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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把蘋果削好遞到他面前。于雅緻沒接，把頭扭到一邊。這鬧脾氣的模樣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他絕對不是那種「我不愛你但你必須愛我」的蠻不講理的人。我這種人死皮賴臉糾纏不休，被我愛上的男人才是天生命苦生不如死呢。

我跟于雅緻也不行。

「我投跟你說過'」

天氣徹底涼下來的十月底，也到了老唐的忌日。

在師娘把我介紹給於雅緻之前，她給於雅緻介紹過不少女孩子。有一回師娘叫我去幫忙做飯，我在廚房裡擇菜，那姑娘驕傲地在客廳里跟于雅緻談中美關係，他偶爾回應，乾巴巴的。我在廚房裡笑得肚子都快和_圖_書破了，最後于雅緻落荒而逃，那姑娘後來逢人就說，研宄生院的于師兄空就是擺著好看的，其實是個讀書讀傻了的獃子。

可我沒有。

「哈……」他往後仰躺在沙發肘上看天花板。

回到家，田美女不在家，出門的行李收拾好整齊地碼在客廳里，我倒了杯水給他，狗腿地給他削蘋果。

他走了，我坐在沙發上獃獃地啃蘋果。

反正我跟于雅緻都是老師的學生，在一起相處的熟了，師娘有天猛然開竅，日久生情才是真愛，就把我們倆湊做一堆。

後來我才知道山那邊是個軍事基地，每次搞軍事演習山上的槍聲能響幾和*圖*書天幾夜，小孩子上山採茶子的時候還能撿不少彈頭回來賣錢。聽說其他村莊的山路坑坑窪窪的，可這邊過坦克車壓得平平整整，連草都長不出來。

「對，這不禮貌。」他說，「而且你會難過。」

現在他跟我說，他愛上了。

山上綠樹蔥蘢，百烏齊鳴，空氣新鮮得不行。

「然後呢？」于雅緻的聲音莫名拔高了一些，有些氣憤似的，「沒愛上？」

我聳肩：「你根本不愛我。」

是沒愛上，我看著他，有些莫名其妙他的情緒，接著低頭削蘋果。

是的，都不行。

我們在超市裡一人推一輛車子，在食品醫搜颳ｈttｐs://m.h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om了一大堆營養品。

葉榛跟我不行。

到了收銀台，他拿出銀行卡出來刷，我沒攔著，只是索要了購物小票。

去的前一天我去超市裡給叔伯們帶禮物，于雅緻跟著，他把我的手抄在口袋裡，我高高興興地跟著他走。

我提前幾天調休，學校里也請好了假，準備去鄉下待幾天，我們都想好好陪陪他。老唐埋在鄉下，爺爺奶奶都還健在，都覺得城市殯儀館的小方盒子睡著不舒坦，就讓鄉下的叔伯們來接遺體，我便同意了。鄉下人講究入土為安，請了當地的算命先生看了風水，就埋在了一處集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的山頭上hetubook.com.com。電視上演的這樣精華的地段埋的屍體，大多數都變成了最厲害的白毛殭屍，天黑后就出來吃人。

田美女知道后好久都睡不著覺，說你爸膽子小，在那地方老聽見大炮聲，死了都不安生。

我慢慢地削著果皮。

于雅緻起身拿外套，臉色有點白，準備離開。

電影《2046》里的梁朝偉有句經典台詞：愛情這東西，時間很關鍵。認識的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也只是在一起，並投有刻意去談過愛情什麼的。

「哎哎，于雅緻 」

他按住我的肩，我的身體起伏在沙發上，他的臉壓下來，有些灰心：「……我愛上了。」

「那你呢？」

我說：hetubook.com.com「對不起。」「你跟我說，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不用再提，重要的是未來。所以我就理所當然的什麼都不跟你說，包括我爸爸，當然世有小梨。」我停下手中的水上果刀，看著牆上掛著的老唐笑得無隴無慮的照片，「其實我知道，你不想了解我的過去。」

于雅緻有些錯胃，接著眉毛就輕擰起來。

「耶你肯定投問過。」

「起碼我試過。」

我們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嗯。」

「你爸爸怎麼沒的？」

可在鄉下挪墳是大事，我勸了幾回，說老唐愛熱鬧聽響就高興並，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可每年的忌日，她都要多待幾天，在山上帶上一丟的飯食跟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