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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造化

作者:w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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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上路西行,妖魔三怪

第599章 上路西行,妖魔三怪

魔王領諾,即呼左右,將二從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屍,將首級與心肝奉獻二客,將四肢自食,其餘骨肉,分給各妖。只聽得渝麻之聲,真似虎啖羊羔,霎時食盡。三藏何曾見過這般陣仗,險些被嚇死。這才是初出長安第一場苦難而已!
三藏回頭看時,果是他的物件,並不曾失落,心才略放下些,問老叟道:「老公公,此處是甚所在?公公何由在此?」
三藏不勝感激,將包袱捎在馬上,牽著韁繩,相隨老叟徑出了坑坎之中,走上大路。卻將馬拴在道旁草頭上,轉身拜謝那公公,那公公遂化作一陣清風,跨一隻朱頂白鶴,騰空而去。
唐王大喜,又見黃門官奏道:「御弟法師朝門外候旨。」
三藏從容答道:「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弟子曾在化生寺對佛設下洪誓大願,不由我不盡此心。這一去,定要到西天,見佛求經,使我們法輪迴轉,願聖主皇圖永固。」
三藏看了,對天禮拜道:「多謝金星,度脫此難。」
唐王目送三藏遠去,這才命人擺駕而回。
『蓬』一聲悶響,話未說完的寅將軍便是吐血飛了出去。
「哼!本姑娘就喜歡不告而入!」望月則是嬌哼一聲道:「再說了,出家人四大皆空,這裏也算不上是你的地方吧?既然不是,那我進入這裏你管得著嗎?」
特處士道:「寅將軍丰姿勝常,真可喜,真可喜!」
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復謝恩飲盡,辭謝出關而去。
玄奘又謝恩,接了御酒道:「陛下,酒乃僧家頭一戒,貧僧不會飲酒。」
早又是竹敲殘月落,雞唱曉雲生。那眾僧起來,收拾茶水早齋。玄奘遂穿了袈裟,上正殿,佛前禮拜,道:「弟子陳玄奘,前往西天取經,但肉眼愚迷,不識活佛真形。今願立誓:路中逢廟燒香,遇佛拜佛,遇塔掃塔。但願我佛慈悲,早現丈六金身,賜真經,留傳東土。」
三藏心有餘悸道:「貧僧雞鳴時,出河州衛界,不料起得早了,冒霜撥露,忽失落此地。見一魔王,凶頑太甚,將貧僧與二從者綁了。又見一條黑漢,稱是熊山君;一條胖漢,稱是特處士,走進來,稱那魔王是寅將軍。他三個把我二從者吃了,天光才散。不想我是哪裡有這大緣大分,感得老公公來此救我?」
老叟用杖指定道:「那廂不是一匹馬、兩個包袱?」
又見那後邊來的是一條胖漢,你道怎生模樣:嵯峨雙角和圖書冠,端肅聳肩背。性服青衣穩,蹄步多遲滯。宗名父作牯,原號母稱牜字。能為田者功,因名特處士。
「我姐姐煮過茶給你喝?」有些意外的曉月,不禁有些鬱悶道:「她煮的比我好嗎?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當著我的面來說吧?」
老叟道:「此是雙叉嶺,乃虎狼巢穴處。你為何墮此?」
鋸牙舒口外,鑿齒露腮旁。錦繡圍身體,文斑裹脊樑。
三藏與兩個長隨行了數日,到了鞏州城。早有鞏州合屬官吏人等,迎接入城中。安歇一夜,次早出城前去。
看著曉月說話間身影一動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玄奘微微搖頭,旋即便是神色淡然的慢慢品起茶來。
「哼!想不到太白金星這個糟老頭子也來橫插一杠子!」看了眼九天之上,冷哼一聲的百靈,便是轉而美眸微眯的看向三藏離去的方向冷漠道:「你們三個,在這兒難有什麼成就,還是帶著那些小妖隨本王離開吧!」
三藏遂直西前進。正是那季秋天氣。但見:數村木落蘆花碎,幾樹楓楊紅葉墜。路途煙雨故人稀,黃菊麗,山骨細,水寒荷破人憔悴。白灊紅蓼霜天雪,落霞孤鶩長空墜。依稀黯淡野雲飛,玄鳥去,賓鴻至,嘹嘹嚦嚦聲宵碎。
「是我,怎麼,不認識了?」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卻是隱約帶著一絲冷意。
祝罷,三藏回方丈進齋。齋畢,那二從者整頓了鞍馬,促趲行程。三藏出了山門,辭別眾僧。眾僧不忍分別,直送有十里之遙,噙淚而返。
「來,玄奘,嘗嘗我煮的茶如何!」片刻之後,曉月便是含笑倒了杯剛煮好的茶對玄奘微微伸手示意。
三藏正害怕間,漸漸的東方發白,那二怪至天曉方散,俱道:「今日厚擾,容日竭誠奉酬。」
卻說三藏自別了唐王,一二日馬不停蹄,趕至法門寺。本寺住持上房長老,帶領眾僧有五百餘人,兩邊羅列,接至裏面,相見獻茶。茶罷進齋,齋后不覺天晚宿下。
只見狂風滾滾,擁出五六十個妖邪,將三藏、從者揪了上去。這法師戰戰兢兢的,偷眼觀看,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兇惡,真箇是:雄威身凜凜,猛氣貌堂堂。電目飛光艷,雷聲振四方。
不待百靈說話,寅將軍便是大喝道:「放肆!見到大王還不跪下行禮?」
望月走了不多時,禪房之內華光一閃,一個一身白色錦衣的俊雅青年出現。
玄奘大喜,即便謝m.hetubook.com.com了恩,領了物事,更無留滯之意。唐王排駕,與多官同送至關外,只見那洪福寺僧與諸徒將玄奘的冬夏衣服,俱送在關外相等。唐王見了,先教收拾行囊馬匹,然後著官人執壺酌酒。太宗舉爵,又問道:「御弟雅號甚稱?」
「百靈只是奉主人之命行事!望月小姐與那和尚認識?」不卑不亢的說著,說話間的百靈,不禁有些疑惑的看向望月。
「哎!那個不解風情的和尚,和他聊天太費勁了。走吧!這長安城中聽說有許多美食,既然來了,不嘗嘗豈不可惜?」搖頭笑說著的曉月,便是帶著莞爾一笑的敖月離開了洪福寺向著長安城而去。
玄奘道:「貧僧出家人,未敢稱號。」
三怪一聽頓時大喜,忙恭敬應著。這年頭,妖怪也不好當啊!佔山為王雖然看似自在,但若實力不足的話,萬一遇到個什麼厲害的除魔衛道之輩,就嗝屁了。還是跟著一個強大的妖王,才有安全感啊!
見狀,皺著秀眉微微沉默片刻的望月便是擺手道:「好了,既然是楊蛟師兄吩咐,你們要戲弄他就戲弄他吧!不過,我不准你們殺了他,明白嗎?行了,你們走吧!」
……
處士道:「惟隨時耳。」
老叟答禮笑道:「你起來吧!你可曾疏失了什麼東西?」
這般形象,直唬得個三藏魂飛魄散,二從者骨軟筋麻。魔王喝令綁了,眾妖一齊將三人用繩索綁縛。正要安排吞食,只聽得外面喧嘩,有人來報:「大王,熊山君與特處士二位來也。」
雙目微閉的玄奘,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又好似視死如歸要等望月動手一般。
給自己倒了杯茶的曉月,輕品了口,感覺味同嚼蠟,不禁道:「也許今晚我來錯了。跟個和尚品茶,實在是沒有什麼趣味啊!」
眾僧聞得此言,人人稱羡,個個宣揚,都叫一聲「忠心赤膽大闡法師」,誇讚不盡,請師入榻安寐。
拜畢,三藏這才收拾心情,牽了馬匹,獨自個孤孤凄凄,往前苦進。
腳步微頓,旋即望月便是腳步更快的向著禪房之外走去了。
「玄奘,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成功嗎?」見狀沉默半晌的望月,又忍不住軟了下來,神色略顯複雜的看向玄奘道。
看著說完便要轉身離去的望月,目光微閃的玄奘突然開口道:「多謝師姐!」
輕睜開雙目的玄奘,則是雙手合十道:「事在人為!縱然前路危險重重,玄奘今生m.hetubook.com.com無法到達,那麼來世也一樣不會放棄。」
點頭輕品了口的玄奘,不由道:「仙家妙品,不過沒有望月師姐上次親自煮的好。」
三個敘罷,各坐談笑。
「大王!」寅將軍、特處士以及熊山君三怪也是隨後出現,對百靈恭敬行禮。
聽著那熟悉的清脆悅耳聲音,微微抬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禪房之中的望月,玄奘不由雙手合十淡笑道:「施主,之前玄奘所說,想必你聽的很清楚。而且,不告而入,似乎不太好。」
山君則是擺手道:「不可盡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
只見紅光一閃,不遠處的山林之中便是有著一道紅色倩影飛掠而來,正是望月。
魔王笑著拱手還禮道:「二公連日如何?」
山君道:「惟守素耳。」
「況且!我姐姐她只是不捨得你這一路去吃苦頭,僅此而已。你,應該理解她!」轉而抬頭看向玄奘的曉月,便是神色微正的緩緩開口道。
剛要離開的百靈,便是似有所覺的眉頭微皺看向一側身後遠處冷喝道:「什麼人?」
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遙路遠,御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而在寺院之外,一身深藍色羅裙來回走著的敖月,看到面前流光一閃突然出現的曉月,不禁面露驚喜之色的忙道:「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太宗道:「當時菩薩說,西天有經三藏。御弟可指經取號,號作三藏何如?」
三藏道:「貧僧的從人,已是被怪食了,只不知行李馬匹在於何處?」
「望月小姐!」隨意一揮手的百靈,轉而便是對閃身落下的望月恭敬施禮道。
只見風飄飄遺下一張簡帖,書上四句頌子,頌子云:吾乃西天太白星,特來搭救汝生靈。前行自有神徒助,莫為艱難報怨經。
處士笑雲:「可能待客否?」
一路飢餐渴飲,夜住曉行,兩三日,又至河州衛。此乃是大唐的山河邊界。早有鎮邊的總兵與本處僧道,聞得是欽差御弟法師上西方見佛,無不恭敬,接至裏面供給了,著僧綱請往福原寺安歇。本寺僧人,一一參見,安排晚齋。齋畢,吩咐二從者飽喂馬匹,天不明就行。及雞方鳴,隨喚從者,卻又驚動寺僧,整治茶湯齋供。齋罷,出離邊界。
待得三藏離去,隨著一陣血霧升騰,一身白衣的高挑清冷女子便是現出身來,正是百靈。
「佛家四大皆空,曉月師兄計較太多了!」玄奘雙手和-圖-書合十道。
「望月小姐放心,主人也叮囑了我們不可殺他!」百靈含笑保證道。
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御弟呵,這一去,到西天,幾時可回?」
說完,百靈便是對有些驚疑好奇看向望月的三妖招了下手,帶著它們離去了。
對於望月之不講道理的話,微微露出一絲苦笑的玄奘,便是略有些無奈道:「施主來找我,難道只是想要考驗玄奘西行之心是否堅定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玄奘淡然說了句,讓曉月一時間無語了。
「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望月咬牙切齒有些『惡狠狠』的看向玄奘。
魔王道:「自送上門來者。」
目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的玄奘,則是神色淡然的道:「生死自有天命,但貧僧此心不會改變。」
望月卻是俏臉微冷道:「哼!百靈大王好大的威風啊!你堂堂妖聖一般的存在,戲弄一個凡人和尚,很有意思嗎?」
望月一聽頓時秀眉微皺了起來:「我認不認識跟你沒關係!你說是奉你主人之命?楊蛟師兄為何要你這樣做?」
鋼須稀見肉,鉤爪利如霜。東海黃公懼,南山白額王。
太宗忙令宣上寶殿道:「御弟,今日是出行吉日。這是通關文牒。朕又有一個紫金缽盂,送你途中化齋而用。再選兩個長行的從者,又銀絺的馬一匹,送你為遠行腳力。你可就此行程。」
這兩個搖搖擺擺走入裏面,慌得那魔王奔出迎接。
熊山君道:「寅將軍,一向得意,可賀,可賀!」
次早,太宗設朝,聚集文武,寫了取經文牒,用了通行寶印。有欽天監奏道:「今日是人專吉星,堪宜出行遠路。」
「呵呵……」望月笑了,一雙美眸也是悄然變紅了:「那我就助大師心想事成,能夠功德圓滿,到達西天了。」
太宗道:「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飲此一杯,以盡朕奉餞之意。」
隨後,三怪與那些小妖便都是化作一陣妖霧一擁而退。
三藏道:「只在三年,徑回上國。」
不一時,紅日高陞。三藏昏昏沉沉,也辨不得東西南北,正在那不得命處,忽然見一老叟,手持拄杖而來。走上前,用手一拂,繩索皆斷,對面吹了一口氣,三藏方蘇,跪拜于地道:「多謝老公公,搭救貧僧性命!」
聽著曉月的話,微微一怔的玄奘,便是有些沉默了下來。
魔王道:「奉承,奉承!」
眾僧們燈下議論佛門定旨,上西天取經的原由。有的和*圖*書說水遠山高,有的說路多虎豹,有的說峻岭陡崖難度,有的說毒魔惡怪難降。三藏鉗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點頭幾度。眾僧們莫解其意,合掌請問道:「法師指心點頭者,何也?」
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飲,只見太宗低頭,將御指拾一撮塵土,彈入酒中。
只見那從者綁得痛切悲啼,那黑漢道:「此三者何來?」
「這個百靈便不甚清楚了!」百靈搖頭道。
這長老心忙,太起早了。原來此時秋深時節,雞鳴得早,只好有四更天氣。一行三人,連馬四口,迎著清霜,看著明月,行有數十里遠近,見一山嶺,只得撥草尋路,說不盡崎嶇難走,又恐怕錯了路徑。正疑思之間,忽然失足,三人連馬都跌落坑坎之中。三藏一時心慌,從者也是膽戰。卻才悚懼,又聞得裏面哮吼高呼,叫:「拿將來,拿將來!」
老叟道:「處士者是個野牛精,山君者是個熊羆精,寅將軍者是個老虎精。左右妖邪,盡都是山精樹鬼,怪獸蒼狼。只因你的本性元明,所以吃不得你。你跟我來,引你上路。」
三藏聞言,抬頭觀看,前走的是一條黑漢,你道他是怎生模樣:雄豪多膽量,輕健夯身軀。涉水惟凶力,跑林逞怒威。向來符吉夢,今獨露英姿。綠樹能攀折,知寒善諭時。准靈惟顯處,故此號山君。
「不用考驗了!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只不過,我在想,西行一路艱辛,路途遙遠,前途未知。你究竟是死於財狼虎豹妖魔之口,還是死於疾病天災人禍之中呢?」望月瞥了眼玄奘淡然道。
「曉月師兄今日前來,也是來勸說我不要西行的嗎?」玄奘忍不住問道。
熟練的煮著茶的曉月則是微微搖頭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干涉我做什麼,更不喜歡去干涉別人做什麼。咱們今晚,只品茶,不談其他。」
待得他們離去,望月不由秀眉微皺的喃喃自語道:「奇怪!楊蛟師兄怎麼也攙和進來了呢?算了!那臭和尚,既然想要吃苦,就讓他好好去吃吧!」
「曉月師兄!」看到來人,玄奘不禁雙手合十客氣的道。
面帶溫和笑意上前在玄奘面前的蒲團之上坐下,揮手取出茶几、茶爐、茶杯的曉月不禁道:「玄奘,你快要啟程了,我特地來為你踐行。你不喝酒,那咱們今晚便以茶代酒,如何?」
聞言愣了下的曉月,旋即便是輕放下茶杯搖頭一笑道:「得!你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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