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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習慣有關，憐兒和牡丹成金丹高手后就沒試過飛，冷不丁飛這麼高不適應嘛。同樣，其實蕭峰也知道，船上十分安全，他想跳船自盡都做不到，可契丹人哪坐過船？別說飛天，就是航海，他也一樣需要適應。」

比如現在，兩人就在討論給飛船加裝自動航行系統的問題。孫蒙認為沒必要，秦行之則不理會他的意見，直接論述可行性，三兩句話，孫蒙就開始出謀劃策了。

其他人終於反應過來，紛紛跪在地上磕頭，禱告聲響成一片。大齊百姓務實，禱告的內容固然各式各樣，基本離不開健康、平安、發財幾項內容。

嘴裏還在嘟囔：「天吶，會飛的船，太神奇了！」

都是金丹高人，立刻感應到了異常。抬頭往上看，只見一個圓臉無須的傢伙，凌空站在一件法寶上，雙手扒著防護法陣形成的護罩，瞪大眼往裡看。

熊六梅怒道：「不準窺視我們飛船的秘密！」

岳長老下意識一縮脖子。

秦行之擺手：「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傻大胆？離地這麼高，以蕭峰的身手，摔下去就成肉餅了，不怕才是棒槌。」

孫蒙狠狠過了一把船長癮。

「很好。小嶽嶽，朕問你，為什麼皇帝修成金丹，就要出大事？皇帝他也是人，憑什麼被剝奪修鍊成仙的權利，這不公平。」

「梅姐別亂講，裸奔是貧道和他們開玩笑滴。再說了，裸奔就不正經了？你這邏輯有問題。咱大白天的在天上飛，岳長老好奇也是正常的嘛。」

秦行之拍拍孫蒙的肩膀和圖書：「胖子別聽他忽悠。你是要做太上皇的男人，說什麼不公平？退一步講，咱佔著皇位不讓也不要緊，既然金丹已成，就說明天道允許。」

見小道士一家人愜意的坐在船舷邊的桌旁喝茶聊天，這胖子心態頓時變了，設置好方向，把船舵固定住，一溜煙跑過來坐下。

「呃，按說應該沒機會。」

「所以嘛，天道至高無上，它不可能出現紕漏。既然它眼睜睜看著皇帝結丹，這就是命中注定。除非，你岳長老認為，天道也會出幺蛾子。」

「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孫蒙愣住了，他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秦行之給他倒了杯水。

「皇帝？冒牌的吧？」

孫蒙絮絮叨叨和秦行之聊天。

岳長老想開口反駁。

如果不是孫昊廢掉許多規矩，朝廷大佬習慣成自然，你孫蒙且得在京城蹲著呢。想出來遊玩？大臣們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輕易答應。為了攔住你，他們敢在宮門前上弔你信不信。

蕭峰咧開嘴，露出個難看的笑容。

「這不可能！」岳長老叫道，「天道循環，自有它的規則。皇帝享人間最大的富貴，怎麼可能修鍊，又怎麼可能練成金丹？」

「咦，以武入道？」岳長老打量熊六梅，「天吶，這可很少見，太神奇了。」

飛船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包括老道這個師父，沈憐兒等三位娘子。

「哦，那為什麼……」

「你身手還不如蕭峰呢，為何不怕？」

「這就科學了。」孫蒙點點頭，又指向沈憐兒：「憐兒和牡和圖書丹自己就能飛天，先前幹嘛也驚呼？」

小道士樂了：「你以為是誰？」

岳長老震驚了：「他真是皇帝！」

孫蒙主動湊過去：「快看朕，我也是金丹期哦。」

岳長老頓時啞口無言。

孫蒙氣得對秦行之大叫：「小道士，朕受不了啦。咱別管飛船會不會散架，先揍這圓腦袋一頓如何？」

岳長老抱著圓腦袋哀嘆。

秦行之擺手：「陛下稍安勿躁，我們是文明人，做事講究先禮後兵。且讓貧道問問他的來意，再揍他個半死也不遲。」

勤勞的農人冒著酷暑在田裡除草，偶爾抬頭看天，期盼老天爺憐憫，能飄來幾片雲彩遮擋一下這火辣辣的太陽，卻驚詫的發現，天空飛過一艘船！

「萬事皆有可能，此乃貧道的座右銘。」

然而掃視眾人，還是忍不住叫道：「天吶，真的全是金丹期！你們這是開金丹大會么？……不對不對，狐狸精上次還沒渡幾次劫呢，還有你，小道士的妻子，貧道記得，上次你一點修為都沒有……天吶，這太神奇了！」

想當初，一向自詡首善之地居民、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第一次見飛船升空，那時甚至還不能飛，就忍不住膜拜。現在一艘豪華大船迎風貫日，凌虛飛空，不被人當成神跡才怪呢。

這是見著活神仙了啊！

叫喊聲吸引了周圍田地的同村人，全都抬頭觀看。

「停，哪來這麼多問題。胖子，這一路到處是百姓跪拜，是不是感覺特爽？」

胡一菲叫上白牡丹和雙胞胎，帶她們在船上亂逛https://www.hetubook.com.com，號稱要幫她們儘快適應高空生活，別再給小道士丟人。

秦行之點頭：「如假包換。」

隨後看見了飛船上的小道士等人，驚訝的叫道：「居然是你們？」

岳長老冷笑：「不公平？你是皇帝，一出生就錦衣玉食，登基后全天下都是你的。你要這麼說，普通百姓還要喊不公平呢。你享這麼大的福，若是再練成金丹，老而不死，對你兒子、孫子是不是也不公平？推而廣之，如果本該朝代更替，結果因為你練成金丹而延遲，對有皇帝命的造反頭子，是不是更不公平？」

正在這時，一道光芒從天而降。

他趴在護罩上往裡看的樣子確實不怎麼雅觀。不過秦行之為「隱私」考慮，這防護法陣正處於單面可視狀態，裏面能看見外面，外面卻看不見裏面。岳長老看不見裏面的情形，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瞪著他。

「這胖子誰呀？」岳長老問。

孫蒙喝口茶，看了眼蜷縮在船舷旁，臉色蒼白的蕭峰：「你這契丹勇士未免太渣了點吧？」

孫蒙沉吟：「一開始吧，確實挺過癮的。可後來想想，其實也沒什麼意思，裝逼顯擺的目的，是讓人崇拜讚歎，而不是當神仙供著……呃，朕總算明白，為何當初太祖皇帝要廢除跪禮，太睿智了！」

秦行之不耐煩了：「你這傢伙還沒完了是吧？道爺這裏可有八個金丹期，分分鐘虐你這個金丹長老，就問你怕不怕！」

這麼一個大傢伙在天上飛，高度、速度比起真正的道家法寶又差遠了和*圖*書，想不被人注意都難。加上孫蒙在虛榮心的驅使下，故意放慢行進速度……

老道掏出一塊玉瞳簡，裝模作樣研讀起來。

孫蒙臉一耷拉：「你他么也不瘦呀，有什麼立場說朕是胖子？我是皇帝，當今天子，九五之尊，你家李道長見了朕，也得先規規矩矩行禮！」

只要皇帝和小道士湊到一起，即使沒話題，兩人也能聊得興高采烈。這種情況，凡是熟悉兩人的都清楚，儘管到現在大家仍然覺得道理上講不通。

孫蒙略有些忐忑，遲疑著說道：「老岳……」

熊六梅聽得氣悶，拉沈憐兒去船頭看風景。

熊六梅勃然大怒：「小道士你撤掉法陣，老娘揍扁他。我就說華蓋派沒正經人，在道觀里裸奔不算，這個姓岳的長老，居然是個偷窺狂。」

秦行之繼續道：「岳長老你還別不服氣。貧道問你，若是按天道法則，皇帝有沒有機會修鍊成金丹？」

小道士不是從前的小道士，理論水平甚至比李奉常還要高。小小一個岳長老，根本辯不過他。

有老成持重的村民，大聲訓斥幾聲，撲通跪倒，對著天空飛行的船連連磕頭禱告。

可惜他們的願望註定要落空：看見飛船的人太多了。

「喜歡年輕？這好辦。」孫蒙笑道，「叫你小岳，還是顯得不夠年輕，咱再年輕一把，就叫小嶽嶽如何？」

岳長老面前一空，怪叫著往後退。

甚至連官府都驚動了。

來者正是嶗山華蓋派岳長老。

至於祈禱被神仙收為弟子……抱歉，神仙從來神仙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時值和_圖_書盛夏，大江南北處處燥熱。

孫蒙揮揮手，飛船降低速度，隨後撤掉防護陣。

岳長老咂吧嘴：「小嶽嶽……好像還行。」

船隻在水裡航行，這是常識，誰見過飛天的船？

好多官員寫奏章，把這件「天降祥瑞」稟告朝廷，為吾皇盛世賀喜，搞得中書省各位大佬哭笑不得——你們萬萬想不到，所謂祥瑞，其實就是咱們陛下吶。

岳長老收起法寶，落在船上，不回答秦行之的問題，而是四處打量，嘴裏連聲讚歎：「普通木頭做的船能飛，太神奇了。船艙中的玩意兒才是關鍵對吧？也不像是什麼寶貝，太神奇了。分明用法力就能操控，竟然還像模像樣的裝個船舵，太神奇了！」

村民從地上爬起來，農活也不管了，熱烈討論起來。先不提神仙會不會聽到他們的禱告，進而幫他們實現願望，單憑親眼看見活神仙駕駛飛船橫空而過，這輩子就有吹噓的資本了。

而且他們兩個一旦聊起來，其他人都得退散。

沈憐兒和白牡丹同時臉一紅。

倒不是插不上話，關鍵是兩人說的很多東西，大家都聽不懂，也不感興趣。

秦行之心說，道爺的前世，那肯定睿智啊。

「說過了，不是所有人跟你一樣傻大胆。偏偏貧道恰好是個例外，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傻大胆。」

總之，飛船走到哪兒，百姓必定跪倒一片。

「不準叫貧道老岳，我才不到二百歲，還是年輕人。瞧見沒，我連鬍子都沒長。貧道可以確定的告訴你，這不是病，是因為我年輕。」

愣了愣神，指著飛船放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