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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葉媽媽的肺癌已經有十幾年了，因為每年都有做定期檢查發現得早，因為養得好，一直情況非常好，不過癌症這個東西，即使做了腫瘤切除，恢復情況良好，也沒有哪個醫生敢要包票它會永遠好下去，有的一輩子不會複發，也有的像這種會突然惡化，也讓家庭醫生措手不及。所謂病來如山倒，葉媽媽也想過最壞的情況，所以就像任何一個母親那樣急於把孩子的一切都安排好吧。

老師終於也心軟了，「果果，我也不想老這樣罵你，可你也要調整下，總這樣怎麼行？」

我還沒從火熱的親吻里回過神，葉榛已經咬著唇推開我了，眼睛因為慾望而亮晶晶的，更加性感撩人。我握住他的手腕不自在地到處看，直罵自己沒臉沒皮，手指摸索到凹凸不平的皮膚，在他的手腕上。

我吐了吐舌頭，「她的醋我都吃了幾噸了，早吃夠了。」

回到醫室上班，我小心翼翼地不敢招惹沒幾分好氣給我的老師，于雅緻那邊跟護士姐姐高調地出雙入對。而往家裡打電話總沒有接，我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裝那個倒霉的來電顯示！

我哭不出來，面色慘敗地握住他的手腕，狠狠握住。

葉榛再給我打電話是他把我兒子拐走五天後，他打電話來，「我媽想見見你。」

他扭捏著，「是秘密任務，不太好說。總之是最西邊恐怖分子煽動的暴動，我們小隊行動時我不小心被抓了……嗯，那種情況下還能留住命，只是被挑斷手筋腳筋示威已經是萬幸了。」

我只能厚著臉皮賠笑，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一巴掌我挨得不冤，可是從小到大頭一回挨打，還是有些疼。

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尊敬愛戴的長輩，這些年我一直為當初一聲不吭任和_圖_書性地跟葉榛離婚而不給她一個解釋而難受。她幫助我得到了我心愛的男人，我卻辜負了她期盼的幸福。而如今她這副模樣，我的伶牙俐齒好像全都咽進肚子里，心裏非常難受。

我們這是在幹什麼呢？跟做夢一樣。葉榛雖然是個正人君子，但他對我一向不夠君子，手熱辣辣地沿著腰線往裡摸。我甚至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只覺得熱，好像腳下是沸騰的地獄之火，萬劫不復也沒什麼。

走廊里傳來葉梨的聲音。

他說得那麼簡單，可我知道沒那麼簡單。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能給柯杏香打電話，她聲音還是迷糊的，「小姐，你體恤下奴婢這幾天都在翻譯原文書，好容易才能睡下……」

「媽媽！你在哪裡？我們走嗎？」

這下葉榛終於鬆開我了，說真的我有些失望，還是開門走出去。

我被撓了一下，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像小貓的軟乎乎的爪子，葉榛的重點是最後一句，我可不會再自作多情了。下班后我隨便買了些水果，又買了束百合花去了醫院。

「媽，葉榛他媽媽得了重病， 快不行了，我想著……我想著……」

「是啊。我也很奇怪，月姐本來就不太喜歡小孩子小動物什麼的。」

我藏不住了，「送葉榛家去了。」

「……也可以這麼說。」葉榛笑得有些驕傲似的，「是我自己申請調令回來的，我的工作很清閑，現在應邀去練兵也很有成就感。」

回到家葉梨回他的房間收拾東西，保姆阿姨去幫忙，我自己倒了杯水在客廳里欣賞新裝修，是美式鄉村風格，挺有品味，正轉著聽見葉榛喊我：「唐果，你快過來幫個忙。」

她眼裡有淚，朝我伸出手，我握上去。

我突和-圖-書然來了火氣，「你還要不要再親我？」

葉媽媽住的是單獨的病房，不愧是軍部的醫院，醫療設施加醫院環境都比我們醫院好，我敲門進去，看見卓月邊跟葉媽媽聊天邊削蘋果。小梨躺在旁邊的藤椅上邊曬太陽邊玩PSP，看見敲門回過頭，一個筋斗蹦起來往我懷裡撲，「媽媽！

他像在害羞，瞪了會兒跟說：「簡直好極了！」

「有了兒子的感覺怎麼樣？」

我說：「杏子，我今天見葉榛了，我好像又重新對他燃燒起愛情的火焰了，我以為都成了灰了，還能燒，乖乖。」

「你的手腕怎麼弄的？怎麼兩邊都有？」

「然後沒了？」

我應了一聲，進了門正要問葉榛什麼事，只聽見背後的門鎖喀嚓一聲，接著整個人就被甩到門上吻住。嘴唇壓下來的時候有點急切，我牙關一合，口中都是濃濃的血腥味，還有葉榛的氣味。

「怪不得你欲|火焚身這麼晚不睡，告訴你啊，現在馬上打電話叫他開好房，然後跑過去。」

她說：「嘴還是那麼甜，哪句都能說我心坎里去。」

柯杏香那裡是不能去的，她最近跟鋼琴家打得火熱，我睡在他們隔壁會睡不著，夏文麒那兒也是不能去的，除非我想被夏文麒他媽念死。其他的狐朋狗友若是看我落魄，恨不得敲鑼打鼓滿世界宣傳。

我看了眼卓月，她正側著頭看點滴，好像什麼都沒聽見。

他斂下眼咬住嘴唇沒動。

我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桌上削了一半的蘋果繼續削起來，還是與葉榛相處的模式，她問，我回答，基本上問的問題也差不多，我都能對答如流。

我回頭，「早。」

這幾天葉榛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我也不著急。

「來不及了。」我說，「葉榛回來了。」

「和圖書不用了吧。」我說，「……我可能沒時間。」

柯杏香笑道：「奴婢還以為小姐你從沒熄滅過。」

于雅緻氣得像失聲了，好久才「哈」了一聲，徑自從我面前走過去。

半小時後葉榛他們回來，癌症三期病人需要安靜和休息，也需要保持室內空氣清潔流通，我起身告辭。葉榛拉住我說：「小梨的東西都在家裡，我幫你去拿。」

於是衡量了半天，我去了醫院的員工宿舍。

」

而後我們真的像一家三口那樣坐著車回到繁花苑，他們父子倆看起來相處得不錯，起碼葉梨在他面前總忍不住露出那種崇拜嚮往的眼神。在小孩子眼裡，父親都是神，何況是葉榛這樣玩起來像個孩子，沉默起來像棵樹、撒嬌起來像貓、認真起來像戰神的父親。葉榛能給他的，我是拼盡全力也給不了的。

傍晚把葉梨送走，晚上田美女下班回來以為他去了夏家就沒當回事。晚上夏文麒他媽打電話來說，夏文麒從外地回來了，帶著小梨一起過去吃飯。田美女立刻就傻了，揪著往卧室里鑽的我就急，「小梨呢？小梨去哪裡了？」

「你不說實話是吧？」

「現在愛上我還來得及。」

「有的，我發誓。」

田美女氣得愣了一會兒，一巴掌甩過來，「是我嗖你爸把你寵壞了，總覺得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什麼都由著你！你愛怎麼大方我管不著，把我外孫還回來！」

「我跟月姐沒什麼，你不要亂猜，」他眼珠一轉，黑黝黝地盯著我，「你這是在吃醋？」

於是幾分鐘后我拎著包站在了大街上。

我捂住眼睛，心裏沸騰的火焰變成了冰碴子，這個討厭的傢伙說得很對，我就是學不乖。

我哽咽著，「伯母，您還能活幾十年呢。」

我怔了怔，幾乎暴跳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雷，「葉榛，我是做什麼的你知道嗎？什麼樣的訓練手腕會受這種傷？什麼樣的訓練會挑斷你的手筋？！」

她大笑，「然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然後各找各的情人各說各的情話。妝個吻怎麼了，你給他生了信孩子他還能不感動，不過他原來就不愛你，還能指望他一夜之間因為這個孩子就能對你產生愛情？如果有，那也是同情。葉榛那樣的人太有責任感也太有原則，說不定他過兩天就打電話約你出去復婚呢，那又能怎樣？你要的是他的人，那就答應他，跟他走，你要的是愛情，那就閉上眼睡覺，等那個願意給你愛情的人出現，就這樣。」

說完柯杏香同學就跟夢遊一樣的把電話掛掉了，不知道為何這個女人年紀越大就越粗俗不堪。以前那小氣質跟個仙女似的，舉手投足就是個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如今張嘴閉嘴都如此的犀利，好似個刻薄的愛情專家。

「他……他親我了。」

我摟過他親了親，跟病床上瘦得呼剩下一把骨頭依舊優雅的老人打招呼，「……伯母，您好些了嗎？」

這個又拽又討厭的傢伙。

第二天早上我拿著牙缸子蓬頭垢面地去洗漱，碰見於雅緻也在洗漱。我不願意碰釘子，刷完正要走，聽他喊：「你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

卓月站起來，「小梨，我們去看看你爸爸打好水沒有。」

我貪心了，我要的是他的人，也要他的愛情。整個晚上我都有種灰敗的傷心，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醫院上班，被老師看見又是一頓臭罵，我理虧只能一聲不吭，鞍前馬後地去給他泡茶，就差奴性地跪在地上給他老人家捏腳了。

我知道老師是為我好，他擔心我出錯，做我們這行的是不能出錯的，很可能一個小和*圖*書錯誤就釀成醫療事故，害人害己、

「你走，不把我外孫帶回來你就別回來了！」

我說：「好吧。」

「所以你就回來了？」

「我想見你。」電話那邊頓了頓又說，「小梨想回家了。」

「然後？」

他迅速擼下袖子，掩飾地說：「訓練中受的傷，早就好了。」

「你發誓跟護士阿姨說打針一點都不疼一個道理……哎，他今天怎麼你了，你這樣興奮得跟吃了春|葯似的。」

我說：「我該走了。」

我驚訝，「……然後呢？」

於是一連幾天我都在各種臉色中度過。

葉榛似乎不想解釋，抵碰上我的額頭嘆了口氣，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有個荒唐的念頭，蹲下身子把他的褲腿挽起來檢查腳腕，那一瞬間，我幾乎絕望了，胸口像被大石砸中，連哭都哭不出來。葉榛把我拎起來，使勁抱著我，嘴唇在耳邊蹭來蹭去，「乖些，沒事，你看我不是一點事都沒有嗎。」

「真好，她離婚不就是因為不願意生孩子嗎？她要是重新跟你在一起的話，也不用替你們葉家延續香火了，反正你也對她舊情難忘，倆人在一起可不是個天作之盒？」我繼續笑眯眯地說，「不過，小梨要跟我過。」

可我真的混亂，想葉榛跟有病了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麼驕傲的葉榛被拔掉翅膀摔進泥土裡時，他的內心不會如此簡單。

我笑嘻嘻的，「月姐好像也很喜歡小梨。」

那種獨特的微苦的體香，讓我覺得腦子頓時成為一團糨糊。

「你把小梨養得真好，孩子很像你，真沒想到啊，我早就不指望能看見小榛的孩子出生了。可那天小榛帶著孩子來，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都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呢？」她輕輕笑起來，極其傷感卻又愉悅的樣子，「老天爺對我真好，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