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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習慣了，去期待每一次離別後的重逢。

「走吧……」

一直有禮有節的公孫燕第一次打斷葉斌，不顧葉斌的阻攔，她盈盈拜倒：「妾身……」

就在凌雪涵手足無措的時候，沈星聞嘆息了一聲：「主公害怕你動了胎氣，不願意你隨軍奔波……」

他僵硬著臉頰，來不及彈落身上的灰塵：「你帶路！」

公孫燕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不要攔著我好嗎？」

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頭，嫣然一笑，在那黃昏之下，大樹之旁，竟然有一種凄涼之美。

「不要說……」

「主公！」

公孫燕突然站了起來，搖了搖頭：「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好嗎，真的不要說，他一直說，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等他老了，他要我陪著他，去侍奉他的恩師，他想要一個兒子，他說……他這一生，只會上陣殺敵，等到……等到……」

凌雪涵用眼神示意沈星聞，雖然說對於這個有事兒沒事兒就往自己身邊湊的霸和_圖_書王鐵騎副帥不願意加以顏色，但是，這時候，卻只能求助於他。

「我要見主公！」

見公孫燕看著自己，葉斌深吸了一口氣：「子龍力戰九將，最後……」

公孫燕俏臉慘白，粉唇死咬，那忍著沒有掉落的淚水，使得她的眼眸，顯得晶瑩剔透，猶如寶石一般純粹，而葉斌卻從那裡，看到了恐懼，看到了絕望，看到了……一點點的希望。

「無需多禮！」

葉斌轟隆聳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此時此刻，自己說什麼，都顯得如此的蒼白。

葉斌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忍，一絲愧疚，一絲……不知所措。

「子龍他……」

在葉斌的沉默之中，公孫燕眼中的色彩也越來越暗淡，直至與黃昏染為一體，與那顆蒼老的槐樹如出一轍，充滿了死寂。

她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嬌軀不斷的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妾身想問主公一件事……」

那侍從心中驚疑，現如今，能夠值得葉斌親自和_圖_書迎接的，在神農谷中，已經不多見了。

這幾日，他無數次從噩夢之中驚醒，他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場景，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公孫燕，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自己應該怎麼告訴她答案。

「妾身自己去就可以了，這兩日有勞凌姑娘陪伴……」

這時候，任何阻攔都是多餘的，只能等待主公自己處理。

她的嘴唇有些發白，似乎在強忍著什麼，扭過身去，終於踏出了房門。

每一分，每一秒。

「我帶你去！」

「我要見主公！」

「主公？」

她早已習慣了守候。

凌雪涵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有些擔憂的望著公孫燕的背影，一揮手，十余個血衛在她的帶領下，緊隨而去。

都彷彿是一個世紀。

位高如葉斌，與貂蟬蔡文姬也是聚少離多，大多時候，都是相隔千里之外，彼此祈禱著，祝福著，每每夜深，都是落淚之際。

「我只問一句話。」

傳來了葉斌身隕的消息，她和_圖_書們恐怕比公孫燕還接受不了。

落日的黃昏，將她的影子映照成下場的一條直線，葉斌靜靜的走了過來，臉頰之上，沒有任何表情。

「探子來報……」

再也忍耐不住，公孫燕眼眶之中的淚水，滴滴落下，就如同一顆珍珠，帶著她的希望，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這就是奢侈的幸福。

「我……不知道！」

「孩子長大了，不要他封王拜相，也不要他榮華富貴，只要他平平淡淡的，當一個……當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

葉斌沉默……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亂世之中，每一次團聚，都是奢侈的。

公孫燕對沈星聞的勸解充耳不聞，她的小腹還未隆起，但畢竟懷有身孕，凌雪涵怕她動了胎氣，也不敢再勸：「我扶著您……」

這就是亂世的真實寫照。

「哎……」

「主公已經出征……」

「不用！」

「這……」

葉斌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道：「子龍如果知道，hｔｔｐs://m•ｈetuｂｏｏｋ•ｃom.ｃｏm你有了身孕，還到處亂走，一定會怪我這個當大哥的……」

「主公，公孫燕求見！」

「怎麼辦？」

她環抱著胸，無力的蹲了下去：「等到將來，天下太平，他不想位高權重，只想陪著我們母子，歸隱山林，他說……」

沈星聞沉著的搖了搖頭，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公孫燕已經有所猜測，或者……

葉斌艱難的轉過頭來，將次元戒拾起：「本王……這就出去！」

夕陽之下，襄陽城在餘暉的籠罩中，顯得有些暗淡，糧倉之前的那顆老槐樹，散發著死氣，公孫燕背靠大樹，似乎沒有察覺到遠處的凌雪涵等人，神色茫然，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小腹，露出一絲艱難的幸福。

「……」

「妾身……拜見……」

葉斌正忙著用次元戒裝取糧草物資，突然聽到侍從來報，臉色微變，怔怔的站在那裡，甚至連次元戒掉落在地，都沒有察覺。

這種事情，無論有多麼難以承受，公孫燕都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和-圖-書而公孫燕和趙雲也是如此，身在諸侯之家，她比一般女子成熟的更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男兒，可她也知道，這樣的男人，總是會出征在外。

沈星聞嘆息了一聲，紙是包不住火的，襄陽城魚龍混雜，只要公孫燕平日里出門，自然能夠發現倪端，而且，這裏還有許多敵軍的姦細，為了勝利，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子龍他……」

公孫燕泣不成聲，遠處的凌雪涵也是淚流滿面，聞訊而至的貂蟬幾女，紛紛止住了腳步，一個個咬著粉唇，擦著淚水，如果有一日……

公孫燕的身軀止不住的顫動，似乎問出這句話，要耗費她平生的力氣：「他……還……在……嗎！」

公孫燕重複了一遍，她認真的看著凌雪涵：「不要攔著我，我要去見主公……」

「我知道他回來了！」

公孫燕擺了擺手，作為公孫瓚的女兒，她從小便是在馬背之上長大的，身體素質，比之尋常男子還要好上無數，不會像尋常女子那般，矯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