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影風起
第三十九章 戰後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話，從不同人的口中說了出來。
以他這等梟雄胸懷，自然不可能因為于靈賀的表現就低頭認輸了。可是，就在適才，他的耳中卻聽到了某位的傳音，正是這傳音，才讓他瞬間改變了主意。
那位被于靈賀特別關注了幾秒的老人脫離人群，匆匆離去。
眾人都是心中一驚，就連笑容都變得有些勉強了。不知為何，雖然同為開眼信徒，但他們就是有著一種在於靈賀面前無法隱藏什麼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絕不好受。只是，此時此刻，哪怕心中再是忐忑，也是不敢先行離去的。
開眼之後，要穩固根基，那可是頭等大事，若是有人敢阻擾的話，怕是立即會成為他的不死不休之敵了。
可是，對於庚楚而言，這一戰同樣的重要啊。
「是！」庚楚的目光堅定不移，道：「我明白。」
暗中潛伏的那位強者一怔，他正待回答絕無可能之時，心中卻是陡然閃過了一道人影，那句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去了。
一路行來，如果沒有強者想要暗殺庚楚，他絕對不會出面。但若是真有人不講道理，想要將庚楚尚未崛起之時剷除的話，那就要先過他這一關。
上杉虎的臉上突地露出了一絲笑容，道：「蔚兄，我那兒子天生頑劣，正好需要于公子這樣的強者管教指導。」他哈哈大笑，道：「如果蔚兄不介意的話，我想明日將犬子送到府上，一併拜在於公子門下學藝，不知蔚兄可否接納？」
然而，于靈賀的臉上ｍ•hｅｔuｂoｏk.ｃoｍ.ｃｏｍ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對於這些話從未放在心上，目光在一個個的臉上看了過去，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彷彿帶著一絲神秘的力量，可以直接將人看穿看透似的。
只是，這句話輕的宛若蟲喃，對面老者就算是全神貫注，也休想聽得清楚。
眾人在戰團處滯留許久，對於這兩位居士所造成的破壞力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
一道道恭維的聲音不要錢地撒了出來，似乎是想要將於靈賀捧上天。
輕輕地笑著，他道：「是，于靈賀很強大，是我見過的人中……第二強大的。」他的眼眸熠熠生輝，道：「想不到，除了我們八衡部之外，竟然還有人可以如此強大。」
老人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如果於公子不肯原諒的話，你和沈凡就一起去吧！」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才紛紛離去，不過此時眾人的心中卻已經有了巨大的轉變，特別是一些人，更是在心中打定主意。既然連上杉虎都低頭了，並且將唯一的兒子送入蔚府討好於靈賀，那麼，他們是不是也要付諸於行動呢？
那位面色僚白的中年人低聲道：「爹爹……」
于靈賀今日的表現雖然堪稱誇張，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之外，但要說這樣就能夠讓上杉虎心甘情願的服輸，怕也是不太可能的吧？
半晌之後，蔚然輕笑一聲，道：「如果上杉兄執意如此，老夫倒是可以向于兄弟ｈttps://ｗww.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ｃｏｍ引見。不過，他是否願意，那就與我無關了。」
庚楚仰首，喃喃地道：「此時開眼，這究竟是怎麼了？」
老人揮了揮手，道：「將沈毅叫……不，請來。明日隨我去城主府求見於公子。」
白牧緩緩的道：「不錯，千年以來，他是第一個例外。」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甚至於連對面老者都聽不清了：「但千年以前，他卻並不是第一個啊……」
「此時開眼，這究竟是怎麼了？」
昏暗的天地間，有一人孤單地在路上行走，哪怕伸手不見五指，但庚楚的眼中卻不見半點畏懼。這樣的夜路，他已經不知道走過多少次，多少條了。
上杉虎哈哈笑道：「如此，承情了。」他臉上雖然笑意盈然，但心中卻是頗為苦澀。
「是啊，這一次於公子成功阻擊庚楚，我們影城揚名天下，這都是于公子的功勞啊！」
身為火衡部的第一天才，既然有著挑戰百城的決心和意志，火衡部中的強者自然不會阻攔。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卻不會放任自如。
「是啊，是啊……」那老者連連點頭，道：「可於靈賀卻在今日開眼了。」他苦笑著道：「千年來，他是第一個沒有得到神恩，就自行開眼的吧？」
使用秘法看著庚楚的那位強大存在緩緩點頭，他的臉上也是流露出了滿意的笑意。
不僅僅是他，其餘人也是神情複雜的看著上杉虎。
高樓中，老人扯著自己的鬍鬚，一臉納悶地朝著眼前的白牧問ｍ.ｈeｔuｂook•coｍ•ｃoｍ道。
「于公子！」蔚然等人從遠處紛紛走出，一臉笑意地拱手為禮。
「各位前輩，有禮了。」于靈賀抱拳一圈，笑眯眯地說著。他目光一掃，頓時看出此刻跟在蔚然身後的，都是開眼信徒。很顯然，影城內的一些頂尖人物基本上都已經匯聚於此了。
「不敢不敢，于公子天縱奇才，我等敬佩啊！」
在他們的臉上，或是有著真摯的感激笑容，或是帶著虛偽的假笑，但無論如何，他們對於靈賀的禮節卻不曾有半點怠慢。
「哼，少見多怪。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除了北海域之外，東南西和央域之廣袤，也是毫不遜色。你想要與天下間真正的英雄交鋒，就必須更加的努力了。」
見到這兩隻怪物的大戰，特別是其中一隻竟然詭異地開眼成功之後，這些人都明白，在這座城市中，這個少年並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了。
他一路進入城內，並且回到家中。這一路上，他的面色始終都是陰沉得可怖。
于靈賀雙眉微微一揚，他輕聲一笑，虛空中光芒陡然收斂，無論是棋盤還是獸棋，都在這一瞬間不見了蹤跡。
下方數人都是一怔，一個個面色古怪，其中一位中年人的臉色更是慘白得再無一絲血色。
一路狂勝，以碾壓之態席捲天下之人固然令人敬佩，但潮起潮落，在跌宕起伏中重新爬起來的人，才能夠真正的走到最後。
于靈賀的目光在其中一位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那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極不自然，臉上更是帶和*圖*書著一絲難堪的訕笑。好在於靈賀立即收回了目光，道：「多謝各位謬讚，不過在下剛剛開眼，根基未穩，就先行告辭了！」說罷，他也是學著庚楚的模樣，大步流星而去。
眾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上杉虎突然道：「蔚兄，聽說令公子在府邸中跟著于公子學習斗獸棋？」
那些後輩一個個屏住了呼吸，都看出他的怒火，更加無人敢輕易開口招惹他。半晌之後。老人突地重重一拍桌子，嘆道：「將沈凡拿下，送入城外莊子，讓他住在豬圈，養一輩子的豬吧！」
于靈賀開眼之前，他所擁有的戰鬥力就已經足以讓他們為之恐懼，而且沒有多少勝算了。如今開眼成功，那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任何想要與他為敵想法的人，都是真正的傻瓜了。而且，此刻哪怕是白痴也看得出來，這小子日後只要不死，鐵定是前途無量，既然如此，此刻自然要儘可能地打好關係了。
庚楚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的腳步不停，但每一步踏下去的時候，卻是比以前要有力和穩重了一些。這一戰，對於靈賀來說，固然極為重要，不但讓神罰鎖鏈完全消失，甚至於還成功開眼，從此成為信徒中的一員。
蔚然一怔，道：「不錯。」他雖然並沒有刻意的隱瞞此事，但也叮囑過，不許輕易饒舌的。當然，如果是上杉虎想要知道一些內情，卻還是比較容易的。
然而，那空曠的原野上卻是突兀地傳來了一道輕忽飄渺的聲音：「怎麼樣，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每一個人的心思不同，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天晚上，有很多人都睡不著覺了。
人群中，蔚然朝著某個方向不經意地望了一眼。
在影城之內，如果說還有哪個家族能夠與自己分庭抗禮的話，那麼就唯有上杉府了。可是，上杉虎這樣做，豈不是擺明了要向自己低頭么？
蔚然的心中一驚，猛地抬頭，認真地看著上杉虎，目光中竟然有著一絲狐疑之色。
當他回到家中，看著那幾位焦急等待著的後輩之時，臉色就愈發的難看了。
說罷，他起身，進入內院。
……
中年人求助的目光看向身周各位兄弟，但那些人都是迅速讓開，如避蛇蝎般的遠遠離去了。他獃獃地站在原地，一臉茫然，終於是步履蹣跚而去，那蒼涼背影令人感慨，但卻絕無人同情分毫。
霍然，正在行走間的庚楚停下了腳步，他凝眉細思，片刻后道：「您說，在沒有神恩降臨的情況下，有人能夠開眼么？」
有的人遭遇挫折之後，會一蹶不振。但是也有的人卻是越挫越勇，庚楚今日的失敗，未曾不是他日後崛起的一個契機。
雖然這樣做頗有些無禮，可眾人卻都十分理解。
白牧繃著臉龐，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但無論老者如此說話，他都不曾介面。直至半個時辰之後，他才緩緩地，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開眼，乃是神道會試之上得蒙神恩的表現，想要開眼，就必須要參加開眼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