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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至此，就被赫饒打斷了：「就這樣吧。」一副深怕他說重話的樣子。

「什麼叫不一定結婚？」蕭熠臉色不太好：「你沒意見的話，回g市我們就領證。」

蕭熠收斂了笑意，看向赫饒的眼神專註而熱烈：「我說到做到。」然後握住楠楠軟軟的小手：「可以了嗎寶貝？」

蕭熠原本就沒睡熟，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去外面的書房了。

她想了想，坐起來，爬下床。

蕭熠哪兒還敢吹鬍子瞪眼啊，立即笑眯眯，溫溫柔柔地答：「爸爸沒有。」

楠楠沒有馬上回答，似乎是在考慮，過了好半天，才問：「蕭叔叔你以後還會不會又任性啊？」

飛機上，蕭熠問赫饒：「事已至此，還需要保持分手狀態嗎？」

馮晉驍看看懷裡昏昏欲睡的楠楠，解釋：「不管你們是什麼狀態，兇手都不會收手。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地戀愛。至於楠楠，就讓她曝光於世人面前，這樣，既便於我們保護她，也可以更快地引出兇手。」

明明是小姨的身份，卻在以母親的愛保護著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知道他不是開玩笑，赫饒與馮晉驍對視一眼，搖頭。

他任性？蕭熠哭笑不得。

蕭熠伸手準備把她抱過來：「那從今天起叫爸爸好不好？」

清晨，是楠楠先醒。她懵懵懂懂地揉揉眼睛，在被自己霸佔了一半的大床上翻了個身。然後，就看見媽媽背對著她，和蕭叔和_圖_書叔抱在一起，在另一半床上睡得正熟。

她不過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何以承受這些生命之重？

楠楠眨巴著大眼睛，點頭。

蕭熠坐到她旁邊，悄悄在她腰上掐了一下。

對於楠楠一時不肯改口的問題，赫饒沒有意見：「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能不能結婚也不一定，她叫爸爸的話，確實不合適。」

又在a市停留了兩天，在爆炸案沒有新發現的情況下，蕭熠帶著不肯叫他「爸爸」的愛女楠楠，和赫饒及饒馮晉驍一起回g市。

蕭熠把赫饒擁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我不是安慰你，只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糾正你。和琳懷疑陳鋒的身份絕不可能僅僅是因為你們在凱悅廣場上見的那一面。從接觸她，到獲得她的信任，我用了兩年不止的時間。可見她是一個謹慎又多疑的人。身為販毒集團首腦，她偏執、放縱、毒辣，甚至是神經質都是基本特徵，除此之外，她還有不容置疑的高智商。」

赫饒忍笑，「是啊，蕭叔叔的膽子都沒有楠楠大。」

果然，楠楠也不同意了，她替蕭熠說話：「不會呀，昨天玩遊戲的時候楠楠都害怕了，但是蕭叔叔表現得很勇敢呢。」

在不驚醒赫饒的情況下，蕭熠悄然起身。

楠楠止了哭，以懦懦的童音批評蕭熠，「蕭叔叔你膽子怎麼那麼小啊。」

赫饒笑得眉眼彎彎。

那一夜的最後赫饒在蕭熠懷裡哭得睡了過去。藉著月m.hetubook.com.com光，蕭熠眷戀又心疼地注視她的眉眼，竟有一種每一處都充滿了堅強和堅韌，良善和正義的感覺。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愛了他九年之久。蕭熠俯低頭，輕輕地在赫饒眉心印下一吻：此生，定不負你。然後保持擁抱她的姿勢直到天亮。

赫饒輕挑秀眉，將他一軍：「難道我就非答應不可？」

問邢唐？這邏輯令蕭熠很鬱悶。

六年前那一場猝不及防的變故，是赫饒最疼的記憶。寂靜的夜裡，她終於泣不成聲：「如果那天我沒有中途在凱悅廣場下車，去求證和和琳在一起的男人是誰，和琳就不會發現陳鋒背叛了組織。如果那晚我不是執意跟蹤陳鋒，而是先進入別墅，也許就能發現那個女人的異樣，近而提前通知陳鋒小心，他不去倉庫就不會死。我為什麼要跟蹤他？都怪我。」

楠楠扭臉撲到赫饒懷裡：「我要問問乾爹才可以。」

作為叔叔，他和人家的媽媽如此親密地睡在一起，或許該給小朋友一個解釋。否則，太尷尬了。

五歲的孩子，理解能力畢竟有限，表達得也不是很完整清晰，但赫饒還是聽懂了，她嗔怪地看了蕭熠一眼，似乎是責備他編得不完美，也可以有是埋怨他沒和自己商量就自作主張。接到蕭熠示意的眼神，赫饒抱起楠楠坐到沙發上，「媽媽確實是和蕭叔叔認識很久了，久到比楠楠五歲還要長。媽媽警校畢業當然是要當警察的，但是和圖書蕭叔叔啊，」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他害怕，說做警察不小心會受傷，然後就和媽媽吵了架，再後來呢就像小孩子一樣任性，一氣之下出國了。」

非常時期待可以理解，但——

赫饒以眼神責備他：「我答案嫁給你了嗎就領證？想得美。」

見媽媽醒了，楠楠推開他的手，跑到赫饒面前，抓住她襯衫下擺，仰起小臉淚眼婆娑地求證：「媽媽，蕭叔叔是爸爸嗎？」

難得見她笑得這麼開心，蕭熠微笑而不自知，他朝楠楠伸手：「蕭叔叔答應你，以後一定不會像小孩子一樣任性說走就走了，好嗎？」

像是聽懂了媽媽的委屈似的，楠楠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媽媽，蕭叔叔說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還沒有楠楠的時候，你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後來，後來你當警察，他說太危險了，你們吵架，然後他就去了很遠很遠的外國，回來之後就有了楠楠。媽媽，是這樣嗎？」

心疼不已。

蕭熠起身走過來，右手搭在赫饒肩膀上，神情和語氣一樣，滿是真誠之意：「饒饒，當年是我不好，不能理解你熱愛警察事業的心意，一氣之下出了國，才錯過女兒的成長。現在我回來了，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過去的六年裡，赫饒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在多少個寂靜的夜晚從夢中驚醒。陳鋒和姐姐畢生的遺憾，大伯一家的無辜慘死，每一幕記憶都是染了血的。如果沒有楠楠，赫饒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扛過漫hｔtps://wｗｗ.ｈｅｔuｂook•com.ｃｏｍ漫時光。

都沒有人摟她呢。楠楠嘟起小嘴，有點小委屈，有點小不高興。

楠楠窩到赫饒懷裡，拒絕他抱：「那你發個誓吧。」

赫饒唯一一次縱容楠楠，任由她發泄自己的小脾氣。

爸，爸？赫饒愣了。

蕭熠的橫勁上來了，他問：「你有不答應的理由嗎？」

蕭熠理智地分析：「在陳鋒愛上赫然時，就註定了結局。陳鋒可以說是為了掩飾身份和赫然在一起，但一個人真的愛上另一個人時，根本藏不住的。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會泄露了心事。憑我對和琳的了解，她一定多次試探過陳鋒。即便陳鋒和赫然分了手，可他必定是違反了和琳的意願棄警從商。僅憑這一點忤逆，和琳就容不下他。選擇在那次交易時做掉林鋒，除了因為他的背叛，或許還有向警方示威的用意。饒饒，我們永遠猜不透，犯罪份子在作案時是什麼心理。可我們清楚，正義是有悔改的機會的，邪惡則缺少這份寬容之心。」

赫饒看向蕭熠，眼神是不解和詢問的意味。

蕭熠發現她眼底落井下石的笑意，妥脅，「蕭叔叔發誓，今生今世都不離開媽媽和楠楠。如違此誓，」

赫饒接過蕭熠遞來的紙巾，為楠楠把眼淚擦乾了：「蕭叔叔雖然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不能陪在楠楠身邊，但是媽媽有和你說過的，他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而努力工作的爸爸，才是好爸爸。所以，楠楠不要難過了好嗎？」

「不要怪自己。無論hetubook.com.com你是否被牽涉其中，都改變不了結局。而你不顧自身安危涉險，才能得知陳鋒真正的身份。雖然你對赫然說了謊，」蕭熠像安慰孩子一樣輕撫赫饒的背：「但五年，十年，或是更久之後，如果你的決定依然是向楠楠隱瞞她的身世，至少我們知道，赫然愛的人以及楠楠的親生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這個真相於她們母女而言，至關重要。」

楠楠「哼」一聲，像是不贊同他自稱「爸爸」，然後繼續和新歡馮叔叔吃早餐。

她這樣說，就是默許了他「爸爸」的身份，蕭熠笑起來。

所以六年來，赫饒一直懷著這樣的愧疚而活，認為是自己的多事導致了陳鋒的死。她不敢讓楠楠露面，是認定了那晚消失的女人不簡單，會對孩子不利。

赫饒醒過來時，聽到外面房間里低低的哭泣聲。她猛地坐起來，才發現床上只剩自己了。她連鞋都顧不上穿，疾步走向外面的書房，就看見蕭熠蹲在沙發前，一面給楠楠擦眼淚一邊身份全無地求饒：「楠楠原諒爸爸好不好？爸爸知道錯了呢。」

「你，」蕭熠正欲反駁，就聽餐桌前的楠楠說：「蕭叔叔，你那麼大聲是在欺負媽媽嗎？」

赫饒哭了很久，久到蕭熠不忍心再問下去。而且，即便不問，結合事件的起因和今時今日的局面，赫大伯一家的遭遇，蕭熠也能夠猜到一二。必定是和琳因為陳鋒的背叛，遷怒了赫然，連她的父母也沒有放過。但那只是結局，過程遠比他所能想到的慘烈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