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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不對啊！

「貧道覺得，應該差不多了。」

小道士樂了：「老道你還是不夠專業，對神仙來說，炸成渣一樣可以恢復，只要肯花時間。」

老道等人摸不著頭腦，只好稀里糊塗順著秦行之特意留下的氣息，返回契丹軍營上空。

天上的紫色光球仍然在閃爍醞釀，彷彿特意給柳清風交代後事的機會。

秦行之微微皺眉，神識化成一條線返回地球，在白馬山掃了一圈。赫然發現，恨天宮已經變成廢墟，宮殿房屋全都成了殘垣斷壁，沒有任何活人氣息。秦行之擴大神識範圍，瞬間覆蓋整個星球……

所以，柳清風沒法不畏懼天劫，即使以他的實力，凡間的天劫理論上傷不到他。

頭頂傳來讓柳清風心寒的氣息。

秦行之搖頭：「我和天道不熟，不了解它的習慣。」

正在大家以為天道的懲罰就是禁錮，光球的任務已經完成時，紫色光球卻開始迅速脹大。這玩意兒本來就比柳清風大數十倍，如今更壯觀了，而且還在急劇膨脹。

孫蒙讚嘆不已，小道士果然和朕一樣考慮周全、未雨綢繆吶。扮豬吃虎，和裝逼打臉一樣，都是人生最大的樂趣之一。而想成功扮豬吃虎，前期的準備工作必不可少。

「你還真下得去手。」秦行之嘆息一聲，「可你殺人能否專業點，給道爺留倆倖存者幹嘛？」

老道等人隨後趕到。

孫蒙悚然而驚：「受不了！別說永遠，三天我都受不了，三個月我就會發瘋。」

「笑話。hetubook.com.com你是神仙呀，別這麼不專業行不行？你水平有限，看不出恨天宮的法門其實也源自道門法訣，道爺不怪你。可邪修都能渡劫飛升做神仙，恨天宮甚至沒有殺人奪寶的惡習，憑什麼該死？」

眾人逃出去足有數百里，才算覺得安全。遠遠觀察，紫色光球仍然在膨脹。

「呵——」

「道爺為什麼要生氣。」秦行之冷笑，「你殺恨天宮的人，跟殺大齊人，甚至契丹、高麗，乃至不開化的蒙古、女真人，在我眼中沒區別，都是屠戮凡人。道爺譴責你這種草菅人命的行為，並樂於替天道懲罰你。但以為我對恨天宮另眼相看，那你就錯了。」

「咦，它變大了！」胡一菲忽然叫道。

老道狐疑：「天劫，道爺見過好幾次，這玩意兒的表現可真不像是天劫，倒像是在……生長。」

彷彿回應秦行之的話，碩大的紫色光球猛然閃亮，然後轟隆一聲炸得四分五裂。

這氣息帶著某種「陌生的熟悉感」，百萬年前遙遠到早已淡忘的記憶，從柳清風心底浮出。

修行人渡劫，是天道法則。和當初不學無術的師徒倆猜測得不同，並沒有神仙在背後主持。

世上本來沒有神仙，所有神仙曾經都是凡人。柳清風這種老牌神仙也渡過劫，作為神仙，凡間天劫的威力，現在的他其實並不在乎。可是我們不要忘了，他也做過凡人，當初也差點被劈得灰飛煙滅。

小道士臉上的嘲諷清晰可見。

大m.hetubook.com.com大咧咧的熊六梅，到現在都沒意識到，如果不是小道士出手，柳清風的仙術她根本阻擋不住。

熊六梅不以為然：「老道你這比方太差勁，為什麼要把他炸成渣？我們這麼多人，他根本打不過，多好的過癮機會吶。我覺得，天道放過他，繼續做靶子給咱們練手才是王道。」

藍靈紫更有切身體會。

孫蒙咂吧嘴：「如果只是被關在光球里，真不如弄死他解恨……」

「對，天劫可不講道理，經常禍及無辜。」老道深有感觸，轉身尾隨小道士飛馳。

她好歹還能自由活動，還有發瘋這個「福利」，柳清風的禁錮懲罰，確實比白霧空間還要慘。

想想也不奇怪，誰逃脫天道懲罰，都有充分理由慶祝一番。

「發瘋？」老道譏笑道，「像這樣被關著，連發瘋的機會都沒有好嗎。」

「放心吧胖子，你要相信天道的公平性，就算炸開，柳清風也得不著好。」

沈憐兒等人想象了一下，別說孫蒙這種飛揚跳脫的性格，就是她們被這樣禁錮住，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最慘的是，就算你堅持不住，都沒機會自暴自棄。

光球已經完全消失，柳清風並沒有跟老道希望的那樣，被炸成渣。不僅如此，他還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正站在虛空中手舞足蹈，顯得極為興奮。

秦行之忽然明白了什麼，也顧不上說話，抬手抓住柳清風從原地消失。

孫蒙怪叫：「真炸了？」

孫蒙說道：「都說和圖書越濃縮越精華，天道弄出的東西，更得遵守它自己的法則才符合邏輯，越來越大幾個意思？朕擔心，再這麼繼續變大下去，它會砰一聲炸開。」

「天道對他的懲罰，難道是禁錮？」老道遲疑著問。

再說了，他是神仙啊，早被劈過了，天劫沒道理找上他。況且，這天劫還是他的仙術轉變而成。

眼看就要撞上地面，小道士及時送出個法術，輕輕托住柳清風，放在地上。

只有聽小道士講過完整經歷的孫蒙和老道，才清楚當初小道士在青木宗的所作所為。

天劫！

它不會給任何人面子，但也不會專門針對誰。即使邪修渡劫，天道也會給他們留一絲生路。邪修渡劫的難度高，那是因為他們曾經殺人奪寶，屬於走捷徑。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有所得就必有所失，這也是天道法則之一。

光球從柳清風頭頂消失，同一時間出現在他身上，即使神仙境界，柳清風也完全反應不過來，立刻被紫色光球包裹了起來。

「別研究了，趕緊跑路。」秦行之扭頭就跑，「不管它準備怎麼玩，躲遠點別濺一身血肯定沒錯。」

說是不另眼相看，實際上秦行之還是生氣了。

柳清風哼了一聲：「你使用仙術？區區化神期，好大的口氣。」

天道無情是個大原則。

柳清風有些意外：「你不生氣？」

柳清風長長出了口氣，兩眼一翻，直接暈倒。

內心深處，未嘗沒有讓天道聽聽，進而饒恕自己的想法。

老道等人更糊htｔｐs://ｗww•ｈｅtubook•com•coｍ塗了。

柳清風沒試圖躲避。他不是老道那群業餘選手，十分清楚，天劫跟他的仙術一樣無法逃脫。甚至天劫比仙術還牛逼，即使他現在返回仙界，天劫已經形成，一樣會繼續跟著他。

以他的仙元為引，聚集天地元氣，施展仙術形成的光球，忽然切斷了和他神念之間的聯繫，並且顏色迅速加深，轉眼間變成一團紫色。

秦壽微笑道：「最好把柳清風也炸成渣。」

秦行之放開手，柳清風從天空墜落。

近距離觀察，柳清風的興奮更加一目了然，手舞足蹈不說，一雙眼因為極度高興瞪得溜圓，臉色也漲得通紅，嘴角上彎，雖然沒出聲，分明在「呵呵」的笑……

小道士和藍靈紫能被天道扔進白霧空間，那麼柳清風的待遇，也就有可能被天道永遠禁錮在虛空中，成為盤古祖星附近的一景，隨時警告路過的高人。

柳清風像被粘住的蒼蠅一般，在光球中一動不動，別說動作，甚至連表情都凝固了。

沈憐兒等人臉上露出古怪之色。

沈憐兒咦了一聲：「你們看，他在……跳舞？」

「旁門左道，不敬上天，人人得而誅之，本仙已替天道清除恨天宮敗類。」柳清風大義凜然。

老道撇嘴：「你懂個毛。讓你被關著，不能動不能說話，連眼睛都不能眨，眼睜睜看著虛空，而且永遠不可能解脫，你受得了？」

柳清風居然以為小道士只是化神期修為？

柳清風震驚的發現，光球失去了控制。

「道理我懂，我只是打個hetubook.com.com比方。」

「恨天宮？」秦行之一愣。

「他們是旁門左道！」

對通道來說，距離沒有任何意義。即使兩端相隔無數星系，只要被秦行之連通，瞬間就能跨越。

遠遠看了秦行之一眼。

「柳清風曾經渡劫成仙，區區天劫，能奈我何？」輸人不輸陣，柳清風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附帶幾分不平衡說道，「倒是你，結交旁門左道恨天宮，才應被天道懲罰！」

當初和秦行之被扔進白霧空間，好歹還有個伴。如果只有她自己，茫茫白霧中沒人交流，也沒有什麼景物能夠互動，時間長了，也只能瘋掉。

「問題是咱得等多久？」

聽過小道士講述白霧空間的經歷，秦壽知道，修行人被懲罰的方式，並非一定是灰飛煙滅。

然而秦行之卻忍不住了，心神一動，通道已經將紫色光球和柳清風聯結到一起。

對天劫的畏懼，任何神仙都存在。

原因很簡單，天劫的威力會根據渡劫對象的實力進行調整，基本原則是只留一絲生路。修行人略微疏忽或準備不足，最後的結果就是灰飛煙滅。

秦行之身形一閃，出現在柳清風身邊。

孫蒙等人也不傻，紛紛往遠處逃離。

秦行之攤手：「貧道什麼修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柳神仙得罪了天道，它老人家發怒打算劈了你。」

「柳清風，道爺有點佩服你了。」秦行之揚聲道，「都說道爺鬧騰作死，我好歹還有自知之明，再怎麼說也得給天道面子，不敢在凡間使用仙術。你這不是作死，這是想不開，俗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