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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陣前，被打死的人馬擁擠倒下，眾多血肉模糊的馬匹，受驚的發狂跳躍，給後續的人馬，造成極大的障礙與混亂。

排銃的聲音響動，兩側的戰車挨牌後面，爆出的火光一陣接一陣，沉重的彈丸，不斷對著側面過過的人馬轟打。

「炸死這些野豬養的！」

聽聞上官之令，他們立時將手中一個個萬人敵引繩點燃，吼叫聲中，持著木柄，一個個用力朝前方扔去。

清軍的弓手，往兩翼包抄是深入骨髓的戰術。他們未到第二列軍陣前時，見左右兩邊有空位，便往那邊奔去，留在炮口前方的，多是清國各旗的死兵與銳兵們。

而靖邊軍每小陣前的五門佛郎機大炮，他們霰彈覆蓋的範圍，足以將這一波正面衝擊軍陣的死兵重騎，一掃而空。

這些死兵與銳兵雖然精銳，但面對火炮，面對霰彈，又如何有抵擋的能力？炮響后，就大批的人馬撲倒在血泊中掙扎，凄慘嚎叫連聲，他們精良的裝備，一身武勇的技能，在鉛子面前是如此的廉價。

「萬人敵！」

到這時，靖邊軍各陣前白煙籠罩，己經讓人看不清陣內外動靜，雙方視線受阻。不過彈丸不需要眼睛，霰彈激射，特別靖邊軍的霰彈激射中，密如雨點的鉛彈，將前方更多的清軍人馬掃下。

這裏五個車陣，布局與第一列六陣相同，只有各陣前方的佛郎機炮，改為兩門。

雖各人身著甲胄，不見得一炸就死，不過不管是重傷還是輕傷，在這樣的m.hetubook.com.com炎熱天氣下，九成九會傷口感染。就算僥倖逃出軍陣，最終也要受盡苦楚而死。

只在眨眼間，無數的血箭噴射，慘叫與混亂中，不論身披輕甲的弓手，或是人馬皆重甲的死兵，都倒下了一大片。

最初霰彈用布包裹，後用紙殼密閉，外用跟炮膛同口徑的木片捆綁，發射時的張力令彈殼自爆，然後小彈丸透過慣性射出，射程與威力都有所增加。

看滾滾清騎涌到，經前方車陣打擊后，他們擁擠混亂了不少，特別中間地帶，更是人馬眾多。又是佛郎機炮的霹靂聲響，各陣間炮口濃重騰起的硝煙中，層層疊疊的霰彈激射，將那些擁擠衝來的清騎，直接打透一條條的血肉衚衕。

爆炸聲音一個接一個，隨著清軍人馬進入，最後似乎連成一片。騰起的火光與硝煙中，飽含毒素的鐵蒺藜與碎石橫飛，涌動進來的清騎被炸得人仰馬翻，一片的鬼哭狼嚎。

不過佛郎機炮，特別靖邊軍炮手操作，前面三炮，甚至不需要二十秒。從敵騎進入二百米，一直到陣前，他們可以打出二到三炮的霰彈，這也是近戰中，佛郎機炮的優勝之處。

若使用紅夷大炮發射霰彈，火力雖猛，但在他們人馬狂衝下，也只來得及發射一次，難以擋住後續過來的重騎。

霰彈的威力本來就不可小視，便是紅夷三磅炮的霰彈射擊，一顆激射的彈丸，也能把越野車打出直徑達五厘米的大洞，比後https://ｍ•ｈeｔubｏok.cｏｍ.ｃｏm世普通子彈造成的創口還要大。

不過他們忘了，靖邊軍的鳥銃，百步可破重甲。靖邊軍這些車陣，個個距離不過一百五十步，雖說依著地形，有些車陣相距較近，有些相距較遠，不過都在東路鳥銃的火力打擊範圍之內。

便是佛郎機炮的霰彈，威力略差過紅夷大炮，但威力同樣非比尋常，更別說改良過的靖邊軍霰彈了。

而這些死兵們沖陣，其實威力不可小看，若人馬皆著重甲，有時甚至可以去衝撞城牆。不過對上霰彈，卻是死路一條，除非他們不是血肉之軀。

他們突然發覺，自己又處在兩個車陣之間，兩側，不斷有致命的明軍萬人敵扔來，不斷有致命的鳥銃打來。

各個車陣，向外盡情噴射大股濃密的硝煙，濃重的白煙，快速覆蓋了這些車陣地帶。隨後蔓延開來，將一個個方陣籠罩當中，最後似乎整個靖邊軍的步營，都籠罩在濃厚的煙霧之內。

火炮的轟鳴聲，不同口徑聲音不同，大口徑長炮為砰，或嘭，大口徑短炮為轟，小口徑長炮則為啪。

那些清騎朝靖邊軍數個小陣衝來，各小陣佛郎機大炮怒吼，轟轟聲響中，成千上萬的彈丸，爭前恐后的竄出炮口，在濃重的白煙內，化作金屬之雨，劈頭蓋臉向那些清騎撲去。

而那些往兩邊掠去的清國輕騎們，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他們從這些軍陣兩翼跑到前方去，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他們又一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遭到兩翼的火力打擊，錯，不是兩翼，是四翼！

便宜的鉛彈，輕鬆撕裂他們的棉甲或鑲鐵棉甲，或是內中還有的鎖子甲。讓他們血液噴射，讓他們痛苦地倒在地上，隨後他們腥紅的鮮血，淙淙滋潤了遼東這乾燥堅硬的大地。

霰彈的殺傷範圍大，射程卻小，為了增加射程與殺傷力，靖邊軍不斷改良。

側射的威力，一戰時期馬克沁機槍，己經有很好的體現。正面攻擊衝鋒的步兵，三百發子彈不過射殺三、四十個敵人，改為側面，殺傷敵人高達二百、七八十人。

而在前方，明軍列了一列巨長的戰車，戰車后，是他們嚴陣以待，層層疊疊的銃兵。

各陣兩側的靖邊軍銃手，幾乎一打一個準，各銃口|爆出的火光中，前方多有清軍人馬中彈撲倒。

眾小陣前，清軍人馬中招者，還多是那些死兵與驅趕過來的馬群們。清軍的作戰方式，那些輕騎，他們一般不會直接沖陣，都是操著弓矢，從左右兩邊包抄而進。

這些大將軍佛郎機炮，炮身頗長，不過由於打的是霰彈，所以開炮時，都發出沉悶的轟轟聲響。

清騎進來時，首先的，是前方各小陣兩側的長槍兵們拚命扔出萬人敵。隨著清騎蔓延進入，似乎四面八方各軍陣內，都是雨點般的大明朝版手榴彈投出。

這當然沒完，潮水般的清騎湧進，一列軍陣各兩側的火力，不可能將他們一下殺完，只能讓他們混亂。仍有大|波的清國騎兵，向和圖書第二列的小陣涌到。

而且這些軍陣，多處於起伏的地形或丘陵上，長槍兵們視野相對開闊，他們在後方扔出萬人敵，並不擔憂會投到前方火銃兵頭上去。

如此戰果，也是靖邊軍炮兵訓練有素，還有使用佛郎機的緣故。

更要命的是在後方，靖邊軍第一列的六個小陣，他們的車陣下方，面對的是，正是這些清兵的後背，這算怎麼回事？

一個個萬人敵爆炸，將他們人馬炸得血肉模糊，慘聲嚎叫。

緊隨炮聲后的，又是不斷投出的萬人敵，還有讓清兵心悸的鳥銃射擊。

而且為了增加重騎的威力，他們這些人馬排得緊密，正好成為霰彈很好的目標。

看前方清騎亂成一鍋粥，各小陣中的甲等軍把總官趁機喝令。

如雨點般不斷投出的萬人敵，很快將他們的騎陣打亂。

而且為避這些爆炸利器，他們不自覺向中間靠攏。因為兩邊投來的萬人敵，大致覆蓋了兩側三、四十步的範圍，只有中間約百多步，是爆炸物不能投擲觸及到的地界。

不過沒關係，依大清勇士的騎射能力，可以緊挨戰車，向內中射去利箭，或扔進去一些鐵骨朵，標槍，飛斧等利器。

清騎的沖勢威力與陣列立時一緩，不過藉著慣性，仍有前方一些殘餘人馬，還有後續滾滾重騎奔來。

看滾滾清騎湧入，各軍陣間，響起一個又一個萬人敵的聲音。

不過這時，各小陣中的大將軍佛郎機炮，又裝好了霰彈，轟轟轟，各門火炮怒吼，又無情向前方噴出大股艷麗hetubook.com.com的火焰。

靖邊軍的打擊似乎無處不在，那些衝進口子的清騎，首先看到兩側的戰車，外間都插著密密長槍，戰馬不敢靠得過近。

不料各人剛進入，劈頭蓋臉一個個黑忽忽的東西扔來，就在自己身前或身旁爆炸。這兩陣間通道不過一百五十步，而且這波波人馬，又在衝鋒時刻，如何閃避？

「萬人敵！」

因為有火炮發射霰彈，各小陣的前邊，防守的甲等軍銃手並不多，只有十五個火銃手。不過他們身後，卻有大量的長槍兵，手上持著沉重的萬人敵，旁邊有一人持著火摺子，專門為他們點燃。

除了攻打前方軍陣的清兵，潮水般的清騎還掠入各陣之間，他們多為輕甲，身後還有一些死兵銳兵。

……

各陣前的死兵沖陣，己成了強弩之末，便是後續重騎要衝來，也沒有地方讓他們放開馬力。他們殺氣騰騰的死兵帶著馬群沖陣，瞬間成為一場空談。

而靖邊軍小陣的兩翼，都是故意放開的空缺，所以除了那些中招者，滾滾輕騎，不由自主只往兩陣間的空地湧入。他們閃避開，倒霉的就是那些死兵重騎了。

漫天疾飛的彈丸中，有些死兵當場被打成碎肉，更多的，是中招者人馬皆密密麻麻血洞。就聞陣前凄厲的嚎叫，無數浴血發狂的馬匹，四下翻滾衝撞。

伴隨著爆炸聲音的，又是排銃的巨響，仍是前方各軍陣兩側的火銃兵首先開火。隨著清騎湧入，後方五個甲等軍陣，又後方乙等軍戰車前，都一陣陣響起排銃的聲音。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