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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獵人

作者: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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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乞兒戲鳳

第十一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乞兒戲鳳

掌,已經出現在夜叉花杏的眼前,沒有空間的局限,沒有時間的界限,似乎亘古以來,這一掌便已在夜叉花杏的眼前,沒有絲毫的移動,沒有半點偏差,只是仍在推進,以一種似乎極慢但卻快極的速度,極為矛盾地攻向夜叉花杏那張扭曲怪異的臉。
「什麼禮物?」劉高峰目光掃了一下那個木匣子,奇問道,他對這乞丐的來路的確產生了興趣。
劉高峰雖然心中很急,但卻知道不能太過急躁,道:「好吧,你跟我來!」
劉高峰點了點頭,再次望了望那乞丐。
「砰!」那飛出去的夜叉花杏竟如炮彈一般在付正華和鄭飛諸人的驚愕之中倒飛而出,而她手中的凌能麗被擊得脫手而出。
「他什麼也沒有說,說話的只是我。」乞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
乞丐望了凌能麗一眼,卻打了個飽嗝,似乎真是秀色可餐,一下子吃飽了似的。
劉高峰與他對面而坐,望了望這似乎有些古怪的乞丐一眼,淡然問道:「好些了嗎?」
「是一群來歷不明的高手,他們也說不明白!」三子漠然道。
不等蔡風回答,石中天已低喝一聲:「走!」一帶夜叉花杏,如夜鳥般飛射而去。
不過,江湖之中的確盛傳著一種說法,那就是誰要是抓住了蔡風所救的那個心愛的女人,至少可以與他換幾個城池,千里之地!甚至讓蔡風聽你的話,當然,其前提條件就是你必須一定要有本事,要不然,你只怕尚未見到那個女人是美是丑,就已經嗚呼哀哉了。
「就憑你?」夜叉花杏似乎並不屑與劉高峰一般見識。
「怎麼個正常法?」蔡風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城頭守將全都大為驚訝,但卻也是見怪不怪,蔡風本身就是一個極其神秘的人,在一個神秘人物身上發生一些神秘的事情自然不足讓人奇怪了。
「寨主,外面有個乞丐說有份很重要的禮物必須親自交給您,說是十分火急之事,如果遲了讓小的負責,小的只好來敲門叫醒寨主了。」那店小二有些著急地趕忙道。
這的確是個意外,一個要命的意外,即使石中天這般老謀深算的大魔頭也不禁失色了。
「阿風,放下我!」凌能麗一掙,但光頭和尚卻將懷中佳人用力抱緊,然後輕輕放下,笑道:「別那麼急嘛。」
五月初二,皇道吉日,是新皇登基大典與冊封爾朱榮為大司馬的大好日子。
「嗯,包括定芳姐和貴琴!」三子補充道,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想到石中天的可怕,凌能麗禁不住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劉高峰嚇了一跳,幸虧這是白天,如果在晚上,單憑對萬這副尊容,就要嚇死一大片人,這絕對不是空話。
「我娘也一起跟著去了嗎?」蔡風問道。
凌能麗也大喜,望著蔡風說這話時那飛揚的神采,心中激動不已,也知道天下戰局從這一刻才真的開始了。
「嘿嘿……」那老嫗佝僂著背,頭髮蓬鬆得像一隻獅子狗,只是發笑時露出的一嘴黑牙與眼睛里的凶光,正如一頭瘋狂的獅子。
乞丐似乎喝酒喝得極為歡暢,不時地向幾人掃一眼。
天、地、人,無分彼此,渾然無間。
眾人禁不住一陣驚呼,蔡風所踏的石板烙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腳步移動時,仍有裊裊的余煙在升起,顯然他已將「獨臂冥王拳」的余勁盡數散入地下,看來石中天的功力之高,的確已經達到了駭人聽聞之境。
劉高峰大急,雙掌虛晃一招,直向夜叉花杏追去,但那老者的速度也絕對不慢,伸手便攔,狂意四射地笑道:「別急,還有我呢!」
蔡風的神情也有些冷落,想到自己快要做父親了,心中的那分興奮之感可真是難以掩飾。
鮮血自乾裂的兩乳之間滑出,染紅了那陰沉死氣的衣衫,而她的身子也在飛,身不由己地飛。
「啊!」蔡風一愕,隨即大喜,一把抓住三子的手問道:「真的?」
「噗……」一連七八記悶響,那掠出去的人和那道殘虹同時墜落。
望都,蔡風正在思忖著如何去攻克左城(今河北唐縣)突地三子行色匆匆行了進來。
室內的確暖和了許多,乞丐也不再渾身打顫。
「不扮乞丐,哪能討得了酒喝?」說完乞丐哈哈一笑,立身而起,拍了拍三子的肩膀又道:「老弟,去為我弄身像樣點的衣裳來!」
蔡風的衣袖碎裂成無數飛散的蝴蝶,石中天卻「蹬蹬」倒退兩步。
「那回來的人在哪裡?」蔡風沉聲問道。
「給你這東西的人是不是一個老頭?」劉高峰輕輕地合上木匣,聲音放得有些柔和地問道。
凌能麗沒好氣地接過酒碗,怨道:「什麼不好扮,偏偏扮一個臭要飯的,還不去換件衣服?」
「寨主喜歡嗎?」那名乞丐有些訝異地問道。
蔡風並非不想這一掌殺死夜叉花否,但是他不能,因為他不想死,哪怕是受傷,那根本就不值得去賭,蔡風並不是一個很喜賭博的賭徒,所以他回身、移掌,所擊之處,是另一隻手掌!
三子撤身掠起,想去接住凌能麗,但那怪人的雙掌已經如閃電般襲至他的胸前,根本就不給任何機會他去救人。
「別這樣,既然那位爺說了,那我就為你準備一桌酒菜和一身好衣裳吧!」劉高峰喝叱著打斷店小二的話道。
「石中天!」蔡風忍不住低低呼出了三個字。
「沒……沒什麼,只是聽說她被困在定州城中,我這才自廣靈趕來。」劉文卿有些支吾地道。
劉高峰無可奈何,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自這個可怕的高手手底下溜開。
三子禁不住呆了一呆,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封信竟是元葉媚所寫,而且她也懷有身孕,這可就不好玩了。
那怪人並不理會劉高峰,似乎還有些不屑之感,只是向三子笑了笑,以沙啞的聲音道:
三子大喜,一拍蔡風的肩膀,歡喜地道:「你終於肯出手了,真是太好了!」
「再見了!」夜叉花杏有些邪異地笑了笑,反身招招手道了一聲,身形如鷹般向院外掠去。
夜叉花杏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她的速度完全無法與蔡風相比,因此,她只有出手相擊,這是沒有辦法中的惟一辦法。
「這正常得很。」凌能麗傲然而自信地笑道。
的確,她曾以天地五行之氣去闡述療傷救人之理,可蔡風卻以無處不存,無處不在的天地五行之氣做為武器,做為攻擊的手段,她是借五行之氣殺敵,而蔡風卻是整個身形融于天地之間。
「那人跟你說了些什麼呢?」凌能麗望了乞丐一眼,溫聲問道。
乞丐喝了口熱湯,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認真地道:「我是蔡風?」
關於蔡風泰山之戰居然沒死,這也讓江湖震驚非小。江湖中人,更將其列入與蔡傷、爾朱榮並排的神話人物,甚至更蓋過蔡傷和爾朱榮。
※※※
蔡風再次轉身看了看那仍在望著他的那隻大灰狗,這才大步向回行去,身後的護衛簇擁著他朝將軍府而去。
「什麼?」三子一驚,一拍桌面,極為憤怒地道:「他們也太過分了!」
凌能麗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頓如百花齊放,笑罵道:「誰說當初本姑娘是偷偷摸摸地逃走?誰說本姑娘是怕見到你?本姑娘只不過是想去散散心,虧你還寫出這樣的信來氣我!」
「劉公子請回吧,勞你大老遠跑了這麼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我若見到凌姑娘,定會轉告她一聲。」劉高峰極為客氣地道,老江湖畢竟是老和*圖*書江湖,說謊根本就不打結巴。
「他也受了些輕傷,來不及散去我擊入他體內的勁氣,就帶著神婆逃走了。」蔡風極為肯定地道。
蔡風愣住了,心頭一陣抽痛,殺機也在心底萌生,因為這兇手的手段的確太過狠辣了,對待一個求親使者竟施下如此辣手,兩國交乓尚不斬來使,何況這些人只是送禮求親之人,對萬居然如此做,實在太過分了一些。
蔡風禁不住大感好笑地望著三子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心情去笑,想到元定芳的孤苦無依,又以為他已不在人世的那分凄涼和痛苦,可想而知是如何深重。
「走吧,不跟你這江湖混混大姐胡攪蠻纏了,快去收拾東西,咱們前往定州。」蔡風吸了口氣,沉聲吩咐道。
夜叉花杏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喜悅,蔡風並不是真的仁慈,對付敵人,蔡風似乎並沒有仁慈的習慣。
「那不妨試試!」三子刀鋒一橫,一道凌厲無匹的刀氣自然散出。
三子節節後退,腳尖根本沒能踏上實地,那自刀鋒涌過的勁氣只震得他氣血翻湧,因為三子首先分了心神,這才會使先機盡失,更可怕的卻是眼前這人似乎根本就不畏刀斬,全身如銅皮鐵骨。
「喳!」「啊……」那店小二輕輕揭開木匣蓋子,禁不住一陣驚呼,差點將手中的木匣給丟掉了,心神未定之時劉高峰單手一托那快墜的木匣,臉上顯出一陣驚疑不定,卻又有些感傷的神情。
※※※
※※※
對於蔡風,的確沒有幾人敢去打他的主意,畢竟,沒有人惹得起他,人們所考慮的,不僅是蔡風,還要考慮到蔡傷,那個天下無敵的刀道神話,更要考慮到葛家莊那百萬雄師和不可計數的高手,試想,又有誰敢去輕捋虎鬚呢?
「是,小的這就去辦!」店小二滿腹狐疑地離開了,卻不明白劉高峰為什麼會對這個乞丐如此好,明明那木匣子之中只是一顆被石灰泡著的人頭,為什麼劉高峰不怒反而如此客氣呢?難道這乞丐真的大有來頭?
「你去把凌姑娘叫來,還有三子公子。」劉高峰沉聲道。
夜叉花杏極其驚訝,那和尚卻笑了笑,道:「本公子的澡還沒有洗完,你們就來瞎搗亂,小心本公子讓你們一個個喝洗腳水了。」
「謝謝寨主,那位爺說只要我把禮物送給寨主,寨主還會獎賞我一套好衣裳,更有可能給我一頓酒飯呢。」乞丐似乎有些得寸進尺地獅子張大口。
付正華迅速繞過木耳和那老者,向夜叉花杏拚命追去。
立新帝,也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則,就不可能迅速整軍對葛榮迎頭痛擊。
「蔡風,你確為一代人傑,我欣賞有魄力、有能力的年輕人,只可惜,你我不為同道中人,註定為敵。雖然媚兒鍾情於你,而你也有意於她,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的女兒不可能委身於叛賊逆徒,若你願意棄暗投明,我可保你榮華終身,也不想阻你年輕人之事,望你三思。」
夜叉花杏大怒,但也大駭,在聞到一聲輕笑之時,一條人影猶如一片浮雲般自天空悠然降下,卻是個光頭和尚,一手抱著凌能麗的嬌軀,一手端著一隻大浴桶。
「小僧被那幾個大和尚強按著腦袋,把塵根都給剃光了,他們還說要燒香疤,我因為怕痛,所以就逃下來見你嘍!」蔡風扮了個鬼臉笑道。
「那我們該去何處呢?」劉高峰有些疑惑地問道。
蔡風正在思忖之間,突然外面有人行了進來。
胡太後為一國之母,雖然並不比元子攸大多少,但卻是先皇之母,無人敢不尊,在胡太後下出這一道召詣之後,元家的各路親王也就不再說什麼,這大概也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惟有劉家和叔孫家族不滿,那是因為這樣一來,爾朱家族很明顯地擴大了勢力。
「好,如此年輕便身具此等功力,不簡單!」怪人說話間,順手一掌,也生出一股無形的氣勁,與三子的刀氣在虛空之中相撞,發出一聲悶響,與此同時,怪人身形掠起,手中的凌能麗如彈丸般被甩了出去。
雙手一探,手掌竟泛出血紅之色,一絲絲陰寒至極的氣勁直射而出。
元子攸被囚,胡大后還不敢殺他,似乎也不想殺他,至少,他仍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不過,現在胡太后的煩惱卻是夠多的了,如何應付爾朱榮的大軍壓境,如何善後,整個局面幾乎是亂得如一窩粥。
夜叉花杏的確是個人物,一個絕對不是別人想象之中那般差勁的人物,與蔡風比起來,她的確差了很遠,但是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個高手,一個十分厲害的高手。
「以前,本姑娘生在山溝里,長在山溝里,沒見過什麼大的世面,這才會被你這壞蛋以花言巧語給騙了,還有就是被那三腳貓的功夫給嚇住了,現在本姑娘闖蕩江湖日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又豈是你這大壞蛋所能騙的?何況本姑娘再也不怕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威脅了,因為我有義父撐腰!」凌能麗俏皮之中不無得意地回答道。
「打開!」劉高峰吩咐道,同時也變得有些小心了,以防任何意外之變故。
蔡風想了想,道:「也許是他的耳目極靈吧,或者是邯鄲元府通知他的,但不管怎樣,我都必須殺了他!」
付正華一驚,夜叉花杏那佝僂的身子在空中一扭,再次向凌能麗飛射而去,她似乎並不想放過抓住凌能麗的任何機會,抑或她隱隱感到,應該拿凌能麗做為人質。
「那人對你說了什麼話?」劉高峰又問道。
「你已經攻下了定州城?」眾人全都忍不住驚聲問道,似乎感到極為意外。
「放下凌姑娘!」一聲冷喝出自三子的口中,那道殘虹正是三子的刀,而那黑影卻是一個戴著巨大竹笠,完全無法看清楚其臉面的人。
「是!」店小二匆匆跑了出去,片刻間就帶來了一個衣衫襤樓的乞丐,看上去,這乞丐的衣衫極為單薄,人倒挺高,在那有些空蕩而破爛的衣服下,看不出來人的胖瘦,不過走路極為緩慢而沉重,雙手更捧著一個木匣子,做工極其簡陋,卻看不出其中所裝的是何物。
「還有下次?!」凌能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凶道。
蔡風似乎明白他們的意思,解釋道:「並不是我不想追,而是剛才我有心無力,石中天的獨臂冥王拳又精進了一個層次,要化解他的拳勁我根本就不能移動身子!」說著蔡風移動了一下身子。
這個計劃的確十分周密,也動用了朝中幾乎所有可以動用的高手,包括太監,當然,這之中又怎少得了魔門中的高手?出手的人包括祝仙梅、昌義之及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新秀高手,甚至連石中天也出了手。
劉高峰表情露出一絲溫怒,惱恨這乞丐裝神弄鬼,口不擇言。
凌能麗悠悠醒轉,顯然是這和尚以真氣為她沖開了所封的穴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劉高峰沉聲問道。
※※※
「傳他進來,看看有什麼玩意要送給我。」劉高峰不以為然地扣好扣子,反手拉上房門道。
劉高峰大驚,如鷹隼般向客廳撲去,他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三子知道這一切與天網送來的信箋有關,蔡風剛才自狗尾之下拿出的只是一個小巧的香囊,裏面除了一個同心結之外,就是一封信。
「嘩……」一聲碎裂的聲音響起,一扇窗子被撞得粉碎,一道身影如風般掠出,向北角衝去,顯然這人的懷中還夾著一人。
劉高峰心中暗罵這乞丐是渾蛋,不到三十歲和_圖_書的人不就是年輕人嗎?怎會不知道那人是否年輕呢?想著不由心中感到有些好笑,但強忍住問道:「那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與我合作?合什麼作?」劉高峰仍未放下戒備之心,反問道。
蔡風不由得一陣好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嗎?」說著伸展了一下臂膀,骨節一陣噼啪暴響。
「見過大寨主!」那乞丐依然抱著那個木匣子道。
剎時,林間也傳來了一聲野狗的嚎叫之聲,短促而尖厲,在此同時,一隻身形碩大的灰毛野狗自林間如箭般向城下跑來。
凌能麗正在神思飛揚之時,突然又有人來報。
「啊!」蔡風一呆,這似乎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這臭乞丐,胃口還真不小……」
「劉大寨主好!」一個年輕人已經不請自進,正撞上踏入大院的劉高峰。
「寨主,那乞丐就在外面。」店小二有些惶恐地道。
三子和劉高峰哪裡還有懷疑?只是此刻凌能麗卻猛地伸出玉手,一把揪住乞丐的耳朵,用力一拉。
「是你?」劉高峰一愣只見眼前之人竟是廣靈劉家的劉文卿!他的出現的確大出劉高峰的意料之外,同時精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劉高峰心中恍然,但卻笑了笑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先代凌姑娘謝過你了,不過,已經用不著你的相助了。」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茶館閑談而已,並沒有任何必要去追究其真實度,反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沒有誰有這個能耐讓蔡風重新演試一遍。聽到動人之處,你認為好,也就拍拍掌,叫聲:「奶奶的,真夠勁」,不拍也無所謂,你認為胡吹大氣,亂談亂扯,你照樣可以拍一下桌子,罵兩聲:「奶奶的,吹牛也不怕脹破肚皮……」
「我要殺了元融!」蔡風一拍桌面,堅決而充滿殺機地道。
五月,春末夏初,北國天氣正是怡人之時,花開滿地,葉綠山青,水碧天藍,若非戰火與烽煙燒得天地色變,只怕更會有另一番好氣象。
蔡風禁不住笑顏大展,又恢復往常的頑皮之性道:「你是捨不得顏姑娘吧?這麼不服氣幹什麼,現在我就派你去追上他們,告訴他們我沒有死,你也順便把你的寶貝貴琴給接回來,就說是我的吩咐,如何?」
木耳和那老者猛地攻出一掌,也跟在石中天的身後飛射而出,他們並不敢接近蔡風,只是繞身飛過。
「你在說什麼?小心被你說中了。」蔡風扭頭邪邪地笑了笑道。
那似乎是一棵斬不爛的怪木,竟能夠單手強抗他八刀而不退卻。
「在這個木匣子中,請寨主讓人打開!」乞丐將木匣遞了出去,那名店小二將之接在手中。
「本姑娘隨時奉陪!」凌能麗白了蔡風一眼,嬌笑道。
劉高峰思索著,來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兒子,那這姓劉的又是誰呢?
「我要與寨主聯手去救出凌姑娘!不知寨主可否願意讓我加入你們的行列呢?我們劉家在定州城中有人,相信這對你會有幫助的。」劉文卿誠懇地道。
「寨主,門外有位劉公子求見。」店小二有些異樣地回報道。
最後屬名是元浩。
乞丐想了想道:「那人說叫我先吃了之後再告訴你,不然你們又會不給我吃的了!」
「年輕不年輕我倒不知道,但大概不到三十歲吧。」乞丐似乎有些傻裡傻氣地答道。
三子和凌能麗兩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這至少可以說明蔡風的功力並不比石中天遜色,而石中天還是被蔡風給嚇走的。
剛才那一擊,他已經試出眼前老者的功力並不在他之下,而且似乎極其怪異,而此時,夜叉花杏夾著凌能麗正向外掠去。
三子和劉高峰一陣驚愕,也都弄得哭笑不得。
「我哪敢騙你呀?」三子沒好氣地道。
「那些人是元融殺的!」蔡風冷冷地道。
劉高峰諸人仍不知道石中天的可怕,他們所感受到的,遠不如三子和凌能而強烈。
蔡風嘆了口氣道:「即使是元融設下的陷附也要去,因為元融堅決要元浩打掉葉媚腹中的孩子,元融乃是元浩的堂兄,對於他的話,元浩也不能不聽。」
「他們怎會知道我在這裏?」劉高峰有些訝異地冷聲問道。
爾朱榮的親衛和爾朱家族的高手盡喪命于洛陽城中,但是卻又有另一個意外讓石中天、祝仙梅諸人心涼到了極點。
夜叉花杏想擋,但是她的勁氣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快便能恢復,何況,那木片對她造成的並不是皮肉之傷,在與蔡風對掌之時,木片上本就蘊含了蔡風無匹的掌勁,而且此刻她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準備。
「你的皮似乎很厚,倒像一隻斬不爛的蘑菇!」三子譏諷道。
劉高峰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地爬起床來,不耐煩地問道:「這麼大早就在叫什麼叫,有什麼事嗎?」
只聽乞丐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蔡風淡淡地吩咐道,同時,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
「所以,我要殺掉元融,一定要!」蔡風斬釘截鐵地道。
誰都以為只要幹掉了爾朱榮,其所領軍隊的聯盟陣式必會不攻自潰,沒有爾朱榮這個核心人物作為精神支柱,軍中多數人仍會選擇依附胡太后,這一點祝仙梅、石中天的確算得很清楚,只是他們算漏了爾朱榮的狡猾。
「他怎麼知道我們的求親使者什麼時候到?又怎會知道我們伏在城外的兄弟呢?」三子滿是疑惑地問道。
蔡風心頭一陣恍然,大聲道:「大家不要亂放箭!」說完,蔡風撮嘴一聲低嘯。
「在葛家莊!」三子回應一聲,有些感傷地望了望蔡風手中的信箋。
蔡風立時蔫了,無可奈何地道:「唉,現在我怎地發現竟不是你的對手了呢?」
夜叉花杏的身子在墜地的一剎那間,她又看到了那一掌,依然是簡簡單單,玄奧莫測的一掌。
夜叉花杏改變了一百七十二種手法,移了三十九次方位,終於截住了蔡風這一掌,簡簡單單,卻又玄奧莫測的一掌。
三子不知道信中寫了些什麼,這時試探性地問道:「這會不會是元融布下的一個陷階呢?」
城西外的林子中,只見一隻只灰影在竄動,一陣陣鬼哭般的嚎叫的確驚心動魄,數百隻野狗的齊嚎聲勢驚人是很正常的。
望著劉文卿的離去,劉高峰吸了口冷冷的空氣轉身,突地,只聽客廳之中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凌能麗傳來的一聲悶哼。
「噗噗噗……」那怪人的雙掌幻出數十道掌影,滿天都似乎是他的手掌所在,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凌能麗這才罷休,想到剛才滿肚子的怨氣,那蘑菇般的怪物突然偷襲,又是在她走神之時,竟然被暗算受制,若非今日這裏高手雲聚,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不過,他卻有些不太明白,這些人怎會如此快地找到這裏,對方是什麼身分?又有何目的呢?
攻城之時,蔡風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也許是因為其士氣極其高昂,也許是因為鮮于修禮的義軍鬥志太弱。總之,蔡風所率義軍一路勢如破竹地北進,所到之處,敵人望風而屈。當地的人們都用這樣幾個字去形容蔡風的可怕,那就是「望風而逃」。
掌,同樣是蔡風的,他沒有半絲停頓,甚至身形更快,他的動作和身法的確已經超出了普通人所能理解的範圍。
「轟!」兩掌相擊,一股強勁的暴風以兩掌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展、旋飛。
三子的情況似乎並不是很好,皆因他的對手的確是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極為可怕的人物。
劉文卿十分平和地笑了笑,道:「今日劉某前來並不是想找飛龍寨的麻煩,而是來與寨主合作的。」
新皇登基,必有拜神的活動,因此,沒有人敢不小心謹慎,生怕出了半點紕漏,而遭到殺頭之罪。
劉文卿見劉高峰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留下,只好一抱拳說聲告辭。
「你真是阿風,你這大壞蛋!」凌能麗恍然,一陣狂喜夾著一絲哭笑不得的心情,終還是忍不住罵出口來。
「什麼?怎會這樣?」蔡風大怒,一拍桌子立身而起道。
「沒事,想不到這魔頭居然如此快就恢復了功力。」蔡風稍稍平復了心頭翻湧的氣息,有些擔憂地道。
定州似乎成了鮮于修禮的一扇大門,而這扇大門一開,葛家軍便如潮水般北上挺進。很快就攻下了鮮于修禮所佔的一個個城地,而包向天已經身死,這對於左城的義軍無形又是一個極大的沉重打擊。
「嘩……」夜叉花杏駭然伸手相阻,卻是一盆溫熱的水,淋得她滿頭滿臉都是,更被這股衝力給激得重墜而下,而凌能麗卻已落到了那人的懷中。
她找不出任何一種可以進攻的方法,平時她有數千種殺人手法,更有數萬個攻擊的手法,可是面對蔡風,她卻無能為力了。
鄭飛在一愣的同時,看到另一道光影自一個角落射出,同時潑出一片銀色的光霧。
「嘭」的一聲暴響傳出很遠,同時還夾雜著一聲慘叫。
「凌姑娘不在這裏,十分不好意思,她去冀州找蔡老爺子了。」劉高峰撒謊道。
凌能麗打開那個木匣,神色大變,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乞丐,惑然問道:「這是他送來的?」顯然是向劉高峰提出疑問。
「你快吃吧!」劉高峰沉聲吩咐道。
夜叉花杏一驚,駭然問道:「你是河神絕情?」她似乎一下子記起了眼前這光頭和尚的身分和來歷,不過,眼前這人卻是個光頭和尚,面貌也有些改變,她自然有些不敢肯定。
「去定州,昨晚我已經攻破定州城,此刻定州城中雖然沒有葛家莊那般高手如雲,但至少大家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蔡風淡然道。
是夜叉花杏的慘叫,那塊插入她手心的木片竟洞穿了其手掌,自掌背穿出「噗」地一聲插入她的胸膛。
劉文卿似乎有些失望,不由得問道:「凌姑娘是什麼時候被救出來的呢?」
「夜叉花杏!」那老嫗露出一嘴黑牙和一個殘不忍睹、猙獰無比的笑容道。
「等等,等我掏乾淨了耳朵再聽你罵個夠!」乞丐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嘻笑道。
夜叉花杏心中大怒,剛才她雖一掌被這人給震了回來,可是心中卻有著極大的不甘心,對方猝然而攻,而她又手抱一人,自然極為不服氣,此刻聽這和尚竟說出這樣一番譏嘲的話來,哪還能冷靜?
「沒,沒,就算有下次,也不用這麼大力呀,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勁大了不少,即使是鐵把也給擰了下來,何況是耳朵?」乞丐苦著臉道,同時也放下了手中的一碗酒。
「阿風,你沒事吧?」凌能麗迴轉身形關切地問道。
世事總有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正如洛陽的新皇登基大典竟意外地變成了一個精心布置的殺局。
「他說他是蔡風?」三子和凌能麗同時驚問道。
三子和眾人禁不住全都為之捧腹大笑,蔡風也禁不住莞爾,狠狠地道:「算你厲害,下次我一定要殺殺你的威風。」
洛陽,再生變故,胡太后讓步,終於答應了爾朱榮和各路親王的要求,廢除元釗,改立元子攸為帝,同時封爾朱榮為輔政大司馬,有權過問朝中的一切事宜,甚至參与奏摺的審批,這等於是將胡太后的權力分成了三分,一為元子攸,一為爾朱榮,另一卻由胡太后所掌握。
江湖人物最喜歡以訛傳訛,越傳越神,也不必去追究是與否,符不符合情理,反正人家厲害就是厲害,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夜叉花杏似乎沒有想到竟在此地遇到這個可怕的冤家,當初蔡風在唐家村和朱家村出現時所表現的武功她親眼見過,知道眼前這人功力極為深厚,她根本就不是其對手。
「哦,劉公子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嘛,居然如此快便趕了過來,真是難得。」劉高峰有些暗自嘲諷道。
乞丐向凌能麗扮了個鬼臉,笑道;「來,美麗的姑娘,喝口酒消消氣,別怪我耍了你們。」
「說的是什麼?你再想想,想想……」劉高峰有些激動地單手抓住那乞丐的肩膀,急問道。
「好了,好了,算我猜錯了,都怪我多疑,來!喝口酒消消氣。」乞丐一把拉住凌能麗的手,將酒碗遞了過去。
夜叉花杏似乎根本不想理會劉高峰的攻擊,只是佝僂著轉身,極其悠閑地向院外走去。
「不管你是誰,今日如果不放開凌姑娘,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劉高峰肯定地道。
三子似乎一下子被蔡風說中了心病,聽到後面一句話更是眼睛大放尤彩,只是很快便沒戲唱了,垂頭喪氣地道:「即使此刻追趕恐怕也遲了,就是趕到了海鹽幫,恐怕老爺子早就出海了。」
蔡風沒有追趕,只是靜靜地立著。劉高峰和三子又怎肯讓他們的對手說走就走?只不過木耳和那老者的身法的確快得有些怪異。
夜叉花杏的身形再一次被卷飛,如秋風中的敗葉,被掀得再一次倒翻而出。
夜叉花杏心頭一驚,隨即疾退,她深深感受到那散自蔡風身上的浩然正氣,那博大純正猶如怒潮般奔涌的氣勁在蔡風手心旋轉流動,整個人立如高山淵亭,一種強悍無可匹敵的感覺讓夜叉花杏不得不退。
「快放下凌姑娘,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劉高峰也飛身趕了過來,見凌能麗似乎昏迷不醒地被這怪人抱在懷裡,禁不住急聲道。
劉高峰大駭,只覺手臂上有一縷陰寒至極的氣勁上升,似乎欲直透他的經脈。
「能麗,你去幫三子把那個蘑菇給做了,看他們還有什麼狂的,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連我的能麗也敢動,不教訓教訓他們看來是不行了!」蔡風有些油嘴滑舌地道。
節節敗退之中,幸好馮敵諸人聞聲趕來,但夜叉花杏的身影已經到了院牆邊沿,追之不及了。
「哼,還不夠嗎?」說話之間劉高峰雙掌一錯,瘋狂的氣勁絞旋而出,如掀起了一股無形的狂潮向夜叉花杏撞去。
「來來,大家都坐下,痛快地喝上一場,我大老遠從定州連夜趕到此地,這一夜可是來回跑了數百里路,累得夠嗆,你們還在床上睡安穩覺,不給你們來點刺|激怎麼行呢?」乞丐搖頭晃腦,似乎極為得意。
劉文卿一愣,隨即神色一喜,問道:「凌姑娘已經被救出來了?」
蔡風悠然一笑,道:「我現在明白了,既生於世,就應造福於世,為萬民請命,為蒼天行道,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才是正理!」
蔡風停下手中的木棍,那是他用以指點地形草圖的工具,每一戰之前,蔡風都必須慎重地考慮地形,仔細構思攻城的應變之策,這或許也是他取勝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哦,我認出你了,你不就是唐村那個裝神弄鬼的神婆嗎?怎麼這些日子不見,你竟變得這麼丑?我差點還認不出你來了。」光頭和尚禁不住笑道。
「小的也不清楚,開始小的也一口否認了,可是他說與寨主是熟人,是寨主讓他來的,小的就只好前來通報了。」店小二無可奈何地道。
三子也握緊了拳頭,他也並m.hetubook.com.com不是個有仇不報之人,不過,他揣摸到蔡風殺意並不僅僅於此。
蔡風並沒有對三子的話做出太大的反應,只是淡然問道:「那群接應的兄弟是受到什麼人的襲擊?」
劉高峰定了定神,笑道:「喜歡!」又向小二道:「順便給這位老兄送上五十兩銀子。」
乞丐想了想,道:「那倒不是,是一個光頭人。」
店小二的速度倒是極快,在凌能麗和三子趕到之時,他就已經準備好了幾樣菜肴和美酒送了上來。
蔡風澀然一笑,道:「這是葉媚的字跡,我知道,她也有了身孕,而且已有四五個月了!
洛陽留守的各路官兵加強戒備,他們知道,與爾朱榮的一戰已經在所難免。
定州城被葛家軍所破,這是一件大事,一件極大的事情。
在官兵與葛家軍兩頭夾擊之下,鮮于修禮的義軍處於混亂狀態。
蔡風身形如大鳥般掠下數丈高的城牆,在眾人驚訝之時,那隻大灰狗已經停在蔡風的身邊,並伸出舌頭舔蔡風的手掌,顯得極其親熱。
近來,不僅義軍猖狂,氣焰囂張,就是各路匪寇也同樣凶焰大漲,暗月寨自南方北進鬧事日漸凶狂,其寨主饒剛、肖忠諸人更是氣焰囂張逼人,這使得洛陽不得不加強守備,更何況,葛榮的義軍一路南下,攻下邢台、南和,危及沙河。
「不只過分,簡直是狠絕。我看該以同樣的手段還報於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葛家軍不是好惹的!」三子狠聲道。
「不錯,夜叉花杏正是老娘!」那老嫗「嘿嘿」笑道,她似乎極喜歡這個可怕的名字。
「元融?」三子立刻明白蔡風所指。
凌能麗見蔡風沒什麼正經,大敵當前,依然輕鬆自如,便也放鬆了不少。
蔡風最擅於用的,也同樣是奇兵,虛實無定,讓人無從捉摸,官兵幾次想揀便宜,卻總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反倒損失了幾批人馬,蔡風的聲名本就已經夠響亮的,此刻更是叱吒風雲,所向披靡,而蔡風的副手高歡也跟著聲名大震,也幾乎成了風雲人物。在各路義軍當中,葛家軍立刻一躍成為最為強大的一股。
「迅速飛鴿傳書海鹽幫,告之我的消息,中原並非靜土,讓定芳去海外好好地給我生個寶貝出來,一旦有空,我就會前去海外陪她的。」蔡風果斷地道。
「你還攔不住我!」那怪人淡然一笑道,語調之中充滿了極度的自信。
「昨天上午,葛家莊里派人來相助,而她也是隨葛家莊的兄弟一起去的,不知你找凌姑娘有什麼事嗎?」劉高峰半真半假地道。
「有人叫我送來一份禮物給寨主,他說寨主一定會喜歡!」那乞丐有些氣喘地道,此刻的風倒是有些寒冷。
「這裏不能再逗留下去了,那魔頭很可能會捲土重來。」蔡風認真地道。
「你敢,我告訴義父打爛你的屁股。」凌能麗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夜叉花杏?」劉高峰似乎從未聽說過這個怪異的名字,不過這人以「夜叉」為名可謂當之無愧。
那眾多高手相護的爾朱榮只是個替身,一個易容整裝之後的替死鬼,真正的爾朱榮卻整兵王屋山腳下,正在過渡黃河!
臉色蒼白之中移目手心,只見上面插著一塊碎木,幾乎將整個手掌都刺穿了,鮮血自掌心滑落卻成烏色。
「哇,別凍著了如此冷的手!」和尚似乎喜歡說些風涼話,在此同時,將手中的浴桶一擺,幻起一幕桶牆,如屏障般將他與夜叉花杏之間的空間隔斷。
夜叉花杏突然張口一聲尖嘯,聲音之尖銳,猶如一枚針直插入九重雲霄。
「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王英豪和魏子健並不敢出面,他們害怕沾上了通敵之名,並未去說親,前去的人是正陽關王通老爺子,但王老爺子被扣押,跟隨而去的葛家莊一百名兄弟,惟有十餘人重傷逃回之外,其他人全部死了,與王老爺子一起的送禮之人,只有一人回來,帶回來的卻是另外一些人的腦袋!」三子眸子之中閃過凌厲的殺機,狠聲道。
「滿腦子沒正經!」凌能麗低聲嘀咕著佯怒道。
那乞丐想了想道;「有,那人好像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來著?只是現在記不太清楚了。」
乞丐苦著臉道:「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你當初硬要偷偷摸摸地逃走,我還當你是怕見到我,所以只好偷偷來嘍,免得又將你給嚇跑了!」
「發生了什麼事?」蔡風問道,他十分了解三子,若非遇到了麻煩、甚至有些辣手的事情,三子的臉色不會如此沉重。
「我不是蘑菇,我是木耳!」
一道殘虹自北角倏然劃出,慘烈的殺意,頓時瀰漫了整個北角的所有空間。
劉高峰想也不想,雙臂一合,「轟」地一聲暴響,他禁不住自空中墜了下來,襲擊者卻是一個蒼顏老嫗,此刻的凌能麗正在她懷中。
這光頭和尚正是那去沐浴更衣的乞丐,也就是無人不曉、叱吒風雲的蔡風,只是此刻易容的面部並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使人一時無法認出其身分。
※※※
翌日清晨,就有人敲響了劉高峰的門,是一個店夥計。
「讓高歡安排一下,我要前去邯鄲一行,更要讓元融知道,我蔡風絕對不是好惹的!」
蔡風望著露出一絲畏懼之色的夜叉花杏,冷殺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的?」
「我好冷,有沒有火烘?」乞丐有些緊張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夜叉花杏有些心驚地問道,這也是鄭飛和付正華想知道的問題。
三子悶聲不響地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蔡風道:「這是元浩讓那名兄弟帶回來的信。」
「阿風,聽夫人說,定芳姐可能已有了身孕。」三子又補充道。
凌能麗心頭又喜又羞,白了蔡鳳一眼,又狠狠地望向夜叉花杏。
凌能麗鬆開手來,凶道:「要不是看在你今日立了大功的分上,定要擰下你的耳朵。」
「哪裡哪裡,凌姑娘與我可算是朋友,朋友有難,自應竭力相助了。」劉文卿訕笑道。
「他的舌頭被割了,左右手各被斬去了四根指頭,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三子無法掩飾滿腔的憤怒道。
蔡風麻利地展開手中的信,信箋上的字極其蒼雄而有力,如一刀刀刻於木上之感,筆禾力透紙背。
三子禁不住有些好笑,但依然冷冷地道:「不管你是誰,放下凌姑娘我可以饒你不死!」
「嘩……」浴桶被擊得粉碎,夜叉花杏卻大叫一聲,駭然驚退。
「哦,錯了,我的好義妹嘛,反正也就是那麼回事,差不了多少,快去。」蔡風嘿嘿一笑道。
「小子好烈的刀!」頭戴竹笠的神秘人物嘶啞著聲音道。
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除蔡風在泰山之戰外,便是定州之戰。
「你的頭髮?」凌能麗有些吃驚地望著蔡風的頭頂,訝然問道。
洛陽城內可謂劍拔弩張,氣氛極為緊張,那是因為提防有人來都城鬧事,破壞了今天大好的氣氛。
假爾朱榮也是個高手,但在石中天所布下的這個必殺之局中並不能逃得一命,所有進入洛陽境內的爾朱家族的軍隊和高手,能夠逃出去的就只有那麼一兩個,皇城之中的高手的確多如塵沙,否則,大內皇宮也不會成為武林人物望而卻步之地。
鄭飛和付正華一驚,旋即一喜,他們似乎沒有料到眼前之人竟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蔡風。
劉高峰抓空之時,一隻帶著血光的手爪向他的面門抓來。
「凌姑娘現在在哪裡呢?我要見她!」劉文卿果然如劉高峰所想,立刻便說出這番和圖書話來。
這的確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這個登基大典乃是胡太后與臨洮王安排的殺局,目標是爾朱榮。
宇文肱的兩子宇文洛生和宇文泰敢各率部眾數萬降於葛家軍,這很快就引起了鮮于修禮的義軍全線崩潰,鬥志盡失,官兵也趁機收複數座重鎮,但鮮于修禮的大軍幾乎全都歸於葛家軍的旗下,因為這次統領大軍攻城掠地之人是名動天下的蔡風。
「他什麼也沒有說……」三子說到這裏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古怪地瞪了乞丐一眼,訝然問道:「你是蔡風?」
三子俊臉一紅,笑罵道:「哪個像你這樣臉皮厚。」
蔡風心頭一冷,隱隱感覺到事情很可能出在這上面,不由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劉高峰的殺機和怒火大熾,似乎是要將眼前這個可恨的敵人撕成無數碎片。
乞丐端起酒碗,聳聳肩,又笑了笑道:「非也非也!」
蔡風見三子在愣神沉思,不由得拍拍他的肩頭,道:「快去吧,別忘了給你的顏姑娘捎封情書,也不要怕肉麻!」
※※※
「蔡風為了這個女人,獨自殺入定州城,殺了鮮于修禮身邊所有高手,再沖入千軍萬馬之中斬殺了鮮于修禮,以一人之力擊潰了定州城的數萬大軍。」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江湖中的傳說往往會顯得有血有肉,被傳得神乎其神,似乎它本身就是在講一個神話故事一般。
那些身居洛陽城中的達官顯貴也顯得惶惶不可終日,爾朱榮的數十萬大軍很快就會壓境而至,洛陽再非安穩之地,但是卻似乎沒有誰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劉高峰沒有否認,他知道劉文卿對凌能麗極為痴心,如果說出來,只怕會有麻煩,當初就是這傢伙如影子般一直跟蹤他們,若非蔡傷出現,只怕後果還難預料,他可不想再讓這使人心煩意亂的傢伙瞎攪和。
「報告大將軍,城西外郊結聚了一大群野狗在狂呼亂叫,似乎極為異常,守城的兄弟們不敢大開城門,也不知道是不是敵人的擾兵之計,還請大將軍親臨察看!」那名護衛恭敬地稟道。
「不錯!」蔡風眸子中閃過一絲冷厲而自信的神采。
「喲,怎地這麼不小心,也真是的,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火氣卻如此大,連個木桶也不放過,可真是凶到了極點,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和尚笑了笑,調諧道,只氣得夜叉花杏臉色煞白。
眾人眼中顯出了一絲疑惑,似乎有些奇怪,既然蔡風沒事,為什麼不追?那至少也可以截下對方兩名高手。
三子沒有出聲,他知道蔡風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過問,該告訴他的,蔡風一定會告訴他,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想告訴他,更沒有必要去問。此刻,蔡風乃一軍之首,他惟有服從命今就行。
「他說了是怎麼回事嗎?」蔡風問道。
劉高峰一聲輕嘯,閃身而起,如出海蒼龍般向虛空中飛落的凌能麗掠去。
蔡風卻掀開狗尾巴,自尾巴下抓出一件東西,再輕輕拍了拍大灰狗的頭,這才轉身向牆頭掠來,身若飛鳥,城牆的高度根本難不住他,只是腳在城牆壁上輕點兩下,就已掠上了城頭,這才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得對這群狗進行攻擊,違者軍法處置!」
「你找本寨主有什麼事嗎?」劉高峰冷冷地問道,心中卻暗自嘀咕,這乞丐既然知道我的身分,看來也不簡單。
樹折、花枯,沙石飛揚之中,石中天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你怎會托天冥王掌?」
乞丐並沒有抬頭正視劉高峰,只是斜斜偷窺了一眼,感覺很潦倒。
「轟!」一聲暴響之中,劉高峰駭然倒退兩步,擋住他這一掌的卻是一個渾身鼓涌著一層魔氣的老者,眸子中那張狂的邪意似乎在向劉高峰發出挑釁的信號。
劉高峰思忖看大步行出宴廳,此時那乞丐正在沐浴更衣,以去那滿身的風塵,惟凌能麗獨自坐于廳中,心事重重。
「什麼乞丐要見我?真是見鬼了,大清早地有乞丐找上門來。」劉高峰有些罵罵咧咧地披上衣服走了出來,睡意依然很濃。他昨夜與三子商量了大半夜,是以睡遲了,而且這些天來為了凌能麗的事,幾乎腦袋都變大了,此刻心中落實了,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卻被店小二給吵醒了,是以劉高峰心中有些惱怒。
「誰是你的能麗,也不害臊!」凌能麗嬌嗔道。
劉高峰眼見手掌就要抓住凌能麗的腳跟,但自側邊卻伸出了一隻手,剛好抓住凌能麗的手,將之帶了過去。
三子望了蔡風一眼,悶了半天,才狠聲道:「派去邯鄲求親的兄弟回來了。」
「哼,想找幫手來嗎?那就先送你一程好了!」蔡風冷冷地道了一聲,右手立刻泛起一層柔和而瑩潤的光澤。
劉高峰望了乞丐一眼,又好氣又好笑,但見乞丐那煞有其事的樣子,卻恨不得給他一個耳光,可是此刻他只好強忍下來,心中暗想那神秘人物究竟是不是他所猜測的那個人。
蔡風竟顯得格外冷靜,這封信的措詞並非十分激烈,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但為什麼元浩卻要擊殺那些替他前去求親的人呢?
蔡風心頭一動,道:「走,去看看」
三子一想,覺得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快馬難以追上,信鴿的速度也許會趕到,只不過蔡風竟不留元定芳在身邊,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凌能麗和三子皆親眼見過石中天與蔡傷交手,自然知道石中天的可怕。
「那他說了些什麼?」劉高峰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她根本就無法抗拒蔡風掌間的那股狂野而又純正的勁氣,這似乎有些矛盾,但蔡風的存在本就是一個矛盾,他掌間的勁氣自然也就有些矛盾了。
「鏘!」一聲龍吟輕響,卻是刀出鞘之聲。
「嗯,好多了!」乞丐點了戶頭道。
沙落塵定,蔡風長長地吁了一口悶氣,沉聲道:「不用追了,追不上他們的!」
「他也做得太過分了!」蔡風手指的關節一陣「噼啪」亂響,顯然也被激怒了,但是聲音依然顯得十分平靜。
此刻她根本出不了元府,只好讓如風引去天網,再讓天網傳書,元融還沒有這個本事讓天網馴服!」
有人傳說,蔡風之所以大破定州城,是因為一個女人,蔡風殺鮮于修禮,也是為了一個女人。
洛陽城中極亂,那是因為登基大典的餘波未息,那嚴格的城防並未防到那些小賊,反而成了殺局的工具。
「尤頭人?」劉高峰一愣,有些不可思議之感,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忙問道:「那人是不是很年輕?」
蔡風在半途中突地改變了掌式,也換了一個方位,但那種自然而利落的變換方位之舉,根本就不能算是動作,他似乎原本就是在那個位置,一直都未曾變更。
三子有些晴自心驚地望著這個神秘的怪人,此人的身形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矮小,但卻戴著一個極為不相稱的大斗笠,看上去倒像是一個特大的蘑菇。不過,他卻知道眼前這個神秘人物絕對可怕,剛才擋住他一刀的是一隻肉掌。
「對了,阿風,老爺子已於昨日前去海外仙島了!」三子似乎記起了什麼道。
三子望著蔡風那逐漸變得充滿殺意的臉,暗暗有些心驚地問道:「阿風,發生了什麼事?」
葛家軍更是軟硬兼施,向鮮于修禮的屬下訴說其中的利害關係,鮮于修禮的義軍開始向葛家軍傾斜,投降者不計其數,何況連宇文肱這種在鮮于修禮軍中有極高威望的人也已投降了,加之葛家軍的勢大財粗,更是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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