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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非常不能理解，一個正常人，縱使內功高手，既要與水底的潛流抗爭，又要屏息走路，恐怕用不了多久也會筋疲力盡，一上浮就被大浪捲走，但方明怎麼能沒事？

原隨雲沉默了，雖然他聽不懂，但也已經知道此時的方明，他萬萬不是對手！

人的穴位怎麼能夠發出真氣？還是這種凝練到極點的勁力？

原隨雲已經無法再想，因為他忽然感覺到，此時的方明彷彿變成了一隻刺蝟，綿密如針的可怕罡氣，從他的穴道中爆射出來。

「這個你恐怕做不到！」

「只是我這最後一著的玉石俱焚，不知道你該怎麼破？」

原隨雲側著耳朵，失聲道。

百步神拳！

原隨雲站在一葉扁舟之上，雖然渾身浴血，卻仍舊不失風度。

但方明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令他渾身一顫。

他身形暴退，彷彿大蝙蝠般遠遠飛了出去，竟然開始逃跑！

方明立即定下了今後修鍊的目標。

但預料之中的骨碎聲並沒有響起，反而是他感覺恐怖的勁力從方明的玉枕穴傳來，竟然如同萬針穿刺，直入骨髓！

如若他雙眼完好，就可以看見方明的身影從江面浮現了出來，先是頭，再是身體，隨後是腳！

「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聰慧到了這個地步，竟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算出江心潛流……」

虛空中轟然大響，彷彿有著一枚炮彈被打了出去。

此是人體要穴，縱使方明已經練成金剛不和-圖-書壞之身，被他這一踢也起碼要重傷吐血，乃至斃命身亡！

他喃喃道：「縱使你武功天下第一，勢力還要超過我又如何？最後的勝利者，還不是我？」

當然，方明現在雖然可以做到從周身百穴射出罡氣，卻無法變化由心，曲直如意，更是未傷人，先傷己，因此只能算個雛形。

「你等著吧……我很快就會接手你的勢力，成為真正的暗中之王者！」

餐風飲露功雖然對於他戰力沒有什麼提升，但在適應與生存方面，卻是大大增強了他的能力。

原隨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縱使王爺神功蓋世，也必然被捲入漩渦中，鐵人也得化為齏粉！」

他倒在地上，雙眼暴突，直到臨死之前還不能置信！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境界，方明只想到了一種，那便是崑崙中的無相神針！又稱仙蝟功！乃是東海靈鱉島的鎮島武學，為釋家前輩從刺蝟身上悟出，練至大成，可由周身百穴射出真氣傷人，所射出的真氣曲直如意，變化由心。

說著，小艇便飛快開去，在江邊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小點。

方明手指一伸，一絲罡氣彷彿尖針般刺出，水裡一條大魚躍起，飆出一道血柱。

咔嚓！正在逃竄的原隨雲身形突然向前一個撲跌，身體裏面傳來了刺耳的骨裂聲，而在他的背後正中心處，一枚拳印已經浮現而出！

嘭！

百步之內，一拳打死！

縱使他還沒有修成罡氣，憑藉著和圖書自身的機關見識，都可以出入若無物，更不用說現在了。

方明罕見地沒有去追，而是凝神肅立，彷彿想將這種感覺完全記住。

方明可以感覺到，在餐風飲露功源源不斷地汲取外界精氣的環境下，他這具肉身已經被修鍊到了完美之境，通體純凈如琉璃，全身百脈俱通，罡氣自然可以從任何一處穴道激射而出。

原隨雲卻沒有回頭，他雖然是個瞎子，卻比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看得清楚，操縱著小艇，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潛流，來到了岸邊。

如果說他之前的先天真氣溫軟如棉的話，這種先天罡氣便是金絲銀線，帶著堅韌之意，又滿攜鋒銳。

因此，在他看來，這是一門絲毫不遜色于玄真經的武學寶典！

原隨雲的身子在發抖：「難道……難道你不是人！」

「肉竅完滿，罡氣自生！」

就在剛才，在蝙蝠公子的強大壓力之下，他終於突破瓶頸，將餐風飲露功修鍊到了小成之境，突破了罡氣的關隘！

「黑龍組……黑龍老大……姬冰雁……沙漠之王……」

「百步神拳？」

「接下來的修鍊，恐怕是要將這罡氣練得變化由心，曲直如意了！」

縱使普通的高手也可以屏息個一刻兩刻，而以現在方明餐風飲露功的修為，即使將他扔進水底，也足足可以堅持十數個時辰！

他轉過身子，聲音竟然帶了一絲顫抖：「你……是人是鬼？」

罡氣凝練之後，武者的真氣和圖書已經開始有了種種神異之能，足以做到各種妙用。

一大團黑影從他手上飛出，重重砸入地面，露出鐵錨的模樣。

「好！再來！」

方明沒有追，只是在他跑出了十幾步之後才做了一個動作：上步！沖拳！

方明收拳而立，他本擬這一拳最多只能將原隨雲重傷，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被一擊斃命！

嘭！

「咦？原隨雲跑了！倒是聰明！」

方明也在嘆息：「可是……我若沒有依仗，又怎麼會去你的船上？」

除非，他根本不是人，也不用呼氣！

「原來你竟然拿著重物，從江心中一路走了出來……不可能……縱使水底的世界比水面平靜點，但你怎麼沒有窒息？」

他竟然一步一步，從那個死亡陷阱中走了出來！

「罡氣的凝練，威力之強猛，似乎還在我的意料之外……」

後面傳來了恐怖的爆炸，一團火光在江心炸開，那是最後的火藥也傾泄出了可怕的怒火。

烏雲散去，月光灑落下來。

一個凡人，又怎麼可能有著這樣的心跳，有著這樣的血液流速？

「這種威力……縱使六脈神劍，也不過如此了。只是可放不可收，直來直去，缺少變化得很……」

他已經開始想象這一腳踢碎方明骨頭的聲音了！

方明現在也發現了自身罡氣的一個缺點，太過直接，沒有變化，原隨雲若不是直線逃跑的話，方明的百步神拳還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

原隨雲看著江面，雖ｈttｐs://ｍ•heｔｕｂｏｏk•com.cｏm然他的眼睛看不到，但他的臉上卻滿是滿足之色，甚至浮現出了病態的潮|紅。

只不過方明有意試一試罡氣威力，一路蠻力破解，遇山開山，遇河開河，等到他來到甲板上的時候，整艘船也被他拆了差不多一半，就連他身上穿得的衣服也變得千瘡百孔，彷彿變成了乞丐。

砰！

他不由慘叫出聲，從衣衫上爆射出無數細密的血注，整個人飛速倒退，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這裏只有我這一艘小艇，而這大江中布滿暗流，位置也只有我一個清楚……」

原隨雲轉身就要離開。

「縱使天龍八部中的六脈神劍，也不過是能用六脈劍氣，但我全身周天穴道皆可外放罡氣，又豈是六脈神劍可比？」

一滴滴的水珠從他身上滴落，更是掛著許多水草浮藻，看起來就彷彿一個水鬼。

「我當然是人！」方明一笑：「只不過我練成了某種特別的武功，全身皮膚都可以從周圍汲取養分，而水裡……也是有空氣的！雖然量很少……」

能打敗方明如此強大的敵人，縱使原隨雲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迷醉之色。

狂風呼嘯中，方明身邊似乎帶起了風暴，宛若雷神般沖了過來，船板在他腳下支離破碎，近乎解體。

在他的聽覺中，方明身上的氣息雖然狂暴而強大，卻沒有絲毫控制不住的跡象，甚至，一點點鋒銳的感覺，彷彿千刀萬劍般，要從他的每個穴位破體而出！

武功到了他這步，縱使https://m.hetubook.com.com被人困在深海、沙漠、乃至地底，也可以堅持很久，甚至一步一步地走出來！

「罡氣乃是進階宗師的基礎！但並不是修成罡氣便萬事大吉了！若能領悟無法無相之境，說不得我進階宗師的概率還會增加個一兩成！」

本來若是光明正大地決鬥，以方明的防禦之嚴，原隨雲絕對接觸不到他這個破綻，但現在卻是黑暗之中，方明的武功打了折扣，原隨雲卻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如魚得水，拼著硬接一掌，終於為自己創出了勝機！

但超出常理的事情發生了！

……

要將真氣練到這個境界已經非常困難，更不用說罡氣了。

砰！

他的腳步每一步都非常穩，落地如錐，半條腿都深入地底，在土石上留下刻印。

方明也感應到了自己體內的先天罡氣。

「恐怕，也非得悟出無法無相之境，才能徹底將罡氣練得曲直如意，變成一門真正的實戰武學！」

原隨雲硬接一掌，嘴角溢出鮮血，身子卻彷彿大蝙蝠一般迴旋到了方明背後，攜滿真力的腳尖直踢方明背後的玉枕穴。

方明漫步而行，船艙內機關閃動，弩箭、毒煙、鐵荊棘、火焰、毒水……各種機關接連發作，但卻被他一一化去。

原隨雲非常肯定，只要對方還是個人，就必然要爆體而亡！

噗噗！

原隨雲話聲一落，恐怖的爆炸就自船艙底部響起，隱隱還有人聲的哭喊，顯然是原隨雲的手下，都被他拋棄了。

「好！不愧是黑龍老大，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