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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宗全哈哈大笑一番，意氣風發的對大臣們說道：「朕不負祖先所望，親手編寫出契丹文字，從此咱契丹就有了自己的文字，契丹國一定能千秋萬代永世長存！」

這小子有大才，即便留不住他，也得盡量把他肚子里的好東西榨出來再放人。

耶律宗全得意的哈哈大笑。

秦行之這個都林牙就是個擺設，他根本不會契丹話，又沒興趣上班打卯，到現在都不知道大林牙院的帳篷在哪兒。薅八根這個左林牙，仍然全權負責大林牙院。

「我的要求很簡單。陛下既然封我這個漢人做了都林牙，那麼貧道請求你接受漢人做契丹子民，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說話的不是耶律宗全，而是下面的「前都林牙」薅八根。

耶律宗全咳嗽一聲，開口道：「都林牙夠賣力的……朕明白，契丹的漢人都是奴隸，只有你能自由行動，肯定不是個滋味。不過你的要求太高，朕無法滿足。但朕既然答應盡量滿足你的要求，也不會食言。

阿朵兒期冀的看著秦行之。

耶律宗全全然不顧自己根本不識字的事實，裝模作樣的翻看了一遍教材，這才滿意的對秦行之說道：「都林牙果然有大才，這麼快就完成了朕交代的事，看來朕應該多給你些擔子挑才對。」

「貧道覺得陛下的保證一貫不靠譜，我不幹！」

這些傢伙也太做作了。是，你們都會漢語，為了照顧我這個唯一的漢人，用漢語拍馬屁也能理解，可你們冷不丁這麼文縐縐的說話，事先背熟了演https://m.hetubook.com.com戲呢吧？

於是毫無誠意的拱拱手：「陛下創作的契丹字，陛下親手寫的教材，貧道佩服。」

「好嘞——不對啊，怎麼還有我的事？貧道已經完成任務了！」

難道說，秦行之會成為契丹歷史上第一個寵臣……

秦行之看薅八根：「為什麼不可能？我能成為契丹官員，漢人奴隸做契丹子民，我覺得可行。另外左林牙大人別忘了，你們契丹可沒多少識字的，阿朵兒公主一個人能傳授多少？普及契丹文字任重道遠，非得有人幫忙不可，漢人天生腦子好使，正適合幫忙。」

秦行之心說，委託創作就委託創作吧，反正道爺求的是錢財，也沒打算靠教材成名。

「它明明是我和阿朵兒……」

耶律宗全打斷秦行之：「朕受白馬神仙託夢感化，親手編寫的！」

秦行之忍不住叫道：「陛下，這不對吧，教材……」

「謝謝聞道。」阿朵兒滿臉感激。表面看似乎是感激秦行之，實際上是不是在感激她的父皇，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南代表南人，也就是漢人，北則代表北人，也就是契丹人了。皇帝背西朝東，左手契丹人，右手漢人，白馬神仙早已告訴你們，有兩個民族的契丹才算真正完整，你們卻沒理解他的意思，可悲啊！」

「不然，貧道從不說大話。」秦行之侃侃而談，「諸位有沒有想過，你們契丹大臣為何分南北站立？」

掌權者最怕有本事的人自律，用起來不放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

秦行之翻白眼：「別玩了陛下，大家都挺忙的。」

「既然不是奴隸，不屬於契丹人的財產，當然不會輕易被殺。都林牙可滿意？」

咱契丹皇帝，歷來都是孤狼一般的勇士。

秦行之確實在忽悠人，可也不是完全沒依據，夢中世界的歷史上，契丹就是這麼玩兒的嘛。

「我……行，你狠！」

「耽誤不了多久，幫阿朵兒教出一部分漢人和契丹人就行，朕又沒要求你把所有契丹人教會。」

「這不是忍不忍心的問題，您這兒太危險。」

「多新鮮啊，大齊文化那麼發達，識字率也沒多高，契丹人能有半成學會寫字，陛下都得偷著樂。」

「貧道替契丹漢人謝陛下。」秦行之躬身行禮。

最關鍵的是，這教材怎麼就成你耶律宗全編的了？

真以為朕傻？大齊才華橫溢的讀書人確實不少，可沒聽說誰能造字，一造還是兩種，否則朕何必等到現在，隨便抓一群讀書人給契丹造字就是了，反正他們遭雷劈我也不心疼。

「那漢人只能繼續做奴隸了？」

讓秦行之鬱悶的事，發生在第二天早上。

「別鬧了，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漢人頭腦好使，智力超群，這是天下公認的。不服？來，左林牙大人先跟貧道學三五個契丹字，看你多長時間能學會。」

小道士根本不明白，除了皇帝，誰敢將這種逆天大功據為己有？

「哈，您想得可真美……咳咳，大齊怎麼可能併入契丹？就算我答應，偉大的大齊皇帝和*圖*書陛下也不答應啊，對吧？貧道的意思是，契丹向來把外族人當奴隸，貧道求陛下釋放漢人奴隸，賜予他們契丹子民身份，允許他們和契丹人平起平坐。」

契丹皇帝創造簡化漢字，這非讓後世學者一腦門官司不可，說不定他們還會懷疑耶律宗全是穿越者哩。道爺贊同大齊太祖的想法，活著時鬧騰不算牛，死了都讓人不安穩，這才足夠有趣，道爺樂見其成。

耶律宗全樂了：「你是漢人，為漢人考慮朕能理解，可胡扯什麼上天註定，就未免過分了。」

說起來這傢伙也沒吃虧，雖然都林牙官職讓秦行之頂替了，被耶律宗全降為左林牙——也就是和秦行之換了換，可為了補償他，耶律宗全把秦行之的「肥美牧場」賜給了薅八根。

秦行之瞠目結舌：「委託創作？原來這種不要臉的說法，是你們契丹人留下的！」

「不算奴隸，但也不是契丹百姓。」

「住口！契丹文字乃神仙所賜，你一介凡夫俗子怎麼可能編寫出來？朕乃真龍天子，神仙才能借朕之手賜下文字。當然，朕不否認都林牙也是出了大力的，朕曾委託你創作了少部分簡單的內容。」

這樣吧，朕可以賜予漢人有限自由，允許他們在劃定的地方建立村莊、開荒種田，用賦稅換取在村莊範圍內隨便活動的權利——這是朕的底線。」

耶律宗全也明白勝利果實被剝奪有多鬧心，態度溫和的問秦行之：「都林牙，你連番立下大功，可有什麼要求？放心，只要朕能給你的，即便你要朕最寵愛m.hetubook.com.com的女兒，我也滿足你的要求。」

態度不算好，但耶律宗全已經很滿意了。

要知道，皇帝陛下最看重尊卑之分，除非喝酒跳舞之類的娛樂活動，正常情況下，帳內任何一個大臣要是敢對皇帝有一絲怨言，都可能面臨嚴重的懲罰。

這裏沒傻子，都明白秦行之是在胡扯，可偏偏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道理，這又是怎麼回事？

耶律宗全笑了：「你就忍心讓阿朵兒自己一個人受累？」

眾人心想，這話真混賬，契丹尚東，皇帝背西朝東，大臣天然就必須分南北站，若是硬要東西站立，讓皇帝參觀一排屁股不成？

「呵呵，陛下以為這能要挾到我？愛咋咋地。」

「很好，那等各部落把漢人挑出來，都林牙就和阿朵兒去選些聰明的漢人，幫你們傳授契丹字吧。」

耶律宗全沒聽明白：「你難道想讓大齊併入契丹？」

確切點說，是在耶律宗全的大帳，秦行之和阿朵兒上交「語文課本」的時候。

秦行之當然不滿意，不過他也明白，讓契丹這個遊牧國家冷不丁把漢人提高到公民待遇，顯然不現實。道爺好不容易慈悲心發作一次，替漢人奴隸爭取到一些利益，也算對得起收的那些沾血的戰利品了。

「十萬兩黃金還給朕。」

契丹從來沒出現過寵臣。

據說大齊、高麗那些國家有所謂的寵臣，那是因為他們的皇帝太懦弱，骨子裡就不敢獨自面對困難，總想找個幫手，雖然通常找到的，都是些沒本事、只知道討好皇帝的貨色。

「那您得答應，契丹人不準隨便殺hｔtps://ｗｗw.ｈeｔｕbooｋ•ｃom.cｏｍ漢人。」

大臣們全部單膝跪地行禮：「陛下功德蓋世，真契丹千古唯一明君！」

秦行之轉向耶律宗全：「這不僅是個請求，貧道也是為契丹好。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這是上天註定的！」

「大胆！」耶律宗全一拍桌子，「再放肆，朕對你不客氣了。都林牙身為契丹高官，又立下大功，前途不可限量，不要自毀前程哦。」

「朕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差事。」

「這不可能！」

如果承認教材是秦行之編寫的，在契丹人心中，小道士瞬間就有了不亞於皇帝的功德，以後大家還怎麼玩兒？雖說小道士是漢人，可契丹人的民族性也不見得有多強，崇拜強者才是主旋律，耶律宗全可不想契丹皇帝的寶座被一個漢人奪走。

秦行之沒好氣地擺手：「千萬別，貧道受不起。我這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大帳內一片安靜。

小道士憑什麼就是個例外？

秦行之傻了眼。

薅八根立刻萎了。

「契丹人也不笨！」

「講！」耶律宗全很高興。就怕他不提要求，只要小道士開口就好辦了。

大臣們驚訝的發現，都林牙大人方才和陛下的對話，真說不上有多麼客氣，甚至可以說相當不恭敬。

至於說貪財，這是好事。

秦行之根本不看阿朵兒，打了個稽首說道：「陛下要這麼說，貧道還真有個要求。」

秦行之追問：「您沒說明白，這樣一來，漢人還算不算奴隸？」

最好能變成朕的女婿，到時候老丈人開口，他就算身在大齊，敢不巴巴跑來替朕辦事？

然而，陛下竟然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