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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殊途

作者:夜雨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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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情長 第三十九章 以法立國

第六卷 情長

第三十九章 以法立國

這個夥計果然是一個善查之人,看到陳雲生臉上的顏色越發陰冷,還有一連串吉利話生生從中掐斷,憋得臉色通紅,期期艾艾地瞅著陳雲生。
「若真是這般就好了。在擁有絕對實力的時候,我不信法度能夠制衡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更不相信手下擁有成百上千戰修的將軍會對四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妥協。所以我擔心徐白露他們……」
……
夥計登時兩眼放光,口齒也快了很多,「這位爺說的是,不管爺來自何方,您說的就是理,我們只有聽得份。對於爺的問題,小子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有半點隱瞞,定叫隔壁李大媽的三姑娘奸上一百遍。」
「哦?可是對方是手握兵權之人,而你們卻是一家商行,自古商不與兵斗,難道金沙有何不同嗎?」
「剛才那個叫李巍的人是何許人也?」
黃髮人臉上露出一絲驚異的神情,緩緩道:「大嶼山以東?我鎮守大嶼關以來,已經數十年不曾見到有活人來自於大嶼山東麓。既然來訪友,就需要登記在冊,朋友我們歡迎,若是別有用心之人,我們自然也不懼怕。」
張楚連連點頭,口中不迭讚歎李巍的英明神武。
看著陳雲生等人逐漸走遠,矮個子修士壯著膽說道:「將軍,我不明白為何放他們入關。此刻正值九公主大婚之際……」
「那人是季平南手下四豹之一,號稱黃沙豹。」
「兩件精良的重甲,此刻臨近九和圖書公主出閣之日,整個金沙國連件飛空法器都不讓出售,跟何況帶著重甲滿街跑了,請大人明鑒。」
「你不覺得那個李巍很奇怪嗎?我們的可疑連一個門軍都看得出,他卻放我們入關,你不是也注意到他神色古怪嗎?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
「我們登記之後就可以入關了嗎?」陳雲生對於突然而來的放行還有些不適。
說罷,他從納虛戒中拿出一本紅皮的小書,個頭不大卻很厚,「此物被金沙國百姓稱之為寶書,上面記載著金沙國九十九條,是立國之法,保民之法。這本書就送給前輩了。」
陳雲生哼了一聲,道:「九公主出閣之日可定下了?」
矮個子修士參拜道:「回大人,這四個人極其可疑。不禁攜帶重器,更出言不遜,看樣子別有用心。」
「嗯,這點你算問准人了,金沙國有九位公主,前八位公主的大婚儀式都是我金沙的盛事,小可不才也趕上了幾位公主的出閣儀式,那是相當熱鬧。紅毯從金沙國都一直鋪到城外二十里處的望鄉亭。那些迎親的隊伍駕著巨大的飛舟,攜著五色祥雲籠罩在九曜城上空,久久不會散去,九曜城中浸滿了蘭香。天空中到處都是閃著光的仙人,金沙國所有的客棧爆滿。皇上在城內三條大街內設下萬人宴,招待城中的百姓和遠來的賓朋。期間還有各種玩意兒,雜耍,更有仙人登台演法,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令人嚮往,若是皇家再多出幾個公主就好了,可惜九公主之後就沒了。」這位夥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一臉激動,也忘了觀察陳雲生的臉色。
陳雲生和徐白露並肩而行。
徐白露爽朗地笑道:「金沙自然不同。此地以法立國,以律監國,上至君王皇親,下至士卒平民都在法律的約束中行事。縱然修士有通天的手段,也不敢在凡人百姓面前善動法術,所以我們是不懼怕他們的。」
「既然如此,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黃髮人冷冷笑道:「當然如此,我李巍說話自然算數。」
「聽說九公主要出閣,不知道可有此事?」
那道噴薄而出的慘淡鮮血,如同一條紅色的匹練,顯得觸目驚心。一個和自己耳鬢廝磨了十余年的同伴就這般被殺死,徐白露甚至忘了舉起自己的寶劍。
迎著對方的目光,陳雲生說道:「我們從大嶼山來,到金沙國訪友,萬利商行的車隊於我只是萍水相逢,你們讓他們過去吧。」
「定下,定下。今年七月初七便是吉日,據說這個日子是九公主的恩師紅拂師太做法問天而定的,是個黃道吉日,能保新人多福多壽,封子蔭孫,福壽連綿……」
陳雲生隨手掏出一塊碎銀子丟在桌上,平靜道:「我久在大嶼山狩獵妖獸,對於國內之事不甚了解,你若答到讓我滿意,這塊銀子便賞了你去。」
李巍命人收https://m•hetubook•com.com起了捲軸,一聲令下,三十餘人圍成的圈子露出一個口子,陳雲生攜白木容和兩個滄瀾衛昂首走入城關。徐白露趕著木車,緊緊跟在後邊。一場一觸即發的戰鬥居然就這般匪夷所思的化解掉了。
穿雲舟飛出去有三四百里,停在一處小鎮口,陳雲生帶著一行人來到一個茶館,隨便要了四盞清茶,便和夥計攀談起來。這位夥計身材不高,但是牙尖嘴利,一看就是那種靠舌頭吃飯的人。
「那我們就這樣讓他們堂而皇之的進入?」
……
張楚獰笑著將巨劍上的血漬在屍體上蹭乾淨,瘋狂地灌注靈元于巨劍之上,突然一陣破空聲響起,巨劍從他手中激發而出,直直將一輛大車劈開,可憐那頭溫順耐勞的駝馬也被劈成兩半。
陳雲生接過書,隨便翻了兩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聲道:「若是如此,我倒可以放心的去了。」
黃髮人盯著滄瀾衛身上的鎧甲看了一會兒,聲音發寒道:「你們四個不是我金沙國的人,你們從哪裡來?」
這一下太過突然,驚得兩匹駝馬嘶鳴不已,徐白露仰望天際,口中嘆道:「真乃神龍見首不見尾也。」
「九曜城。為何有此問?」陳雲生轉向女子。
「喲!」
「我剛才入城之時看到他眉眼閃爍不定,帶有凶光,恐怕沒有安什麼好心。我們沒有什麼擔心的,只不過連累了你們,我心中好生過意不去。」
「哦?他們攜帶了什麼?和*圖*書
「哦,那個人就是銀沙國的太子,公孫行,據說是一位丰神俊逸,光彩……哦,不,是一個樣貌猥瑣,不學無術的浮華浪子。」看到陳雲生面色凝重之後,夥計飛快地改口。
說罷,陳雲生祭出穿雲舟,也不再遮掩修為,身周放出一股金黃色的金靈氣躍上飛舟。穿雲舟掀起一道氣浪,載著白木容和滄瀾衛絕塵而去。
陳雲生心中打個突,雖然他剛開始覺得奇怪,不及深想也就放下了,被白木容提及才越發覺得不對頭,他飛快地跳上穿雲舟,急促道:「我也許犯了一個錯誤,希望補救還來的及。」
徐白露抱拳道:「陳前輩若是有事可以先去,我們商隊行的慢,恐怕十數日之後才能到達九曜城。」
「金丹中期修為,靈壓卻不小。」陳雲生心中暗想,黃髮人還在百丈之外的時候他便感知到對方的修為了。
「陳前輩放心,金沙國律法森嚴,就算他不安好心也不能將我們怎麼樣。」
……
「皇家嫁女的流程是什麼樣的?」陳雲生穩定了一下心情問道。
「他是很古怪,不過徐白露都說了,金沙國以法立國云云,我覺得不會有問題。」
「給你點提示,按照金沙律令,襲軍的罪過就不只是驅逐了。有時候作為戰修,為了維護金沙的穩定,不得不繞過一些條條框框,張楚你做守門的門軍已經二十多年了,該有些長進了,應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做不得。」
「公主嫁給誰?」
李巍揮了揮手,不hetubook.com.com讓那個修士再說下去,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我豈不知這其中有鬼。不過依照金沙國的律令,最多便是將他們驅除而已。你想想,大嶼山和金沙國接壤之地也不只有大嶼關,如果他們有心入關,我們防是防不住的。」
當張楚用巨劍將一個護衛的頭顱扇飛的一剎那,血星子濺了得他的胸甲上一片殷紅。徐白露恍如隔世,生於金沙,長於金沙,從小就被灌輸戰修就是我們的守護神,律條就是百姓的依仗,王子犯法罪同庶民而形成的堅不可摧的觀念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這時身旁一個戰修拿來一本厚厚的捲軸,攤在陳雲生身前,並且遞過一支毛筆。陳雲生略一沉吟,瀟洒地在捲軸上寫到,「龍川,陳雲生一行四人」。
陳雲生心中有了分寸,知道再問不出更多信息,就將那塊碎銀拋入夥計手中。看著那個年輕人高興的蹦跳離開,他的心思卻陷入一片悲涼。王子公主,門當戶對,原是一對璧人,自己反倒像一個多餘的人,從中作梗,將這份悱惻的愛情打斷。
「這個自然,這位爺難道來自於銀沙國嗎?也不對啊,若是銀沙國國民,也應該知道他們太子婚配的事情啊。」
輕輕嘆了口氣,陳雲生站起身來,此刻天色已經微黑,街道兩旁亮起了微黃的燈火,燈火中他的身影滿是寂寥。來到鎮口,剛剛祭出穿雲舟,白木容忽然問道:「你要去哪裡?」
來到當場,黃髮人冷冷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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