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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並不是江湖規矩的事……其實現在想想，本官當時處置得不夠迅速，還是多虧了犬子提醒，才沒有讓賊人事先察覺風聲而逃跑。」

老道嘆息：「瞧你那篇不著調的誓詞惹的禍。」

「打完收工。」

秦行之沒繼續搭話，把棒槌懸浮在面前，開始幫它修鍊恨天法門第二層。

就算密州在大齊排名靠後，那也是正兒八經的一個州，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來做這個一把手。馬知州在京城的人脈關係絕對不一般，互通書信不是個事兒。

這不是不可能，敢蔑視老天，先得有對抗命運的本事，否則能分分鐘被天道虐死。恨天固然失敗了，可他留下的法門難道沒有一點對抗命運的效果？

秦行之攤手：「那就沒辦法了。胡一菲，等貧道以後修為提高了，能打開玉瞳簡，再給你找吧。」

不過頻率似乎有所降低，一整天下來，也不過是遇上三五回而已。這讓他對自己的判斷更有信心，當天晚上專門又幫棒槌修鍊了一次。

「這是肯定的，抓你媳婦你也急。」

胡一菲悻悻不樂地出門站崗去了。

半個時辰后，棒槌停止搏動，秦行之睜開眼。

這當然是客套話，馬知州心裏完全不以為然，人生在世，當然要建功立業留名千古。你說的那是豬，活億億年也沒任何意義。

秦行之樂了：「這您不用擔心，吳大頭早讓胖子的手下拆散架了。」

秦行之擺手道：「誰說傳你法訣就是你師父？鴻蒙派沒這種規矩。你是道爺的女奴，這輩子別指望平反了。」

「什麼？」馬知州迷惑地https://www•hetｕｂook.ｃｏｍ.cｏｍ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暗罵自己，小道士你這是有多不成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答應替馬公子保密，你得做個有信譽的人，吐槽也要分場合嘛。

幫棒槌修鍊這個想法，秦行之早就有了。

老道看得嘖嘖稱奇，一根棒槌居然能跟心臟一樣有規律地擴大縮小。咦，照這個形狀，用心臟來形容，似乎不如某種不能描寫的玩意兒更妥帖……道祖在上，這可是祖師爺留下的寶貝，我胡思亂想什麼呢？

他可不是文良純、楊旭那些大佬，還沒那個資格忽略一個寵臣對自己仕途的影響。這還是聖賢書讀得好，否則節操稍微欠缺一些，曲意奉承都有可能。

徒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老道不想過於干涉。再說了，小道士做的很多事老道理解不了，最終結果往往非常不錯。如果棒槌修鍊能夠對抗霉運，這也算是個不錯的解決方法。

馬知州哈哈大笑：「承蒙吉言，都是為朝廷效力，也沒什麼可得意的嘛。花魁大賽初見，某就看出你小道士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再次聚首，你已為大齊立下開疆拓土赫赫之功，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不管棒槌是不是活物，它沒有嘴巴也沒有手腳，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閑著沒事就自發修鍊，說不定是在故意引起秦行之的注意，讓他明白棒槌渴望繼續修鍊呢？

秦壽老臉一紅：「臭小子看道爺幹嘛？玉瞳簡你看不了，道爺一樣也乾瞪眼。反正能看的那些典籍里，沒有提到過妖怪修鍊法和*圖*書訣。」

「要這麼說，邪修法訣的根源，它也是道門法訣，你敢練么？」

「這麼快？」老道很意外，好歹是牛逼哄哄的恨天傳下的法門，只用半個時辰就能修鍊成第二層，棒槌這天資未免也太高了。

「它竟然真能自己修鍊！」聽徒弟說，畢竟不如親眼所見那麼直觀，老道震驚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甚至還知道，小道士是皇帝身邊的超級寵臣。

秦行之一愣，沒想到馬知州會放著那麼多將軍不見，先來找自己。

雖然對習慣用科學解釋一切的小道士來講，一根棒槌能修鍊十分讓人頭疼，但他堅信掌門信物不會害他。而且正是因為修鍊恨天法門，棒槌才成了恨天宮主人，小道士也因此而受益。

秦行之讚歎：「打得好，對付那種不講江湖規矩，輸不起的傢伙，就該狠狠打！」

降伏恨天宮，把白馬山劃歸大齊這麼重要的事，三江知縣王好古沒資格知道，身為封疆大員的馬知州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聽說？

就是不知小慶是以什麼身份來的。

否則的話，馬知州又何必自降身份，和一個小小的侍讀互相吹捧？

「你腦子裡還能有點別的嗎？」秦行之瞪她一眼，「出去給道爺守門，我要幫棒槌修鍊。」

馬知州並沒有追問，嘆息一聲：「只可惜那匪首武藝高強，又十分狡猾，被他僥倖跑掉了。小道士你可要小心了，本官聽說，他臨走時放言，要找你報仇雪恨。」

再說了，小慶可不一定是「媳婦」，他也可能是「相公」，道爺說話可不能這麼不嚴謹。

馬知州https://m.hetubook.com.com和大將軍寒暄，小道士則興緻勃勃看熱鬧。

當然，從表面看，棒槌並沒發生什麼變化，既沒變得更堅硬，威力也和從前差不多，基本不具備殺傷力。

秦行之露出靦腆之色：「封侯拜相其實無所謂，名利什麼的都是浮雲。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長壽長到萬萬年，這才是人生最高追求。」

第二天上路，秦行之繼續倒霉。

大帳內，文武官員相互見禮。

正想著，馬知州在大將軍的引領下，來到秦行之面前，笑容可掬地拱手：「小道士，又見面了。」

小道士聳聳肩：「我沒指揮。」

媽的，道爺難道連根棒槌都不如？

大軍在密州府城外停下。

兩人聊了一會兒。

大將軍在中軍帳中接待馬知州等人。

秦行之酸溜溜地想，有個當官的爹果然必定是人生贏家，能有資格參加勞軍，恐怕馬公子也做官了。

「呸，就說你不著調不就得了？這也就是胡一菲，換成別人，早打死你七八回了。」

秦行之打了個稽首，笑道：「知州大人紅光滿面，一看就是官運亨通，春風得意吶。」

秦行之連忙擺手：「沒什麼，您就當貧道自言自語。」

胡一菲大大鬆口氣，拍著胸脯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知恩圖報的狐狸精，當初貔貅救我一命，我幫他賺了多少錢！你答應傳我法訣，這是天大的恩情，我得好好報答你，以身相許怎麼樣？」

「師父你這就不專業了。李道長說過，恨天法門的根源仍然是道門法訣。」

然而胡一菲並不這麼認為，喜滋滋的點頭https://m.hetubook.com.com：「好呀，我等著你……啊呀，這樣一來，你豈不是成我師父了？這不好，我不喜歡。」

秦行之很驚訝：「你都知道了？」

「你想多了，貧道可不會妖法。」

老道心說你根本無法修鍊，這個承諾就是扯淡。

馬知州笑而不語。

秦行之嘿嘿一笑：「犯花痴固然讓人頭疼，但你能否認其中的樂趣嗎？這也是一種享受，老道你不懂。」

就像回應秦行之一樣，棒槌在空中律動起來。

「小道士超凡脫俗，本官佩服。」

秦行之搖頭：「當然不可能那麼快，但你忘記我說的，它能自己修鍊了？我幫它修鍊一遍，它記住了步驟，自己就會主動繼續修鍊的。」

老道有顧慮：「上次修鍊屬於被逼無奈，祖師爺應該能理解。可這畢竟是道門寶貝，你讓它修鍊恨天法門……徒弟，我覺得不太妥當。」

這種湊熱鬧的事，小道士當然不肯放過，而且馬知州也算是熟人。說起馬知州，也是個運氣爆棚的，聽說因為抓捕金家莊叛逆立功，做完這任密州府知州，就會返回京城，進入中書省，位置都給他準備好了。

棒槌夠忠心，秦行之當然要滿足它的渴求。

馬知州忽然話題一轉：「當日花魁大賽期間，小道士師徒被歹徒公然襲擊，這是對朝廷的挑釁，本官身為知州，絕不肯容忍！后經調查，是本府一名外號吳大頭的江洋大盜所為，當即派人捉拿，成功剷平匪徒老巢，擒拿賊人若干，一舉打掉潛伏在密州府的黑惡勢力。」

和縣城不同，大軍每經過一座府城，通常都要停留幾天。一來府城百姓多，和圖書宣揚軍威才有足夠效果，二來知州屬於朝廷大員，他帶人勞軍，大將軍是要親自接待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知州會給大軍帶來補給。

等大軍到達密州府城外，秦行之的生活也基本恢復了正常，再也不會動不動就倒霉。而棒槌經過這些天的自發修鍊，馬上也要突破第二層境界。

胡一菲忍不住插話：「小道士，你能幫我修鍊么？」

馬知州再次迷惑：「胖子？」

而且小道士隱約有個想法，棒槌繼續修鍊恨天法門，實力增強了，說不定能夠對抗霉運呢？

「隨便你吧，但願不會出事。」

「有這種事？」秦行之看向師父。

這就是小道士對自己的重要性認識不足了，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是妥妥的大軍二號靈魂人物，大將軍帶人先來和他見禮十分正常。

「妖怪修鍊本來就沒有法訣。」胡一菲熱切的看著秦行之，「李道長以前跟我說過，你們鴻蒙派有專門給妖怪修鍊的法訣，你教給我好不好？」

挺意外，這種官員互拍馬屁的場合，馬公子居然也來了。還不是一個人，在他身邊談笑風生的，正是他的「愛侶」小慶。

事實證明，棒槌沒有讓小道士失望。

鐲子竟然會帶來霉運，棒槌的表現很給力，義無反顧地替小道士接了過去。

馬知州和通判聯袂出城，身後跟著各自下屬，還有運送補給的民夫車隊，一同來勞軍。

秦行之不以為然：「邪修飛升，那也是去天庭做神仙，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當然了，你徒弟品性高潔，邪修那一套我肯定學不來。」

棒槌在空中變換著花樣搏動震顫。

老道看向秦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