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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邊軍一小兵

作者:老白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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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此心安處是吾鄉 第694章 斬賀人龍

第十卷 此心安處是吾鄉

第694章 斬賀人龍

他呵呵一笑,臉上變幻了顏色,他大聲說道:「孫督這是金玉良言,大傢伙一定要記在心上啊……某也定會勞記督臣的教誨,奮力殺賊,為國盡忠,救我百姓於水火之中,如此不負皇恩。」
「冤枉!」
此時已是十一月初,昨日剛有些回暖,今日又是雪飄陣陣,風雪吹來,冰寒無比。
到達的各將進入西安城時,皆驚訝的發現,城頭多了許多精銳的士兵,他們個個盔甲精良,氣勢森嚴,甚至遠遠看去,各人手上拿的還是自生火石銃,這讓不少人心驚。
堂前幾個精壯的士兵,猛地撲上來,將賀人龍按倒在地,打落他的頭盔,摘去他的弓箭佩劍,然後粗長的繩索在他身上繞個幾圈,密密麻麻,立時將他捆得象粽子,將他拖著,就往堂外拉去。
此時賀人龍的部下,周國卿、魏大亨、賀國賢、高進庫人等為他腹心,高傑、高汝利、賀勇、董學禮等十余將官則疏遠些,若只斬賀人龍與其心腹同黨,對余將安撫,則一軍可定。
他更聽說了,左良玉雖說是朱仙鎮大敗的罪魁禍首,但事後的處置果然與心中所想一樣,皇帝只敢拿文官出氣,還有殺一些沒了兵馬的總兵將官,左良玉又是個戴罪立功自贖的結果。
他咆哮道:「不必多言,拖出去斬了!」
「救下賀帥。」
賀人龍隨便拱了拱手,看向廣場上那些兵,低聲道:「這些什麼來頭?孫傳庭從哪拉來的?」
二人搖頭,神情也是羡慕:「好兵哪,我們營中的家丁跟他們都不能比,難道是京營的?」
賀人龍發出的凄厲叫聲,似乎整座西安城都能聽到,他喉中拚命的嘶吼:「饒命,饒命……督臣,饒了末將性命吧……」
然後他在二門台階旁,看到一背手淡淡看著他們的將官,眾人眼前都是一亮,畢竟如高尋這樣俊美硬朗的美男子可謂少見,一身精良盔甲穿在身上,更顯他的英姿不凡。
二人皆大搖大擺的上來招呼,他們儘是粗黑的臉,一副風霜雪雨的模樣,個個都快五十了,身上的鐵甲也是痕迹斑斑,掛著的披風,甚至破了幾個洞口,典型的老軍伍樣子。
心中想著,賀人龍呵呵一笑,他不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不擺出大陣仗,怎麼讓人畏服?不擺出大陣仗,怎麼讓人害怕?我賀瘋子承認這些兵馬是很精,但就這點人,又頂什麼用處?最終還不是靠我們各鎮總兵,關中兒郎子弟?……當然,老上司嘛,總得給點臉面,孫大人到時虛張聲勢的嚇唬我們,或是破和圖書口大罵什麼的,咱們也配合點,一同演一場戲,讓各方都下得了台。事情過後,俺老賀請你們長安城最大的酒樓撮一頓。」
牛成虎與鄭家棟放下心來,皆哈哈大笑,說道:「薑是老的辣,賀帥這一番分析,可謂鞭辟入裡。」
他惡狠狠道:「開縣噪歸,猛帥以孤軍失利而獻、曹二賊出柙,迄今遺毒無窮!遇敵棄帥先潰,致使新安、永寧連喪二督,賀人龍,你冤之何在?你死有餘辜!」
有兵便是草頭王,這些年仗著手上的兵馬,他賀人龍傲視群雄,漠視眾官,他就不甩楊嗣昌,不甩傅宗龍,不甩汪喬年,他們又能如何?朝廷又有如何?
不久后,又是一聲炮響,屏風後有軍樂奏起,然後見孫傳庭身著大紅官袍,頭戴烏紗,腰系玉帶,在巡撫馮師孔,按察使黃絅等人陪同下,從屏風后昂然走出來。
看高尋淡淡目光看來,高傑心下一驚,他慌忙賠上一個笑臉,然後幾乎是腳跟發軟的從二門下面經過。
接到檄召后各將都不敢怠慢,畢竟往日孫軍門虎威尤在,便是賀人龍,因為汪喬年兵敗身死時,孫傳庭曾有為他上疏求情,因此一樣放下戒心,只帶了二百親衛家丁,還有身旁各將,急急往西安奔來。
然後眾將依官位軍職分兩排站定,賀人龍不用說,居於左側最上首,他們肅然站著,等待總督孫傳庭的到來。
見很多人目光投來,他暗罵幾句,一群人精,就知道叫咱老子出頭。
他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會不會是要追究我等當時脫逃之罪?」
賀人龍道:「知罪知罪,末將知罪,末將一定改正,請督臣給末將這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他緩緩說道:「本督蒙皇上厚恩,委以重用,誓以此身滅賊,不負聖恩厚德!然賴聖上威靈,也需將士用命,眾僚協心,若軍紀不肅,玩忽軍令,作戰不力,又何以滅賊?」
賀人龍嗤的一聲冷笑:「京營有這樣的兵馬,皇帝就不要靠我們這些軍頭了!」
你這個樣子,大傢伙想配合你演戲都不成。
親衛家丁留在廣場上,他一馬當先,大搖大擺從轅門進入,各將也是絡繹而進,不過見沿途密密麻麻的衛士,手中持著火石銃,各人還是暗暗心驚。
眾人肅靜無聲,或是一聲不吭,或是偷偷看他臉色,更有人瞟向了賀人龍這邊。
而且這些人個個身體粗壯健實,似乎有使不完的勁道,他們衣甲還非常精良,顯然平日花了大力氣供給,他想不出,這是哪來的兵馬,和圖書又有哪一員部將,捨得將這些好兵拔給孫督麾下?
由此可看出孫傳庭的雷厲風行,畢竟這時間非常短,必須在接到文書後,快馬加鞭,一刻不停,方能趕到,特別遠一些的地方官將。
就是出了事,也最多一個戴罪立功自贖罷了,實際的處罰一個不敢。
賀人龍也是疑惑中的一員,他領家丁部將進入西安城后,就注意上這些士兵,看這些人個個頂盔披甲,在寒風中只是一動不動,那種精銳,那種嚴明,自己營內精兵跟他們一比,簡直沒得比。
「不要……」
到了總督轅門前,就見一左一右兩根大旗杆拔地而起,有若兩柄利劍,直刺青天,上面翻滾著兩面杏黃大旗,其中一旗上,隱隱可見「三軍司命」的字樣。
堂內眾人相顧失色,沒想到孫傳庭一上任,便如此的不留情,對眾人大罵出嘴,觀他口中話語,這是指桑罵槐啊。
牛成虎則道:「老賀啊,某心中總有些不安,你說孫老虎擺出這樣大的陣仗……」
眾人寒暄著,看各鎮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此時猛然咚咚咚三聲炮響,轅門大開,黑洞洞的張著,眾人皆是一驚,賀人龍也是咳嗽一聲,他回過神來,揚手道:「走了走了,時辰到了,進轅去吧,別讓老上司久等了!」
孫傳庭看著他,冷笑道:「這麼說,你是知罪了?」
賀人龍道:「好……」
鄭家棟說道:「也是。」
特別固原總兵鄭家棟,臨洮總兵牛成虎更是全身哆嗦,他們一咬牙,就想跪下求情,然孫傳庭憤怒的聲音已在堂中回蕩,蓋過了賀人龍的凄厲呼叫:「冤枉?」
李自成被高傑戴了如此大的一頂綠帽子,豈能與他善罷甘休?別的將官都能降闖賊,就他不能降,這也是高傑每遇流賊,都奮勇拼殺的緣故,可用!
賀人龍裂著大嘴直笑:「當然記得,督臣的教誨,末將時刻不敢或忘。」
「哈哈哈,賀瘋子來了?」
孫傳庭看向他,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哦,賀瘋子也記得本督的教誨?」
更可笑的是,對這個罪魁禍首朝廷原來是要獎賞的,還是宣鎮時報報道之後,才改為斥責,但實際的處分仍然一個沒有,為什麼?左良玉手中兵馬多唄,朝廷害怕唄。
賀人龍其實也有這樣的不安,但他總不相信孫傳庭真敢實際處置他們,至於殺他們的頭,這種想法,更是心頭閃都不會閃。
然後又似乎聽到近旁的聲音:「預備,舉銃。」
孫傳庭在鐵案后坐下,他銳利的雙目掃視堂內各人,特別和-圖-書在賀人龍身上轉了轉。
眾人陸續進入轅門,三陣炮響,更密集進入白虎大堂之內,大堂寬闊,正上一個屏風,前方擺著楠木鐵案,上面鋪著紅緞錦幛,金牌,令箭諸物擺放上端。
孫傳庭沉聲道:「眾將請起!」
有若掉入冰窟,高傑一顆心從頭涼到底,要出大事了,這瞬間,他心中只是閃過這個念頭。
他身材粗壯,開始還拚命的掙扎,雙腳胡亂亂踢,更不斷的破口大罵。隨著越是出去,他的猙獰面色中又現出萬分驚恐,最後更發出大聲的嚎叫:「不……不要殺我!」
但高傑想的不是這個,他看著高尋,心頭卻猛然浮現一個念頭,他知道了孫總督帶回來的兵馬是什麼。
他們身後,還有一大群幕僚跟著,其中一人捧著總督大印,另一冷傲漢子捧著尚方寶劍。讓眾人注意的是,人群中,還有一個黑瘦堅毅的軍官,一個儀錶堂堂,頗為儒雅的文士,幾人都是生面孔,賀人龍等人沒有見過。
最終馮師孔只得服從孫傳庭安排,二人密謀如何召賀人龍計事。
虎爺冷漠的掃過賀人龍的脖頸,尚方寶劍猛的劈下,一顆頭顱滾落地上,血花片片,很快掩沒在風雪中。
馮師孔只是擔心,害怕事情最終不可收拾,勸孫傳庭三思而後行。
當即,孫傳庭檄召陝西各將於西安議事,言明必須在四日後下午未時,盡數趕到總督府相商國事,聽他面授機宜,有違抗者,遲到者,一率皆斬!
在眾將顫慄中,賀人龍神情猙獰扭曲,被幾個士兵若死狗似的一直拖出去。
哼哼,孫傳庭也是一樣,借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來真的。
此處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數百紅甲鐵盔精悍戰士在大門兩側廣場整齊肅立。
固原總兵鄭家棟,臨洮總兵牛成虎,榆林總兵王定,寧夏總兵官撫民,還有他們各人麾下,如臨洮鎮副將盧光祖,榆林鎮副將惠顯,參將劉廷傑等等,各鎮游擊及以上軍官,先後都有到達。
賀人龍面無表情的站著,他心中不悅,你孫傳庭過了啊,你隨便罵罵也就是了,若太過火,讓眾人下不了台,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賀帥。」
而眼前士兵,一看就是見過血,打老仗的樣子,絕不會是京營士兵。
賀人龍帶周國卿、魏大亨、高傑人等到時,三邊各鎮總兵也到了。
賀人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後又搖頭,那些兵外貌看上去不錯,其實都是繡花樣兒枕頭兵。
孫傳庭淡淡道:「幾次逃跑,也是本督的教誨?」
這也讓賀人龍更m.hetubook.com.com堅信保存實力的心思念頭,若戰局不利,保存手中兵馬當為第一要務,這個世道,有兵,才有權位,有兵,也才有榮華富貴!
這樣的戴罪,戴的次數他自己都記不清楚多少個了,皇帝殺文官大員如殺雞,對他們這些手上有兵馬的軍頭,唯有安撫!否則,不怕自己鬧事兵變,甚至去投流賊?
孫傳庭冷笑道:「不可收拾?本督率三千虎賁前來,就是為收拾諸輩而來。不單如此,本督以後還要在陝西大練新軍,對將士曉以忠義,讓他們知曉為大明而戰,最終取代這些軍閥!」
……
轅門前滿滿儘是頂盔披甲的將官,不時還有人急奔而到,從馬匹上跳躍下來。
賀人龍慘烈的聲音在堂中回蕩,堂內眾將一樣臉色大變,難以形容的驚恐浮現各人心頭。
「拜見孫督臣!」
最後,賀人龍被拖到行轅門口,被強迫跪到地上,他腦中昏昏沉沉,似乎聽到廣場上喧鬧的聲音:「是大帥,大帥……」
靖邊軍!
越往總督府邸走,道兩旁所列的精銳士兵越多,這些人手上火器精銳不說了,特別那種紀律森嚴,百戰餘生的氣勢,讓很多人看得心驚肉跳,這是督標營?孫督從哪搞來的?
嗆啷一聲龍吟,他拔出尚方寶劍,賀人龍披頭散髮跪著,似乎這一瞬間,往事一一閃過心頭,萬曆年時初為武進士,積功步步升為參將、副將、總兵,也跟了很多人,陳奇瑜、鄭崇儉、孫傳庭、楊嗣昌……
眾人一片的吼叫,又是甲葉的鏘鏘作響,金戈鐵馬氣息,蔓延開來。
賀人龍與他們寒暄著,特別固原總兵鄭家棟、臨洮總兵牛成虎二人,與賀人龍一樣,都是老資格的大將。
是靖邊軍!
他們手持武器靜靜無聲,便是酷寒的天氣,也無人稍動一下,看他們這種強軍姿態,雖只數百人,但氣勢有若千軍萬馬,廣場上來將,無不是看得震動。
因作戰悍勇,人呼「賀瘋子」,似乎早年,自己只一心殺賊,然什麼時候變了?兵多將廣的時候吧,更戀權位了,一心只想保存自己的兵馬,自己的實力,為此,不斷的臨陣脫逃,害死文官武將無數也毫無愧疚之心。
「老鄭,老牛……」
賀人龍臉上青氣一閃而過,他強笑道:「這……這個……呵呵,也是賊勢太大……咳咳……末將知道錯了,末將一定會將功補過,回報陛下……」
他非常不願意相信眼前所見,然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前所未有的駭然恐懼湧上心頭,他口中呵呵叫了幾聲,最後化為一道凄厲的和-圖-書呼喊:「冤枉!」
賀人龍領了一幫將官到達,立時一片人招呼:「賀帥。」
他最後想:「結果數萬兵馬,還是救不了某之性命……」
孫傳庭走到自己鐵案面前,眾幕僚,眾官員,則是分列兩旁肅立。
「老賀到了?」
他深深瞟了賀人龍一眼,似乎要將他的樣子勞勞記在心上,他猛的站起來,厲聲喝道:「來了,將罪臣賀人龍推出去,斬了!」
好在此時陝西地方驛站還算完備,特別供傳遞緊急文書使用的地方塘馬,就見飛馬四齣,個個背上插著小旗,急急奔向陝西各處邊鎮,一時間,也不知道累死奔死多少馬匹。
特別此時作為副將的賀人龍部下高傑,作戰勇猛,又與流賊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在孫傳庭心中,是可以委以重任之人。
也以為自己強軍在手,一直就可以安然無恙,呵呵……
一排又一排的銃聲響起,夾著陣陣的哭爹喊娘,這聲音似近若遠,賀人龍聽到,又似乎沒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虎爺捧著尚方寶劍淡淡過來,他彈了彈劍,說道:「尚方劍不若吾之長刀順手。」
「謝督臣!」
一片甲葉的聲響,眾將吼叫拜見,皆是盔甲整齊,備齊弓箭與佩劍,他們盡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向孫傳庭施禮。
畢竟古人言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那高傑曾是李自成部下,當年李自成的妻子邢氏掌軍資,每日支給糧仗,分合符驗之時見高傑貌偉,遂與之通,高傑恐李自成發現,遂竊邢氏歸降,以後的事情當然也瞞不住。
這下子兔起鶻落,事態變幻之快讓人不敢置信,直到自己被往外扯時,賀人龍才回醒是怎麼回事,原來孫傳庭不是與自己演戲,而是來真的。
秦軍苦寒,糧餉經常拖欠,這些人便是官將,也個個儘是衣甲破爛,灰頭土臉的樣子,不過他們神情粗豪,個個言談笑語中頗為無忌,就聽「驢球子、咱老子」聲音不斷,轅內前儘是相互招呼喧鬧之聲。
隱隱的,這些兵馬,還給賀人龍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是一時想不起,這類兵在哪見過。
「孫傳庭要殺大帥,兄弟們,跟孫賊子拼了……」
總督府頗大,從轅門到大堂有兩進深深大院,高傑跟在一幹將官身後,他看著兩旁肅立英武的軍士,不知為何,總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京營?
他厲聲說道:「故此,剿賊之要,首在整飭軍紀,有功必賞,有罪必罰!眾將世受國恩,敢不同心戮力?」
孫傳庭淡淡道:「你知罪就好,本督也不需你改,因為你根本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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