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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的聲音從通訊頻道里傳來。

「明白了，長官。」

「我們……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嗎？」

【你們只有一次機會……因為核導彈的速度在你們之上……巡航速度也在十八馬赫以上，最高速度可以輕易突破二十馬赫……但是你們的結構會在二十馬赫以上就開始分解——蓋吉特！】

「阿童木……我的孩子……」

光子力機器人略微查看了一下定位儀器，向著東南方向飛去。阿童木一直沒有發出聲音，這一點讓他有些擔心。

【只要改變它的彈道就行了，破壞它的導航系統！】

「知道了！」

「……這裡是阿童木。計算……稍微有些小小的誤差，我錯過了相交軌跡。」

「艾普斯朗……任務完成。」

「唔。」

電磁噪音。

押送的士兵遲疑著解開了六人手中的鐐銬，隨著艙門打開，除了諾斯二號之外的五人毫不遲疑地跳出了正在以秒速三百米飛行的亞音速飛行器。

【……用你的光子能直接融化它吧。只有你有這個能力。】

頻道里一片靜默無聲。

「如果我和布蘭特的速度可以跟上他就好了。」希臘人嘆息道。

他揮了揮手，押送部隊把所有被俘獲的六名機器人都送上了停在大樓門口的亞音速飛行器。坐在駕駛艙里的是一個上尉軍銜的飛行員，押送部隊跟著上了飛行器。

「沒關係，我可以加速到二十五馬赫。我可是阿童木，世界上最強的機器人！」

「……干擾……難以破壞……導彈…和-圖-書…」

「把他們送到……等等，新的指令。」

然後是巨大的電磁衝擊，艾普斯朗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巨大的電磁波震蕩從天宇之上傳來，首先到達的是光線和電磁風暴，熾熱無比的光線就像是一個十倍強盛的太陽，而其餘的波動還要好一會兒才能來到這裏。

「盧茨貝爾特、布洛1589、蓋吉特、我……機器人也在努力地前進呢。我們這個種群在不斷湧現出新的了不起的傢伙……或許在未來，我們能夠看到真正取得了靈魂的機器人，與人類共同生活在一起。兩個種族能夠親密無間地融合在一起，共同前往星辰的海洋……」

「如果我死了，請照顧好我的妻子。」

「你瘋了！你會變成一大堆零件的！」艾普斯朗再一次奮力催動自己的光子爐，「再說……你的核融爐不可能提供那麼強大的動力……」

銀白色的伺服器陣列重新開始閃爍起來，星河般密集的指示燈以同一個頻率跳動。數字和信號的網路從地下的數據處理中心開始向外重新延展自己的肢體，天空中的電磁屏蔽已經解除，掌控者已經把電波發送出去，神經網路重新鏈接，新的電子王者在五分鐘內便君臨整個北美洲。

「沒關係，我追得上。」男孩說。

破破爛爛的泰迪熊倒在冰冷的地板上，那枚移動硬碟大小的電子大腦被拽了出來，然後被女孩用鞋跟碾碎，變成了一堆徹底無用的廢渣。

「我帶它……去外層空間。和-圖-書」

【幹得好。艾普斯朗。】

摩擦熱量帶來的高溫令他劃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跡，高熱的火焰、空氣被離子化，外殼已經開始融化……而這一切都阻攔不了這個和平主義者的強大力量。在他一生之中，還是第一次進行全力的飛行，無窮的力量將他推向更高的速度極峰——不是為了戰爭和破壞，這一次，力量將用作拯救！

蓋琪坐在了泰迪熊的靠背椅上，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我總覺得我應該可以想到一種方法，但是……好像很麻煩。」

而他也在此刻看見了正在前方飛行的導彈。

「明白了。」

「我試一試。」

【喂，蓋吉特！】

「艾普斯朗就位。」

交接程序十分簡短。飛行器開始點火，然後在十五秒鐘內升空，向著西南方飛去。

檢察官的聲音從通話頻道里傳來，平穩的聲線此刻卻有一些顫抖。

「我沒有裝備戰鬥裝甲……現在這具身軀的強度……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阿童木的聲音有些錯亂，這是超高速飛行時候發出信號的必然結果。

黑人軍官眯起眼睛用手指按住耳中的無線耳機，皺著眉毛聽了一會兒。

「下次……等到一個骯髒又噁心的宇宙，或許可以試試去毀滅世界……嘖，阿荊一定會喜歡這個想法。」

西方的天空異常地明亮起來，就像是新時代的曙光。

【還有大約七分鐘，三十枚以上的核彈就會發射了。】布洛1589在她的腦中平靜地和*圖*書提醒道，【世界將陷入核火的地獄，然後是無盡的戰爭。當然，這是在熔岩沒有噴發的前提下。】

阿童木稍慢一些，但也超過了十三點七倍馬赫的超高速。核融爐推動著小機器人迅速前進，七分鐘后，他已經截擊到了正在海拔十一萬米高度飛行的彈道導彈。

【我來接管吧，王爾德小姐。你擁有可以傾覆世界的力量，卻恐懼它。你從不敢使出自己的全力，是因為害怕自己成為怪物嗎？那麼……就讓我來吧。和你這種二流貨色不同，我，布洛1589，是真正的怪物……】

艾普斯朗淡淡一笑，飛行於雲層之上的光子力機器人沐浴在陽光中，全身漸漸散發出了天使一般的聖輝。只是微微一頓，他的速度就再次增加，輕易地突破了音障，而且速度的上升還沒有減緩……三十秒后，艾普斯朗的速度就超過了十五馬赫！

機器人翻開雙掌，光子能量在他手掌中聚集，化作一團被壓縮的超高能級離子，他把這團能量彈了出去，在半空中爆炸。

機械術士伸出自己的雙手，銀色的細絲從她的手腕根部流瀉出來，向著伺服器陣列流去。銀色的金屬如同病毒一般飛速蔓延，就像是一次瘟疫，一種無法阻擋的感染，銀白色的光澤如水般流淌著。這些納米金屬解析、同化、鏈接……將所有的伺服器以新的陣列鏈接，上萬台最高性能的硬體，數據處理的海洋，被染成了潔白的銀色。

現在又在說什麼蠢話啊……艾普斯朗揉和圖書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又加快了一些速度。

「我去……看一下阿童木那邊。」

「阿童木！別逞強！」艾普斯朗開始加速，靠剛才北美上空的核爆，他已經吸收了足夠的能量。在越過二十馬赫后，他的加速度也開始停滯了。

東京時間十月二十七日晚八點三十一分，天馬博士從夢中驟然驚醒。他摸到自己的臉上不知為何淌滿了淚水，已經即將踏入暮年的人工智慧科學家無意識地囈語道：

「絕密行動。現在開始，我就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盧茨貝爾特在最後計劃中一共發射了超過五十枚戰術核導彈，只要這些導彈成功了三分之一，那麼世界上排名前十的強國都會被分到一份。死傷可能達到上千萬，這還是沒有計算後續的蝴蝶效應。而其中的絕大部分已經被我鎖死，除了其中三枚物理隔離系統被手工操作，來不及阻止……分佈在色雷斯合眾國三個州的三處戰術核彈，其中一枚離你們目前的位置比較近，兩倍音速就能夠到達，但是有兩枚射向亞洲和東歐的洲際導彈，需要能達到十倍音速以上的機器人才能追上。艾普斯朗，阿童木……現在能趕上的只有你們了。】

能夠與小型核爆相媲美的威力瞬間將洲際導彈的外殼氣化，內部的保全裝置也在單純的高熱和輻射中變成了半融化的廢渣，被精密儲存的放射性元素裸|露出來，被艾普斯朗搶上前，一掌掏了出來，塞進了自己的腹腔。

【……】

「艾普斯朗，你是我們ｈｔtps://ｗｗw•ｈeｔuｂoｏk.cｏｍ.com中最強，也最善良的一個。我只是一件失敗品，但是你卻能夠承載新時代呢。」

「先生們，我相信你們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任務所在……」駕駛員坐在駕駛室里，拖慢聲調說，「世界的和平就交給你們了。一共三枚核彈，坐標已經發給了你們的終端。」

蓋吉特高高舉起雙手，順從地被扣上了鐐銬。他看見阿童木和艾普斯朗也同樣沒有反抗地被押送了出來。這兩人的手腕上同樣被拷上了合金鐐銬，由於明白他們的絕強破壞力，防衛部隊的突擊手以各式各樣的穿甲重武器頂在他們腦袋上。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

【我是布洛1589.從現在起，我將接管色雷斯合眾國。】

「我是蓋琪.王爾德。從現在起，我不想當救世主了。這個遊戲我已經玩厭了，讓我們把它結束吧。」五分鐘熱度的女生托著自己的下巴說。

「艾普斯朗，只是你做不到而已。霍華德博士因為愛惜你，所以給你的光子爐設計了程序上的功率限制。其實我們中的每一個都一樣……茶水博士在我的核融爐上也限定了一個安全閾值……但是，只有進化成最後的智能，才可能改寫這條指令……以自己的意志。所以，艾普斯朗，不要追上來了，我可以搞定的。」

「我抓住了。」

「那就……拜託你了。」

「啊，我追上了。不知道已經開始嘎吱嘎吱響的老零件能不能撐到結束……有機會再見吧，朋友們。阿童木……請記住我的名字。」

五角大樓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