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慘烈
張羽憑藉著那天心中的記憶，從地上撿起幾個石子，在桌上擺出了王孚那天展示出的圖案來：「王孚說，血海中有七個海眼……」
而她此刻前來找張羽，便是為了探知究竟，或許對自己未來的修習能夠有所助益。
張羽一愣，不知道林淡月為何突然提到她。
說到這裏，林淡月的雙眼中已經泛起了淚光。
何況先前那些時日，張羽還只是在修鍊基礎的道行，凝練丹田而已。真正用以修習日月玄光鑒的，不過只有區區十天。當然這一節卻是林淡月所不知的了。否則的話，只怕她此刻便已經被驚到崩潰了也說不定。
林淡月搖頭：「師尊並未說過。不過……聽方才大師兄你和王孚師兄的對話，像是要和他一起去做某些事情。」
林淡月突然抬起頭，一雙美目中目光堅定如鐵：「所以，我一直在刻苦修鍊，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直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將血海整個消滅！ｗｗw.ｈｅｔubｏｏｋ.ｃom•cｏｍ我比所有的同門都刻苦，從一個資質有限的普通弟子，直到現在能夠和三師伯麾下最得意的弟子方若海並駕齊驅！我已經修得了峨嵋派幾乎全部的法術，卻唯獨師門最高的心法日月玄光鑒，我卻試了幾次之後，便再也不敢輕易嘗試……所以，如果大師兄你真的有什麼訣竅的話……」
張羽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淡月的肩膀：「你……做得對。」
想到自己在蜀山界試圖修鍊時，那光團一次又一次因為失衡的陰陽二氣爆炸的回憶，張羽心中也是有些后怕。若是自己沒有回到世界這近乎于作弊的一手的話，別說十天之內即便修成，只怕現在已經爆體而亡了。
張羽重新坐回了石凳上，指著面前的石桌：「你也坐下吧。」
「但願吧……」林淡月低下頭去，望著桌上那幾個石子，面上突然現出了疑惑的表情：「咦，這看起來…和_圖_書…好像一張人臉啊。」
「我……明白的。」張羽嘆了口氣，輕聲道。
且不說張羽自己都只能通過洛姬瑤穿梭于兩個世界之中，更重要的是洛姬瑤此前說過，乾正是為了保證世界的穩定，才會刻意將那一個個的傳說世界分離出去，又怎麼可能再容許他們來到世界？
「真的抱歉……」張羽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下去。
「危險？」林淡月訝然問道：「怎麼危險？」
這訣竅縱使再如何逆天，也只有張羽一人才能夠使用得了。
張羽笑了笑，點頭道：「沒錯，是要和他一起做點事情。而且是很危險的事情。可偏偏這件事情，只有我這樣道行不高，卻又修成了日月玄光鑒的人才能去做的。這就是為何我對你說，修成了對你也未必是好事的緣故。」
「這……」張羽想到自己是回到了世界，依靠著赤道上全年晝夜等長，沒有外界的陰陽氣不平衡帶https://wｗｗ.hｅtuｂｏok.cｏm•ｃｏｍ來的影響才能那麼快便修成。若說是訣竅，這也可算作訣竅，但又豈是蜀山界中的其他人所能夠模仿的？
「不過，大師兄，你不必擔心我會像顏色那樣偏激。」林淡月微微搖了搖頭，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我並不後悔，也不會怨恨我的師尊和宗主他們……因為我很清楚，我雖然沒能救下他們，但那是為了山上所有的峨嵋派門人，以及已經被救上山的所有人！」
張羽將那一日王孚所說的情形對著林淡月說完，看見林淡月的臉上逐漸浮現起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聽見張羽所說，林淡月的面色有了些黯淡。她本也知道問出這樣的問題相當不妥，但迫於心中急切，還是勉強鼓起勇氣來問張羽。現在張羽已經拒絕了自己，林淡月也便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輕輕哦了一聲便低下了頭去。
張羽想了想，苦笑了一聲道：「而且……對你來說，修成了也未見得是什麼好
和_圖_書事。」林淡月愕然抬頭，問向張羽：「大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林淡月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目光遊離：「因為我們當時所有的峨嵋派弟子，都在師門長輩的帶領下布置禁制。若是禁制不能在血海蔓延到之前布置完成，那麼所有人都得死，無論是峨嵋派的弟子，還是在那之前被救到山頂的普通人們……我就算再怎麼擔心爹爹媽媽，也絕不能為了他們，耽誤禁制的布置……那時我一邊在凝聚法力，跟隨其他同門師兄弟一起構築禁制的金光，一邊卻在心中想著山下沒有來得及被接上山來的爹爹媽媽……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但腦海中卻始終停不了地出現他們被血海淹沒，被血魔吞噬的畫面……」
張羽訝然問道：「為什麼？」
看見張羽沉默著沒有開口，林淡月輕輕抬頭道：「今天……王孚說的那個叫顏色的女孩，我見過。」
「或許沒有吧……但至少我們總得一試。宗主和七位長m•heｔubｏｏｋ.ｃｏm.cｏm老的道行都太高，王孚沒法遮掩得住，所以便只有靠我了。」張羽笑著道：「若是真的能夠成功，那豈不是天遂人願？」
「就你們兩個人……潛入血海之中？」林淡月茫然搖了搖頭：「這……這和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
「實在抱歉，並非我不願說，而是……那法子真的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能夠做得到了。」張羽搖搖頭，抱歉地笑了笑。
「王孚師兄說，顏色的父母親人，都死在了血魔的手上，其實我也一樣。」林淡月回憶著往事，臉上泛起了一絲哀愁：「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原本住在日月峰之下，而在血噬之戰之後，血海飛速地蔓延……而我……雖然明知道他們就在山腳之下，卻沒有辦法前去將他們救上山來！」
「沒關係的……」林淡月輕輕搖了搖頭，神色一片黯然。
但……
待到林淡月坐在了張羽的面前，他才道：「你來之前，師尊還沒有對你言明，為何要你陪同我一併前來雪山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