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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東流水

作者: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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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去往彼此無消息

六十、去往彼此無消息

鳳眼中光芒微閃,清南君收起先前不屑之色:「小丫頭倒是不笨,看來蕭將軍調|教有功,我倒真是很想見見這位威名遠播的大將軍,與他好好切磋一下。」
蕭慎思心中暗想:看來恩師與這清南君確是來往甚密,只是不知恩師為何一意要插手青國事務,暗中支持於他,又為何從不將與清南君之間諸事詳細告知于自己。
清洛漠然看了他一眼,不再與他說話,行得一段,忍不住回頭望向遠處白雲渺渺、迷霧環繞的山崖,想起大哥及義母等人,心中難過,片刻后奮力將頭一扭,向前行去。
清南君面具之後的眼眸中溢出得意的笑意來:「能與蕭大將軍合作,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清洛反駁道:「心慈手軟的人沒有好下場是因為這世上有象你這樣心狠手辣的人,若是人人都懷有慈悲之心,沒有仇恨,沒有戰爭,怎還會有這麼多冤死的亡魂!」
這回卻是清洛不屑地笑了一下:「我大哥才不會與你這種陰險小人切磋的。」
青王眼見形勢不妙,忙號令鳴金收兵,意圖保存實力,明日再戰。
清南君得意笑著替清洛解開了被封的穴道,清洛忍住心中厭憤,面無表情,兩人合力將南疆眾人的屍身抬入樹林之中,清洛從屍身上解下一個水囊和裝乾糧的包裹,清南君又手持長劍在青軍屍身中逡巡了一遍,遇到那似未死透的便補上一劍。清洛懷抱雪兒,冷眼看他面如春柳,卻下手狠辣,雖是夏日清晨,也感一絲透骨的寒意。
清洛細想了一下,「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就奇怪以你素日之聲名,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僅帶著萬餘人馬逃至鬼哭峽,原來你早就將其他人馬抽至龍子通的後方了。」頓了頓道:「不過你這計策挺險的,一來你沒有充分預估到潛至葉州的難度,二來你那萬餘人馬和假冒你之人不知能否順利將青王拖上十天。」
清南君似是對他極感興趣,面具之後的精眸盯著他上下看了幾眼,湊過來問道:「蕭將軍,孟相信上說你戴著一方玉佩,不知可否取下讓我一觀?」
公孫懷玉聽他語中無限溫柔之意,不覺一愣。蕭慎思大將之名她幾年來如雷貫耳,加上這兩個月來同行南下,見到的始終是他豪情慷慨、果斷機智的一面,此時見他柔情似水,言語痴迷纏綿,心中竟似有一根琴弦被輕輕撥動,震得心房隱隱顫慄。
清南君見她面上再度露出憐憫自己之意,心中極不舒服,傲氣上涌,冷笑道:「那你的大哥呢?他不也是在戰場上造下無數殺孽嗎?不也是滿手血腥嗎?還不是為了維護那解氏一族的江山!」
蕭慎思側頭看去,確見營寨大門上方的土牆之後,一素袍散發,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正手持令旗,指揮著南疆軍諸陣與青王軍廝殺,不由點頭道:「確是如此。他現在是背崖一戰,要能突圍的話早就突圍出去了。」
蕭慎思探手入懷,取出恩師交給自己的一方玉印,便有將領上來接過玉印弓腰遞給了那清南君。
清南君卻只是微微一笑,笑中含有一絲不屑之意,並不作答。
公孫懷玉坐於一旁,心內也是極度恐懼和憂傷,既擔心父母洛兒安危,又不知何時方能衝出重圍和圖書,見蕭慎思傷勢嚴重,更是心慌。好不容易鎮定情緒,想了一下,壯著膽子,趁著夜色悄悄溜至戰場之上,日間兩軍拼殺,棄下無數士兵屍身。她銀牙暗咬,到也不知是哪方士兵的屍身上摸到一些金創葯和乾糧,更在一人身上找到一個水囊,水囊中居然還有半袋清水,懷玉大喜,又弓腰溜回原處。
猛然間,清南君從椅中跳起,直衝至蕭慎思面前,大聲呼道:「原來你就是蕭慎思蕭大將軍?!」
過得片刻,那清南君將玉印猛然往案上一砸,玉印頓時碎裂,片片玉石之中,竟露出一個小小竹筒來。清南君輕聲一笑:「孟相還是這麼喜歡考驗我的眼力啊!」伸手拈起小竹筒,取出其中的一紙錦箋,低頭細看。
就在此時,聽得外面戰鼓聲巨響,探頭望去,竟是青軍數萬人馬悉數上陣,狂攻向南疆營寨,南疆軍本採用的是八軍陣,分為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八陣,分別以千人為一陣,集合在各陣將旗下,受中軍清南君金鼓將旗統一指揮,以前為後,以後為前,包抄迂迴,左穿右插,分擊圍合,方能以少御多,是一種防禦性極強的陣法。
蕭慎思淡淡一笑:「蕭某此次前來未帶一兵一卒,且誤入戰場,與同伴失散,現急於脫身,只怕會令郡王失望了。蕭某來此主要目的是想請郡王相助我速從這戰場脫身,不知郡王可否看在恩師面上相助蕭某?」
蕭慎思一愣,聽他口音雖也悅耳,但卻與昨日晨間在戰場上和青王對話時稍有不同。不及細想,又聽得那清南君緩緩道:「你說你是孟相派來的,不知有何表記?」
蕭慎思聽她提起清洛,心一抖,便無法再保持鎮靜,低聲沉吟道:「要不我去一下清南君軍中,我恩師與他有些交情,看能不能請他想辦法派一隊人馬掩護我們突圍出去。」
蕭慎思想了一下,向公孫懷玉道:「公孫小姐,你先在這處等我。」隨那人進了營寨之內。
不多時,一名將領從營寨內匆匆奔了出來,到蕭慎思面前行禮道:「清南君有請!」
蕭慎思與公孫懷玉被逼回原來藏身之處后,肩傷腿傷劇痛,當夜便發起高燒來,漸漸有些神智迷糊,口中一直喃喃喚道:「三妹,三妹!」
「他們怎會是冤死,他們是為了幫我復讎雪恨,誅除昏君。那昏君荒淫無道,強征暴斂,我若取而代之,青國百姓只會生活得更好,我也必定要創出一番太平盛世,他們為此犧牲,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清南君越說越激動,牽動傷口,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清南君見她面上悲戚之色,似是知她心思,追上幾步輕笑道:「你和你大哥是約在峽谷出口會合吧?還是不要奢望了,『鬼哭峽』被封,你大哥又不知秘道,繞路過來至少需四五天時間,那時我們早就到了葉州城,到時我自會派人來尋找他的。你還是想著怎麼將我護送到葉州城吧!」
蕭慎思心頭大石落地,這才發現風陣諸人正眼神炯炯地望著他,顯是奇怪他是何人,又為何在最危急關頭出現,識得八軍陣,穩住陣形,力挽狂瀾。
公孫懷玉想了一下道:「蕭公子,不知孟相和清南君交情到底怎樣?」
https://www.hetubook.com.com清南君盯著手中玉佩看了一陣,眼中射出驚訝之色,身形向後退了兩步,喃喃道:「太象了,一定是雌雄雙佩,難道———」他猛然抬起頭來,盯著蕭慎思,輕輕搖了搖頭:「怎麼會是你?主子找了十多年的人怎麼會是你呢?」
他一路衝去,雙方見他服飾不似己方之人,兵刃迅速向他身上招呼,蕭慎思知處於生死一線之間,不由激起心中萬千豪情,利劍爍爍,英姿勃發,竟比昨夜一心突圍之時更為意氣風發,強悍無敵。殺到性起處,一聲清嘯,奪過對手手中長槍,更為順手,銀槍縱橫,如一頭猛虎下山,擋者披靡,只是雙方兵士均向他攻擊,人數眾多,令他一時沖不到風陣核心。
蕭慎思又想起一事,忙問道:「敢問郡王,可曾在這戰場上見到一名十六七歲的天朝少女?」遂將清洛容貌打扮細細描述了一番。
在那名軍官的帶領下,蕭慎思步入一處顯是指揮場所的木屋,見屋內陳設簡陋,僅一張長案和幾把竹椅,長案之後,那戴著銀色面具的清南君正盯著他步入屋中。
清洛望著他因劇烈咳嗽而扭曲的俊臉,覺得此人既可憐又可悲,搖頭嘆道:「你為一家仇恨將這麼多人拉入戰爭,又與那昏君有何區別!以你為人,縱是得登王位,也不會懂得仁義治國的道理,年輕時或可勵精圖治,但等你年老昏邁之時,只怕又是一個青王了!」
蕭慎思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有人輕手輕腳地替自己包紮傷口,又喂自己水糧,努力睜開眼來,一個倩影在身前如籠迷濛煙霧,迷霧后彷彿出現清洛甜美的笑容,忙掙扎著欲坐起來,低低問道:「三妹,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大哥好想你!」
蕭慎思見他異常反應,又想起恩師諸多奇怪之處,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不安,總覺得恩師這次派自己前來青國面見清南君似是與自己身世有著莫大幹連,卻又不好向這清南君開口相詢。
清洛不由心中有些不屑,出言譏諷道:「縱是照顧他們的親人又有何益,他們也不會再活轉來了。」想起戰爭中死去的無辜百姓,輕嘆道:「唉,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看得一陣,蕭慎思輕聲道:「看來南疆軍中定有熟悉陣法之人,這青王想拿下清南君只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公孫懷玉聽言,也站起來細看,但她不懂陣法,只覺外面戰況慘烈,忍不住嘆了口氣:「唉,這戰事要是拖得越久,可對我們越不利啊。也不知爹娘和洛兒現在怎麼樣了。」
又想起恩師所囑之事,不由心中有些不安,如果清南君戰敗身亡,這事又該如何了結呢?
清南君斜望著她臉上惆悵之意,壞笑一聲,湊近輕聲問道:「小丫頭,你到底是喜歡你大哥還是喜歡你二哥?」
但此時青王軍以數萬軍隊蜂湧而上,人數十倍于南疆軍,兵力上有壓倒性的優勢,拼殺一陣后終將南疆軍右路最弱的風雲二陣衝散開來,營寨上面戴銀色面具的清南君雖頻變號令,兩陣仍無法聚結在一起,而風陣主將在廝殺中又被青王軍一猛將長戟刺中身亡,風陣下諸小陣將領看不到主將旗號,陣形渙散,岌岌可危,眼見這營寨西首便要被青https://m.hetubook.com.com王軍攻破一道缺口。
蕭慎思左思右想,知單憑自己與公孫懷玉兩人之力,想從青王數萬大軍的包圍下突圍出去實在難於登天,不如留在清南君軍中相機行事,看能否覓得一線機會逃出生天。當機立斷,抬頭慨然道:「好,蕭某便助郡王一臂之力,還望郡王信守承諾,一旦有機會便送蕭某突圍。」
不久公孫懷玉也醒轉來,見蕭慎思已蘇醒坐起,忽覺有些羞澀,片刻後方輕聲道:「蕭公子,傷勢感覺如何?」
第二日清晨,蕭慎思高燒退去,傷勢好轉,率先醒了過來,見傷口處綁的是公孫懷玉身上衣裙撕下來的布條,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心生感激,暗道:無論如何,都要護得公孫小姐平安突圍才行。
清南君想了想搖頭道:「似是未曾見過,蕭將軍放心,我再讓部下幫你查一查。」蕭慎思見事情議定,忙出營寨將公孫懷玉接了進來,此時公孫懷玉早等得十分心焦,見他出來才吁出一口長氣,放下心頭大石。
聽他此言,清洛不由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冒奇險趕去葉州?」
南疆軍見青軍撤退,依舊保持陣形,按清南君手中旗令,依次向營寨收兵,眾人各各心頭暗喜,慶幸終抵過青軍這一波最強的攻擊。
「你二哥?那個姓林的軍醫?聽說他對巫蠱之術頗有研究,有機會我也要找他鬥上一斗的,他現在在哪裡?」
蕭慎思被她這一問,頓時愣住,是啊,自己只知恩師應是暗中支持于清南君,但恩師與清南君到底是何交情,採取何種方式支持於他,兩人之間又有何協議,自己竟是一無所知。這時細細想來,頗覺怪異,其他事無巨細,恩師都會與自己有商有量,惟獨此事,恩師似是一力而為,之前的這麼多年,也似是極力避免自己與青國之人接觸,這是為什麼呢?
那清南君慢慢平靜下來,踱到他身邊道:「蕭將軍急於從這戰場上脫身,只怕不是件易事啊,要是能突圍出去,我早就突圍了!」
公孫懷玉見他面上神色,嘆氣道:「蕭公子,清南君現在自保都困難,怎還能相助於你,如果能突圍的話,只怕他早就突圍了,但你看,他現在明顯還在營寨中啊!」
蕭慎思稍稍清醒,失望地「哦」了一聲,躺了回去,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公孫懷玉食過乾糧,也覺疲倦無比,守在蕭慎思身邊,靠著樹叢,沉沉睡了過去。
清南君聽他所言,似是極為興奮,竟在屋內轉起圈子來,片刻后又哈哈大笑:「哈哈,看來真是天助我南疆軍啊,竟有天朝蕭大將軍來援!」
蕭慎思心頭一驚,不知恩師信上寫了些什麼,只能硬著頭皮答道:「正是,在下天朝蕭慎思,受恩師所囑前來面見郡王,不知恩師與郡王有何約定?」
風陣諸將領互望一眼,便有一人迅速奔回營寨,其餘諸人簇擁著蕭慎思和公孫懷玉到營寨門口便停住腳步不再前行。蕭慎思苦笑一聲,知南疆軍軍令嚴明,戒心極強,也只得立於營寨門前守候。
蕭慎思也知事實確是如此,一時覺十分棘手,不由低頭沉思起來。
清洛遙望北方,只見蒼翠山巒,碧空白雲,禁不住幽幽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要是https://m•hetubook.com.com能夠找到他,我———」慢慢低下頭去。
蕭慎思見奪旗號令成功,風陣下十六小陣迅速成形,略略鬆了一口氣,眼望寨台上清南君旗令,手中令旗也相應變換,不久便與雲陣首尾相銜,配合無間,八陣如水銀瀉地,蟠龍飛舞,守望相護,青王軍縱人數眾多,也一時被截散圍至陣中,軍心逐漸有些渙散,慢慢向南敗退。
眼見風陣就要徹底渙散,蕭慎思知形勢危急,舌綻春雷,猛喝一聲:「風陣十六長風陣,聽令結陣!」身形躍起,取過風陣原將領馬上大旗,左右揮舞三圈,正是結陣號令,風陣下十六小陣的軍官正為見不到陣主號令而心慌,眼見陣旗再度揮舞,心中大定,也不去細想揮旗人究竟是誰,迅速糾合手下士兵,十六長風陣按蕭慎思手中旗令四面八方穿插,將人數眾多的青軍截斷開來。而公孫懷玉則緊立於馬前,護住單手持旗的蕭慎思。
清南君接過玉印,細細地看了一番,由於隔著面具,蕭慎思看不到他的神情,但總感覺有些怪異,一時又想不起怪在何處。
兩人抬步北行,清南君回頭望了一眼南疆眾人藏屍的樹林,輕嘆了一口氣,低低道:「各位兄弟,實在對不住了,待我拿下王都再來安葬你們吧,你們的親人,我也會好生照顧的!」
他正感焦慮,猛感覺到身邊的攻擊力小了許多,側頭一看,竟是公孫懷玉手持長劍衝到了身邊,他忙喚道:「公孫小姐,危險,你快回去!」公孫懷玉卻只是咬牙不答,手中劍舞銀龍,與他合力沖向風陣之中。兩人相倚合攻,加上風陣核心離他們並不遠,不多時便衝到了那已身亡的風陣主將馬前。
見蕭慎思欲掙扎著坐起來,她忙輕輕將他按下,低聲道:「蕭公子,我是公孫懷玉,你傷勢嚴重,休息要緊,洛兒會平安的!」
就在這時,那名青王軍猛將策馬沖了過來,他似是知蕭慎思的目的是奪旗號陣,一聲大吼,手中長戟如狂風暴雨般刺向蕭慎思。蕭慎思見他沖勢十分之猛,知不可強搠,靈機一動,喝道:「公孫小姐!」公孫懷玉會意,兩人同時側身一閃,手中兵刃卻仍攻向那名猛將,那將領見他二人一左一右,自己策騎正好從二人中間穿過,只得長戟左右盤旋,抵擋二人攻勢。擋得公孫懷玉一劍,卻被蕭慎思一槍刺中馬身,馬兒嘶嚎,頓時將那將領甩下馬來,他堪堪在地上站定,卻正被公孫懷玉一劍刺中腰間,緩緩倒了下去。
清洛聽他辱及大哥,情緒激動,粉臉漲紅,大聲道:「你怎可與我大哥相提並論!我大哥出生入死,維護的不是一人一族的平安,他保的是萬萬天朝百姓的平安。他既不象燕皇那樣四處征伐,擴張國土,也不象你這樣為一己仇怨擅動干戈。他只是在百姓受到死亡的威脅之時才奮起抗戰,殺的也都是悍然入侵的敵人,你怎能與他相比!」
「當然可以。」蕭慎思雖感有些怪異,仍將頸間玉佩取下來遞至清南君手中。
替蕭慎思肩腿傷口處敷上金創葯,撕下自己衣裙重新包紮妥當,月色下見他嘴唇開裂,忙用布條蘸上一些清水輕輕塗抹蕭慎思的嘴唇,又將乾糧細細掰碎塞於他嘴內。
這些問題以蕭慎思的精細,和*圖*書以前不是沒有想起過,只是對於他來說,恩師如天,自己從不願去細想他為何要隱瞞自己。這時被懷玉一言提醒,又想起這次來青國之前,恩師也只是讓自己救出小康之後去見一趟清南君,交上一方玉印,其他諸事一字不提,憶起臨行前恩師的異常反應,蕭慎思竟突然有些心亂如麻。
蕭慎思不及回答,兩人聽得外面戰鼓擂響,青王軍開始了新一輪的攻擊。蕭慎思站起身來細看兩軍交鋒,只見青王軍陣容齊整,最前面一排是盾牌手,擋住南疆軍射來的漫天箭雨,掩住緊隨其後的弩箭手,密集的矢箭不斷攻向南疆軍陣中。不多時,南疆軍前排弓弩手因為人數不夠,逐漸抵擋不住青王軍的密集箭勢,慢慢向後退去。青王軍弩箭手后是數排裝著土石的車隊,在前排箭手逼退南疆軍后便迅速推上,將土石傾入南疆軍連夜挖出的溝壕之中,往返幾次,迅速填平了不太深的溝壕。車隊退去,大型步兵終越過溝壕,蜂湧而上。
清南君被她話語噎住,怒氣勃發,逼近清洛面前,鳳眼微眯,狠狠地道:「小丫頭,你再牙尖嘴利,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那清南君卻並不起身,身軀緊靠椅背,悠悠地道:「方才就是你幫助我軍風陣穩定陣形,挽八軍陣于危急之中么?倒是有些本事。」
蕭慎思一路行來,觀察寨內形勢,見這營寨依循原有村寨所建,以壯樹堅木為結構,輔以大石厚土,寨前壘成一座牆高丈許的土石城,城外挖溝掘壕,極利於防禦,營寨內被土石牆圍起來的空地十分寬敞,空地上堆滿了各色兵刃箭矢、食糧和草糧。他心中不由想道:看來這清南君是打算在此死守了。
蕭慎思微笑抱拳道:「天朝孟相府人見過清南君!」
南疆軍見敵軍越過溝壕,迅速布陣,與青軍展開了短兵相接的血戰。蕭慎思看得一陣,覺青軍是一意狂攻,南疆軍卻極有章法,分成數陣,分擊圍合,有守有攻,將營寨守得水泄不通。
清南君在屋中踱得幾個來回,轉到他面前沉聲道:「要不這樣吧,蕭將軍,我見你今日戰場上指揮若定,精通陣法,又素聞你赫赫聲名,不如你留在我軍中,助我全力抗敵,一旦有機會我便送你突圍,你看如何?」
清南君眉毛一挑,正待說話,清洛搶道:「如果我大哥在,他就不會象你這樣貿貿然過葉州,定會充分的了解滄碧山的情況才會謀定而後動,如果我二哥在,你就不用裝神弄鬼的弄一個面具出來唬人,他的易容術足可以假亂真。」說完這句話,想起林歸遠來,清洛不禁有些心亂。
蕭慎思藏身之處距風陣極近,看得十分清楚,心呼不妙,見南疆軍危在旦夕,雖不知恩師與清南君之間到底是否誠心合作,但知恩師絕不希望看到清南君戰敗身亡,想到此節,回頭道:「公孫小姐,你在這處等我。」便手持長劍,沖了出去。
清南君斜睨著她悲天憫人的神情,冷笑一聲道:「小丫頭倒是挺心慈的,只可惜這世上,心慈手軟的人歷來都沒有好下場。」
蕭慎思略略思考,跳下馬來,抱拳道:「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湊巧陷入戰局,但在下上司與貴方清南君素有交情,不知可否通傳一聲,就說天朝孟相府人求見清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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