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要點臉行么？不信你看不出來我變的就是你。」

秦行之舉一反三：「滅絕，就是絕後唄。」

「這是什麼名言，貧道從沒聽過。」李奉常勸道，「秦道友，難道你就不對恨天寶藏感到好奇？不是貧道誇口，有我在隨時能走，滅絕還攔不住，嶗山道長的承諾應該還算靠譜吧。」

目送殺入聖消失，秦行之想了想，招呼看守弟子：「老兄，這些日子承蒙你關照，貧道身為囚犯，也沒好意思問你的名號。如今外援到了……咳咳，總之，敢問老兄高姓大名？」

李奉常不想和小道士探討這些，背後嘀咕人可不該是高人所為。

秦行之駭然看向耶律宗全。

秦行之猶豫了一會兒，點頭：「行，對李道長，貧道還是相信的。不過先說好了啊，咱就看看，最多蹭蹭，不進去。」

「原來如此，那滅絕那一代肯定都姓滅嘍？」

秦行之茫然：「研究……什麼？」

「呸，你這叫自戀！」很神奇，連語氣都變得和小道士一般無二。

秦行之讚歎道：「這變化之術果然有意思，沒事變個女人，進個澡堂子什麼的……嘿嘿嘿嘿。」

小道士和看守弟子都喜歡熱鬧，每天晚上吃完飯沒事幹，必定拉著耶律宗全和阿朵兒閑扯一通。而以殺入聖對小道士的了解，他就不是個能藏住秘密的人。

李奉常點頭：「貧道也懷疑……你我一起看看去？」

看守弟子連忙起身，向恨天宮最聰明的宮主首徒行禮。

「原來如此，這嘭的一聲冒出來，跟安全氣囊似的，怪不得把耶律宗全m.heｔｕｂoｏk•com•ｃom嚇成那副德行呢。」秦行之恍然大悟。

倒是頗有些怨言：「如果李道長當初聽我的拿下殺入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根本就沒可能發生。胖子不會被挾持，大齊軍不會討伐恨天宮，耶律宗全開開心心做他的蠻人皇帝，你也不用操心防止滅絕出手……後悔了吧？」

於是清清嗓子，給秦行之講了一遍他來恨天宮的始末，以及對恨天宮修鍊法門的研究，乃至白馬山血統、恨天寶藏大門等等一切。

秦行之這才反應過來，古怪的看著他：「你是說，你名字叫沙發？……不對，是殺人的殺吧？貧道懂了，怪不得你從不叫殺入聖『殺師兄』，合著殺不僅是姓，它還是輩分吶。」

「呵呵，秦道友想多了。」

「說起這白馬山血統，金大丫正在努力造人，李道長應該知道吧？」

李奉常忽然看向某個方位：「有人來了。」

或者，剛才的一切，都是道爺太想逃跑，所以出現了幻覺？不，這不可能！阿朵兒和耶律宗全明顯心神不寧，絕對有事發生過。

「貧道老覺得用血打開恨天寶藏不靠譜。剛才聽您那麼一講，我更確定，能給修鍊法門加料，恨天絕對不是什麼好鳥。金大丫說過她『獻血』的過程，那玩意兒跟吸血鬼似的，您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秦行之心中大定，笑眯眯地說道：「老殺大晚上不睡覺，跑牢房來散心，也是個有情懷的人吶。」

幾個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搞糊塗了。

耶律宗全眨眨眼，ｈetubook•cｏｍ.ｃｏm雖然臉上看起來挺平靜，眼神中卻能看出明顯的驚訝。

李奉常笑了：「你以為貧道是怎麼進牢房的？變飛蟲比變人簡單，至少不需模仿對方言行。」

在李奉常看來，小道士一向出人意料。別看沒有任何修為，卻能創造符咒，還能用妖力畫符，說不定這次也會給出與眾不同的看法。

小道士沒等到殺發的回答，因為他眼前一花，瞬間又被李奉常拉入濃霧幻陣中。

看守弟子嘿嘿笑：「逃跑唄。你忽悠契丹皇帝沾你的光，他死活不肯，你倆太有意思了。繼續探討，當我這個看守不存在就成。」

什麼情況？

這個決策不可謂不正確。

搖身一變，重新恢復成中年道士。

推而廣之，殺入聖的「入」頗有深意吶。

「我？」秦行之仔細打量李奉常，靦腆而笑，「怪不得總覺得眼熟呢。不過您誤會了，貧道還真沒看出來，大齊的鏡子清晰度不行吶。再說了，誰會沒事照鏡子玩兒？嘿，原來貧道竟然有這麼帥。」

再回頭看看守弟子。

「是嗎？那咱不去看了，逃命要緊。李道長須知一句至理名言，好奇心害死貓吶。」

秦行之還沒來得及問是誰，眼前猛地一花，周圍的一切頓時變了。他正坐在牢房的地上，對面是耶律宗全和阿朵兒，回頭看，牢房柵欄完好無損，看守兄懶洋洋的坐在外面。

看守弟子一聽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恨天大人在上，竟然有人主動問我叫什麼？整個恨天宮數千人，除了師尊，知道我名字的真沒幾個吶。wｗw.hｅtuｂooｋ.com•ｃｏｍ

李奉常微微一愣，笑道：「秦道友又說外行話了。所謂『真常應物』，事來則應，過去不留，修道之人哪有後悔一說？再者說，這些事不發生，你也沒機會出使契丹啊。這次，秦道友恐怕又得了不少好處吧？」

被李奉常這麼一說，秦行之心中頓時充滿矛盾。如果能重來，自己到底希不希望胖子被抓？

李奉常笑了笑，心說即使不割命|根|子，恨天宮人因為修鍊法門的加料，也註定絕後。他倒是傾向於，當初滅絕測試出割的部位，他師尊——也就是前宮主大喜，認為滅絕是「絕世奇才」。

可惜秦行之顯然對探究秘密沒多大興趣。

李奉常繼續道：「即使貧道抓了殺入聖，你確定大齊和恨天宮就肯定沒衝突？要知道，白馬山血統對他們極為重要，至少滅絕是這麼想的。」

可惜他老嚇唬秦行之要處死他，導致秦行之不得不盡量想辦法拖延時間，當著看守弟子的面，他才不會把棒槌拿出來。

十萬兩這個數字完全引不起李奉常的注意，不管它代表白銀還是黃金，嶗山道長對世俗財富沒興趣。

他們自然不清楚，自從棒槌消失，殺入聖一直惦記著，他沒滅絕那麼大的本領，於是偶爾會偷偷跑到牢房附近偷聽，指望秦行之自己把真相揭露出來。

李奉常的聲音和小道士一模一樣。不，何止聲音，他的樣子和秦行之也沒有任何區別。

今天殺入聖又來了，結果發現牢房裡居然靜悄悄的毫無聲息，連呼吸聲都沒有。

然後希冀地看著秦行之。

一句話，彷彿和圖書李奉常從沒出現過，剛才的一切只是做了個夢。

殺發肯定了小道士的猜測：「恨天宮弟子入門都得重新取名，以示與原先的國家再無關係，我們這代弟子確實都姓殺。」

秦行之很不高興：「李道長你有閑心和貧道聊，就不准我和人家聊幾句，增長點見聞？」

「好嘞……咦，這不對呀，我怎麼突然感覺，你不是來救人，而是找我陪你去探雷的？」

「看我幹嘛？繼續研究呀。」看守弟子瞪他。

當然，順便也提了他對滅絕的警告。

小道士震驚地指著李奉常：「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帥的人存在！天吶，貧道都有跪下膜拜的衝動了……不好，李道長快變回來，你變這麼帥，還讓不讓天下的美女活了？小心被老天爺妒忌，打雷劈你。」

看守弟子一愣：「什麼？」

好吧，找秦行之一起去研究恨天寶藏，這才是李奉常露面的真正目的。否則他又何必非在牢房和秦行之聊天？更不用害怕殺入聖發現異常而把牢房恢複原樣了。

看守弟子抑制不住臉上的激動：「殺發！」

李奉常尷尬而笑：「略知一二。」

最重要的是，滅絕不出手的原因終於找到了。小道士頓時心情大暢，就說嘛，一切都該符合邏輯。

這些事有的秦行之知道，有的則是第一次聽說。

「這些事你可以問貧道嘛。恨天宮以戮、屠、滅、殺為姓，名通常由師尊賜予，也可自取。當然，恨天宮人對名姓並不在意，因此通常圖省心以修鍊方法差異，或是志向取名。比如殺發，大概就是因為他割的是和*圖*書頭髮。」

正在搖擺不定，殺入聖從門外走進來。

當然，我們也不能把嶗山道長想得那麼不堪，他也確實有不得不救走秦行之等人的原因。

殺入聖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李奉常布下了隔絕陣法，連忙過來查看。見囚犯沒逃走，他才放下心，也沒什麼好跟小道士說的，不走幹嘛？

殺入聖在牢門前站定，也不說話，環視眾人一圈，微微朝看守弟子點了點頭，然後……

秦行之脫口而出：「頂！」

秦行之摸著下巴沉吟：「不是說您不厲害，不過您本來就是人，變成另外一個人……整容也能做得到嘛。人家七十二變就牛逼了，變蚊子、變老虎，直接物種都不同。」

滅絕搞到耶律宗全的聖旨，契丹大軍加快速度，到時候白馬山下非有一場血戰不可。李奉常絕不願看到兩國軍隊廝殺，所以必須救走耶律宗全，保證他不被滅絕威脅，這樣他才能下旨讓契丹軍隊退兵。

比如他知道白馬山血統能打開恨天寶藏，卻不清楚恨天寶藏就是一道門而已。再比如修鍊法門竟和道家法訣一脈相承，這也絕不是小道士能想到的。

李奉常瞪了他一眼，心說化神期才能掌握的變化之術，用來進澡堂子偷窺？虧你想得出來。貧道若是願意，根本不用進去就能……啊呸，被小道士帶溝里了！

他轉身又走了。

還真是有人來了？

他和秦行之談話是有目的的，並不想浪費時間。

「十萬兩……咳咳，是賺了那麼一丁點。貧道可不是貪心，一大家子人需要養活呢。」

明白了，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