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王斗也是一樣大笑，忽然他想起一事：「二位軍門，報捷之事，末將認為還是稍緩數日。」

楊國柱勸道：「王將軍，殺俘不祥！」

那六千民夫也算是「上過戰場」，王鬥打定主意以後將他們編練進軍，所以他們的飯食僅次於舜鄉軍的待遇。軍民吃喝過後，那些百姓仍被嚴令不得亂動。不過六千民夫在舜鄉軍輜兵指揮下，浩浩蕩蕩的前往正紅旗營地內拆帳篷，分發給各圈聚點內的百姓。

「……牛，一萬八千四百余頭。騾馬，三萬四千五百余匹。豬羊，十七萬七千六百余頭。金，三千二百余兩。銀，一百一十萬六千余兩。珍寶緞匹兩萬余匹。」

排銃聲音一陣接一陣，間中夾著那些清兵慘叫或是恐懼的哭喊尖叫聲。

排銃的震耳欲聾聲音響起，數百個清兵被打死在坑前，然後再換上數百個火銃兵。

自巨鹿之戰盧督臣陣亡后，二人惶惶不可終日，今日終於心情暢快淋漓，再無抑鬱。

王斗明白楊國柱的意思，微笑道：「今日我軍血戰而破奴營，這是宣大全軍的功勞，捷報上也該如此書寫。」

清軍士卒普遍有私藏銀兩的習慣，特別他們逃跑時，有可能趁機席捲一些財帛逃走。不過此時的收穫統計時，單冊上卻沒有銀兩等物的統計，可能是被追兵們自己瓜分了。

對於這些俘虜如何處置，王斗的意思：「留下岳托之子與一百奴兵獻俘，餘下的人嘛……所有奴丁盡斬，隨軍雜役中，虜地蒙古人，朝鮮人，雜胡盡殺。漢ｈｅ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m人雜役，由被擄百姓指認，有作惡的，全殺了。餘下的人等，便交由朝廷處置吧。」

特別王斗八千雄兵在手，他的話語權事實己在二人之上，如果王斗硬不讓功，二人也沒有辦法。

隨後他精神起來，自己分到一萬一千匹馬騾，內中至少有幾千匹戰馬，等再分下繳獲的清軍戰馬後，未來最少五千騎軍部隊，自己可以組建。

他雙目深沉：「自己選擇的命運啊。」

金銀方面，王斗本來說不要，不過楊國柱與虎大威要給王斗三成，王斗就卻之不恭。他得到八千兩黃金，三十萬兩銀子，緞匹七千匹。餘下的黃金、白銀、緞匹楊國柱與虎大威二人平分，許月娥也得到五萬兩銀子，一千匹錦緞。

「放！」

三人平分了所有盔甲，馬騾，軍械車輛輜重繳獲，首級王斗也慷慨地平分。

離他們不遠，聚攏了黑壓壓一大片被擄的各地百姓，內中不知有多少萬人。他們一片憤怒的喝罵，扔來無數的泥土石塊，這些清兵瑟瑟發抖，個個嚇得臉色青白，全然沒有往日的囂張跋扈，凶神惡煞。

……

聽王斗這樣說，楊國柱感動地點了點頭，嘆息道：「大明有將軍在，我宣大諸鎮有將軍在，國之大福，只可惜盧督臣……」

余者人等，與那些正紅旗旗丁，蒙古人雜役，朝鮮人雜役，東北各部落雜役一起處死。

崇禎十二年正月十二日，正午。

他心中嘆息：「大好殲滅滿洲正紅旗殘部的機會，和*圖*書就這樣失去了。收穫了豐厚的財帛后，楊國柱與虎大威二人己無戰心，沒有友軍騎兵的配合，自己也談不上攻掠通州，這就是沒有騎兵部隊的不便。」

瓜分完財帛后，三人都非常滿意，相視大笑。

楊國柱的中軍親將郭英賢早就笑歪了嘴，楊國柱與虎大威的臉皮也是不斷抽搐，此戰繳獲如此之多，加上陣斬岳托，擒獲其子之功。個人腰包鼓鼓不說，朝廷會如何封賞自己？

三位主將商議財帛瓜分之事，就按帳冊數目所分。

馬騾數目也應該不對，不過也罷，對友軍的行為，自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又是一個巨大的收穫，如此說來，連隨軍雜役算在內，在涿州的正紅旗清軍八千人，只有一千五百餘人逃脫，其餘六千幾百人或死或俘。就算通州還有正紅旗兩千旗丁，五千雜役，滿洲正紅旗也徹底完了。

王斗淡淡道：「沒什麼不祥的，懲惡便是揚善，便是積攢功德。」

聽楊國柱提起盧象升，屋內眾人沉默下來。

此時是未時中刻（下午兩點），各營追擊的騎兵有些回來，有些沒回來，具體的戰果還在統計。從早飯後各人一直沒有進食，早是飢腸轆轆。王斗，楊國柱等人下令生火造飯，先讓全軍填飽肚子再說。

他們都是一鎮總兵，署都督僉事的銜職，未來朝廷會升授自己為都督同知，又或是右都督，甚至是左都督？二人再也忍耐不住，都是放聲狂笑起來。

在舜鄉軍輜兵們指揮下，各圈聚點的窩棚帳篷hetubook.com.com便如軍營一樣安排，挖溝排水，挖建茅坑。又收拾各圈聚點內的垃圾死屍等物，深深掩埋。先前己經有許多百姓凍死餓死，王斗心疼地發現，自己至少損失了好幾千的人口。

楊國柱振奮起精神，與虎大威互視一眼，說起一事：「王將軍，今日我軍大勝，收穫豐厚，本軍門看就不必再攻通州之敵，以免多生是非。」

清軍的帳冊上那樣登記，就算有出入，應該也不大。至於清軍首級軍資等物，明日再說。

王斗看了二人一會，淡淡道：「也罷，就依軍門之見吧。」

只有許月娥激動起來，她雙目明亮之極，似乎興奮得全身發抖。

他仔細驗看帳冊后，對王斗、楊國柱與虎大威等人稟報：「將軍，兩位軍門，依奴賊帳冊所記，奴騎共掠到涿州的口數財帛如下：口，十一萬四千六百余口。糧米豆料，二十四萬五千八百余石……」

他身旁的楊國柱與虎大威等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王斗神情不動，一直看所有的清兵被殺完，輜兵們開始掩埋他們屍體時，王斗看向了天空，陽光明媚啊。

……

進入韃子營地時，巫大本驚喜地發現，官兵從營地中解救出來的百姓女子，出現了凝脂的身影，不管她身上發生什麼事，巫大本己經決定娶她為妻。

被俘的清兵中，除留一百個正紅旗旗丁獻俘外，內中有許多雜役，雜役中很多是漢人，很遺憾，經百姓指引后。他們只留下不到三百略為本份的人。

三人商議一陣，還各拿出五萬兩銀子，m.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作為共同基金，打通朝廷關節之用。

離宣大營地不遠，地上挖了無數個大坑，兩千三百多五花大綁的被俘清兵押到大坑邊，由舜鄉軍火銃兵對他們執行槍決。勝利來得太快，很多新軍還沒什麼大戰，就用這個機會再讓他們感受一下血腥吧。

楊國柱端坐位上，似乎有一事難以啟齒，終於，他對王斗說道：「王將軍，今日我軍陣斬奴酋岳托，擒獲其子，來日這朝廷捷報……」

開始那些百姓還大叫殺得好，不過隨著火銃聲音不斷響起，濃厚的硝煙味與血腥味傳來，慢慢他們叫不出來，個個臉色蒼白，望向王斗的眼神中滿是敬畏。

除此之外，王斗與楊國柱等人都派出大量人手，到各處再去詳細統計人口財帛。

寒風瑟瑟，王斗一直靜立不動，看一排排的清兵被處決，不論他們當場有沒有死，一概由那些輜兵扔進大坑內，集體掩埋。

王斗習慣性地眯起眼睛，寒冬快要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殺敵繳獲還在統計，不過高村堡內有正紅旗的帳冊，上面詳細登記清軍彙集在涿州的人口財帛數目。舜鄉軍夜不收中多人通滿語，識得滿文。韓朝以前是夜不收出身，軍中第一批哨探就是他帶出來的。

大勝之後，自然要犒勞三軍，繳獲的豬羊眾多，軍中又殺了好幾百頭吃喝。王斗吩咐也給那些百姓吃飽飯，每個圈聚點同樣分下一些肉湯肉食，軍民無不沸騰。

楊國柱與虎大威回醒過來，確實，他們需要時間將收穫好好整理，至少也得將那些銀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藏起來再說。

他道：「他們入寇的當日，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命運。」

他道：「依帳冊所記，通州奴營還有擄獲的百姓近十萬，銀七十余萬兩，糧米八萬石，牛馬豬羊十余萬頭。」

事先己經說清楚，人口，糧草，豬牛羊都歸王斗，楊國柱與虎大威猜到王斗的心思，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馬騾，三人平分，各分一萬一千匹。楊國柱提議將餘下的一千五百匹馬騾給許月娥。

楊國柱與虎大威鬆了口氣，王斗這樣說就好，其實二人也怕王斗獨吞陣斬岳托的功勞。說實在，今日大戰，確實都是王斗之功，便是出兵涿州，也是王斗給壯的膽子。

約到申時中刻，追擊的騎兵終於全部回歸，他們滿載而歸，個個嘻嘻哈哈，他們中追得遠的，甚至追過盧溝河去。當晚在宣大營地時，此戰的收穫全部統計出來，匯合到楊國柱，王斗等人手中。

楊國柱與虎大威大吃一驚，郭英賢也是深深地裂開了嘴，虎大威顫聲道：「王將軍，這數千人盡數殺了？」

「時辰到，行刑！」

「此戰我軍共斬首奴賊三千七百五十五級。生俘奴二千七百五十人，內奴披甲人一百八十餘人，未披甲奴丁四百五十餘人，餘下為隨軍跟役。繳獲盔甲三千余副，戰馬二千余匹，騾馬三千余匹，軍械車輛輜重無算。」

看王斗輕描淡寫，就決定了數千人的命運，楊國柱不由打了個寒噤。

王斗沒有反對，虎大威看了楊國柱與許月娥一眼，緩緩點頭，沒說什麼。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