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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替我告訴你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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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能讓她再輸 第一節

第五章 不能讓她再輸

我不希望她夢想破滅,因為我,也曾是她的夢想。她已經輸了九年,這一次,我得讓她贏。

第一節

為首的黑衣男人笑得猙獰:「我們不清楚你還不知道,赫警官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我們哥幾個加一起也未必是對手。」他們說著話,已經把赫饒和蕭熠圍在了中間。
赫饒被七八個身體魁梧的男人圍攻,但她好像一點都不驚慌,反而因分擔了蕭熠的壓力鬆了口氣。而相比蕭熠的防守反擊,她是主動出擊。
以為這一夜就這樣了。赫饒都退場了,徐驕陽自然無意停留,在媒體和眾賓客猜測赫饒是何許人時,她悄然離開。皇庭一樓大廳,邢唐追上來,「她現在不需要任何人。」
其實赫饒很想和他說:「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就是不敢放棄做朋友的機會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如果當年勇敢一點,即便結局不能改寫,至少不會有現在這樣難過吧。只是,好像已經沒有必要了。跳完這支舞,他們就要回歸各自的世界,生活還像從前一樣。多說無益,徒增傷感。
張姐解釋:「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邢先生就給楠楠打了電話。」
「蕭總出門也沒個保鏢,不怕被綁架勒索嗎?」相比之下身材較為魁梧的黑衣男子也不阻攔,只是快步向他逼近,「久仰啊赫警官,知道你身手好,單挑這種吃虧的事我們哥倆不幹。」話至此,昏暗的路燈下瞬間出現多名黑衣男子,「也不太多,但要輕易脫身,還是有點難度。」
時間拖延越久越不利,為首的殺手示意身邊的弟兄專攻蕭熠,而他領著兩個人負責纏住赫饒。眼見著蕭熠襯衫袖子被殺手劃破,赫饒一個后擺腿直踢向殺手太陽穴,隨即反轉身,又朝其另一側太陽穴踢去。緊接著是一記虛招,在為首的殺手縱身躍起試圖躲避她的攻擊時,她雙腿用力蹬地,一個旱地拔蔥躍起后,轉身踢向其後腦。
蕭熠嘆氣似的說:「被拒絕了,所以沒辦法介紹你們認識。」
多少年了,他都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母親身邊,而現在,似乎回到了小時候,在遇到難題和挫折時,還是需要媽媽的鼓勵和安慰。
女子本弱,m.hetubook.com.com為母則強。蕭熠擁抱蕭茹:「很抱歉讓你擔心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分明是關心,蕭熠還是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動手前,他交代:「不用管我,能脫身就走,叫增援比我們強拼有效。」果然是蕭總,機智得很。可他明知會成為赫饒的負擔都堅持不走,何況是視他如生命的赫饒?
他們中午還見過面,他下午竟然去了趟臨城看楠楠?難怪晚上姍姍來遲。意外之餘就是擔心了,赫饒急問:「有什麼癥狀?發燒還是咳嗽?醫生怎麼說?為什麼沒告訴我?」
赫饒神色不動,聲音肅冷:「不知二位有何貴幹?」話語間,腳下拾步向蕭熠而去。
「小心背後!回身,用力屈右肘,往前弓背彎腰,收腿,身體後仰,踢下巴……」赫饒本就因為身穿禮服有所不便,還在分擔大部分殺手的同時提示蕭熠,已經連中幾招。反而是格鬥功夫一般的蕭熠毫髮無傷。
「不走了。謝謝。」話音未落,她把車門關上。
赫饒沒有反駁,她停頓了幾秒,然後繼續向前。走出十幾步的距離,她再次停下,轉身:「跟了這麼遠,再不現身就沒機會了。」顯然是發現後面有人跟蹤。
不愧是大唐小邢總,邢唐立即明白他與赫饒被偷|拍的那張照片與酒會上赫饒的照片同時曝光會引起的後果,他眼神微斂,然後:「這該是裏面那位考慮的問題。」
這一掌力道十足,殺手手上瞬間脫力,匕首掉向地面。
赫饒轉身,與蕭熠背對背,她邊彎身撕開禮服裙角,邊低聲問他:「如果我說你能先走的話,我更有把握脫身,你會聽嗎?」此時冷靜肅然的赫饒與先前酒會上神色難掩傷感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確實是為赫饒剛剛挨的一刀報了仇,但他們的姿勢卻是最危險的。此時,蕭熠把赫饒背摟在懷裡,使得他自己的背後失去了保護,完全暴露於人前。果然,匪徒抓住了這個可乘之機。先前被赫饒踢暈的殺手掙扎著站起來,他撥m.hetubook.com.com出腰際的槍,對準了蕭熠的後腦。
禮服限制了她的發揮,無論是高度還是力道都與以往相差甚遠,但還是讓對方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擊。殺手頓時就懵了,栽倒在地。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槍響,殺手扣動了扳機。
蕭熠瞬間反應過來赫饒推自己的動作意味著什麼,他倏地轉身。還是沒來得及全身而退。在蕭熠張開雙臂摟住赫饒傾斜的身體,而她的手下意識搭上他肩膀時,子彈飛馳而來,精準無比地穿過女子的手射進男人的肩膀——
卻沒想到,是一個故事的結束,用一句「祝你幸福」作為收尾。
火焰滿天,曲聲纏綿,他們停下舞步,靜靜擁抱。夜色在身後成了背景,言語和相機都難以表述和臨摹此刻的寧謐與唯美。
徐驕陽恨不得扇他一耳刮子,想想又覺這一晚發生的每一幕對他而言都是傷害和打擊。角色對換,自己連忍下來的氣度都沒有。同情心爆棚想安慰他,可是,他不需要的吧,所以她只說:「或許,你也苦盡甘來了。」
邢唐停步,像是在認真思考,片刻:「知道與否,都得順應現在的劇情走。」
赫饒長腿一伸,把匕首踢向蕭熠:「蕭熠!」同時一記直拳砸向殺手頸間。
蕭熠笑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蕭熠一矮身撿起匕首,順勢給了殺手一個掃膛腿。起身時另一個殺手揮刀朝他的頭部砍來,蕭熠伸左手格擋,右手直刺向對方肩胛。這個動作是出於自衛和本能,可當刀刺進皮膚時,那種異樣的感覺還是讓蕭熠的動作遲疑了一下,以至於刺得並不深,他還中了對方一腳。
多像一段浪漫愛情的開始。他說:「我會給你幸福。」
張姐似乎是怕她生氣,補充道:「邢先生說你晚上有任務,等任務結束快的話明天可能就會來看楠楠,所以我才沒說。」
伴隨「啊」地一聲慘叫,鮮紅的血噴到蕭熠白色的襯衫上。他整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和細胞都感覺到了危險,然而,和圖書沒有時間猶豫或思考,他抬腿踢向殺手腰際。
這一夜,這一夜的她,再也不能承受更多了。
以為是蕭熠。但憑腳步聲判斷又不像。結果,也確實是他。但除此之外,與蕭熠同時現身的,還有躲在梧桐後面的兩名黑衣男子。
他似乎並不意外這樣的結局,那麼他多年等待的,究竟是什麼?徐驕陽糊塗了。
如果赫饒晚一秒回頭,蕭熠必死無疑。沒有無謂的呼喊,她奮力掙開蕭熠的懷抱,展手推他。可就在她用力的瞬間,腳下的高跟鞋居然崴了一下,導致赫饒身體傾斜,險些栽倒。
計程車司機不滿地罵了一聲:「神經病。」隨即急馳而去。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是可以預見的。在蕭熠話還沒說完時,已經有兩名殺手拔出匕首撲向他,其餘的人則專攻赫饒。顯然是有備而來,很清楚赫饒的實力。
赫饒這才有機會靠近蕭熠。可她心太急了,失了應有的冷靜和防備,在她抬臂試圖為蕭熠格擋殺手的拳頭時,小臂被斜後方偷襲的殺手刺中。格檔的姿勢不變,赫饒只悶哼一聲。
離開皇庭,赫饒沒有直接回家,夜風微涼,她裹著蕭熠的外套,沿著霖江漫無目的走。心緒煩亂,怎麼都靜不下來,她看看時間,決定給楠楠打個電話。
張姐太清楚她的脾氣和職業特性了,沒有勸阻,只囑咐:「路上小心。」
赫饒無法篤定自己選擇的路一定正確,但她在原地停留太久了,久到再這樣一無所獲下去,她會更膽怯前路迷茫。楠楠是她的責任,她需要堅強。可是,從決定出席酒會開始就在做心理建設了,到了這一刻,還是控制不住地難過。尤其蕭熠那一句「對不起」,赫饒再也壓抑不住淚腺了,她把臉埋在他胸口。
他已經了解自己到預知了今晚的結局嗎?就在剛剛,她確實動了連夜去臨城看楠楠的想法。似乎只有孩子糯糯地喊一聲「媽媽」,就能撫平她內心的焦慮和難過。而現在,孩子都病了,她怎麼可能不去:「我這就趕過去。不過,不用吵醒她。我看看和圖書就走。」
如同感應到她的心意,蕭熠收擾收臂摟緊她。二百八十六米的空中,他俯在她耳廓,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否則我們不會如此艱難。
蕭熠左手擁住她,右手輕輕地覆在她後腦上,像是安慰,又更似懂得和珍視。
寂靜的夜,空蕩的街道,除了高聳的梧桐,和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聲,表面看來沒有什麼特別。司機見她穿著宴會禮服,身上還披了件男士西裝,又猶豫不決似的不上車,就急了:「走不走?走就快點。」
蕭熠下意識退後,殺手被他刺傷更是動了殺機,握著匕首再次撲過來。赫饒時刻注意著他那邊的情況,此時,她迅速一個側踢逼退了距離她最近的殺手,然後以腳尖勾起地上的一把匕首,接住后抬手一擲,尖銳的匕首直刺入逼近蕭熠的殺手肩頸。
作為母親,蕭茹何嘗不懂蕭熠是想以另一種身份把赫饒介紹給自己。她拉起兒子的手,像小時候他承認錯誤后那樣,輕輕握住表示原諒,「你應該預料到了不會太順利,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挽回全局,就別輕言放棄。媽媽相信,你最終帶到我面前的,一定是最好的。」
或許是被戳中了心事,邢唐表情微變:「不順路,自己打個車走吧。」
赫饒離開時,蕭熠說:「我送你。」
赫饒搖頭,注視她微紅的眼睛,蕭熠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穿著吧,夜涼。」終究沒有看見她的眼淚。
一個小時后,邢唐人已經在臨城。
動手前,赫饒以眨眼之速脫下身上的男士西裝,抽向距離她最近的殺手面門,對方閃躲間,她猛地向前跨步,既躲開了背後的偷襲,又一掌切在前面殺手手腕上。
即便他這樣沒有紳士風度,徐驕陽也不生氣,等他走開了幾步,她喊了一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心裏有別人。」
依赫饒多年如一日的固執,依蕭熠當眾宣布追求的決心,徐驕陽意識到:赫饒與蕭熠遲早會在一起。到了那個時候,邢唐的一廂情願也結束了。否則,赫饒未嫁,他怎麼另和_圖_書娶她人?
直到赫饒獨自進了電梯,蕭茹才來到蕭熠面前。
這份了解和冷靜在徐驕陽看來不能理解:「我都以為你根本不愛她。」然後把林芳那條微信給他看:「你說,等明天酒會的照片上了各大報紙雜誌的頭條,她怎麼辦?」
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說:「乾爹,楠楠生病了,好難受。」
蕭熠偏頭看見她手臂上的血,神情瞬間冷冽如冰。他展手把赫饒護進懷裡,右手揮出去,刺向殺手面門。殺手偏頭躲奪,他來勢兇猛,刀尖直直劃過對方頸窩。
電話是張姐接的,她說:「楠楠感冒了,邢先生下午過來帶她去了醫院,現在剛吃了葯睡下。」
比身手,蕭熠自知差她太遠,留下來或許還會拖累她,可讓她獨自面對十來個殺手,但凡是個男人,都不能走,「就算你收回剛剛拒絕的話,我也不可能丟下你先走。」
蕭熠第一次那麼強烈地意識到:這世上,唯她,不可辜負。卻沒再出言挽留。
不知是何時被她拿在手上的,赫饒攤開的掌心上,有一枚做工精良的紐扣,「那一夜,我帶走了你襯衫上的這粒紐扣,才不小心遺落了手絹。現在,物歸原主。」
儘管不明所以,蕭熠還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下意識迎向赫饒。
蕭熠行至赫饒面前,擋在她身前,「一群爺們為難一個女人,你們的膽量不敢恭維。」
蕭熠已經不記得那一夜自己穿過哪件襯衫,但他聽過一個傳說:男人襯衫的第二顆紐扣是送給戀人最好的禮物,因為它佔據胸口的位置。赫饒沒說,但蕭熠猜:她帶走的一定是他襯衫上的第二粒紐扣。可惜,她帶走了紐扣,在過去的時光里,也未能佔據他情感的一席。
正好有輛計程車駛來,赫饒揚手去攔。然而,就在計程車在她面前停下,她伸手開車門時,忽然停下了動作,然後回頭。
「媽媽一直引你為傲。」蕭茹拍拍他的背:「去送送吧,既然要追人家,總要拿出誠意嘛。」
「嗤」地一聲,禮服被撕開至大腿位置,赫饒咬牙:「那就機警點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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