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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坂失守，蒲類人和漢人聯手，車師國已經被漢人夾在中間。僮僕都尉死了，他怎麼向匈奴人交待？

莫與徹底懵了。漢人從塞北而來，還殺了僮僕都尉？從時間計算，好像和他拜見泄歸的時候相隔不久啊。

梁嘯很客氣，讓人給莫安鬆了綁，指著面目一新的達坂城。「將軍，你看我這城修得怎麼樣？」

最讓他震驚的還是莫安告訴他，僮僕都尉泄歸已經死了，他的官印落在了漢人的手裡。正是這個原因，他才丟失了達坂。

莫安有些猶豫，沒有回答。

這是一種比游牧民族更像游牧民族的作戰風格。

這個好消息，當然要讓女王及她身邊的貴臣知道。

一切安排妥當，梁嘯派人把莫安請了出來。

看到莫安，車師王莫與大吃一驚。梁嘯駐紮在達坂城前，莫與根本不敢派兵出城。不過，他並不擔心達坂的安全。一來達坂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二來梁嘯雖然兵臨城下，卻一直沒有發動真正的進攻。何況在他看來，就算梁嘯進攻，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等梁嘯攻城不下，他再出兵，也許能打梁嘯一個措手不及。

梁嘯笑笑，又問道：「你知道我大漢有多少人口？」

莫安聽了，吃驚不已。車師國山前山後加起來不一千三百戶，人口萬余，就算是龜茲這樣的大國，也不如大漢的一個縣城，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意料中一場慘烈的大戰就這樣結束，出乎所有人ｈtｔｐs://m.ｈetｕbｏｏk.ｃoｍ.cｏm的意料。克瑞翁、阿奢那固然如釋重負，城裡的百姓也欣喜若狂，舉城歡慶。

莫安沉默不語。匈奴人就沒有經商的，他們需要什麼，只要拔出刀就行了。

這其中，獵驕靡的不戰而退最讓右賢王惱怒。正是因為獵驕靡的怠戰，導致匈奴人沒能拿下山口要塞。無功而返的右賢王很生氣，決定教訓一下獵驕靡。他沒有選擇原道返回，而是取道烏孫，找獵驕靡討個說法，順便勒索他一些糧草，以解燃眉之急。

離車師最近的是渾邪王部，奈何渾邪王部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根本沒有人顧得上車師。莫與無奈，只得直接送信給右賢王。在右賢王的大軍到達之前，他只能緊守交河城，以免遭到梁嘯襲擊。

「車師國有多少人口？」

見莫安眼神驚懼，梁嘯得意的笑了。李當戶帶來的郎官、騎士真是幫了大忙，不少人都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對城池攻守也很在行。在他們的幫助下，達坂城的地利被充分利用起來，固若金湯。

莫安尷尬不已。梁嘯的糧食、美酒就是從他這兒奪走的。為了能長期堅守達坂，他在這裏儲備了充足的給養，沒想到全便宜了梁嘯，反被他取笑。

匈奴人撤退，素葉城一片歡騰。

「我就算說了，你估計也沒什麼印象。不如說一個具體的吧。」梁嘯挑挑眉。「長安是我大漢的都城，https://m.hetubook.com.com周六十二里，人口近百萬。全國戶口過萬的縣數不勝數。就拿我的家鄉廣陵來說，不過是邊郡的一個小縣，也有一萬多戶。」

莫安不敢怠慢，出了要塞就匆匆趕路，回到了交河城。

高興之餘，阿奢那沒有立刻撤退。他有些擔心梁嘯。梁嘯麾下只有千餘人，能不能守住達坂，誰也不敢說。他和克瑞翁商議，既然素葉城已經沒有危險，他打算趕往山口，先解煎靡之圍，在必要的時候就近接應梁嘯。

莫安又驚又喜。「大人……要放我走？」

得知車師人閉城不出，梁嘯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他就有了更充裕的準備時間。他一面加固城防，一面整訓軍隊，準備迎戰匈奴人。

素葉城的堅固固然是一方面，匈奴人內部的不和也是事實，但歸根到底，梁嘯出人意外地奔襲河西才是徹底打亂他們部署的致命一擊。匈奴人的戰線拉得太長，戰鬥剛剛開始，後方就遭到了梁嘯的偷襲，導致不少部落無法安心作戰，草草撤離，不僅削弱了實力，更影響了士氣。

得知梁嘯轉戰河西，行程近萬里，再次重創了匈奴渾邪王部，並且奪取了達坂要塞，控制了蒲類海，卡住了匈奴人進出天山的通道，阿奢那感慨不已。他征戰多年，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歷。即使是以飄忽不定而著稱的游牧民族而言，這種轉戰萬里，以少勝多的戰例也非常罕見。

被俘之後，莫和圖書安一直被關在獄里。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漢軍怎麼會從達坂城的北側出現，並且拿到了僮僕都尉的印綬。如果不是那枚銀印，他不可能一點防備也沒有，達坂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失守。

梁嘯歪著頭，似笑非笑的打量著莫安。「我能問將軍一個問題么？」

梁嘯又釋放了幾個莫安的衛士，給了他們幾匹馬，讓他們離開。

一路上，阿奢那謹慎的保持著與匈奴人的距離，不過小規模的接觸還是不可避免。從匈奴人口中得知右賢王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進入烏孫境內，阿奢那越發擔心梁嘯的安全。雖然梁嘯和烏孫人應該有某種約定，可是在匈奴人的壓力面前，獵驕靡隨時可能拋棄梁嘯。

——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達坂已經失守這個事實。

不久，他收到李舒昀的消息。在漢軍和希臘老兵的幫助下，蒲類人成功的擊退了數千匈奴人，守住了疏榆谷，控制了蒲類海一帶。匈奴人想從那裡進入大河一帶的綠洲，難度大大增加。

右賢王立刻派出信使，責問獵驕靡，同時加速前進，悍然進入烏孫境內。他原本就打算找獵驕靡的麻煩，現在有了借口，更有恃無恐。就算獵驕靡到單于面前告狀，他也有足夠的理由。

半路上，右賢王接到了車師王莫與的急信，得知漢軍出現在要塞以北，殺死了僮僕都尉，並攻克了達坂，右賢王大驚失色。他立刻想到了獵驕靡。如果不是烏孫人默許，漢人怎麼能翻wwｗ.heｔubｏｏｋ.cｏm•coｍ越天山，出現在塞北？

當然，最讓他舒心的還是阿留蘇的受挫。經此一戰，阿留蘇實力大損，再也不可能威脅王庭。以後，他只能勉強和獵驕靡對峙，說不定還要向王庭請求支援。如果再加上樑嘯，蔥嶺以東三雄並立，那王庭就更安全了。阿留蘇說不定還要向王庭求援才能生存下去，強弱完全顛倒。

「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回去之後，能轉告車師王，讓他認清誰是真正的敵人，誰是真正的朋友。如果他堅持要與匈奴人為伍，願意割自己的血肉供養匈奴人，那我也愛莫能助。」

事出突然，莫與一點準備也沒有，頓時六神無主。他本能地想派兵奪回達坂城，可是一想雙方的實力，還是放棄了。就算把所有的車師將士集結起來也不過三千多人，根本攻不下達坂。更何況莫安親眼看到了達坂城的城防，漢人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足以將他打得頭破血流。

阿奢那用快馬將消息送往監氏城，克瑞翁則將捷報送往貴山城。又一次守住了素葉城，他證明了自己的投資眼光，也獲得了豐厚的回報，可謂是名利雙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漢人是怎麼跑到塞北去的？是從蒲類海過來去的？

「當然。」梁嘯笑了。「身為王族，你也不會幫我作戰，我又何必強留你。雖然我的糧食很多，美酒也不少，但是我只招待朋友。」他頓了頓，又道：「希望你下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不再是敵人的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份。」

看到梁嘯的時候，莫安很震驚。他早就聽說過來梁嘯的大名，卻沒想到梁嘯如此年輕。

——

莫安看了一眼四周，心裏咯噔一下。這才幾天功夫，達坂城就變了模樣，比以前更加堅固，更加易守難攻。常聽匈奴人說漢人擅長守城，看來不是虛言。

與此同時，他派人穿過烏孫人的地盤，將消息送往大宛。大雪封山，在明年六月以前，他都不可能回到大宛。不過匈奴人敗局已定，這場戰事已經接近尾聲，大漢和大宛、月氏的聯盟又一次取得了勝利。

阿奢那派出使者，緊急通知梁嘯。

「我們不是匈奴人，我們到西域來，並不是貪圖你們什麼。」梁嘯背著手，沿著城牆緩緩而行，神態從容。「相反，我們可以給你們帶來你們根本無法想象的財富，只要你們能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一個熱情的笑臉，和必要的尊重。這麼多年了，你看到多少漢商，又看到多少匈奴商人？」

梁嘯大喜，派出信使，將這個好消息送往各國。

莫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大人……請說。」

素葉城。

就在這時，梁嘯的信送到了素葉城。

莫與左思可想，只剩下一個選擇：向匈奴人報信，請求支援。

圍城三個多月後，匈奴人最終選擇了放棄。他們前後損失了一萬多人，卻沒能邁進素葉城一步。可謂是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聽說……很多。」

克瑞翁一口答應，給阿奢那準備了充足的糧草輜重，讓他趕往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