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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哧苦笑，望著她，若有所思：「也許她說的對，在情感上我還幼稚……不懂愛情，不夠理智……只憑著動物本能去佔有……」

我整理了一下情緒，慣性的走開了幾步，小東西這語氣是在生氣，耍小脾氣！？

「有啊……」我壓抑著嫉妒與憤恨，故作鎮定的說：「剛叫了個小妞出來搞搞，人在房間等著呢……」

「我們之間總有問題，而且你也不理智……一開始覺得是我不懂愛情，後來發現你也不大懂……我要離你遠點兒……」妍兒夢囈一般的口氣，好像在說一件和我們倆個都無關的事，像秦皇島今天天氣不錯之類。

「不用你，我換！」被激怒的小貓氣呼呼的沖手機喊——我沉醉在了她的憤怒中，至少這一刻，你的世界只有我——半晌，呼吸急促中，她帶了幾分舊日的溫存，幽幽的小聲問：「小傻瓜，你還是愛我的，對吧？」

那您儘快，萬一想到過去忍不住聯繫，多煩人，多影響現在的男女關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會換手機號的！天吶，你瞧，現在我是有多恨她！

「比如說，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把你拉出來……」我急著從陣痛中逃脫，試圖帶著反思認真和她講話，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好點的詞彙：「……亂搞……」

「不是，我主要是怕我控制不住。」

我眨著眼睛，搞不懂狀況了，把她推開：「那像咱們這種交往過的曖昧關係，怎麼樣了才算亂搞？抱抱不算，難道連和_圖_書接吻也不算！？」

喧嘩的躁動，夾著一旁金屬盤子的叮叮噹噹，我甚至可以想象吃自助餐的人們明爭暗搶的模樣——他們一定去了金漢斯——安靜的小貓好像在思考問題，她猶豫不決的樣子總是很可愛。

那天晚上我站在幽暗的樓道里，隔牆是捂著嘴巴的拉拉隊員，電話那頭是聚會中的小貓，她冷冷的問，楊斯道，你給我打電話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

這話耳熟呀，不會是我曾經教她的吧，我不想胡言亂語，可是怕心裏的痛追上來：「像我們一樣把舌頭伸進對方的嘴巴里？嗯，這聽起來，確實挺能安慰人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小張同學小心的探出了頭，望了一會，便幽幽的走了出來：「進來啊，可憐的小狗狗，你今晚就打算靠著牆生根發芽么？」

「哈哈，這才是你對不起的內容哦……人很難過的時候，總想有個人陪吧……」小妖收斂起笑容，安靜的望了一會兒，就大方的握住我的手，笑眯眯的說：「這是人之常情，不算亂搞——有個人像這樣拉著你的手，是不是就感覺好點了？」

「也是。天花板是藍色的哎，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我就睡沙發……你醉的像個無尾熊……」

「其實，我想睡床。」

「哇，這可真是個換男人搞搞的好理由！」繞了一圈，還他媽是這個結果，我承認我是個剛剛抱了幻想的傻瓜，還是個嫉妒成性的小瘋子。

「我www.hetubook.com.com故意的，你有意見？」

「好不起來……那作為你的好朋友……」小妖涎著臉湊過來，調皮的說：「我可以用手，用抱抱，用舌頭安慰你……實在不行，就賠你一個女朋友咯……」

「去死！」

哈哈，打擾你的生活，心像布條一樣乾脆的被撕扯開了一個大口子，我想象著木然的發出「好笑」的笑聲，然而小貓語速很快的說，謝謝，真心祝我們都能幸福！再見！就突然掛掉了電話。咯噔，那聲音彷彿一個休止符，一聲令下，機器人斯道表情僵住了，眼睛失去焦點，癱住牆壁，一動也不動的凝固在幽暗的樓道里。

「您還有其他事兒么？」小貓不耐煩的打斷了我：「沒有，我就要去吃飯了。」

「隨便！既然我們沒關係了，你想怎樣是你的事——只是請你記住，我不會再原諒你了……」小貓說的很決絕，一字一句，心隨著一停一頓的疼，可有什麼用，她真的不在乎了，一點也不在乎了：「但你能保證，以後不會跑來求我原諒，打擾我的生活嗎？」

我沒想明白其中道理，只感到溫暖，不知不覺點了點頭，有個人陪著說話，好像的確能轉移一些注意力。

我極不情願的從小貓的餘溫中回過神，抬起頭望著她，表情一定很可憐，我不是在賣萌：「對不起……」

一個月。三十天。十二個月。年。人的一生不過幾個十年。

上課，下課。網路。睜眼。閉眼。出神。賤笑。沒有她的和_圖_書日子，也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也許計算時間的單位會漸漸變成月，變成年，三年，十年，一輩子。

「也是……額，脫衣服提前說一聲好不。」

「對不起什麼……」拉拉隊員望著我，其實她亮亮的眼睛才像小狗的，她嘴角微收，美國甜心的感覺，她輕撫嘴唇，煞有介事的回味著玩笑道：「你是說吻嗎……是哦，相比之前，好像技術有所下降……」

噢，沒別的。好煩——我假裝沒聽到，若無其事的冷冷的說：就是那點錢你不用還了。

「哈哈……」小妖咯咯笑起來，眼睛里柔光流轉：「小斯又會開玩笑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信不信，信不信？」

不得不承認，在聽到她的聲音的那一刻，我全部生理反應就只剩下了心動，什麼都拋去了一邊，只想與她互動，支吾了一會兒，獃獃的說，恩，打了。

小貓猶豫了一下，長久的沉默，纏綿悱惻的呼吸。寶貝，你也會想我吧，獵人斯道想，你怎麼會忘記，我在你的生命中，在你的身體上，留下的每一處、如同河流帶給山川的痕迹。

「……拿飲料嘍，都喝什麼？小真黑米粥，噢噢加糖，知道知道……」還有一連串亂七八糟的唧唧喳喳，好像這廝已經和女孩們混的很熟了，由遠及近，路過小貓，來了一句超清晰的問候：「寶貝妍，你喝啥？別喝咖啡了唄，對身體不好……熱牛奶吧，怎麼樣？」

「沙發也不錯，好軟……明天都什麼課……」

「小狗狗可以進hetubook.com.com屋了吧……走啊，什麼表情，怕本小姐強|暴你？」

「我求你原諒！？好笑！」

「我喝醉了都不記得了……吼吼……」

獵人斯道感覺被羞辱了，赤|裸裸的羞辱，因為事實正如她所說，而我不想被她戲弄，不想認輸，饒是如此，卻心存幻想試探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個最終確定小貓已經徹底離開的悲劇之夜，奇妙的拉拉隊員是脆弱斯道強大溫暖的後盾——可惜，那個耗儘力氣唯一不用想太多的黑夜，就那麼在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從睡眠中溜走了。

「沒。」

「……親愛的你散發著Dior香水味的黑色胸罩兒扔我臉上了……」

「好複雜……我討厭一切複雜的東西……」小妖歪過頭，求解的問：「比如說？」

什麼事兒呀，她終於一邊走動一邊小聲的問。我想說什麼來著，記不大清楚，我只記得我太想念她了——應該是想說咱們都該想想過去、給個機會、還能不能在一起之類的話。總之我絞盡腦汁想討她歡心，博她一笑，就像以前那樣，太投入以至於忘記了那邊情敵的存在。

「想睡床就跟我一個被窩，來嘛……姐姐暖暖……」

「萬一好不起來呢。」上帝保佑，望著拉拉隊員，我不經意間揪起眉毛，說的是真心話呢。怕是好不起來了。可還是感謝你，在這個時候替我分擔了注意力，讓我的世界，不至於從裡到外徹底的死氣沉沉。

你這個二逼！妍兒不愛喝熱牛奶，有時候還和*圖*書過敏！你大爺的，我心裏憤憤暗罵，眼睛冒著火，潮水卻突然一併泛濫了。

你大爺的，我心懷怨恨的靠在門板上，胸口不住起伏，嘴唇也微顫，就像快要斷氣嘴唇發紫的病人，就像擱淺沙灘口吐白沫的魚，不能再承受一滴眼淚的重量。

「沒誠意……至少給我個新的……」

「是吧……抱抱也會給失意的人勇氣……」拉拉隊員像抱熊寶寶一樣用胳膊圍住了我，感覺頭沒放對地方，又悄悄換了個肩膀——當我是不會動的木頭人：「這樣是不是又會好一點？也不算亂搞啊……」

妍兒愣了一下，半晌沒說話，我側耳傾聽她淺淺的呼吸，只能這樣與你親近了么，怎麼我們倆就弄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你不會是說你自己吧……」

「好。」

「你都不記得，我哪裡記得……」

那個情景里的小貓壓低聲音說隨便什麼吧，就走開了，半晌，又小聲的問了一遍：好煩，說話，什麼事兒。

「不行啊！什麼表情，你會很吃虧！？」

大不了就當做再相逢是夢一場，唯美而易碎，只是結尾有些倉促，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甚至懷恨在心意猶未盡。

小妖也眨起眼睛，支支吾吾的說：「這個……嚴格意義來說，朋友之間也可以有安慰的親吻啊，在西方，接吻不過是示好或打招呼的一種方式，沒什麼大不了……」

不。你的錢我不要，會給你打過去的，還有別的事嗎？小貓也冷了起來。

「那警告你，你要敢再沙發上撒尿我就把你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