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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個人心髒的位置也都有一個很深很深的窟窿，茫然地在世間找著各種情感和慾望來填滿，雖然那個窟窿隨著年齡的增長在漸漸放大，只會變得更涼，卻不會有平復的一天 。

「你有點像一個人。」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充滿了輕快溫柔的調子。

「從小長大的一個朋友。」純淵微笑著補充說，「是男的。」

「好巧啊，剛才那個是我的高中同桌，兩年多沒見了，沒想到他也來S城了。」橘梗像一個孩子做錯事的家長不停地道歉，「哎，那傢伙惡劣慣了，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和*圖*書。」

她失笑了，想起父親一連幾天都催著她休息說，你再這樣下去人老色衰去哪裡勾引漂亮的男孩子啊。

「嗯，是啊，你怎麼知道？」

「怎麼這樣啊，我本來也是考市一中的，只是分數差了五分就去了文揚。而且我從不看球賽的，怎麼這樣啊。」

她們面前是一場不可違抗的巨大的人生。

上次見他來店子的時候並沒有戴眼鏡，因為見過他狹長漆黑的眼，所以隔著鏡片總覺得硬生生多出一些距離感。幸好他不像黎空那麼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勢，臉上偶爾也會有溫柔的表情，和_圖_書她覺得親切 ，於是話也多了。

她想著算了，反正也習慣了，陪著父親過日子也算幸福。

這麼想著視線也軟下來說：「下次吧，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這一覺睡得挺沉，一睜眼教室里除了幾個人在自習，都已經走得差不多。她收拾了課本準備回家，路過洗手間又去洗了把臉，整個人這才精神了一些。鏡子反射著從走廊里流竄出來的光，她的臉上 有疲憊的神色，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浮在嫩生生的皮膚上，總覺得有點殘花敗柳的味道。

她覺得泄氣，怎麼這樣啊，人生的轉角真是奇和_圖_書妙，她不知道錯過了多少風景，然而這也是每個人都不知道的。純淵看到她滿臉都是孩子氣的天真，不自覺地多看了兩眼，心裏想著這張臉和那張臉或 者有某種程度的相似。

「嗯，偶爾做替補。」

「誰啊？」她來了興緻。

她說不出話來了，女生被形容像個男生，這無論如何也不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她來不及憤恨已經到了店門口，她邀請他進門休息。純淵並不打算多留，看女生又是撓頭，又是揪衣角，粉|嫩的臉 上染著一層不知所措的懊惱。

「沒事，這也不是你的錯。」安陽純淵聽和*圖*書出她弦外之音，也隨意地找著話題，「剛才聽那個人說文揚高中，是不是F城的文揚高中？」

他很久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天真又不做作，憑空多出幾分好感。

「因為我在文揚高中對面的市一中啊。」他也覺得巧，眼神卻也沒什麼起伏，嘴角微微上揚顯示出他的好心情，「每年文揚高中和市一中都會進行籃球友情賽啊。」

橘梗覺得驚奇，印象中籃球場上那群男生都是面孔通紅滿身臭汗的模樣，動不動就撩起衣服下擺擦臉，惹得女生們對著露出來的根本沒看頭的肋骨尖叫。而他無論天氣多惡劣，都是一副清爽乾wwｗ•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淨的 樣子，讓人覺得他生來就應該優雅地走在玫瑰花瓣鋪就的紅地毯上。

「你打籃球？」

譚非離開后店子里明顯就更忙了一些，父親雖然急著找店員卻也挑三揀四總是不滿意。橘梗每天忙得像一隻陀螺，倒也沒時間想些亂七八糟的，早上趕著去醫學院送了白玫瑰，後來去上課終究是 撐 不住，拿課本擋了臉睡過去。

這句話讓橘梗開心了很多天，卻也恰好沖淡了譚非離開的傷感。像譚非這樣的新鮮人找個工作不容易，一開始總是困難，她心裏明白，對於譚非那些會經常來看你的話也就當作抱著一個安慰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