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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作者:貳零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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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卷 沉舟 第4章 彙報(一)

子卷 沉舟

第4章 彙報(一)

通化大學堂內,每月都要來上一課的楊銳正在給學生們上課。只是,礙於當下形勢,幾個學生高舉手提問,其中一個得到准許後起立道:「請問先生,您說的是我們中華嗎?」
「皇家海軍……」王季同這次真的是吃驚了,他差點跳了起來,「英國人真的要參戰?」
「原來是這樣。」王季同無奈道,此前大家都認為英國會中立,不想她居然被美國要挾。
「混元彈將會讓這個世界一直持續和平,對文明不利。」楊銳道:「對我們也不利——一個屁大的國家只要有混元彈,我們就不好用強,只能任他胡作非為。以後的世界,我們是領袖,誰做錯了就要教訓誰。如果大家都有混元彈,那要教他們做人就很不方便了。不過也不是真不用,」楊銳有些反覆道:「只是不對人用。」
與金國簽海上之盟的宋人是這樣想的:遼國欺我久矣,而金國卻是他的敵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因而宋金結盟合乎邏輯常理、說不定南北夾擊下,自己就收復了燕雲十六州。而金國確實比遼國能戰,可我有燕雲十六州在手,何懼金人?
「大公報出了一片文章,主要是分析美國不與我們簽約的種種原因。」王季同遞給一張報紙,「說的那幾條我看就是兩點,第一是美國擔心我們無法真正的局外中立,第二則是我們這個國家還不夠民主。這兩條都直指關外封地。」
「真的?」雖然感覺戰事迫在眉睫,可聽聞就是明天,王季同還是吃了一驚。
「全國通電啊。我帶頭就是了。」楊銳想到一個民國常用的招數。「你回京后就聯繫各大報說要開新聞發布會,內容先別說,待人來了,我們這邊再聯名通電,內容大致就是為了簽約,我們的封地可以交換國家,但要強調,封地交出去后,誰來保證美國人簽約?要知已經有前車之鑒了,去年退出東亞同盟,美國人不照樣不和咱們簽約。」
「那我們……該怎麼辦?」王季同倒沒他這麼閑適,轉頭緊緊盯著他看。
「打這麼久?」王季同記得之前說的只是五年,不想這卻是七年。「我們的國力能承受得了?」
「怎麼不可以這樣?」楊銳反問,「這個球他踢過來我們不好接,不同意那些嘴炮又咬鼓噪說我們不顧國家安危、國計民生了。可如果我們搶先踢過去,那他們就要被動了。上台一年,談判一年,和圖書盟也退了、僑也撤了,嘿嘿,美國人的屁都沒有帶回來一個。」
「是,空炸。一炸底下的電燈電話、電報蝙蝠就全完蛋,登陸時肯定要用。」楊銳道。「這樣混元彈在高空炸,美國人最多看到火光,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省得他們仿製。」
「怎麼打?」楊銳四周環顧一眼,見已經身在密林里了,護衛們在遠處若隱若現,可他還是指著不遠的溪水道:「去那邊說吧,涼快些。」待走到溪水旁他才道:「今天是周日,明天周一日本政府就要對華盛頓白宮下最後通牒了。」
「不是打算用混元彈么?」王季同當然明白軍票代表什麼,不過他想到的是混元彈。
第三則是守諾。唯有勇敢而虔誠的人才能守諾,那些鵝卵石想守卻受不住,亡命之徒為了私利又不屑於守。這就回到之前我們那個話題:所謂的權力制衡和制度決定論。在一個滿是鵝卵石的世界,權利無法制衡,因為找不到支點;同樣,在一個滿是亡命徒的世界,再精巧的制度也等於虛無,因為根本沒人遵守。國民的品性和美德才是國家的未來,這樣的國家需要三權制衡嗎?不需要;需要精巧的制度嗎?也不需要。
「可他們還說岷王也不能留……」封地是一件事,岷王則是另外一件大事。「還有國教、亞元也要廢除。」
學生的回答並不出人意料,楊銳追問道:「那你說說,為何京師諸人會重蹈宋人覆轍而不自知,反而認為自己做的非常對。」
「竟成又何必和那些人慪氣。」王季同知道楊銳動了真怒,出言勸解。「不過,你說兄弟會那些人怎麼這麼不知禮義廉恥呢?」
剛剛好說到這裏下課鈴就響了,王季同意外的出現在教室門口。待楊銳出去,他笑著道:「竟成你又在忽悠年青人……」
「就是這樣。」楊銳苦笑道,他之前也以為狡詐的英國人會中立,可滑的怕橫的,英國不想下場也得下場。「那就要看英國人派多少航母來了。以現在的估計,明年決戰我們將有十四艘航母——日本人今年會偷偷造四艘,美國人也就是十四艘,英國那邊航速三十節以上的……,勇敢、光榮、皇家方舟,還有馬上要下水的光輝。」
「呵呵……」楊銳只是草草掃了一眼就把報紙還給了王季同,這大公報實際上已成了大中華的公知日報,倍受嘴炮們追捧,宛如後和*圖*書世南方。「顧維鈞被美國人趕出了白宮,他們又開始把問題往我們身上推,我怎麼越看這些人越覺得他們缺德啊。」
「可這要怎麼做?」王季同還是不清白如何操作。「就開新聞發布會就行了?」
「是,先生。」一會功夫,白|嫩臉蛋此時腫的像個饅頭。「我就擔心被學堂開除……」
「美國海軍上個月就在新加坡和香港設崗了。」楊銳道:「猶太人那邊的消息是:如果英國不參戰,那麼戰後美國將在整個亞洲推行門戶開放政策,包括印度在內的英國各殖民地都會獨立;而如果參戰,這些利益可以保留。」
「想的是這些嗎?」楊銳說完對著那個被打的學生問。
「可以這樣?」王季同來的時候很是擔憂,沒想楊銳當場就答應了。
「是師長們定的。」饅頭臉再答。
「民主國家所謂的三權分立、或者說所謂的制度決定論其實是個笑話。就像你沒辦法用鵝卵石砌成一棟大樓一樣,你也沒辦法讓一群完全自私的人建立一個穩固的國家。即便建立,國家也是搖搖欲墜的,一旦有外力衝擊,這棟看似雄偉的大樓就會土崩瓦解……」
「這……」對於未經世事的年輕人來說,這個問題顯然太深了。雖有幾個學生起立答「京中諸公太自私了,」「那些草包害怕了」之類,楊銳還是搖頭。見學生半天都說不到點子上,他只好叫上來一個老實學生,低語兩句再讓剛才那個提問的學生也站上來,之後就笑退一旁了。他這邊笑,先上來那個學生突然打了提問學生一耳光,「啪!」的一聲,聲音異常響亮,提問學生嫩臉當即紅的發腫。
「因為考慮別人定下的規矩而忘記自己的本能,這就是你的教訓。」楊銳看著他和藹的讚許,而後看向課堂里的學生,「你們記住:祖宗賜予我們的本能比我們自己的腦袋好用百倍,但總是有人傻瓜的認為理性萬能。理性真正能做到事情僅僅是在你選擇之後,而不是在你選擇之時。另外,天下沒有別的規矩,除了這三條:
「你!你幹嘛打人?」撫著自己紅腫的半邊臉,被打的學生怒指對方,又委屈的看向一側的楊銳。他越是這般,打人學生繼續扇耳光,再吃一記耳光后,反擊才開始。
「我再問你:老林子里有規矩嗎?」楊銳繼續問。「當今世界國與國有規矩嗎?」
「真交假交都一樣。」和圖書楊銳道:「真交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你就放心吧,除了蒙古那邊有些麻煩外,東北這邊沒有麻煩。真要靠封地掙錢,真就小看了我們了。」
「不對人用?」王季同詫異,他忽然想起了一份報告,道:「你是要空炸?」
「你是真交還是假交?」王季同有些迷糊,「要真簽約了呢。」
「竟成真的要一退再退?」王季同見楊銳神色認真,感覺很是不信。
「都可以退。」楊銳手舉起來,但沒有揮。「包括朱寬肅退位。」他說完又帶著些憤恨,「若不是我們已經有了計劃,我倒想退到美國海軍陸戰隊重新佔領北京,然後再看他們怎麼強|奸城裡的女人和學生。」
「說這些幹嘛,老套路了。」楊銳走在林蔭道上,四處都是綠意。
「那我們呢?」王季同關切道:「我們怎麼辦?」
「確實挺缺德的。」王季同同意,去年六月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他對國民黨諸君另眼相看,他們和陳其美之流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直接派人殺人了。「不過現在他們正在輿論造勢,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正式有人向稽疑院提交收回封地的議案。」
「總參的計劃做到神武三十四年,也就是七年。」楊銳道。
「停!」楊銳喝了一聲,鞭子也打在講台上,『砰』的一聲四座皆驚。「這隻是一場試驗。」楊銳解釋道,卻並未讓兩人下去。「這場試驗解釋了剛才那個問題——為什麼當今朝堂諸公會重蹈宋人的覆轍。不是太自私、不是太草包、太慫,而是他們和宋人一樣,忘記自己野獸的本能。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只懂用腦子思考。
第二是虔誠。如果說勇敢就是美德,那亡命之徒顯然要另當別論。並不為自身利益的勇敢才是真正的美德,而要做到不顧私利的勇敢,只能是虔誠信仰。死確實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的結束,可誰有能否定死不是下一個世界的開始?
「不是我一退再退,而是他們一逼再逼。」楊銳道:「如果像上次那樣稽疑院三分之二代表贊成,我們不退就是違憲。他們也看準了這一點,所以用戰爭要挾稽疑院。這和當初孑民用槍斃威嚇代表毫無差別,不過一個是自己舉槍,一個是狐假虎威,再輔以和平的名義。」
「是。最後通牒的時間是七十二小時。七十二小時之內,美國海軍必須撤出馬紹爾群島,並向日本政府正式道歉、以及賠償一切損失。」和*圖*書楊銳道:「美國人肯定不答應的,所以日美宣戰就在四天以後。」
思考、理性;理性、思考……」楊銳重複著這兩個詞,又看向被打的那個學生:「這讓人感覺無比正確的東西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害人害己。比如剛才:你吃第一記耳光的時候就打回去,那絕不會吃第二記耳光。為何如何,因為你的頭腦在思考:他為何要打我?我平日里並未惹他、他居然在老師面前打人,打人要被學堂開除的……」
「亞元不是問題,現在市面上華元並未兌換完,亞元和華元混用,反正都是一比一。」楊銳道:「國教也沒問題,朱寬肅那邊倒有些麻煩,不是讓他退位麻煩,而是蒙藏回三地麻煩,這個國家的關外部分可是全靠朱寬肅得以維繫的,他們是對朱寬肅這個假皇帝效忠而不是對漢人效忠,朱寬肅一去,蒙藏肯定會想著獨立。」
王季同本還想取笑幾句,見楊銳問正事,當下道:「確實有急事。」
「嗯,說說。」楊銳負著手和他走向校園深處,徐財根幾個在一邊跟著。
「學生以為非常像。」年輕人一本正經的點頭。「稽疑院和內閣諸公與虎謀皮、以鄰為壑,定會重演當年宋金海上之盟,日本一去,沿海諸省無險可守、膏腴之地旦夕不保。」
「那我問你,打架被開除的規定是誰定的?」見他還是心有制肘,楊銳再問。
第一,就是勇敢。一個怯弱的人永遠不值得信任,他就像河邊的鵝卵石一樣四面光光,平日里這些人溫文儒雅、知書達理,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為了能活下去,他什麼事情都說得出來、都幹得出來,所以我一直說勇敢是美德的基礎。
「你看我們像嗎?」楊銳笑著反問,這些十四五歲的毛頭小子在他看來幼稚的很,但卻不乏年輕人勇氣和聰慧,相信悉心培養后,這一代人將具有真正的美德。
「我們?京城那班人肯定會宣布局外中立了。」楊銳道。「之後就是不管他們做什麼,美國人都會打過來,然後就是倒閣,我們上台,最後中美互相宣戰。」說到這裏楊銳想到在菲律賓的麥克阿瑟,這個歷史上十三年後犯境東北的人,到時候肯定會犯境台灣。「這個時間大概是今年年底。也就是說,神武二十八年是戰爭的第一年。」
「他們要民主啊。」楊銳冷笑,「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為帶路黨,美軍入駐后,國內各大勢力洗https://m.hetubook.com.com牌完畢,他們就是這個國家的貴族了。我們能到今天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他們憑什麼?就憑他娘的那張嘴?真是他媽的下賤!」
沒想到王季同居然會直接跑到學堂里來,不知道他聽了多少的楊銳不好意思的笑:「老兒不死是為賊。這哪叫忽悠,這叫啟懞懂不懂?不教育他們以後走錯了路怎麼辦。」他半真半假說罷又道:「你怎麼來了?有急事難道。」
因此我們可以說,當一個國家把希望寄托在所謂的三權制衡或者制度上時,她離徹底崩塌那一天已經非常近了。制度之所以還能建立,是因為她的國民還沒有完全卵石化,還能提供一個較為牢固的支點讓權力互相制衡,但這離國民徹底卵石化不太遠了……」
「那要看怎麼打了。」楊銳道。「如果整個亞洲和南美洲都拿下來了,以戰養戰是完全沒問題的。總後光庭的意思是單憑東亞三國能打五年,第六年國力就要明顯下降了,國內物價也會飛漲。如果我們能控制南美和亞洲,那麼亞元或者軍票便能在這些國家廣泛流通,這將讓戰爭得以維持下去,直到最後的勝利。」
「只要我們奪取了西太平洋制海權,菲律賓就是一塊死地。」楊銳道。「他們只能炸滬上以南的城市,炸不到北面。按既定的計劃,明年春天我們就將和美國海軍還有皇家海軍在菲律賓海域決戰。」
感覺楊銳火氣越來越大,王季同當即轉而問道:「好了,不說這事,京城那邊就交給我吧。對了,我聽說整個戰爭計劃已經做出來了?你要怎麼打?我這邊又要怎麼配合?」
「那菲律賓呢?」王季同再問第二個問題,這也是之前說好要用混元彈的地方。
「這還不簡單,先下手為強好了。」楊銳道:「你回京后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就說如果美國真同意簽約,理藩院這些人,關外這些封地,都可以交換給國家。但那時候話也要說清楚,如果人家根本就不想簽約,內閣只是拿著美國雞毛當令箭,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那我們就接著退?」王季同點頭,他認同楊銳的觀點,和平在那些嘴炮手裡倒成了一件攻城拔寨的武器,誰不同意誰就是反和平的好戰分子。
「嗯。」王季同此時已經從震驚只能回過神來,他追問道:「然後呢,要打幾年?」
眼睛眨了幾眨,饅頭臉終於開竅了,他想笑卻又痛的撕牙咧嘴,「沒有規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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