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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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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冊 第六十二章 突聞驚變

第四冊

第六十二章 突聞驚變

蔡傷笑了笑,指了指左邊的胡太后道:「你是假的。」
神秘怪客像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一點徵兆,來也突然,去也突然。但卻在凌通的心中烙上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使他打心底升起一種仰慕而嚮往的情緒,便像是對蔡風的仰慕和嚮往一般。只是,他對蔡風更多的卻是敬愛。
「對了,莊主,無毒不丈夫,我們何必要以金銀去購買海鹽呢?以我們的實力,要壟斷各大鹽塘只是輕而易舉之事,不如我明日派兄弟前去各塘口,聽從則好說,不願者,我們也不必客氣。海鹽幫雖然不怎麼好對付,但只要略施手段,塘口就立刻會是我們的了。」游四狠聲道。
「其他的人接到我的信后可有什麼反應?」葛榮淡然問道。
「哈哈,等我老得動不了的時候,你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勝我嗎?你倒真有心機。」劍痴譏諷道,不等凌通答腔,又喝道,「小子,接招吧,看你的進展如何?」
葛榮淡然一笑,莫測高深地望了望窗外的驕陽,悠然笑道:「我叫你聚回各方的財物並不是用來立刻起事的。」
通弟你深具慧根,他日定能出人頭地,只要你能持之以恆,不畏艱難,定可如你蔡大哥一般叱吒江湖。不過,希望通弟能明辨善惡,分清是非,以除魔衛道為宗旨,這才不負姐姐所望。
「通兒——」一聲高呼自山腳之下傳來,嚇了凌通一跳,忙躍出劍痴的攻勢,身上卻挨了幾下重擊。
「能麗回來了!」凌躍神情不安地道。
「麗姐她怎麼說?」凌通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但神色間又逐漸恢復了平靜。
「小子還有些長進,不過相差依然很遠。」劍痴不屑地道。
「哈哈哈……原來蔡兄弟只是略施小計而已。不過,這也不為一個辦法,一試就准!」胡孟翹起拇指向蔡傷贊道。
胡孟嚇了一大跳,神色間顯得迷茫,苦笑道:「妹妹休要如此,豈不折殺大哥了?」
「那莊主用它來幹嗎?游四不明白。」游四疑惑地道。
徐之才愣了愣,毅然地點了點頭。
「哦,沒什麼。」凌通吸了口氣道。
徐之才卻顯出深思之狀。
「其實這計劃乃是風兒為我安排好的,早在一年多前,風兒便想到了我會在近年起事,也早為我的起事伏下了幾顆極為重要的棋子!」葛榮感嘆道。
葛榮欣慰地一笑,道:「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其實就是風兒仍在世上,我的天下仍是你的,所以今日的計劃我也並不想瞞你。」
游四聽到葛榮那堅決的語氣,心頭大為振奮,道:「我這就去辦!」
「不錯,就是那次在達拉特旗附近的沙漠之中所做的安排!」葛榮淡漠地道。
這可難倒了胡孟,一個勁地搔頭,向蔡傷投以求救的眼神,但蔡傷並不理會,只是含笑望著兩個一模一樣的胡太后。
「而這又與我們的計劃有什麼關係呢?」游四疑問道。
「傷哥,你能分清嗎?」兩個胡太后同時嬌嗔地問道。
「沒有,她只是留下了一封信。」凌躍黯然傷神道。
徐之才也有些迷惑地道:「蔡叔,看來你是想以真情流露來分別太后的真假吧?」
凌躍嚇了一大跳,看著凌通那比靈猿還要利落輕爽的縱躍功夫,驚得有些合不攏嘴,他乃是第一次見到凌通如此下山之勢。
姐姐:凌能麗
「小子真狡猾,不過,若是問『同心會』和會主的事,那就免談。」劍痴似乎早已知曉地道,神色間顯出堅決之意。
葛榮相信游四便像相信自己的左右手一般,他根本不用回頭就已經知道是游四到了。
「你在說什麼?」凌躍疑惑地問道。
「早晨你上了山,你娘梳頭時,發現信就在桌子之上。」
「風兒的厲害之處,就是能夠把這看似毫無聯繫的事聯繫起來。」葛榮吸了一口氣,又道,「風兒在錦囊中說,當朝中與阿那壤聯軍之後,土門巴撲魯定會立刻讓破六韓拔陵知道他的潛在意圖,讓破六韓拔陵相信他只要能打擊柔然人的事,他都肯暗中相助。而此事破六韓拔陵正是聽了土門巴撲魯的傳訊,這才派出杜洛周去攻打柔然的總部,證明風兒的估計沒錯。風兒還說,土門巴撲魯絕對會利用這個時機藉助破六韓拔陵的兵馬去攻擊突厥人與西部各國的交通要道,使柔然人無法對突厥實行交易封鎖,這對突厥人想要擺脫阿那壤的控制很重要。對於我們也很重要!」
「那你說說,說說看,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呢?」胡孟不服氣地問道。
「我好決定找哪個做演試身手更好一些呀!」凌通煞有其事地道。
「你好自為之,你所學的那幾路劍法本是江湖中少有的絕學,只要你好好地參悟其中的奧妙,再印證武學總要,他日你的成就高過我也並不是一件難事。現在你下山吧,我不想見到任何陌生人。」劍痴說著不等凌通出言,就電閃般掠入樹林,很快消失在凌通的視線之中。
「通兒——」山下傳來了凌躍的聲音。
「嘿,你小鬼倒很會見乖賣乖。」劍痴笑罵道,眼神中並無慍怒之色。
「不錯,我有一些事情要辦。」說完自懷中掏出一本以油布包裹的小冊,遞給凌通,接著道:「這是一本武學總要,記述著各門武學的特點,更有口訣綱要,若是記熟了這些,對你將來行走江湖絕對會好https://m•hetubook•com.com處多多。至於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就要看你能夠領悟體會出多少了。」
「哼,天下間有幾人能燒出這麼好吃的美味呢?你老鬼那副德行,除了我可憐你之外,誰還會可憐你呢?」凌通嘴上不饒人地笑罵道。
「哼,總有一天,我會勝過你的,你看你,年齡都這麼大了,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若是連我都能占你的便宜,我看你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十次、八次的,也不算多。」凌通不服氣地道。
「難道是那幾個突厥蠻仔?」游四奇問道。
「彼此彼此,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嘿嘿,今天帶來的東西,可是真的香鮮無比……」說到這裏,凌通再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望著劍痴的眼睛,觀察他眼神的變化。
「通弟:
「爹,什麼事呀?」凌通瞬即就至凌躍身前,問道。
游四快步行入葛榮的書房,也只有他才能夠自由地出入葛榮的書房。
兩個胡太后同時嬌笑起來,都是那般清脆,就連掩口的動作都一模一樣,完全像是一個人的動作。連徐文伯和徐之才這一刻也傻眼了。
游四一陣激動,重重地跪下,感動地道:「莊主對游四的知遇之恩,游四當以粉身相報!只要莊主一句話,游四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徐之才想了想,道:「我這本不算什麼理由,我看兩位太后的衣服質料全都是一樣的,顯然,剛剛才換上的那位是假的,而這剛換上的衣服原先定是放置盒子之中摺疊好的,雖然很整潔,卻不免皺褶的痕迹要稍稍明顯一些。而太后剛才走入這院子時,外面是起了風的,且揚起了一些塵土,那麼,真的太后衣服上多少不免會沾上一點灰塵,剛才我仔細地觀察了兩位太后的衣服,所以才敢合同胡大人的看法,這就是不是理由的理由。若是太后單獨出現的時候,便無效了,更或者在幾個時辰未見過兩位太后之時,也就無法辨認出誰真誰假了。」
姐姐一切都好,他日定能在江湖之中相見,但卻不希望你因此急求躁進。那樣只會讓我失望,以你的武功,還不足以立世,必須再行苦練,方可自保。
「你沒見到她真情流露吧,如果她不是真的,怎會這樣生氣?」胡孟反問道。
「好仔細的觀察,好細心的人。」幾人不由得同時贊道。
「風兒的意圖並不是只讓我們同突厥交易,他更是要我通過突厥人與西域各國交易,那裡的海鹽比黃金還貴,我們不但可以用海鹽得到一流的兵刃,還可以得到一流的戰馬。土門巴撲魯說過,他們願意做我們的永久夥伴,是因為他們對風兒的信服。這對他們突厥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支持。我們這裏的海鹽取之不盡,別人或許怕官府,但我卻不怕!」葛榮豪氣干雲地道。
「海鹽幫的實力不僅僅是陸地之上,在海上的力量也極大,若是留有這樣一個隨時都可能自海上回來報復的敵人,並不是一件好事。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這一年之中,我們至少表面之上要保持平靜,不可因小失大!」葛榮淡然道。
「夢醒?」客夜星一陣愕然,沒想到對方的名字會如此古怪而又有深意,但卻知道絕不是原名。
「大哥,我們都是你的妹妹,你又急什麼呢?」兩個胡太后又齊聲道。
「或許是命運如此決定,天意難違吧。」游四也感慨地道。
「哇,好美的願望,若是每個人都能拜我會主為師,恐怕整個天下的人都已經是高手了,你小子還用得著向我求救,還用得著拿烤兔子來換老子的絕招?」
「高見,高見,公子真乃是神人也,目光之深遠實非我等凡俗所能及!」游四不由得拍桌叫好道。
凌通接信的手竟微微有些顫抖,想到這一年多來,日盼夜盼,到頭來卻只盼來這麼一封信,心中禁不住一陣黯然神傷。輕輕地拆開猶帶淡香的信箋,一行清秀的字跡映入凌通的眼帘。
凌通也不由得聽呆了,他根本就未曾行走過江湖,那什麼「同心會」他自然是不知道江湖中有沒有,但這神秘怪客說話的語調和神態神似蔡風。只是他很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絕不會是蔡風,這是一種直覺!
「你還說風涼話!……」
游四不再有任何疑慮,退身而出。
「那土門巴撲魯可曾攻破那幾條交通要道?」游四疑惑地道。
劍痴一呆,撓了撓頭道:「你問這個幹嗎?」
別怪姐姐不與你相見,姐姐歸來又遠去,實是因世間俗事太煩,相見不如不見。知道你很想念姐姐,姐姐又何償不是一樣呢?不過,看你武功進展如此神速,姐姐也深感欣慰。立足於亂世,無勇不行,卻也不可無智,智勇齊備,方是立世之道。成事者,不拘小節,獲獵者,不擇手段。切記,為人處世,不可沒有善心。
即日」
「我是真的!」兩個胡太后同聲道。依然是一模一樣的聲音和動作,舉手投足之間毫無分別。
「如果你不怕有危險的話,不妨跟我來!」神秘怪客說走就走,神情從容優雅至極。更像是每一步都踩著大自然的節奏,給人一種清爽而利落的感覺。
游四愣了一愣,看了看葛榮,疑惑地反問道:「莊主是說不立刻起事?」
「啊!」胡孟一聲驚叫。
蔡傷含笑問道:和_圖_書「之才與胡大人的意見是一樣,對嗎?」
「她說她很好,這是她留下的信。」凌躍自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凌通道。
劍痴雖然對他凶了一些,可是在內心深處,卻是極為關心他的。這一點,凌通還是能夠體味得出。
「公子之英才,若不是出了意外,肯定能為莊主成就一番大業!」游四也不無感慨地道。
「公子真乃蓋世奇才,我相信破六韓拔陵已撐不了多久,阿那壤與爾朱榮這兩人誰都不是好對付的。」游四無限嚮往地道。
「適機而動,我們仍需要招兵買馬,借太行各寨頭的力量去吸納更多的兵員,戰爭打的是金錢,雖然可以一鼓作氣,但那種打法終究都是盲流,我們不僅要一鼓作氣,更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所以我們要利用這一年的時間積蓄更多的財力!」葛榮認真地道。
「王通老哥也親自派高手來了嗎?」葛榮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看出來了沒有?」徐文伯疑問道。
「不錯,王老爺子說過,你是老爺子的師弟,而他又是老爺子的義兄,漢人要復我山河,他豈有不參与之理?這些年來,他在正陽關也暗自招兵買馬,相信至少可以組織起一支五千人的勁旅,保證不會讓人笑話!」游四神色極為歡悅地道。
「遇到這兩個人的聯手,破六韓拔陵真是有苦無處訴,雖然有杜洛周干擾阿那壤後衛之計劃,卻無法挽回大局,最多還能撐上三個月。那麼在今年底便會有降軍遷至,那時候就是我們大展身手的時候了!」葛榮深沉地道。
「我自然看不出來,反正我已不想看了,兩個人一模一樣,哪一個做我妹妹都無所謂,讓她們自己去著急吧。」胡孟沒好氣地道。
「哦,我知道了。」胡孟這次歡呼著站起身來,笑道:「蔡兄弟,這下子你說錯了吧?哈哈哈……這才是我的妹妹呢。」說著向左邊的胡太后一指。
劍痴嘿嘿一笑,道:「瞧你,都慌成這樣了,心裏還真有些不忍。不過你小子若下次再敢對老子這麼兇巴巴、氣不憤的,老子定把你這黑狗燉了。大不了,我再去和別人做交易。」
眾人一呆,蔡傷卻淡然笑道:「我會說出我的理由的,我相信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才能夠隨時都辨認得出你們的真假來,所以呢,我的理由別人不可能重複。」
「傷哥,你……你好狠心呀,我不理你了。」左邊那個胡太后聞言后臉色變得煞白,氣惱地道,而右邊的胡太后卻極為得意,但並不開口。
客夜星一呆,咬了咬牙,向劍痴望了一眼,卻沒有自劍痴的眼神中發現任何東西,只好悶著頭跟著神秘怪客行去。
「海鹽?」游四一呆,疑問道。
「妹妹呀,你別嚇唬哥哥了好不好,你們到底誰是假的呢?」胡孟哭喪著臉道。
「什麼?麗姐回來了?太好了,快,她……她在哪裡?在哪裡?」凌通喜得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一副手舞足蹈興奮的樣子,讓凌躍微感好笑。
游四一陣詫異,不過他此刻的鬥志比任何時候都高昂萬倍,因為他知道此刻只是在為自己奮鬥,那種清爽的感覺卻是無可比擬的。遂恭敬地道:「不知莊主是什麼計劃?」
「信上怎麼說?」凌躍奇問道。
胡孟一拉徐文伯的手臂,沮喪地道:「徐老哥,還請你高抬貴手,幫我個忙。」
葛榮道:「我是要將它變成海鹽!」
劍痴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望著凌通那神氣活現的樣子,哂然道:「憑你這小子,再練十年也不夠老子一隻手打,還想選我們當靶子?見你的大頭鬼去吧!」
眾人一呆,旋即又大感好笑。兩個胡太后都不依地嗲罵道:「你壞死了,盡戲弄人家。」
那被蔡傷說成是假太后的太后這才假嗔道:「還說一眼便看出了真假,原來全是騙人的話!要不是他們,我還真被你當成是假的了,你還不快向人家賠罪?」
蔡傷卻裝作糊塗,一臉苦相地道:「我不知道,大不了我兩個都要啰,叫大哥再去制出第三人當太后不就行了?」
游四不由得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葛榮,卻知道葛榮絕對不會說謊,但如此的隱秘他是第一次聽到,一時竟愣在了那裡。
「你不妨說出來聽聽。」蔡傷淡然道。
「一年前公子就已有了這個計劃?」游四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老子可憐?你這小鬼的嘴巴真臭,看我不撕裂你才怪。」劍痴氣惱地道,說著就向凌通疾撲而至。
凌通獃獃地愣著,心道:「這怎麼可能?昨晚我一直都在打坐練功,即使有半絲風吹草動,我也可以察覺到。那麗姐是什麼時候將信送至的呢?難道麗姐的武功高到連我都無法感覺到她的到來?是了,定是蔡大哥救出了她,而且還教了她武功,所以麗姐的武功才會增長神速。也或者是蔡大哥親自送來的,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可是,為什麼他倆不來見見我們呢?他們會有什麼苦衷嗎?……」凌通有點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覺。
「你或許感到很奇怪,但你若知道我本是佛門中人,就不會覺得奇怪了。我師兄卻是俗家弟子,直到去年清明之時,為了起事,我師尊才允許我還俗,他也在此時飛升登入天道。那時你與風兒正在大柳塔,這般隱秘之事,整個天下間也只有我師和圖書尊、師兄及風兒三人知道,今日你便是第四個知道此隱秘之人。你該明白我說過的話是很直接的了。」葛榮溫和地拍了拍游四的肩頭,悠然地道。
「公子留下的一個錦囊竟有如此厲害?卻不知是什麼計劃呢?」游四也不由得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問道。
「我可沒有,哦,是你自己說的。」凌通一臉無辜地道。
「你們……你們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呢?」胡孟搔頭瞪眼問道,神色迷茫至極。
「不,風兒的分析不盡於此,這隻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也是風兒計劃中的一部分,風兒在錦囊中這樣分析道:而今,聯揮一起,破六韓拔陵大勢已去也,其敗不可免!那時,朝中將會為安撫降軍而頭痛,阿那壤定會在六鎮中大肆虐掠,百姓必將大量南遷,戰火也會遍燃,降軍的分派定會擇安而送,若到時師叔能保東部太平,降軍定然會到達矣。然起義之火定會自此燃遍東部,而此時師叔定已獲良馬神刀,又多這一批經過起義戰火的降軍相助,定會事業大成也!」葛榮神情激動地道。
蔡傷不由得開懷一笑,道:「徐大哥的整容之術真可謂天衣無縫,讓兄弟我大開眼界了。不過,這樣也的確危險,一個不小心,真的會認錯人的。」
「風兒的安排應該是從朝中向柔然借兵開始。這個提議是他向李崇提出的,其實他早就通過胡孟向太后提起過,所以風兒也早算準這一步一定能行通。而他又通過土門巴撲魯的女兒土門花撲魯以繁興突厥為誘餌,使得土門巴撲魯不得不助朝中達成阿那壤的聯盟。因為風兒一定要對付破六韓拔陵,所以他必須通過兩方聯軍來對付破六韓拔陵,一切都在風兒的計算之中,阿那壤果然出兵。」葛榮有些激動地道。
「大哥!」兩個胡太后同時福了一福,親切地嬌呼道。便連聲音也是如出一轍,那動作更像經過特殊訓練一般,整齊默契得讓人心驚。
「不錯,你去將裴老二迅速找來!」葛榮欣然道。
游四想了想,道:「現在天下各路義軍紛起,早已將朝廷擾得不得安寧,官兵都疲於奔命,而國庫也幾欲空虛,此刻天下百姓早已不得安生,只要哪裡一有起義,就立刻會一呼百應。無論是天時,還是人和,我們都具備。地利雖然不是很全,可我們會很快佔住這附近的幾座大城池,有堅城為依,應該是天時、地利、人和相應,難道這還不好?」
蔡傷不由得大感好笑,道:「胡兄可真是笨,我只一眼便看出她們誰真誰假了,而你卻這樣看也還沒有看出來。」
「有,她留下了兩封信,一封給你,一封給我和你喬三叔。」凌躍回應道。
「眼下,西部有胡琛和莫折大提,中部有乞伏莫于,汾州、關中又烽火連天,唯有我東部稍安,朝廷自然知道這些起義軍是戰心未死,雖然是降軍,但只要一有戰火,這些人立刻會成為不可阻擋的勢力。他們自不敢送他們去西部和中部,那樣只會使那幾支起義軍的戰火更旺,所以他們只能遷移到東部。到那時,我們有了這麼多時間的充裕準備,再又多了這麼多經過戰場上出生入死活過來的戰士,他們至少多了許多別人沒有的作戰經驗,這是一筆無可比擬的財富,只要我們能把握住時機,便可一舉成功!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將起事推遲呢?」葛榮意味深長地問道。
「慢!慢!你老鬼怎麼如此沒耐性,真是越活越不長進。」凌通慌忙搖手道。
「哦,我現在明白為什麼莊主要將這些財物換成海鹽了,但那又何必要等到他們將陰山通往西域各國的要道攻破呢?」游四仍有些不解地問道。
胡孟咬了咬牙,緩步行了過去,繞著兩個胡秀玲小心地轉了十來個圈,但越轉越是迷茫,最後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之上,不再說話。
房中竟立著兩個胡太后,無論是衣著打扮還是容貌體形都是那般神似!
葛榮目光之中也閃出幾縷神芒,悠然道:「我想的卻不只於此,我們的錢莊、糧行都已經伸入了南朝,而南朝之中我們的財物在戰時可能便難以運回,我要開通海上的航道。我們大可以購回船隻,創立我們的海上商隊。自海上可以直達高句麗,更可將我們的物資自海上運回,這樣一隻船隊,也是我們今後必須具備的。甚至可將這支船隊訓練成水上無敵的水師!你明日將我的想法告訴鄭老,讓他去和海鹽幫商量一下,我願意將他整個幫派購買下來!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們只好讓他們盡數在世上消失,他們的船隻和鹽田,我是志在必得!」
「你小子是在與我談條件?威脅我?」劍痴惱道。
「只有荊州的柳家莊莊主柳追風想去告密,送信的兄弟已經及時將他的腦袋摘了下來,那封信也被燒毀!」游四冷然道。
「是爹來找我了。」凌通解釋道,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眾人不由得全都愕然,胡孟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堪了。
游四想了想,道:「對了,我們可以自魯境通過王家和鄭家去獲得幾塊鹽田。有幾大家族的相助,相信絕不會有什麼困難,而對於海鹽幫,我們大可以交他們這個朋友,同時我們也為他開通鹽道,收入卻是各半,這樣我們根本不用動用任何錢財,就能夠輕易地hetubook.com.com獲利。我們自己鹽田生產的鹽顯然不夠用。咱們的人手更不用考慮,全都行動起來。外有突厥人,內有各大家族及各道上的兄弟,可謂得天獨厚,有誰能比?就是我們開戰之後,那鹽場、礦山、糧行同樣可以運作,那時候自然有供之不盡的財力!」
游四神色駭然,誠惶誠恐地道:「莊主,游四從沒有過此心,莊主明察!」
「等等,傳我的口令,說這一年的田租可以減半,實在交不起的,便全免!」葛榮吩咐道。
「胡兄怎會這樣認為呢?」蔡傷優雅地道。
葛榮不由得慈祥地笑道:「從你十歲隨我之後,我一直視你為兒子一般看待,你與我那兩個兒子並沒有分別,他們也只是我撿來的兩個孤兒,也並非我親生。這一點也只是今日才跟你提起,我之所以要打下江山,並不是想做什麼皇帝,只是因為我不能有違師尊的遺命而已,這之中的細節以後你自然會知曉的。我這一生從未曾近過女色,又怎會真的有自己的兒子呢?」
蔡傷不動聲色地向徐之才問道:「你的理由是什麼呢?」
凌通回過神來,沒好氣地道:「你鬼叫什麼,這樣會嚇著人的,知道嗎?」
「不錯,陰山背後的陰氣之重超出我們的想象之外,在那裡鑄造出來兵刃的殺氣要比普通兵刃更強烈十倍,這便是柔然為什麼所向無敵的原因!論馬戰,我們並不比他們差,論兵刃,我們就要與他們差一個級別,這就是突厥人的兵刃可怕之處!」葛榮歡快地道。
「對了,明天就是清明節,麗姐只是回來掃墓。」想到這裏,凌通不由得急道:「我們快到大伯的墓地去看看。」
「老鬼你別得意,哼,等我找到蔡大哥后,總有一天會勝過你的。」凌通不服氣地道。
姐姐筆落於此,別為我擔心。
「臭小子還有理,真是死活不知,哼!在江湖上,殺人難道還要看誰年紀大,誰年紀小嗎?難道你說你技不如他,且比他小,人家就不殺你嗎?江湖中就像你們行獵一般,只要是獵物,就定會被獵人狠狠地宰,哪管你是公獸還是母獸,是大獸還是小獸。連這一點都不懂,看你也註定成不了大器。」劍痴竟少有地發起怒來。
胡孟不由得把頭扭向徐文伯,希望他能夠給出答案,但徐文伯的神色卻不透半點消息,顯然是胡太後事先吩咐過。
「幹得好!果然沒有白費我多年的心血,你以為現在可是起事的時候?」葛榮淡然地望了望游四問道。
「不擔風險難成大事,這次我們只要行事得宜,朝廷只會疑神疑鬼,哪還會想到我們關中?汾州各路義軍都吃緊,需要糧食,朝廷反而只會懷疑他們。現在無論怎樣,水陸兩路的糧草我都要,等於我們出手相助義軍也無妨呀!」葛榮神色極為平靜地道。
「打就打,誰怕誰呀!」凌通憤然道。
凌躍一呆,道:「我們早就去過,墓已經有人掃了,肯定是能麗掃的。」
「通兒——」凌躍的呼聲喚醒了凌通的心神,大黑早已一陣風般跑下了山。
「真的嗎?那你先說。」兩個胡太后同時要求道。
蔡傷啞然失笑道:「你演得也實在太逼真了,但我肯定地說一聲你是假的,她才真正是我的好秀玲!」說著向右邊那含笑不語的太后道:「秀玲,還不到我的身邊來?」
「突厥人是最擅長鑄造兵刃的,他們取陰山之極的雪水做冷劑,鑄造出來的普通兵刃都要比中原的普通兵刃更有殺傷力,有他們的兵刃相助,相信戰場之上更是所向無敵!」游四興奮地道。
徐之才卻苦笑道:「蔡叔有所不知,之才是猜測,只有一個不怎麼可靠的憑據,這也只是幸運才能夠用,不幸運便無效了。」
「莊主,各路的財物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各路的兄弟全都已經進入了極為狂熱的狀態中,只要一聲高呼,四方的兄弟立刻便可以摧毀各自的城鎮,為我們展開一個極大的戰局。山東幾大姓,有王、雀、李、鄭諸家願意鼎力相助,為我們漢人的江山而努力。唯有盧家因與朝廷的關係不想捲入其中,但也表示不參与朝中之事。正陽關王通老伯並派來高手相助,只待莊主一聲高呼而已。」游四聲音依然是極為平靜地道。
凌通一陣愕然,不敢相信地問道:「那昨天晚上可曾發現有這兩封信?」
「哦,就回了!」凌通應了一聲,就向山下掠去,速度驚人至極。
「可是那風險就大多了!」游四有些擔心地道。
凌躍肯定地道:「沒有,肯定是在昨天晚上我與你娘入睡之後送來的。」
凌通又將信交給凌躍,道:「這是麗姐寫給我的信,可是,她怎麼會不給你們留下一封信呢?」
兩個太后不由得都歡快地大笑起來,就像是頑皮的女孩一般。
「不錯,正是那幾人。去年,風兒最後回了關內一次,那次也到過李崇的軍營,就是那天,他叫人交給了我一個錦囊,裏面便寫了他的一切安排。眼下他的安排已經一步步地實現,竟奇迹般地完全吻合,這不能說不是一個奇迹!」葛榮有些興奮地道。
凌通竟不敢辯駁,因為劍痴所說的一點都沒錯,有些教訓自是不能夠相駁的。
「胡兄何用如此惶急?既然兩個都一樣,隨便留哪一個都行,有何不好呢?大不了,你讓她們抽籤,成敗和-圖-書各半,賭上一把不是更有趣嗎?」蔡傷打趣道。
「我連你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又有什麼理由要加入『同心會』受你的制約?」客夜星雖然心中為對方的話語和洒脫所震撼,但是畢竟他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甘心做人下手呢?
凌通心頭一陣失望,沒好氣地道:「誰說我是要問你什麼勞什子會的,你們從上到下,個個都是故作神秘,好像是怕見人似的,有什麼了不起?我想問你,你跟那個什麼客夜星兩人誰更厲害一些?」
「我是假的,她是真的!」兩個胡太后又同時做著一模一樣的動作,無論速度和姿勢,都是那麼默契,毫無分別。
「啊……」凌通不由得呆住了,心頭一陣悵然若失之感,迅速涌遍全身。
凌通愣愣地獃著,就像是經過了幾個世紀的輪迴,才緩過氣來,自語道:「不可能,麗姐怎麼知道我武功進展神速呢?難道她看見過我練功?可是我怎會沒有發現她呢?難道她的武功比我更高?」
「傷哥,你可以進來了!」胡太后那嬌脆而甜美卻充滿了喜悅聲調的聲音傳了出來。
「你要走了?」凌通竟有些不舍地問道。
「小子,你還發什麼呆?」劍痴突然開口喝道,只嚇了凌通一大跳。
「那我們就定於明年初起事了?」游四歡喜地道。
凌通有些激動地接過油布包,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望向劍痴的眼睛中多了幾許感激。
凌通一見對方那怪異的眼神,心下一慌,急忙道:「你若動我大黑的主意,我就跟你沒完,休想我以後再給你帶東西來吃!」
「之才肯定也有所悟,不知之才是怎麼一個看法呢?」蔡傷優雅地道,同時把目光轉向徐之才。
「我的兩個兒子加起來都不及風兒,整日只知道遊樂,難成大器,將來的天下仍是你的。」葛榮深沉地道。
徐文伯卻也搔了搔頭,苦笑道:「我現在也不認識了,我必須對兩位太后經過檢查才能夠分清,這樣看我無能為力!」
游四一呆,愣愣地問道:「可是我們正需要大批儲備糧草呀?」
「什麼?你們都沒看見過她?」凌通滿腔熱情盡冷,疑惑地問道。
「是啊,風兒,我從小就視他如己出,他自小也聰明不凡,只不過卻受我師兄的思想所染,不喜歡這種爭奪天下的遊戲,只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好人卻沒有好報!」葛榮傷感地道。
「我已經認不出來了,還什麼一不小心的,蔡兄弟,我看你還是不要賣關子了,否則,我會瘋掉的。」胡孟焦躁不安地道。
劍痴倒還真愣了愣,緩緩放下手,不耐煩地道:「有話快講,有屁就放,不教訓教訓你小子,過幾天,定是尊長不分,無法無天了。」
劍痴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道:「看來你爹是有事要找你,我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這段時間中,你給我認真點,賣力點,下次再見到你這副熊樣,定打爛你的小屁股!」
「你小子的膽子被狗偷吃了,這麼一叫就嚇著了嗎?我看你還是回家蒙在被窩裡別出來兜風啦,要不要老子把你那黑狗燉了,然後將膽還給你呀?」劍痴不懷好意地向一旁的大黑狗望去,悠然自得地道。
「可是我們並沒有看見過她!」凌躍有些泄氣地道。
「『同心會』並沒有誰受誰的制約,因為入會之後,自會同心同德,有些人是根本不用人制約的。也許你並不了解『同心會』的本質。不過,你可以叫我夢醒。該是夢醒之時,就不能再沉沉入睡。」神秘怪客平靜地道。
「之才可是能分辯出來?」胡孟喜問道。
「傷哥你想讓別人告訴你,那可不行。」兩個胡太后一齊反對道。
「不錯,但我們的糧草可以以其他途徑去得到,昨天裴老二來訊說,朝廷為爾朱榮的大軍通過漕運送去了很大一批糧草。我想我們有能力將這一批糧草截下來,只是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仍需要去精心計劃一下而已!」葛榮悠然道。
葛榮嘴角掛上一絲冷然的笑意,道:「你以為現在起事可是最好的時機?」
蔡傷不答,只是含笑望著徐之才。
「這就是莊主延遲起事的原因?」游四仍不太理解地道。
「莊主是否已經有了計劃呢?」游四問道。
「哦,這信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凌通奇問道。
凌通自樹樁後行出來,咬牙道:「你別小看本公子,大不了,去拜你那勞什子會主為師,再過來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嘿嘿,到時候,定讓你去燒兔子給我吃。」
「上個月,土門巴撲魯派來了使者,說他所做的,只是按照風兒的計劃行事,包括他故意讓杜洛周知道他的意圖,然後派人攻擊柔然後衛,也都在風兒的計算之中。他們很有把握可以攻破通往西部各國的要道,將陰山和狼山這數千里納入他們的範圍之內。他派使者到來,只是想按照風兒的指令以他們製造的兵刃來換取我們的海鹽!」葛榮神情歡悅地道。
「這全都怪你,為老不尊,倚老賣老,要教訓,還得由你們會主先把你教訓一頓。」凌通和劍痴對罵,怎麼也不肯在口頭上遜色半分。
「不錯,海鹽!這是風兒給我留下的一個大好機遇,只可惜他現在走了。」葛榮黯然道。
蔡傷不由得一陣好笑,向胡孟打了個眼色,隨著徐文伯和徐之才一同踏入房中,眾人不由得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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