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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帝猶豫良久，嘆道：「只恐諸臣不從。」

他們從東西長安門進入時，因天顏正視，竟不敢過中門，文臣跑到武班，武臣跑到文班，個個鬼鬼祟祟，皆從螭頭下傴僂蹲俯而入，體統盡失。連召對稱旨，以寵仕職方贊畫的新科榜眼宗之繩，也是龜形而過武班。

他身旁身材瘦小者也嘆道：「聽聞無錫王腰間銀帶著人割去，朝內都有偷兒，可知現在時事。」

說到這裏，他直搖頭。

「好，抓住這條線，我們走。」

王德勝則微微一愣，那內中一人，怎麼身形有些眼熟？

今年也不例外，雖然聞說流賊克徐州后，又渡過黃河圍打兗州，不過大傢伙的日子還是要過的。

何建淡淡聽著，趁周邊的人不注意，輕輕的說了一句：「山巔一寺一壺酒。」

二人對視一眼，似有萬千的情緒在內中流動，隨後掌柜的移開頭，招來一個沉穩的夥計，說道：「阿福，帶貴客到後堂去。」

正月十二日，內閣陳演三年考滿加少保，吏部建極殿，蔭子中書。

李明睿急道：「天命微密，當內斷聖心，勿致噬臍之憂。」

情報部在京城脈絡深厚，便是一些青樓妓|女，都被發展成了間碟細作，為都護府效力。

「大人，王公公來了。」

崇禎帝見疏很高興，諭吏、兵、刑三部說：「舉和-圖-書人何剛條奏，盡多可采，著授職方主事，即令往東陽、義烏聯絡義勇，練成勁旅，以資剿寇之用。又允何剛奏，許都、姚奇允作何委用，該部速議。」

崇禎十七年正月。

崇禎帝見了乩詩，默然不語，心中不悅。

京城每年的正月初八起，一直到正月十八止，都要燃燈慶祝元宵佳節。這段時間九門不閉，金鼓震天，每門自城外入者萬千計，都是跑到城內歡喜的鬧看元宵。

不過他顧不得多想，因為掌柜的已經看到他，微笑過來招呼：「喲，王公公來了？」

「小德子，聽宮裡說，這家鋪的東西很貴的，還只收銀圓，我……我怕身上銀錢不夠……」

……

又道：「此事重大，待朕深思。」

此時何建等人進入的正是這家商鋪，就見一個充滿成功男人氣息的掌柜迎上來，然後微笑著向客人介紹鋪中的商貨。

「選到人了嗎？」

正月十五日，京師，元宵節。

……

因為這家商樓的後台，就是京師風雲人物符總兵，不單如此，還有多家有力人士在後參股，所以商樓安享財帛，就沒有遇到過一個不長眼的人物。

畏畏縮縮的小太監看著那女子脖上的黑狐皮圍脖，眼中露出羡慕的神情。

似乎聽到那小校的喃喃自語，進了德勝門后，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體格健壯的長隨對身旁身材瘦小說道：「大抵城池之陷，多由奸人內應所致。部內早知賊于數年前就開典賣貨于京中，后又乘國家開鬻爵之令，輦金易憑文扎，付為護身符。更聞京營所募軍卒，多布有其黨。」

京師文臣一般寓居於西城，但朝班列于東，武臣寓居東城，朝班則列于西。元旦這天崇禎帝視朝很早，只有一大金吾立班，時鐘聲已絕，群臣不見。金吾奏說可能群臣未聞鐘鼓之聲，謂聖駕未出，所以未來。

而在崇皋樓不遠略有些偏僻的地方，同樣開有一家商鋪，商鋪專走精品路線，所售商貨無一不精，無一不美，比如皮毛只賣黑狐皮，眼鏡只賣宣府精品，絕對沒有東施貨，深受京師高端人士的青睞。

他伏在地上重重磕頭，咚咚有聲，將頭皮都磕出了血，他急切道：「請陛下切勿猶豫，儘快決斷！」

崇禎帝令再鳴鐘，又欲先謁太廟，后受朝呼，但所用仗馬，無一有備，只得使用長安門外朝官所用乘馬。他拜廟后又再登座等候，這時百官才紛紛趕到。

正月十一日，上海舉人何剛上疏言：「忠義智勇之士，在浙則有東陽、義烏，昔時名將、勁兵多出其地。臣熟知東陽生員許都，天性忠孝，素裕韜鈐，一見知人www.hetubook.com.com，能與士卒同甘苦，乞用許都以作率。東義徽歙二方之奇才，臣願以布衣奔走，聯絡悉遵戚繼光法，申詳約束，開道忠義，一歲之餘，可使赴湯蹈火。臣見進士姚奇允、夏供佑、桐城生員周岐、陝西生員劉湘客、山西舉人韓林，皆憂時有心，乞頒手詔，會天下豪傑，則忠義智勇，蓮袂而起，助皇上建業矣。」

這體格健壯者正是情報部員崔奇，瘦小是古月，前方那對夫婦男子是營救隊的何建，女子是他的妻子陳氏。她卻是京師本地人氏，同樣被發展為情報部員。

……

他還宮后，賜宴李明睿于文昭閣。

王德勝豪邁的一擺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身上展現出一種氣勢：「小東子，難得遇到你這小老鄉，今就咱做東，不用擔心銀錢……而且，我和這鋪的掌柜很熟，他定然會給我打折。」

正月初三日，崇禎帝召左中允李明睿陛見，在德正殿時崇禎帝例行問李明睿可有禦寇之策，這時李明睿請屏退左右密陳。

商鋪外，身材瘦小，圓臉白膚，酷寒天氣中不斷吸著鼻涕的王德勝在商鋪門口看著，他身邊跟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小太監。

這裏不但彙集朝閣六部，五軍都督府，各王府，錦衣衛衙門，還有聚集大明商貨精華的各類店鋪。往棋盤街兩端的王府街與崇文街過ｈｔｔps://ｗｗｗ.heｔｕbooｋ.cｏｍ•cｏm去，茶樓酒肆，珠玉寶器，數不勝數。

……

「是！」

他得一占乩，上面說：「帝問天下事，官貪吏要錢，八方七處亂，十爨九無煙。黎民苦中苦，乾坤顛倒顛。干戈從此起，休想太平年。」

人流中，頗見一些神情精悍，頗有家財者，他們腰包纏得鼓鼓的，拉幫結夥，成百上千的入城。

他冷笑一聲：「藉著鬧元宵之名，賊由九門分股頻進，現城內也不知萬千幾何。他們潛伏城中，腰纏數百金，大者買將，小者買兵，部內貪其厚賄，竟不審核，這京城……」

「京師遍地皆賊，防務有若虛設。」

他們說著，一邊順著人流往京師核心區域走去。而京城最精華的地方當然就在棋盤街一片。

那阿福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何建等人一眼，說道：「貴客，請！」

元宵佳節，這裏處處張燈結綵，人流如潮，肩摩轂擊，雲集於斯。

「帶來讓我看。」

人群中一對中年夫婦也談笑著入城而去，女子手上還歡喜的提著一個花燈，她左看右看的，似乎對京師的熱鬧非常的感興趣。

那掌柜笑容斂去，他神情一正：「爾樂苦煞吾。」

這裏商樓密布，近年比較出名的是一家名叫崇皋樓的商樓，專門販賣宣府鎮與都護府的商貨，物精價優，時髦風尚，頗受京師人士的追捧。不過他們雖然日和*圖*書進斗金，讓人眼紅，也沒有什麼不開眼人物敢去惹事。

有風震，有亂班，崇禎皇帝認為此為非兆，就沐浴焚香，他面有憂色，拜天默禱道：「方今天下大亂，欲求真仙下降，直言朕之江山得失，不必隱秘。」

這對夫婦身後跟著兩個長隨打扮的人，一人體格健壯，貌不驚人。一人身材瘦小，體形有如靈狐。

德勝門素有「軍門」之稱，向來是軍馬北征，京師勾連塞北之重要門戶。近些年刀火不興，這處京城最重要的城防重地也熱鬧起來。特別今日是元宵節，入城的人流絡繹不絕，手舉花燈的孩童蹦蹦跳跳。

崇禎帝嘆道：「國君死社稷，朕將何往？」

「選到了，一戲班的青衣，樣貌身形都頗為符合要求。」

崇禎帝有些驚疑，不過還是屏退了左右，就見李明睿膝行而進，他一直趨到御案前，神情凝重道：「臣自蒙召以來，探聽賊信頗惡，今且近逼畿甸，此誠危急存亡之秋，只有南遷一策，可緩目前之急！」

他正說著，就聽鋪內傳出「貴客慢走」的聲音，就見幾個器宇軒昂的客人出來，有男有女，個個氣度非凡。

元旦初一這天，京師忽然起大風霾，震屋揚沙，咫尺不見，而且這天還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文武亂朝班之事。

看他們進城的身影，一個小校喃喃道：「怎麼每年只見這些人進，不見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