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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纏著你爬山啦，逛街啦，看星星啦，來海洋公園啦。」

褚青都不忍心吃，不是因為好看，而是怕她吃不飽。就這些東西，他一向認為是歪門邪道，純屬扯淡的，壓根填不飽肚子。

這段，主要是褚青毆打劉德樺，大概有三十秒的時間，直拳，勾拳，腳踹，抱摔，按頭往桌上砸……總之各種花式體|位。

「不錯哦！」

「呃，幾部小成本電影，沒什麼名氣，香港好像就上映過《蘇州河》。」他不願提自己那點破事，便隨口敷衍。

先不提這種古怪的比較心理，大家畢竟皆為同行，封殺這麼噁心的事情，擱誰誰罵娘。所以，那些人對他的態度起碼要好多了。

「那萬一有人就奔著黃蓉去的呢？」褚青繼續故意找茬。

「來啊！」

劉德樺點點頭，虧得他脾氣超贊，忽略對方不太禮貌的舉動，笑道：「幸好不是真打，否則我就挂彩了。」

「那麼拚命幹嘛，年紀輕輕的。」

「好啊，我還沒吃早飯呢。」她邁步就走。

「哦。」他聳聳肩，不好再問，對電影的細節處理無力吐槽。什麼巴雷特無後坐力啪啪連發，而且打人都打不死的奇葩橋段，劇本中比比皆是。

「真明白了？你先踢一下，我看看。」對方表示懷疑。

「嗯，學過一些。」

「咔！」

這會，華仔就是一身黑色的皮西裝，裏面直接配著白襯衣，簡單一個字，齁帥！許是在藝員訓練班養成的習慣，他行走立坐總是挺著腰板，雙肩平穩，顯得特正，特有型。

待大家準備妥當，羅勇昌便扯著脖子喊道。

「等久了吧？」

「哎，青仔，你在大陸都拍過什麼片子？」那小哥卻對他蠻有興趣的，開始主動搭訕。

這倆人湊一塊，總喜歡拌嘴，就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周公子吃了幾口，肚子里有了點底，便沒心思再碰，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道：「別這麼叫我，什麼四小花旦啊，和圖書跟賣唱的似的，我可不喜歡。」

「燈光OK！」

「你看過的電影顯然不多，要不然就應該知道，當一個殺手被人出賣了，他會讓對方付出雙倍的代價。」華仔笑道。

「昨晚殺青宴，喝多了，醉到今天早上。」

「一定是部爛片！」

「青仔，你以前練過？」他拍了無數打戲，經驗妥妥的，一眼就看出門道。

話說香港穿皮西裝穿得最好看的，大概有兩位，劉德樺和梁朝韋。

「呃，爬爬山，逛逛街，看看夜景。」這貨很不好意思。

就見他右腳掌死死的碾住地板，然後左腳上提，那條直挺挺的大長腿，呼地一聲從劉德樺面前掃過。

褚青身為頭號路人甲，自然不能錯過，拎著糖做的假酒瓶，一瘸一拐的入鏡，罵道：「我跑了好幾家鋪子，就是想找你說過的那部法國電影。」

「攝影OK！」

褚青用右手撓了撓頭，比較汗顏，近來確實有點不務正業，沉迷女色的敢腳。

「根本沒有人知道！」

「嗯，明白了。」他答道。

「那好，再見。」

「這麼晚！」他皺皺眉，左右掃了眼，指著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店，道：「先去哪兒坐坐？」

「你們都內定了，還公開找演員幹嘛？」

華仔坐在沙發上好好的，還瞧著熱鬧呢，冷不丁就來這麼一下子。開始尚未反應，直等褚青收腿了，才覺著像有條鋼鞭啪地甩了過去，方感到后怕，勃頸處都薄薄的滲了層細汗。

華仔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自去化妝。

她說著，伸出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吶，說好的啊，今天陪我玩一天。」

「雪哥！」

「action！」

「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也挺驚訝的。」

……

「隨便隨便。」

「嗯，問我拍射鵰的事兒。」

褚青瞅著化妝師匆匆給華仔的額頭塗了點紅染料，又匆匆的撤走和*圖*書，妥妥石化了，搞個毛線啊！

「我知道！我知道！」褚青頻頻點頭，無奈道：「你拍完戲了，明天就走了，可憐見的連海洋公園都沒去過，還沒有人陪……」

之前的柳青或吳剛，那屬於古裝打法，舞槍弄棒，動不動就飛來飛去的，難度高，殺傷力也大。而《全職殺手》以槍戰為主，壓根沒有國術高手，何況他演的就一龍套，完全是街頭小流氓的瞎捅亂踹。

「啪！」

此時，陪舞的兩個小姐見情況不妙，急急跑開，眾多小弟則圍了上來。

「嗯？」

「抽煙喝酒是我的人生樂趣。」

他們的想法，若說惋惜，肯定是有的，若說得意，卻更加的充分。甭看回歸了，那又怎樣，東方好萊塢就是東方好萊塢，你們哪兒來的人，咖位自動降三級。

「謝我什麼？」她身子往前湊了湊，眼波流轉，故意問。

「我都二十七歲了，還總演小姑娘，不拚命怎麼行？」

「拉倒吧，別人巴不得……」他剛說了一半，就被陣清亮的電話聲噎住。

指導講的非常細緻，精確到每個身位，盡量將設計的動作與周圍環境聯繫起來。

「呃，那就假裝試試戲，然後再找個借口推掉。」周公子抿了口咖啡，薄嫩的唇瓣噙著淺白色的泡沫，笑道：「反正她也不知道。」

「我的黃蓉，李亞朋的郭靖，還有蔣勤勤的穆念慈，這三個角色早就定了的，只是片方不讓我們對外說。別的么，就是楊康，想找陸毅演，但他那邊一直沒點頭。」

「華哥！」

「action！」

「我開心什麼？」

「別學我說話！」

開拍前，動作指導巴巴的拽著倆人說戲，在自己前額處比了比，接著道：「華哥，你就順勢一偏頭。然後青仔抬腳，踢你的正面，你就向後倒，他再給你一巴掌……」

那小哥一片迷茫，似乎聽過，又似乎沒聽過，但無所謂了。幾下纏好了繃帶，用https://m.hetubook.com.com布兜著胳膊，還系了個結掛他脖子上，囑咐道：「OK了，別做大動作，很容易松的。」

那小哥略微一怔，道：「我不知啊，昌哥要求的。」

「各人員就位就位！」

「咔！」

褚青聽了，沉默片刻，忽看了看她，笑道：「其實我也挺謝謝你的。」

「怎麼踢，側踢還是橫踢？」他問。

褚青看她掛了電話，面色頗為不爽，隨口問：「記者？」

「哎，你那個小裁縫幾月份殺青？」

「你抬高點。」

周公子看了看時間，笑道：「倒是我們來早了，人家十點才開門。」

……

確切的說，自上次他演技暴走後，便有挺多人明裡暗裡打聽這貨的來路。結果劇組的人都知道了，一國際影帝，好端端的被封殺，現在只能到我們這跑龍套。

「……」

「青仔！」

餐點很快端了上來，非常精緻的小蛋糕，嵌著紅紅的草莓和芒果。咖啡沖得也特別棒，淺淺的棕色，浮著漂亮的白色泡沫。

「過，下一鏡！」

「青仔，等下你先用酒瓶砸他，大概是這個位置。」

此時還是早晨，但得營造出夜晚的氣氛。

她擺擺手，示意安靜，接通手機道：「喂？您哪位？」

「不懂就不懂。」

「沒多久，才九點鐘。」

旺角，某私人俱樂部。

周公子略微羞惱，急急的打斷他，頓了頓，又問道：「哎，我走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褚青輕輕晃了晃，滿腦袋黑線，我就扎穿個手掌，怎麼弄得跟被肢解似的？

上午，海洋公園門口，褚青方下了戲，就急慌慌的打車跑到這。

他連忙過去，先跟林鱈抱了抱，然後跟華仔握了握手。

林鱈演的黑幫老大，故意設了陷阱要坑死華仔，結果主角光環一路秒殺，反而回過頭幹掉了林鱈。情節沒什麼實際意義，再次突出了華仔很帥而已。

褚青對韋嘉輝的第一印象超好，他就喜歡這種精華內斂的，瞅著特和-圖-書舒坦。

那指導更意外，別看這小子貌不驚人的，身手倒真棒。甭說其他的，單憑這個，在香港影視圈就不愁飯吃。

「《蘇州河》？」

他根本不客氣，手一甩，瓶子就衝著對方的腦袋拍過去，瞬間砸的粉碎。剛想繼續毆打，忽聽導演喊了聲：「咔！」

「你第一天出來混啊？吸引關注度唄。」周公子用小勺子敲了敲他手背，道：「我們又不是騙人，其他角色確實是公開選的。」

丫成天神神秘秘的，就跟潛伏在港島的特務似的，除了那點大眾新聞，具體什麼素質誰都不清楚。

他正鬱悶著呢，劉德樺和林鱈也一併到了片場，紛紛打著招呼。

「哦。」

褚青猛地頓住，極其鬱悶，您不是也跟老杜一個操性吧？

《全職殺手》的導演有兩位，杜齊峰和韋嘉輝，這場戲的導演便是後者。

「幹嘛不吃？」

「應該七月吧。」周公子叼著芒果瓣，嘆氣道：「不過拍完也不能休息，還得接著拍射鵰，真累死了。」

「哎，你們角色定了么？」他忽然來了八卦的興緻。

他可比老杜斯文多了，話少少的，默不作聲忙自己的活計，偶爾才提點兩句。旁邊仍然是羅勇昌幫襯，不過今天又莫名添了一位：是個小胖子，圓頭圓腦的天生猥瑣屬性，啥也不幹，倒像來學習的。

他原本還挺期待的，結果被無情的轟成渣，著實體會了把三段式射|精的敢腳，簡直了無生趣。

褚青做為專業跑龍套的，自然也被幹掉了，這便是他在《全職殺手》的第二場戲份。距首場拍完，足足過了一個星期。

林鱈坐他對面，剛跳完舞，滿頭的汗，端起一杯酒道：「你是很有膽量，但是沒腦子！」

褚青一愣，摸出手機按了按，隨即咂吧了下嘴，道：「嘖，還真關機了，可能沒電了吧，昨天忘充了。」話落，又揣回兜里，笑道：「最好沒人找我。」

「好。」褚青抬了抬手臂，看著那哥們認真hetubook.com.com的一圈又一圈鼓搗，忍不住問：「我上回不就手被扎了么，為什麼連胳膊也要纏？」

褚青勉強說著台詞，有氣無力的踹了一腳，心裏瘋狂吐槽：這叫狗屁的動作戲啊！好么，動一下，拍個鏡頭，動一下，拍個鏡頭，倒真特么省事，後期都不用剪了！

「你都四小花旦了，再拼就成老旦了。」

二樓空間很大，劇組只截取了一半的地方布景。最裡面挨著牆壁的是張撞球案，案前則擺著四五張沙發椅，以及玻璃茶几，像個小沙龍的樣子。

劉德樺明顯要客氣許多，不再是大明星對路人甲那種和善又疏離的溜粉態度，而是同為演員間的正常交流，笑道：「最近忙什麼呢？」

共有兩層，樓上幽暗，窗戶都用黑布矇著，一排排刺亮的小燈泡全部打開，屋子裡皆是背光和滿地的淡影。

「這樣，您聯繫我經紀人吧，有什麼具體問題就問她，我現在是私人時間，不方便講話。」

他坐在沙發上，跟前蹲著個工作人員，正給他的左胳膊纏繃帶。

「明白了么？」指導擺弄完一整套過程，問道。

「青仔！」

褚青退後半米，緊了緊胳膊的繃帶，步伐錯開，擰腰發力。

「你說你這酒量，就比我強那麼一點，還老愛逞能。」褚青推開店門，用胳膊擋著，看著她從身前擦過，細細的頭髮絲撩了下鼻子，有些發癢。

「你懂，別裝蒜！」他懶得解釋。

「我不懂！」她彎著唇角。

「……」

那邊周公子已經點了兩杯咖啡和幾份西點，撇嘴道：「幸虧我早早約好你了，不然人都找不到。」

「我對自己的工作很了解，對陷阱也不例外。」華仔靠著椅背，大咧咧道。

卻見韋嘉輝淡定的擺擺手，道：「過！補妝，準備下一鏡！」

「喲，你的人生樂趣我就貢獻了一半。」

周公子懶得理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道：「哎，我剛才打你電話，你怎麼關機了？」

他一巴掌蹭過劉德樺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