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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十里,不如你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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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邵宇寒沉沉地嘆了口氣:「佧佧,替我謝謝邢克壘。謝他五年來對沈家的照顧。」背過身去,他在夕陽的餘輝里望向遠處,米佧聽見他說:「以後,我來負責。」
艾琳見狀出言挽留:「留下吃晚飯吧,王媽,開飯。」同時遞了個眼色給米屹東。
米佧伸出手摩挲邢克壘的俊朗的臉,「其實我對你軍人的身份也排斥過。和爸爸不同,我害怕的是自己擔不起『軍嫂』兩個字的份量,甚至怕我的懦弱會拖你的後腿。我總覺得,作為軍人的家屬,應該像賀熹姐和雅言姐那樣堅定、堅強。相比之下,我根本不具備成為軍嫂的資格。可是,總有些我控制不了的事情,比如,喜歡上你。我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只知道在你救災的時候,我很擔心很想你,甚至害怕沒有機會告訴你:我喜歡你,想為你變得勇敢。」拉過邢克壘的手,與他十指緊扣,米佧問他:「那麼你看,我能行嗎?」
母女倆親熱的空檔,邢克壘恭敬地和沙發上坐著的米屹東打招呼:「伯父,我送佧佧回來。」憑茶桌上擺放的茶杯判斷,邢克壘猜老丈人等了不是一時半刻了,頓時有種「幸好」的感覺,「伯父身體好些了嗎?」
以手指梳理米佧的頭髮,邢克壘囑咐:「好好休息,明晚我來接你。」
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兒,在經歷了愛情之後,變得勇敢和堅定。這樣珍貴的感情,這樣美好的女子,邢克壘拒絕不了。更何況,米佧本來就是他想要執子之手的那個人。
之後邢克壘被米屹東叫去了書房。很久之後再出來時,躲在樓梯口的米佧只聽到米屹東沉聲說:「身上有傷,自己多注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至於兩人的談話內容,邢克壘像保守軍事機密一樣絕不不提。只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地告訴米佧:「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約會了。」
傍晚的時候,米佧來到十二樓光線最好的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她看見病床上躺著的女子神色安靜的沉睡著,而邵宇寒則一動不動地坐在病床前。米佧在外面站了很久,在她準備要走的時候,邵宇寒體貼地為沈嘉凝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
米佧微微蹙眉:「不會的,我和媽媽說你受傷了,我想去部隊看你,她都沒反對呢。」
既然米佧已經確定了對他的心意,邢克壘覺得一切已向水道渠成發展。在這種情況下,他認為沒必要去觸米屹東的底線。反正,米佧早晚是他的人,邢克壘不急於一時。
米佧眨著黑亮的大眼睛不語。
米屹東嗯一聲算是回應,表情淡淡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走廓盡頭的陽台前,邵宇寒逆光而立,他以低沉的嗓音為米佧解惑:「佳凝的精神異常除了刺|激過度導致外,是由於腦部腫瘤引起的。」
懂得察言觀色的邢克壘明白米屹東依然不待見他,他識趣地告辭:「您多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擾了。伯母,我先走了。」
眼底流動著晶瑩閃亮的光,米佧的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然而下一秒她卻眉眼彎彎地笑了,然後垂眸吻上他的唇。
摸摸|胸前拱來拱去的小腦袋,邢克壘就笑:「如果今晚我不把你送回來,我敢保證你爸明天還得揍我。」
到米宅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看看時間,邢克壘牽著米佧的手進門。見到艾琳的瞬間,和-圖-書米佧撲過去:「媽媽我回來啦。」
米佧反應過來某人是要在爸爸媽媽面前留好印象,她笑得賊賊的:「有人很怕我爸爸哦。」
這是一種信任,或者說,是交付。邢克壘感到驚詫。默了一瞬,他喚:「寶寶?」伸手捏著米佧的小下巴讓她轉過頭來,他似笑非笑:「我今晚留在城裡,你跟我回公寓?」試探的。
邢克壘作勢要咬她:「等哪兒天我不怕他了,你就慘了。」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巷子前的交叉路口車流涌動,米佧臉上微微泛紅,「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她小不懂事,難道他也不懂?加上交流會的時間,米佧離家四十多天,邢克壘再想她,也要顧及父母思女的心情。邢克壘明白艾琳之所以沒有反對是因為有把握他會把米佧送回家。如此信任之下,他怎麼可能留她?
對視須臾,邢克壘面孔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褪去,幽深的眼眸一瞬不離地盯著米佧,他的手扣在她纖細瘦弱的肩膀上,開口時語速緩慢「我的職業決定我的未來有很多不確定性,跟了我,你承擔的會比別的女人多。有句話說:軍嫂是犧牲、奉獻的代名詞。我告訴你沒有半點誇張的成分。就像這次火災,如果在火場你和一個對我來說完全陌生的人同時遇險,佧佧你得有心理準備,我可能不會先救你。到現在為止,你所看見的,感覺到的,僅僅是我以男人的身份在愛你,但身為軍人,我不能保證任何情況下都能把你放在第一位。前面幾次是碰巧,不代表每次你遇到危險,我都有同樣的表現。所以米佧,你想好了嗎?你能接受一個不是完全屬於你的我嗎?」
邢克壘抬手hetubook.com.com刮她鼻尖,「走吧,別讓伯父伯母等久了。」
米佧知道沈佳凝在五年前的那場車禍之後出現了精神遲鈍、語言錯亂、缺乏自制力等精神病的臨床表現。邢克壘當時請專家為她會診過,確診為精神異常。起先他不忍心把她送去五院,可她時常發病,嚴重影響了沈嘉楠和沈母的正常生活,在專家建議下,他才勉強同意。
當米屹東主動問起受災情況,邢克壘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了起來:「過火面積大約一百二十萬公頃,破壞比較嚴重的資源應該在一百萬公頃左右,傷亡人數……」
這樣的檢查結果面前,邢克壘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沈佳凝會患上腦瘤。如果不是賀熹在給沈嘉凝做心理治療時發現異常,邵宇寒一時也不會想到是她身體的原因導致的精神異常。
斜陽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進車裡,不帶□的一吻,讓小別重逢的兩人熏然欲醉。
這個小傻子。邢克壘掐她臉蛋一下:「那是因為她知道我肯定不會留你在部隊過夜。」
在邢克壘眼裡,這個簡單的點頭動作,代表了允諾和邀請。依米佧對感情的遲鈍,他其實很想再確認一遍,以免會錯了意。但米佧的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即便臉紅,卻沒迴避他的目光。邢克壘知道,米佧明白他的話外之音
邢克壘顯然比她淡定,挑了下一側的眉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眼底劃過驚喜和欣慰,艾琳顧不得招呼邢克壘,緊張地以目光檢查女兒是否受傷。直到確定米佧完好無損,她的眼睛還是控制不住地濕了:「累壞了吧?讓媽媽好好看看,怎麼瘦了這麼多……」
邢克壘當然是逗她的,出乎意料的是,米佧居然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我給媽媽打過電話說今天不回家。」她的聲音輕輕地,說話的同時,頭已轉向窗外,似乎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邢克壘該高興的,畢竟那晚在家裡他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確切地說,如果不是由於米佧身體不方便,那種情況下,他絕對要擦槍走火。對米佧,邢克壘是動了真心的。然而此時此刻,邢克壘卻不急著要她了。
邢克壘眸光流動,眼底有股熾熱的溫度升起,米佧與他對視,片刻後點頭。去他公寓意味著什麼,米佧懂。對於可能發生的事情,米佧是忐忑的,但她不想退步,因為在三天前見面時就有了決定:要和他在一起。
期間沈佳凝的病情好轉過,那時邢克壘以為她很快就會清明過來,卻意外發現情緒相對穩定的她記憶力在下降。帶她到醫院檢查,醫生的解釋是:「或許她不是真的失憶,而是主觀避世情緒讓她不願面對。」
望著她濕漉漉的眼睛,邢克壘心中升騰起一種別樣的感動,傾身以額頭抵住她的,「我看行!」哽咽的。
邢克壘認同地點頭,緊接著就災后重建問題和米屹東交流意見。見兩人侃侃而談起來,米佧與艾琳相視而笑。
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艾琳抿嘴笑。
米佧把沈嘉凝患腦瘤要手術的事告訴了邢克壘,末了她說:「師兄查出沈嘉凝有隱性心臟病,一旦出現意外,她可能……下不了手術台。」
老爸冷淡的反應讓米佧意識到這頓飯可能會讓邢克壘消化不良,可不管怎麼樣,老爸開口留人又不能走。於是在往餐廳去時,她悄悄握了握邢克壘的手,表示鼓勵和安慰。
米佧想問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可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和圖書聲音。
蹭過去偎進他懷裡面,米佧小聲:「我真的和媽媽打過招呼了。」
事實證明,米佧的擔心是多餘的。儘管語氣略顯不熱絡,但米屹東既然能開金口留人,就表示在某種程度上對邢克壘認可了。加之在用餐過程中,艾琳以詢問邢克壘的傷為引子將話題引到了山火上,米屹東的態度就不那麼冷淡了。
手術時間定在六號,邵宇寒請了全國最好的腦科醫生為沈嘉凝主刀。另外,由於查出沈嘉凝心臟不太好,以防萬一,他也做好了隨時為她進行心臟手術的準備。
在休息了兩天之後,米佧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然後得知,沈嘉凝被邵宇寒從五院接了出來,安置在十二樓的病房。
邢克壘驀地一動,越野車駛出百米左右的距離,然後一個大拐進了一條巷子,停住車,他手扶著方向盤問:「不回家?那你去哪兒?」
不等邢克壘拒絕,米屹東以命令的口吻說:「吃了晚飯再走。」
於是,在邢克壘少校挨了一頓揍,骨了一次折,再救了一場災后,局面扭轉過來。他和米佧的戀情,終於從地下轉為了地上。
深重的呼吸,沉靜的語氣,邢克壘的話,令米佧心中生出安寧的感覺。他是愛她的,所以不捨得她為他付出什麼。如果可以,他只願意把她穩妥地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讓她幸福無憂地生活。可他是一名隨時準備做出犧牲的軍人,他的第二重身份決定了,有些女人所期翼的,他給不了。所以其實他猶豫了,不是不愛,而是因為太愛了。
聽到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字,米屹東眉頭緊鎖:「災后重建是個大工程,就算把人工造林、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多種方式結合起來,恢復起來也得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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