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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感覺就像上輩子來過這裏一樣。」

然而一轉身，望著衚衕里的車水馬龍、高高矮矮的房屋，卻愣住了。

沒有「蘇眠」這個名字。

畢業照、班級活動記錄薄、老師的工作日誌、視頻資料……甚至連當年的教授和導師名錄，她都看了一遍：薛汶東、陳嘉棟、趙瀾、許慕華、韓江……不管哪裡，都沒有一個叫「蘇眠」的人，存在過的痕迹。

「迷路的人，習慣性右拐。男人傾向於選擇下坡路，女人喜歡選擇上坡路……」

「……討厭！」錦曦瞪他一眼，索性一屁股在路旁石墩坐了下來，哼哼唧唧不再理他。

兩個小時后，兩人從檔案館離開。韓沉臉上沒什麼表情，錦曦卻一直低著頭，目光晦澀。剛走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她就轉身望著他：「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沒有我？」

來之前，韓沉找廳領導開了份工作介紹函。兩人順利獲得許可，進入了檔案館。找了間偏僻無ｗｗw.ｈeｔｕbｏok.coｍ.com人的閱覽室，將05級犯罪心理系的所有資料，統統搬了過來。

錦曦首先打開的，就是學員花名冊。而韓沉則拿起學員的一疊詳細背景資料，翻看起來。

韓沉牽住她的手，神色沉靜：「沒有收穫，就是最大的收穫。如果辛佳的話可信，什麼情況下，一個國家公開招錄警校生的檔案，會被完全抹去？」

韓沉低頭笑了：「站在原地別動。告訴我周圍有什麼，我來接你。」

他眼中也浮現淺淡笑意，走到她跟前站定，雙手插在大衣兜里，看著她。

等走出了一段，錦曦望著眼前陌生的建築，已經徹底迷茫了，心知再走下去也是枉然。只得硬著頭皮轉頭問他：「喂，我們離酒店還有多遠？大方嚮應該沒走錯吧？」

錦曦聽得一愣：噯？她還沒聽過這種說法。心念一動，難道韓沉是想傳授給她不迷路的訣竅？頓時來了興趣，和圖書主動挽住他的胳膊：「繼續繼續。」

然後，就有點檢討自己剛才對韓沉的態度了。

錦曦一行行名字往下看。

錦曦望著望著，就笑了。

很快就看完了，她睜大眼，不死心地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這裏的每一處景物，錦曦都不記得了。可每一處，又覺得似曾相識。

錦曦咬著唇笑：「去你的！」心想他才幾分鐘就找過來了，說明酒店離這裏根本不遠。而且他已經在身旁，反正不會再走丟。於是又躍躍欲試想要再搏一把，豪氣萬千地開口：「你等著，我再試一次，就不信找不回去。你，先告訴我，酒店的大致方位！」

她霍然抬頭，望著韓沉。

兩人就在公安部附近的老城區，找了間酒店入住。已是傍晚，一輪落日懸挂天邊，暮色籠罩著京城，更顯蒼涼。

還是沒有。

微微一笑，決定馬上回酒店去找他。

韓沉不急不緩地跟著。

又到了岔路口，錦曦猶猶豫豫地轉頭heｔubｏｏｋ•ｃoｍ•cｏｍ看了眼韓沉，想從他的表情里捕捉到一點端倪。可他多壞的人啊，眼睛里始終噙著淡淡的笑，無論她選擇那一條路，他都是一個表情。

韓沉洗了個澡出來，就見錦曦一人坐在床邊，望著窗外在發獃。

這附近治安很好，他倒不擔心她的安全。就怕她走遠了，找不回來。結果剛把手機往兜里裝，就響了，「老婆」二字在屏幕上跳動。

噯？她走到哪裡了啊？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兮兮：「韓沉，我找不到回來的路。」

韓沉也放下手裡的資料，看著她，目光漆黑如墨。

韓沉便沒有動，看著她走了出去。

韓沉那邊，也是一樣。

——

錦曦點頭，伏到桌前，繼續快速翻看其他資料。心情，卻變得更加凝重。

韓沉低頭看了看表，答：「嗯。照這麼走下去，下個月，我們應該就能回到嵐市了。」

「不要！」錦曦雙手插褲兜里，快步走向門口，「你別跟來啊。」她現在和*圖*書連自己的身份都弄不清楚，又怎麼去完成向韓沉許諾的將來？這種感覺太不安穩，所以一時間，也不想老是對著他，只想一個人獃著。

「沒有。」他拿起另一疊資料，「再找找。」

可錦曦怎麼能不多想？事情已經撲朔迷離得像一團濃霧，而她身陷其中，一時連方向都辨不清。心頭沉甸甸的，她推開他：「我想一個人下去走走，你先休息。」

這模樣叫韓沉心裏絲絲抽痛。走過去，從背後環住了她，開始親吻：「我已經託人去查『蘇眠』上大學以前的資料了。事情沒調查清楚前，暫時不要多想。」

深秋的北京，風很大，天空也顯得陰霾。

他微微一笑，接起：「怎麼了？」

韓沉看她一眼，拿了件長袖t恤套上：「我陪你去。」

她的心情也平靜下來。

酒店樓下，是個小小的院子，種著幾棵小樹和花草。門外，就是繁華的居民區。錦曦漫無目的地走了出去，在老舊的巷道中穿行。聽著自行和圖書車的鈴鐺聲、行人的講話聲、小販的吆喝聲，還有家家戶戶飄出的飯菜香味，錦曦整個人彷彿從迷霧中，慢慢又走回了真實生活里來。

公安大學的建築，宏偉而肅穆。樓宇正上方的人民警徽，暗光湛湛。不遠的操場上，還有學生在打球。整個校園顯得穩重又寧靜。

錦曦：「你有看到嗎？」

她完全沒想到，公安大學之行，會一無所獲。

「下次心情不好，換一個調節方式。散步難度太大，不適合你。」

韓沉等了半個多小時，眼見天快要黑了，她還沒回來。便穿上外套，準備出去找她。

韓沉在她身旁坐下，拉過她的手，慢慢地捏著。

白錦曦在原地等了七八分鐘，就看到韓沉從巷子那頭走來。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路燈照亮了他的輪廓，他穿著件黑色風衣，身形挺拔而修長，眉目俊朗如畫。

十分鐘后。

——

錦曦咬咬牙，憑感覺往右走去。

錦曦望著這一切，人變得愈發安靜。韓沉問：「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