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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蒙滿臉佩服：「梅姐成語用得真不錯。」

即使如孫蒙這種不愛修鍊的，也十分希望道祖能答應。不，並非知道這是難得的機緣，而是……傳說中的八景宮，大羅金仙才有資格待的地方，肯定有許多沒見過的好玩意兒吧？

如果說秦行之是學霸，道祖乾脆就是神仙中的超級教師啊！

秦壽沉聲道：「您是所有修行人的祖師爺，按說弟子不敢違抗您的旨意。但如果您非要囚禁小道士，弟子卻也不服氣。」

「你保證不了。」道祖打斷他，「碰觸到道的門檻，到真正擁有自己的道，也許要花費千年、萬年甚至更久。修道不是做苦行僧，你小道士也沒那個自覺。」

孫蒙咬牙叫道：「為了小道士的幸福，我什麼都可以犧牲——我和採薇可以不去！」

「不敢。」秦壽脖子一梗，「您是真正的大能，弟子就是個走了狗屎運的窩囊廢。我知道，我們所有人加起來，包括小道士在內，都無法和您對抗。但小道士還沒惹禍，就因為您擔心而囚禁他，我們這些人寧死不從！」

現在他才意識到，代表天道，不等於認同天道的無情，道祖曾經也是凡人，並非什麼都不在意。

他比別人了解道祖，這老頭兒看起來跟誰都客客氣氣，然而一旦發怒，那是一點情面都不講啊。當初道祖不聲不響，偷偷摸摸就給小道士挖了那麼大一坑，顯然也不怎麼在乎被人笑話以大欺小。

「他們？」道祖看看眾人。

「無論如何，貧道不敢冒險。」道祖說道，「你隨和_圖_書貧道修鍊一段時間，由我親自指導，確保你不會禍害天庭。說實話，這種事貧道也幫不上多大忙，但總比你自己摸索，搞得天怒人怨強。」

同樣，他也應該能看出自己的不滅元神。

「大家別衝動！」秦行之叫道，「都是文明人，咱們要講道理，靠談判解決問題。吹鬍子瞪眼，沒得讓凡人笑話。畢竟，貧道的心愿，向來是仙界和平……」

道祖表情淡然：「貧道無官無職，理論上無權強迫你。但你是天庭不穩定因素，作為仙界一員，貧道有責任維護天庭穩定和諧。因此，你沒有選擇。」

其他人也放鬆下來。

「您是真正的大能，宇宙破滅一樣逍遙，不應該這麼看不開呀。即使神仙死絕了，大不了您重新傳道嘛。」

秦壽等人熱切的看著道祖。

道祖被這些人的無賴行為弄得哭笑不得。他要帶走秦行之，需要突破重圍嗎？別鬧了，他可是道祖，這種凡人才會使用的人牆戰術，對他根本無效好不好。

沈憐兒等人雖然沒說話，卻紛紛靠近小道士，把秦行之給圍了起來。

熊六梅怒道：「小道士屢次退讓，你這老頭兒得寸進尺，不覺得太過分嗎？我本來看你挺順眼的，現在，我開始討厭你了。」

其他人專業不合格也就罷了，連藍靈紫這個前點蒼派掌門，也堵在小道士身邊，簡直就是丟道門的臉。

秦行之說道：「弟子可以保證……」

道祖指指沈憐兒等人：「請問，若是哪天你擁有自己的道，超然物和-圖-書外，莫非她們死亡你就不在乎了？當然不會。太上無情，你我由生靈修鍊而來，若是變得和天道一樣，那又何必修鍊？直接自盡，元神輕鬆回歸先天一炁，豈不是更簡單方便？」

道祖境界再高，一樣放不下後人弟子。

「那怎麼行！」秦行之頓時急了，「弟子有家有口，光媳婦就八個哩，我不看好她們，萬一……咳咳，弟子的意思是，我還得孝敬師父和祖師爺呢。」

連老道都想，道爺剛飛升天庭，還沒來得及享受呢，修什麼煉？至於說仙界破滅，沒有不滅元神的神仙一樣也得完蛋，這對老道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

「有區別呀，貧道會幫他儘快找到自己的道。」

否則，他們不會介意下界傳承斷絕，甚至也不會在乎生死。之所以追求長生久視，正是因為有情。

「你確定？」道祖似笑非笑。

沈憐兒朗聲說道：「老君說沒打算囚禁我家夫君，但您不准他離開八景宮，又不准我們和他在一起，這跟囚禁有什麼區別？」

好不容易上了天，結果被道祖給弄去八景宮看著，這固然有些憋屈。但實話實說，跟隨道祖修鍊，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機緣。小道士自己無所謂，老道等人心境嚴重不合格，說不定道祖有辦法幫他們提高一番呢？

「既然如此，那就隨貧道走吧。」

「說得再冠冕堂皇，也是囚禁。」胡一菲總結。

況且如果逼急了，秦行之斷定，孫蒙等人敢和道祖過過招。那樣的話，事情可就真大條了！

和_圖_書先前道祖說神仙有情，未嘗不是警告秦行之：貧道也是有脾氣的，你聽話一切好說，否則後果自負。

「貧道改了。」秦行之正色道，「自從弟子發現，自己的道對別人來說是個禍害，我這麼有節操的道士，立刻就放棄了。有不滅元神，弟子就心滿意足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在乎友情、有私心的李奉常，才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那也不行。」道祖搖頭，「貧道清修之地，秦壽去也就去了，小道士的娘子也一起過去住，像什麼話？」

小道士覺得，自己的主意很高明，既滿足了道祖的要求，又不至於和大家分開，而且還有巨大好處。

秦行之心中一凜，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另一個時空的道祖能看出自己的道，眼前的道祖當然也可以。一千多年的時間，別說道祖，即使對其他神仙來說也是毛毛雨。兩個道祖的修為差距，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道祖氣笑了：「這麼說，你還打算跟貧道動手？」

「貧道雖不講眾生平等，卻也不怎麼在乎上下尊卑，但貧道本性|愛清靜，連煉丹的地方都搬到兜率宮，就為圖個清靜。你們這麼多男男女女，其中還有個和你一樣愛鬧騰的孫蒙，你倆湊一塊，貧道可受不了。」

「弟子可以說不嗎？」

說實話，老道這些人稀里糊塗成了神仙，除了藍靈紫、胡一菲修鍊二百多年，深知修行不容易，其他人根本沒體驗到成仙有多難。

修鍊到無情，絕對屬於走上邪路。

秦行之笑道：「老君想防患於未然m.hetubook.com.com，弟子表示理解。但您真的多慮了，這可不是下界，到處都是神仙，說不定哪兒就藏著某位大能，我瘋了才招惹他們。」

真正的神仙，從來不會無情。

「可你的道，就是鬧騰作死啊……」

道祖搖頭：「天庭神仙無數，真正擁有道的，屈指可數。神仙想找到自己的道，比凡人修鍊成仙困難無數倍。任何一個神仙，一旦碰觸到道的邊，就不可能捨得放棄，況且天道法則也不允許他放棄。」

道祖瞪眼：「貧道當然在乎。」

就說嘛，小道士再能鬧騰，也不至於讓道祖親自出手囚禁他。大家飛升做神仙，為的就是個逍遙自在，如果動不動就遭囚禁，那不是升天，那是下地獄好不好？

想想看，凡間宇宙都至少還能存在數百億年，天道專門為神仙開闢出的仙界，其壽命乾脆沒法預測。對實際年齡只有不到一百歲的老道來說，仙界等同於永恆。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秦行之毫不遲疑。

藍靈紫開口：「方才道祖也說了，這種事您其實幫不上忙，弟子斗膽請問，道祖如何幫他？您的目的，只不過是不想讓我家夫君惹禍罷了。」

在他們心目中，修鍊真的沒多麼重要。

秦行之苦笑：「老君發話，弟子不敢不尊。再說了，跟隨您修鍊，一般人還沒這個資格呢。那個，我就想問問，我有常回家看看的自由嗎？」

「擁有自己的道前，不許離開八景宮。」

秦行之嚇得夠嗆。

當然，神仙活太久，和凡俗的牽扯越來越少，對凡人世界漠不關心，也和_圖_書是可以理解的。但這也絕非普遍現象，比如呂純陽祖師，就喜歡下界逗凡人玩兒。

當初的恨天宮就是個不太恰當的例子。由於恨天使壞，他們的法門有巨大缺陷，因此變得暴戾無情。殺入聖為刺探金三胖是否在山谷，就能毫不計較性價比的犧牲師弟。他還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是因為洗腦不夠徹底而已。

「那是他們看不開。」秦行之撇嘴。

「這就不是欺不欺負的事兒，您雖然是道祖，可惜這輩子都沒成過親，不懂夫妻感情需要培養維持。要不這樣吧，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放，您乾脆帶大家一起修行好了，反正大羅天地盤夠大。」

道祖沉下臉：「你們這是教訓貧道？」

現在大家擺明車馬要對抗道祖，雖然看起來是「非暴力不合作」措施，可萬一惹怒道祖呢？

秦行之樂了：「您是道祖啊，如此患得患失真的專業嗎？別說弟子已經放棄了作死，就算沒有，我一普通神仙，莫非還能把天捅個窟窿？退一步講，即使仙界因為弟子而完蛋，也是天意使然，您在乎什麼？」

「鴻蒙派大名鼎鼎，沒人敢欺負他們。」

說實話，秦行之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當然堅信，即使自己成了道祖這樣的大能，也照舊「看不開」。但他一直以為，自己這種思想被神仙唾棄，道祖佛祖等大能早已超脫一切，怎麼會有感情這種無聊的東西呢？

小道士誠心誠意躬身：「神仙，弟子就服道祖。」

「有本事弄死朕，否則誰也別想帶走小道士！」孫蒙閃身擋在秦行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