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凡人的時代（下）
「而他們的操作者，卻只是你們瞧不起的凡人。未來的凡人，或許會比你們所預期的更有力量。」
不理台下的嘈雜聲，結論恐怕早就出現了。
「被污衊的黑暗英雄？末日浩劫的獨自承擔者？被絕境逼瘋了的狂徒？還原一個真實的北地王子。」
黑貓用小爪子熟練的翻動報紙，在報紙堆中找尋新的笑料，笑夠了，還舔了兩口牛奶解解渴，那傢伙最近愈來愈像真貓了。
於是，當年被北極光號上播放的那些資料，再度丟到的了世人面前。
手指上輝煌的聖光證明了誓言的真實性，整個禮堂已經亂成一團。
「很便宜，真的很便宜。和戰馬比起來，成本並不高，只是一些工程材料而已，也不需要什麼特殊的魔法材料，完全可以量產。而性能的話，僅僅是現在的技術，在能量用完之前，比全身馬甲的戰馬還有塊。鋼鐵車身還可以疊加外甲，防禦能力比血肉能之軀更強。」
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從某種意義上，警衛局的存在，也能讓顧客們更加安心。
「外面還是那樣嗎？」
而雖然之後走了不少彎路，最後魔動機械學的產物依舊改變了這個世界，改變了人們的生活、戰鬥方式，甚至讓整個艾希大陸的文明都改頭換面了。
而在我爆料完畢之後，各大魔法師組織若想和我合作獲得更多的利益，自然要替我做好宣傳。
增強佔據這世界大多數的普通凡人的實力，然後用幕後的指揮棒（律法和正義點數）引導他們，儘可能的減少內耗，增強抵禦未來風暴的能力，這就是我的選擇。
「戰馬很貴，品種和血脈都是大問題，而且培養周期很長，還要配上成套的裝備。可以說一匹披著全套馬甲的優良戰馬簡直就是騎士的半條性命，在加上戰馬必須最優質的糧草，各地領主們為了維護足夠的騎兵團可以稱的拼上老命。而這些鐵馬……」
「從最新的研究數據論證末日預言的真實性——異位面大法師芬索安專訪！」
深吸一口氣，接下來的話語，才是我這次講演最重要的要點。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
和*圖*書想辦法儘快請她走吧。」作為在場的奧法之刃的最高層，奧斯魯文必須提出疑問。
回顧往昔，若把我所做的、即將做出的列成表格，或許，可以很輕鬆的看出一條清晰的主線——增強整個世界凡人的力量。
而最讓人煩惱的，就是這群隱世的傢伙自視極高，和雲端之塔的大法師一樣視聖戰為過眼雲煙，等他們發現這次情況很特殊自己根本無法逃避的時候，恐怕早已經晚了。
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還是必須拋出來了。
不，僅僅是我腦海中那些關於現代戰爭的記憶，就讓那工程學的戰爭進化提前千百年，有時候，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改良，就要無數年的努力和戰爭經驗換取。
「她用的是搜查理由是查稅，每一次都認真的翻看賬本，你確定你的假賬……」
「哼。才不第一封……好吧，別這麼看著我，我承認我印象裏面是第一封行了吧，不過我以前決鬥信、詛咒信、絕交信倒是收了很多，說不準就有人不小心郵寄錯了，或是封面上寫錯了，或者有女生太羞恥寫錯了名字沒寄過來的……」
「下個時代，力量的獲取會比如今百倍容易，就是普通人也可以擊殺強者。革命！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發明了，這是新一代的工業革命！這才是我們大工業黨的追求目標！」
公開場合做出的宣言還是很有價值的，當天下午，大概所有魔法師組織就知道了宣言的內容，而在另外一面，雖然羅蘭是永夜大帝已經近乎這座城市公開的秘密，公眾售賣的報刊雜誌上依舊沒有提及到永夜方面的消息，但各組織內部的刊物中卻已經各類猜測、謠言已經滿天飛。
海洛依絲還學了一下那死丫頭的說話語氣，感覺還頗為相似，至少那咬牙切齒不讓我好過的心態很明顯。
「至於知道的時間？我說三百年前我就知道了，你們信嗎？是的，我以聖光之名起誓，三百七十多年前，當我還是七八歲的小蘿蔔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一切註定要發生。」
「我立刻想辦法讓她滾蛋！」
「嘖嘖嘖，ｍ.heｔｕｂｏok.ｃoｍ.ｃom這一篇居然還談論了你過往的情史，居然有兩個戀人，一個小妾，說的有鼻子有眼啊？羅蘭，你當年是死了愛人才向聖堂教會復讎的？」
「嗯，她說了，作為一個光榮的執法者，一定要盯死你。告訴他『你休想在做這座城市為非作歹。』」
……
律法之力的出現，奧莉薇魔盒所帶來的四靈劍使、魔射手，讓普通人也有了通往巔峰的可能，但卻只是開始，「大工業黨」這個半開玩笑的名稱下，卻是改變整個世界的巨大野心。
「你怎麼不說那幾個被悲劇英雄的事迹迷魂了頭的小姑娘？人生第一封情書感覺不錯吧。」
「哼，她想當義務警衛就讓她當吧，還剩下了請保安的錢。」
而直觀的景象和紙面上文字是不同的，一幕又一幕的仿若來自未來的末日場景和現實中的戰爭景象彼此交匯，現實和寓言擺到了一起，不久前的諸神宣言仿若還在耳邊，就算再有自信的人，也會仔細考量一下這次聖戰到底會發展到何種地步，自己是不是如預期一般能夠安全的置身事外。
若這註定要面臨無數致命考驗的世界是個風暴來臨前的孤舟的話，那麼，在未來的驚濤駭浪到來之前，拚命的加固最根本的壓艙石重量，才是抵禦風浪的根本。
「算了吧，早上出去做做操活動下，就嚇跑幾十個，嚇昏了幾個。我都覺得自己變美杜莎了，一眼看過去石化一片，瞪倒一片，還附帶鬼哭狼嚎的音效。」
「或許，有人會想這樣的變革有沒有必要，是否需要阻止……接下來，給大家看的，都是一些真實的資料。其中有預言，也有現況，真實性我可以用自己的名義擔保。」
「這隻是開始而已，我可以告訴你們，自帶動力的超小型機械裝甲已經研製成功，他可以極大的提升一個個體的戰力和生存能力。而且，可以比猛獁戰象相拼的重性戰車也在研究之中，能夠穩定量產的巨型泰坦裝甲和戰爭機器也開始量產。很快，你們所忽視的工程學就會從一個惹人發笑的小玩意，變成足以和魔法ｈｔｔps://m.ｈeｔuboｏｋ.ｃoｍ•cｏｍ媲美的真理之路。」
「來源？可以說是偶然，但我可以以聖光之名擔保，這絕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歷史』和『未來』，是我若不插手，就一定會發生的真實。」
事實勝於雄辯，我也不用多廢話了，而接下來，自然是迎接質問的時候了。
而對我來說，這樣的疑慮早在預期之中，甚至連答案都已經準備好了。
從某種意義上，聖光使用者的身份對我還是很有幫助的，至少，說這「真實的謊言」般的誓言的時候，特別有說服力。
換句已經用爛的話「歷史的洪流是無法阻止的」，英雄應時運而生，變革因風潮而起，即使沒有我，這「魔動機械學」發起的變革也註定產生。
怎麼越說越感覺悲哀，還是說點有趣的吧。
是的，亂世出英傑，就仿若這個世界本能的不接受自己即將滅亡的事實，很快，新的技術、新的魔法、新的強者都會入雨後春筍一般不斷湧現，當世界之敵越來越強大的時候，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也會瘋狂的強大，而我現在要做的，這是啟動一場在魔幻世界的工業革命，為其提供足夠的土壤和基數。
台下的不符貴族子弟，已經有人猜出我打算說出什麼了。
答案顯然是否定，頂尖強者的造就有太多的偶然性和不可重複性，且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資源，數量永遠極其有限，而面臨整個時代的變遷，任何時候都不要指望少數人、小團體的單獨力量能夠扭轉大勢，這是過往的失敗給予我的經驗之談。
至於扼殺還是搖籃中的新技術？強行奪取？先不提那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有時候，我都為自己的惡名感到自豪，這是多麼頂事的金字招牌啊。
「……你們還想當縮頭烏龜？我看下別人都找上門了，你們怎麼縮！」
這世界缺乏強者嗎？我覺得是不缺的，就不提雲中塔有多少頂尖法師待在自己的實驗室發霉了，龍族、巨人、隱世的強者不知凡幾，連當年永夜大帝都只能在經常出來惹事的那一批排到三十幾，這世界很大，強者很多，但他們能夠成為改變世界的力量嗎？
「嗯，店外面圍著的人很多，但進來購物的很少，還都是些導師級的老熟人。看來，今天的新顧客都是來找你的，你不出去打個招呼？」
看了一眼窗外樹下那個女法師雪莉是和她的治安小組，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反正我這次暫時也不打算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她想蹲守就蹲著吧。
最明顯的，當年的坦克就是用農用拖拉機改造出來的，一戰流行的鐵絲網加壕溝、機槍地堡的戰術這個世界就不能用了嗎？或許，一個小小的壕溝和一點防禦設施，再帶上幾個駐守的凡人，就可以讓一個軍團的騎士用無數性命來填。
在那段「歷史」之中，當末日的浩劫來臨之後，當奧蘭帝國已經遭受了數次嚴重打擊之後，面臨絕境，他們終於交出了那註定改變世界的小型能量池技術，而隨之而來的，就是魔動機械學的革命。
看著桌面上一疊疊的號外和加刊，我也算是服了這異位面新聞工作者的敬業精神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暗中做了那麼多事，成了背負污名也要拯救世界的悲劇英雄。
「為啥？我又不打算做什麼違紀違法的事情。」
稍微值得慶幸的，大概是各個組織都不想觸及我們的敏感神經，至少目前的報道趨勢還是比較讓人好接受的，雖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黑暗英雄的感覺比較奇怪，但至少比過去莫名其妙背黑鍋要好受的多。
「怕什麼！我又不做賊心虛，讓她隨便查！」
「永夜大劫另有真相？！早就應該從新改寫的歷史教科書！」
地下世界的惡魔大軍入侵，北地的兇悍獸人襲城，侵入艾希世界的亡靈天災，中途夭折的禁咒對轟，奧蘭帝國的雨之都，土元素位面的領主元素和神孽，每一場都不好應付，每一場都拼到了最後一刻。
我閉著眼，但視野卻仿若已經跨越時間的長河，在那未來的戰場上，這些鋼鐵的騎士帶著騎槍和矮人火槍，向入侵者發起了尖刀一般的閃電突襲，而他們，卻只是鋼鐵洪流的一部分！
「……這些預言中的畫面是如何而來的，預言類法術不可能得出這樣的ｈttps://ｗｗw.ｈｅtuｂoｏk•cｏｍ•com結果。而且，現在的預言術已經得不出結果了。還有，這些預言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而最觸目驚心的，卻依舊是一片古樸的廢墟，那閃爍著奧術殘光的破損塔尖，無疑不說明了那就是如今繁榮的雲端之塔。
但既然我來了，又怎麼會拖延最寶貴的備戰時間，在我引起的蝴蝶效應之下，奧莉薇發明這個核心技術已經比歷史提前了十多年，迪米雷特也沒有必要浪費漫長的時間去「成長」，而有我的「經驗」指導，又能規避很多錯誤的研究方向，少走很多彎路。
「哼，我掛掉的時候才是十四歲，你覺得這東西有人信嗎？」
同時，記憶的水晶恰恰在這裏爆出了近日以來各場戰爭的景象。
而唯一的副作用，大概就是今天的生意再度刷新新低。
「才一個早上，她已經來突襲檢查了三次了……」
「強者很罕見？天選者？只是大多數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接觸變強的途徑。想要天運眷顧的頂尖強者？呵呵，只要做大基層戰士的人口基數，只要人多了，奇遇什麼的不久自然來了，天才什麼的，比較才處得來，不也是超越同輩99％的人才嗎？我或許不能做大那個有太多偶然因素的1％，但只要做大99％，代表基層戰士增多十倍，天才什麼的自然就暴增了。」
當整個世界都在悄然變革，外界史詩般的戰役不斷上演的時候，雲端上的法師們依舊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些戰爭的信息最多只能成為飯前飯後的閑聊題材，「別人的戰爭」就是再激烈，也只能引起一陣驚嘆，當時或許會有些感觸，很快就會遺忘。
而我本人，卻已經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好吧，其實是沒什麼好說了，再說下去多半可能穿幫了。
那是近乎預言的圖像，成群的惡魔走上街道，燃燒的城邦在黑騎士的鐵蹄下痛哼，亡靈們侵入了生者的領域，精靈的聖地變成了荒廢的隕石坑，熔岩鋪滿了冰天雪地的極地。
「小型能量池『奧莉薇魔盒』的真心效用遠不止那些，它的最大的受益者也絕不是施法者，你們中的人，或許已經有人嘗試過鐵馬了吧？覺得如何？比戰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