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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

作者:四葉鈴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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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武林大會 第四章 初次交手

第一卷 武林大會

第四章 初次交手

馬天霸此刻已登上比武台,眼見要與他比武的葉落宮慕容鳳依連比武台都不敢上,不由得暗喜,又聽白長老一番話,已然喜上眉梢,暗想,今日自己運氣實在是好,方才搶簽時,天滅幫和黑豹幫搶得你死我活,他手疾眼快撿了個漏,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了比賽資格。而今第一個與他比試的又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說不定今年運氣好,他能挺進前五十,從此躋身高手之列。
只見劉辰驚慌中,雙手無助亂揮仍止不住后跌的去勢,在一片驚呼聲中,跌倒了看台之上。
慕容逸看向暗香依依,只見她望了一眼湯斬,而後收回目光,心不在焉地想著什麼。可踩著他的腳依然踩著,雖然早可以移開,他卻沒有,只附耳與她道:「不要為了個不男不女壞了吃飯的心情。還有,我的腳都被你踩扁了……」
酒菜陸續的擺了上來,等了半天仍見眾人不動筷子,她早已肚餓,實在忍不住便伸手夾了片肉,正打算放入嘴裏,便被一旁的慕容逸用扇子敲落。她瞪了他一眼,又去夾肉,又被他阻止,便當場用筷子與他打了起來,結果自然敗落,心中一壞,便道:「公子,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下午還和我說,你恨顧不迷,再見到他時一定要打他一頓,既然……」
見劉辰口吐白沫在自己懷裡昏死過去。花香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哎喲,這難道就死了?!」
慕容逸嘆息一聲說:「我就沒指望你能看清。」
他亦輕輕笑了起來,周圍的夜色似乎也隨之柔和了幾分,似朋友般溫聲道:「你今日的比試我看了,說實話,贏得著實取巧了些。」
待對方舞完,終於看向自己,知道他終於要對自己出手了,心中緊張,一時嚇得心跳停了一半,腦中一片空白,之後更見對方高高躍起手中大刀直直向她劈來,當下嚇得尖叫一聲,扔了手中鋼刀抱頭就跑,哪還顧得什麼比武什麼輸贏什麼體面。可就在她剛衝出去幾步,便聽身後傳來異響,而後只聽「啊!……」的一聲慘叫,似有重物跌落台下,回頭一看,只見馬天霸已然四腳朝天倒在台下。
她剛想藐視他,便聽他又說:「我恨顧不迷!」
武林大會的規矩是適者生存,允許運氣的存在,而今他運氣無疑太好了。先是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比賽資格,再來第一個對手竟是個不會武功的黃毛丫頭。想想,就這麼輕鬆贏了,在眾英雄面前似乎有些沒面子,馬天霸想了想,便當即將手中長刀換成大刀,先旁若無人地在台上將自己最厲害的刀法耍了一通,直到一套刀法虎虎生風地展示完,獲得幾聲喝彩后,方才看向對手。
有人私下揣測何人傷了慕容鳳依,猜來猜去也無結果。女子們見她與慕容逸親近又得知她是慕容逸的娘子便對這個叫鳳依沒有好感,眾人都說此女要武功沒武功,要容貌沒容貌,要氣質沒氣質,總之要什麼沒什麼,為什麼慕容逸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可依舊沒人有答案。
***************
忽聽一人道:「我可是真實的。」
顧不迷看都沒看慕容逸一眼,由始至終當他是空氣。他對面的湯斬卻望了暗香依依一眼。
她一掌打偏他的臉,大聲道:「不好!」
她直起身來,目光自慕容逸所在方向收回,淡淡道:「這世間,有些人明明在你身邊,在對你笑,可你根本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姜言聞言笑意不變,她舉步,擦肩而過時,輕聲與他道:「譬如,姜公子你。」
她看著他,並不清楚他是誰,只覺得此人看著面善,令人產生親近之感,聽他道:「你不是武林中人。」
暗香依依斜睨著他,心道:你今天見到人家還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哪裡有恨的樣子。便不懷好意地說:「那你再見到他,打他呀!」
對面的白長老嫌惡地看了一眼被她噴了口水的飯菜。
慕容逸抱著暗香依依離開武林大會,快到襄陽城時,暗香依依便醒了過來,這次感覺好了很多,眼不花頭不暈了。
嗯?她側目斜睨他。只見他突然目露堅定神采飛揚地道:「我決定了!」
暗香依依剛露出一絲得意便見他愁容滿面,幽怨地說:「可是我打不過他啊。」
白長老的臉更白了,鬍子重重抖了一下。暗香依依桌子下面的腳已經踩到了慕容逸的腳面上,死死不放開。其餘葉落宮人已然面紅耳赤,只盯著陸續上菜的小廝們,彷彿這些小廝的手有多好看一般,看得炯炯有神。
暗香依依咬了咬下唇,回道:「只有火才能讓熱血沸騰!」
「你決定什麼了?」
花香玉自然也聽出來了,氣得面紅耳赤,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他的話尚未說完,忽覺脖頸一涼,一把刀已放在他脖子上,一人道:「滾!」
昨晚在宴席和*圖*書上暗香依依方才知道,只有武林榜前五十名或登記在冊的一門一派的掌門人方有座位,其餘人等均只能站著看,可即便是站著,來武林大會的人數仍舊一年比一年多,武林貼因數量有限一些小幫小派每年爭奪都甚是激烈。
她輕揚起嘴角,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贏的。」
「知道我為何如此肯定嗎?」他問。
以她對慕容逸的了解,這人臉皮已然厚到一定程度,心中根本沒有什麼禮義廉恥的界限,如果她不遁走,慕容逸絕對會當眾抱著她親。
暗香依依正有些茫然,就見和穆道長飛上台來,高聲宣佈道:「葉落宮慕容鳳依勝!」
「言下之意,似乎並不好?」他微微挑眉。
劉辰頓覺羞憤交加,氣急攻心,當場口吐白沫,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好!」慕容逸輕輕贊了一聲。
有人花了千兩白銀從江湖百事通姜言那裡得來消息,說慕容逸還沒有成親,有人又花了千兩問姜言鳳依是什麼來路,百事通姜言將千兩銀子退了回去。
鴿子又飛了回來,上面寫著:「我猜是將來的。」
回去的路上,一會兒一批人馬追趕上來,與他們擦肩而過時,偶爾便有一、二、三、四等朵花像暗器一樣丟擲過來,心知那是丟給慕容逸的,可惜她恰坐在慕容逸的馬前!
花香玉見慕容逸對她這般在乎,目中閃過一絲嫉妒,語帶譏諷地道:「你這小妾沒規沒矩的,看了就讓人生厭。」
他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帶了些飛揚的神色,道:「因為你聽到我的名字一點驚訝也無。」
現場隨即炸開了鍋!
慕容逸眼睛一亮道:「好主意啊!」
暗香依依哪裡會打架啊,見對方長得凶神惡煞一樣手拿關公大刀早就嚇得腿軟腳軟了,當下雙手握刀沒完沒了地那個抖啊,想著等下棄刀投降認輸算了,可眼見對方賽前熱身實在太過投入,半天也不理她,也不敢吭聲,只想著,他到底舞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暗香依依自走上台,便覺看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己身上,這讓她頓感壓力。抬眼見對手是個細眉細眼的青年男子,像個文化人,便想著這回不如先與他好說好商量,最好大家動口不動手,她認輸他得勝,大家歡歡喜喜各取所需而後和和氣氣一拍兩散,如此不是甚好?心下做好打算,便調整了當下緊張的心情,正欲開口當先客套一句,便聽看台上慕容逸高喊道:「鳳依好樣的,加柴火!」
對面站著的飛馬幫馬天霸忍下心中得意,道:「小姑娘,莫怕莫怕,在下定然會手下留情的。」眼見對方的確是菜鳥中的雛鳥,馬天霸心中喜悅,又知她是葉落宮慕容少主的娘子,不想做絕了得罪葉落宮,便打定主意點到即止。
眾位英雄亦將酒灑在地上。
暗香依依腳步虛浮一頭霧水地下台往回走,卻被一人攔下,那人手抬一塊木板,木板上放著許多小包子,她當下哪來的胃口,揮了揮手說:「不餓不餓。」那人非讓她拿一個,還說這是規矩,推辭不過,便隨手拿了一個。
她正大步流星地往偏僻之地走去,忽聽一人道:「姑娘留步。」
門外的慕容逸只覺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而後一陣風自面頰飄過,眼前再無人影。他眨了眨眼,聽到樓下傳來重重地關門聲,驀地笑了起來。想了想,沒有進屋,站在走廊向下望去,果然,不一會兒,便聽「砰——砰——」兩聲,而後一聲驚聲尖叫,樓下她所住的兩扇門轟然倒塌在地。他剛想笑,便聽身後突然傳來「砰——砰——」兩聲……
暗香依依立刻瞪眼睛回道:「你明知我不會武功,擺明了想欺負我,咳……咳……沒門!我偏不去!」
她剛爬起來,就見一柄亮晃晃的短刀驟然戳在她身邊,當下臉都嚇白了,方聽白長老嚴厲的聲音傳來:「拿起來,那是你的武器!」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一客棧,跳下馬不顧慕容逸在後面呼喚,她風一樣回屋關門落上栓。靠著門心有餘悸地猛拍胸口……終於活著回來了。剛要移步找床安慰舒緩一下疲憊的身心,便聽門外慕容逸的聲音傳來:「誰在我屋裡呢?」一看屋內擺設……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多爬了一層樓……
慕容逸還沒說話,白長老的鬍子已然氣直了。
只見裏面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游廊呈拱形建於水上,水中睡蓮浮光搖曳,燈火闌珊中,人面相映語聲不斷,菜香酒意散於鼻端,游廊內早已坐滿了人。
眾人推杯換盞開懷暢飲,喝到中途,便有人躍至中央台上與人比試起拳腳,慕容逸口中的打架,倒成了助興的節目。
慕容逸牽著她當先走上了游廊,一個個熟人笑著點頭寒暄過去,每個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自她面上滑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全然不在乎,只遠眺水池中央,池中有個方形高台,四周點著火把亮如白晝,見那高台居中空空無物,隨口問道:「那檯子做什麼用的?」
花香玉目光一冷,當即起身大聲道:「慕容鳳依,有膽量我們中央檯子上見真招!」
武林榜百名宴自武林大會召開起,每晚都有,能夠出席的只有勝者,能來參加的都覺榮耀。
暗香依依幡然醒悟,這正是她第二次比武的出場序號。
有一次,落霞宮的幾個美女騎馬過去,不知那是誰,突然回眸一笑丟出了一朵花,快如閃電無聲無息倏然幾乎碰到了她鼻尖,她當即嚇成了鬥雞眼,眼瞅著鼻端那朵花被慕容逸雙指勘勘夾住,靜默片刻,當即抱頭尖叫:「我要與白長老同騎!」
莫見笙笑道:「讓各位英雄久候,在下理應自罰三杯以謝罪,不過在此之前,各位英雄請起,老規矩,同飲此杯水酒!」
當慕容逸攤開這張紙條時,站在他身後的暗香依依已然看到,當慕容逸回頭看向暗香依依時,她已經站到了白長老身邊去了。
聞言,她頓時笑了出來,嗔了他一眼,挪開了腳,問道:「究竟什麼時候能吃飯啊。肚子都餓扁了。」
見眾人飲完杯中酒,莫見笙朗聲笑道:「餓肚子的豈是英雄,舉筷吧!」眾人鬨笑,宴席這才正式開始。
來到游廊盡頭,夜風吹過面頰散了些許燥熱,方才覺得好了些,她靠在游廊上,望著水面倒影的琉璃燈火,聽著不遠處的人聲笑鬧,伸出手來恍然觸碰,目光迷離地喃喃自語說:「真像是一場夢……」
只見慕容逸捂著臉扁著嘴眼中閃著淚花,說:「我恨顧不迷!」
慕容逸對面剛好空了個座位,他便坐了下來,剛巧坐在白長老與湯斬之間,白長老嫌惡地挪遠了些,湯斬直接起身走了,邊走邊打了兩個噴嚏。暗香依依忍不住笑了出來,頓被男子狠狠盯了一眼。
而後只見慕容逸讓人取了筆墨來,在紙條的背面寫道:「你猜。」
慕容逸尚未回答,這時便聽游廊中央有人高聲道:「各位英雄,在下今日有事耽擱來遲一步,讓各位英雄久候了。」
白長老奇怪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當即對白長老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謝白長老方才將我扔上台去,要不是你那決定性的一扔,我怎能在今日一戰成名讓天下英雄都記住我的名字。」白長老嘴角微微抽搐,她那也叫一戰成名?重重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只見對手目前正手握鋼刀站在擂台邊緣,手腳發抖,面有懼色。不由得即竊喜又不滿意。想著此番贏得太過容易,事後定然被武林同行恥笑,便打算用平生最有氣勢的一招贏了這丫頭,也算讓所有人知道他馬天霸並非浪得虛名,是有真功夫的。便當即運氣,足下一蹬高高騰空躍起,雙臂舉起大刀迎空向少女一斬,原打算將少女嚇得倒退落台或嚇暈即可,沒想到,忽見少女尖叫一聲棄了鋼刀抱頭就跑,而他因用力過頭跳得太高手中大刀又太長太重已然止不住去勢,落地時恰好雙腳踩在少女所棄鋼刀之上,而後竟站立不穩,隨著鋼刀直直滑出了比武台。
迷香?她揉著太陽穴,仔細回憶:「我原本想去如廁,可走著走著聽到一個女子叫我,剛一回頭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然後就暈倒了,都沒看清對方是誰。」
二女……那花香玉豈不是,葉落宮其餘人等低低笑出聲來。
她剛想回頭便覺一陣香氣撲面而來,頭一暈,便人事不知了。
順著他的目光遙遙望去,只見慕容逸此刻仍被一群女子圍著勸酒,即便相隔如此遠,似也能聽到那方的嬉鬧聲,她笑了笑,說:「看起來是很好。」
「第二杯敬各位英雄。」莫見笙高聲道,聲音洪亮似在近旁,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身後葉落宮的弟子低低笑出聲來。而後只聽慕容逸對她眯笑著招了招手,說:「來我這。」
既然飯好吃,就沒理由不去,依依換了身衣服便與他去了。
慕容逸攬著她正策馬徐徐前行,察覺她醒來,問道:「依依,你怎麼被人下了迷香?」
白長老怒氣騰騰地站起來當眾呵斥道:「你如今是葉落宮的人,不會武功你也必須去,即便戰死也不能臨陣退縮,葉落宮沒有貪生怕死之徒!」白長老一番話,在場眾人全都聽到了,心道這慕容鳳依原來不會武功,倒便宜了飛馬幫的馬天霸了。
這一次,她的出場順序在倒數第二位,今日比賽開始時,她便拿到了今日要與她比試人的名字,長青門劉辰。慕容逸看了一眼名字,當即說:「你輸定了。」
一抬眸看到一雙眼睛。
第二日,眾人如常到了武林大會現場。暗香依依又一次在無數雙目光的盯視下,隨慕容逸之後走進和圖書了大會現場。與慕容逸來到昨日的位置上,慕容逸坐,她站。慕容逸一身白衣,她則一身紅衣,二人一前一後,相得益彰也扎眼得很。
聞名江湖的百事通姜言便是姜家人,但這姜言卻是個妙人,他不是什麼事你給錢就說,而是無論大小情報,都要一千兩白銀,如果他想說他就收下銀子,如果他不想說自然不收。
月上柳稍時,慕容逸、白長老、暗香依依與五名晉級的葉落宮弟子來到城郊一處大宅門口,門口異常冷清,昏黃的燈光下只有兩個漢子把守,慕容逸遞上帖子,漢子仔細看了看,方才放他們進去。
「哦?」她笑了。
眼見白長老氣怒交加,葉落宮一眾弟子虎視眈眈盯視著自己,依依垂下頭去,看見自己裙子里抖得厲害的兩條腿,眼淚還沒來得及落下面頰,就被白長老毫不憐惜地扔上了中央比武台。一陣誇張的尖叫后,她以極難看的姿勢趴在了比武台上,只聽得四下轟然大笑!
「你為什麼要讓張海加柴火?」慕容逸不恥下問。
「這個……」暗香依依這才反應過來,古代沒有加油站,只有柴火賣,想到了大家都是能源,便道:「就是加柴火的意思。」
慕容逸笑道:「哎呀,這不是百花門門主花香玉花公子嘛,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幾次驚心動魄地眼瞅著那如利刃的花兒在近前被慕容逸攔截住,所帶勁力甚至割斷了她的髮絲,心中驚駭再難平。
鴿子飛走了,不一會兒又飛了回來,上面寫著:「你告訴我。」
其實她還是不想上去,只是怕被白長老扔上去,眾目睽睽之下摔的太難看,所以她決定自己走上去,走到比武台下時,只見台上早已站定一人。她仔細整了整衣裙,磨蹭了一會兒,試圖保持鎮定,方才心若擂鼓不急不緩地走上台去。
眼見他一掌擊來,她當場嚇得花容失色,驚呼一聲慌張後退,慌亂間,左臂胡亂一擋,右手猛地向前一推,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自己右掌與劉辰的掌心相抵時,電光火石間,只聽「碰——」的一聲,而後便聽見:「啊———」的連聲慘叫,劉辰竟生生被震飛了出去。
武林中人對姜家敬畏,敬是因姜家在武林中的地位,畏則是因姜家的情報。這情報有的價值連城有的可令人身敗名裂。
「謝盟主!」眾人齊聲道,舉杯同飲。
只見來者衣著艷麗,手中亦拿著一柄摺扇,皮膚白皙瓜子臉長得倒十分秀氣,走過來便聞一陣香風,不由得令人鼻端發癢。偏偏如此華麗招搖的竟是個男人!暗香依依眼前飛過兩個大字:偽娘……
既然都出來了,便去趟茅房吧。茅房?荒郊野外的哪有什麼茅房,擺明了就是隨地大小便罷了。
當天160人共要比試80場,分開兩個場地比試,即便如此,看架勢今天恐怕也難比試完,有的結束得比較快,有得剛好遇到勁敵便打了個天昏地暗。看了幾場比賽后,慕容逸哈氣連連,正覺睏倦便見一白鴿向他飛來,他伸手抓住白鴿,解下鴿子腿上綁著的紙條,看了一眼,不禁用扇子遮住臉痴痴地笑了起來,暗香依依心下疑惑便偷瞄了一眼,見其上寫道:「你那所謂的娘子是現在的還是將來的?」
莫七落沒有阻止血胭脂離去,待血胭脂走遠,方才走到暗香依依身邊,垂眸看了一眼,自懷中掏出一顆藥丸,俯身喂入她口中,便舉步遠去。
************
慕容逸扇著扇子,翩翩儒雅地說:「打架用的。」
眾人一怔,不知湯斬什麼時候折返了回來,只見他目光幽暗地看著花香玉,花香玉面色頓時慘白,一咬下唇,再不敢多言,轉身離去。
原以為這麼低的聲音應只有慕容逸聽到,未料想,不只慕容逸回頭望了她一眼,白長老以及九幽教所有人都轉頭看了她一眼。原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便聽慕容逸問道:「加油是何意?」
四周鬨笑聲驟起,看台上的慕容逸已然笑得失了常態,捂著肚子很難過的樣子。
他微笑對她說:「我叫姜言。」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盟主莫見笙長身玉立於廊下,雙手抱拳向四方英雄賠罪。有人朗聲笑道:「盟主既然來了,這筷子總該能動了吧!」眾人大笑起來。
恍然間她似看見了雨後的天空,碧空如洗,光風霽月。
有葉落宮的人遠遠瞧見,忙跑過來扶住了她,有人趕去通報慕容逸,當鼻端聞道慕容逸熟悉的味道,她才放鬆下來,任由自己跌入黑暗。
丹鳳眼,柳葉眉,朱紅點點,額間蓮花印記,來者是位絕色美人,美人抱著她,指尖滑過她的面頰,輕啟朱唇,笑道:「慕容逸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有何特別之處。」正欲將她帶走,便聽一人道:「血胭脂對慕容少主的女人這麼感興趣,不知有沒有承擔後果的興趣。」
所有人同時起身和圖書抬起杯盞,只聽莫見笙道:「第一杯敬天地!」莫見笙將酒灑在地上。
他輕笑,看向遠處一隅,道:「慕容公子看起來對你很好。」
按慣例,武林大會第一輪晉級者均會受邀出席武林榜百名宴,在如今人才濟濟的江湖,能排名在前一百三十名者已屬一流高手。當然這是按常理來說,總是有例外的。譬如今年暫排在第一百三十名人送綽號慕容小妾的莫容鳳依就是個人盡皆知的特例。大家心照不宣,不過總得給葉落宮慕容少主幾分薄面。所以,當慕容逸牽著慕容鳳依的手,在眾目睽睽下款款走入武林榜百名宴會時,除了一些輕視的目光與背後的指指點點,總體來說,還過得去。
見她尿遁的樣子,慕容逸當即笑倒在椅子上,只笑得周遭所有人都對其側目。
那種不依不饒又愛又恨的語氣,暗香依依聞聲抬頭,不由得一震。腳下一松,慕容逸的腳丫子得了救。
啊?她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勝了?!究竟怎麼勝的?
那是百花門門主花香玉的眼睛,他低頭看著劉辰,起初有些驚訝而後變成了驚艷,微張的嘴緩緩變成了笑意,手指觸及懷中劉辰的面頰,往返流連,喃喃道:「好緊緻的皮膚啊。」
慕容逸在後面寫道:「偏不告訴你。」
鴿子飛了回來,上寫著:「我不信,除非你現在抱著親她。」
暗香依依肚子本來就餓,心情浮躁時一聽這話火氣跟著就上來了,邊咳邊道:「你這不男不女的偏坐在我對面……咳……咳……我看了也生厭。」
今日,九幽教依舊來的很遲,比武已經開始,他們才到,九幽教教主顧天穹肅穆地坐在最前方,那一半黑一半白的頭髮甚是醒目,身側坐著九幽教長老鄭三步。顧不迷依舊坐在慕容逸一側,湯斬則坐在不遠處。
血胭脂聞聲目光陡然一變,看向樹后,只見一人正背對她站著,紅色斗篷在陽光下艷紅生輝,血胭脂頓生猶豫,原以為此地偏僻無人,劫了慕容逸的女人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殺了也沒人知道,可她沒想到,這附近竟有紅楓山莊的人在。當下一笑,想著不如一起殺了,卻見那人轉過身來,當看清那人面容,暗暗心驚,竟然是他!當即放下暗香依依,嫣然笑道:「莫公子誤會奴家了,奴家也是途經此地見這位姑娘突然昏倒扶了一把而已。既然莫公子在,那奴家便將她交與公子,奴家告退。」言罷,轉身便走了。
不巧,慕容逸身邊坐著的恰是九幽教的顧不迷,慕容逸笑得眉眼彎彎與顧不迷親切地寒暄了幾句,稱兄道弟的模樣令暗香依依忍不住一再側目。
暗香依依只覺眼前一黑,下定決心打算上來就認輸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了,生生改成了:「久仰久仰……」
慕容逸忽然手臂使力緊緊將她圈住,下顎擱在她肩頭,腦袋一偏臉便貼到了她的,不理會她的掙扎硬是蹭了蹭,滿足地道:「依依,從今往後你我形影不離,就算去茅廁也不分開,好不好。」
眾人得知慕容逸沒有成親,便猜這個叫鳳依的女子或許只是慕容逸的女人罷了,充其量是他納的小妾,至少沒明媒正娶,這又讓許多女子燃起了希望。之後,武林大會一傳十十傳百,傳到後來便人人以為那個叫鳳依的女子只是慕容逸的小妾,當下,慕容鳳依便有了一個綽號,叫:慕容小妾。
行至為葉落宮幾人所留的空位,幾人依次落座。
又來了……
姜言眸中微光一閃,便見她已抬步走遠。
入內,走過一進又一進的庭院,直到一扇丈高的紅漆大門打開后,暗香依依只覺眼前一亮。
依依是第一次參加,來之前,慕容逸什麼都沒有說,只拿著帖子對她說:「今晚有人請客吃飯,他家的飯挺好吃的,咱們去吧。」
今晚,九幽教的教主與長老都沒來,只顧不迷與湯斬帶了幾個教眾來此,這二人一個抱著琴好像抱著個情人一樣不發一言,另一個黑著張臉額頭上面像是刻著「煩我者死」四個大字讓人望而生畏,又因九幽教是魔教,名門正派少與之來往,只一些小門小派存了逢迎巴結的心思,可一看這二人的臉色,原走上前的,中途也轉了方向,紛紛向旁邊這個一看就很好說話的慕容逸敬起了酒。
慕容逸的話音剛落,便聽一人道:「慕容公子——,我千盼萬盼總算等到你來了。」
白長老瞬間騎沒了影,速度快得好像坐下的馬也練過輕功。
慕容逸低低一笑,忽覺腳面又被她踩住,只聽她道:「你還笑,難道你想明日天下盡傳,今日晚宴有二女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不成?」
她聞聲抬頭,便見一個男子正含笑立在面前。
「不好!一點也不好!」花香玉癟著嘴,一臉哀怨地看著慕容逸,目光幽幽帶著難以掩飾的傾慕。
剛喝下茶水的暗香依依聞言一口水便噴了出來,恰和-圖-書噴到面前的幾碟菜里,當即咳嗆了起來,慕容逸忙幫她拍著背,目光溫柔,嘴裏還念叨著:「叫你慢點喝,你偏每次喝這麼快。」她無從辯駁,並非她喝得快,實是因突然見到一個真正的斷袖坐在面前而被驚到了。
等到下午,方才輪到她上場。有了第一次的比試,其後又看了那麼多,暗香依依這次上台已然好多了,至少沒用白長老扔她上去。
慕容逸笑道:「莫非花門主又看上了哪家如花似玉的少年郎?」
她笑笑說:「的確不是。」
花香玉尚未走遠,眾人便驚見他曾坐過的凳子,被湯斬一腳踢飛進了水池裡,花香玉聞聲回頭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目露恨意,顧不迷輕蔑地哼了一聲,花香玉終究有些懼意,生生忍住急步遠去。
回到慕容逸身邊,慕容逸先笑著接過包子,纖長的手指一掰,暗香依依只覺眼前一黑,包子里竟然藏了張紙條,上面赫然寫著:39號。
每年的武林大會都由姜家一手抄辦,從布置會場再到招待各方來客,如此已有數十年。提起姜家,武林中人都會略帶幾分敬畏之色,姜家在武林已有百年歷史,自二十年前那場武林浩劫之後,姜家人便漸漸淡出武林世家的角色,雖依舊擔任每年武林大會的舉辦方,卻已退出武林大會的比試,原本從事的鍛造、走鏢、武館等行業也陸續結束,著力轉向開設酒樓、妓院及錢莊,近些年,更以收集情報為主。
長青門劉辰見她上台,眼中閃過輕蔑之色,想起上台前師兄師弟明著恭喜他對手是毫無抵抗力的慕容小妾,此局必贏無疑,實則暗諷他與慕容小妾對陣,贏了也無甚光彩。想起馬天霸的前車之鑒,劉辰更想速戰速決,便將手中劍當眾丟到了台下,一方面不想用利器傷了她得罪葉落宮,一方面棄劍之舉也表現出他並不想以強欺弱。當下,他早已等得不耐煩,只想快些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取得下場比賽的資格,眼見對方磨磨蹭蹭廢話連連,便只是一哼,而後敷衍地回了一禮,便迫不及待地揮出一掌,蓄了三分力,直擊對方肩胛骨。
不等她說完,慕容逸便以扇遮面嘆息道:「唉,今兒中午回去時間充裕我們便……,她似不太滿意我的表現,不迷兄莫怪莫怪啊。」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湯斬,一直想問湯斬些問題,可又不敢輕易去問,而今易容在慕容逸身邊,至少平安無事,暗香依依以前種種,她想知道,卻又不想承擔,而今看到九幽教教主顧天穹之後,更不想回九幽教去,便一直隱而未問。
當日下午,第一輪比試尚未結束,慕容逸已然帶她回了襄陽城,只留白長老等餘下門眾在武林大會現場,葉落宮此次有六名弟子參賽,慕容逸作為少主還沒等門下全部上場便先走了,此舉頓惹非議。武林大會現場人多眼雜,自有人看見慕容鳳依的異樣,當下便傳得風風雨雨。
來給慕容逸敬酒的人非常多,其中女人最多,有時候暗香依依被擠到了一旁,有時候連帶著也會被灌上幾杯。幾杯黃酒下肚,不由得便有了幾分醉意,正覺腹內翻湧有些支撐不住,便見地上有一灘水,慕容逸的小手指正一滴滴地往外滴水,她驀地醒悟,難怪慕容逸怎麼喝都不見醉。慕容逸不醉,可她已經不行了,方巧一群女俠又來給慕容逸敬酒,她便起身讓了位置,向外東倒西歪地走去。
今日的比賽遠比昨日的精彩,依舊是兩組同時進行,此刻看台前左側擂台上,九幽教的張海與紅楓山莊的魏西臨正打得難分難解。那張海眼看是拼了命了,魏西臨卻仍應對自如,明眼人一看就知高下已分,可那張海發起狂來,魏西臨一時也討不到便宜,二人一時半會竟打了個平手,慕容逸甚為惋惜地道:「何必呢,拼死拼活的。」暗香依依雖看不懂,卻也看出了幾分張海的執著,忽然想起了那些奧林匹克運動員,有時候明知與對手實力懸殊卻依舊勇往直前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認輸,便暗暗握緊了拳頭,低低道:「張海好樣的!加油!」
慕容逸寫道:「你猜錯了。」
她道:「大概我長得不像。」
暗香依依聽后完全不見反應,慕容逸瞥了她一眼,道:「不戰而逃,會被天下英雄恥笑,上次白長老將你扔到台上,如果這次一怒之下從場地里把你扔到外面……」慕容逸扇柄一指遠方,恰見一隻烏鴉呱呱地飛向了遠方,直至成為一個黑點……而後以扇遮面無限神往雙眸鋥亮地道:「不知會被摔成什麼樣?」暗香依依忍不住一抖。
片刻后,暗香依依醒了過來,只覺頭痛欲裂,像是喝醉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好半天目光焦距都對不準,她知道自己不太對勁,便趁著清醒之際掙扎著往回走。
暗香依依驀地抱住肚子,面容抽搐地說:「內急。」言罷,便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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