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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幾乎是被摔在了離蘇沐風最遠的木椅上，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位忽然冒出來的「馨姨」。

「沒有。」蘇沐風回答得冷靜簡潔。

卓晴忽然要求道：「你現在做一次給我看。」她所謂的幻術，是否就是醫學領域所說的催眠呢？

本來她並沒有注意，但是剛才顧雲說起身體接觸這件事，她也覺得蘇沐風對於別人的碰觸反應有些過激，尤其是女性！

「是你？！」

單御嵐臉色微變，古月馨趕緊叫道：「人就是我殺的，只是太久了，我忘了這些細節而已。」

在木椅上悠然落座，顧雲拿起長桌上的水杯，又慢悠悠地拿起瓷壺，倒了一杯水，遞到卓晴面前，再慢悠悠地拿第二個水杯。程航等不及，直接端著瓷壺，給她倒上水，急道：「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卓晴話音才落，程航立刻站了起來，留下一句「我去查！」人影已經閃出了門外。

卓晴雙手環在胸前，一臉的寒霜，冷哼道：「如果說兇手是他，那麼暈血症就是他在我面前的表演而已！」

忽然，他走到矮几旁，拿起一個杯子，朝著地上猛地砸了下去，瓷杯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是那麼刺耳清晰。

古月馨已經不耐，「我剛才已經說了——」

這次她連頭都沒有抬，只是冷冷地回道：「她們都該死！誰讓她們打沐風的主意！」

朝低呵聲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三十來歲女子朝著他們大步行來。女子一襲暗藍長裙，髮絲結成一個高聳的雲髻，上面別著幾支別緻的純銀長簪，嬌美的面容，清瘦高挑的身材，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只是她眉眼間儘是惱怒之色，一雙鳳眸死死地瞪著顧雲，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

蘇沐風徹底無措了，修長的十指撥開顧雲環著他的手，臉色由一開始的漠然變得冷冽。這時，一道凌厲的低吼聲由門外傳來，「你們拉拉扯扯幹什麼？！」

卓晴大方點頭，笑道：「蘇公子，你的身體好點了嗎？」

「是還是不是？」顧雲一口打斷她的話，執意追問。

忘了？單御嵐輕輕點頭，嚴肅冷峻的聲音低沉地響起，「好吧，既然你說是為保護蘇沐風而殺人，那就聽聽蘇公子怎麼說吧！」猛然回頭，那道素白的身影已經站在她身後，深深地凝視著她。

「他是兇手？」程航眼前倏地一亮，呂晉也是心下一怔，盯著顧雲看去。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們怎麼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我小看你了，小丫頭。」黑衣人開口，居然是清亮婉轉的女聲。

迎視顧雲，蘇沐風並沒有因為她不是衙門的人而迴避或者惱怒，臉上仍是那種淡淡的，沒有太多表情的漠然，回道：「很震驚，希望能儘快找到兇手。」

天已經完全黑了，書房裡點著幾盞油燈，三個人各據一方，翻看卷宗。

女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語氣厭惡地說道：「像你這種只想著**沐風的賤女人，死不足惜！」

「我並不知道兇手是如何殺人，沒有什麼看法。」蘇沐風語氣平緩，神情自然，回答每一個問題似乎都天衣無縫。顧雲繼續逼近，卓晴起身，想拉住顧雲，她今天似乎有些過分了。卻不想卓晴一站起來，正好踩到顧雲的裙擺，顧雲只專註在蘇沐風身上，一時沒有留意，一個踉蹌就朝前面撲了過去，好在她反應快，立刻抓著蘇沐風的手穩住身形才不至於摔倒。

蘇府。

單御嵐朗聲說道：「古月馨，htｔｐs://m.ｈeｔubook•com•ｃｏm你現在是認罪了？」

蘇沐風微笑回道：「多謝姑娘，我沒事。」

絕技是嗎？卓晴輕輕挑眉，冷笑問道：「你摘心的時候，是由左至右下刀還是由右至左下刀？是先斷經脈后摘心，還是先摘心后斷經脈？」

顧雲眸中厲光一閃，不僅身體完全還在他懷裡，手也放肆地環著他的腰，故作嬌嗔地叫道：「好痛，我走不動，你扶我過去吧。」

恐慌，有這麼嚴重嗎？他真的沒有看出來，程航努力地回想著蘇沐風當時的神情，呂晉則是直接問道：「他恐慌又能說明什麼？」

程航忽然想到了什麼，低叫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今晚的目標就是——」

鮮血很快染紅了純白的絲帕，敖天收回手，冷冷地回道：「沒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門，顧雲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男人的性格太怪了吧！

顧雲如往常一般，習慣性地環視周圍，在大廳中間走來走去。她以為這種所謂的大戶人家會讓他們等很久，沒想到他們才到一會兒，一道清如深泉的低吟悠然響起，「青姑娘。」

女子鳳眼冷冷地掃了一眼程航和呂晉，不耐地哼道：「你們還有什麼要問要說的，麻煩快一點，沐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呂晉急道：「怎麼樣？」程航胡 亂地抹了一把汗，一邊喘著一邊欣喜地點頭回道：「據三位小姐的貼身丫環所言，她們遇害的前一天，確實都見過蘇沐風，而且都有或多或少的身體接觸。」

卓晴搖頭，輕嘆道：「我不累，倒是你，明天還要上朝，何必還來這裏蹲守，有墨白陪著我就好了。」她雖然不是顧雲，但是熬一兩個晚上，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夕顏會堅持陪她在這裏蹲守。他這段日子雖然沒有犯病，但是身體總是不太好，她心情這麼糟，其實也不過是擔心他而已。

「你不知道？」

黑影飛身入內之後，卻沒有立刻走到女子床 前，而是在窗前站了一會，久久，他才又走到床 前，盯著床 上睡得安穩的女子，又是一通呆站。

古月馨立刻抬起頭，臉上一直保持的平靜似乎已被打破，她瞪著卓晴，像是要急於肯定什麼，急道：「我當然知道！從右向左下刀，先摘心后斷經脈！」

站直身子，顧雲抱歉地說道：「對不起。」

他們對顧雲有些盲目崇拜了吧，卓晴失笑，問道：「他有什麼問題？」

只見他們盯了一個晚上的宅子里，一道黑影從院牆內翻越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向街道的另一頭掠去。

看清來人，蘇沐風恭敬地叫道：「馨姨。」

顧雲冷眸白了程航一眼，沉聲問道：「他表現出了禮貌、疏離、局促，甚至是厭惡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為什麼會恐慌？這不奇怪嗎？」

「這正好！」顧雲清亮的聲音顯得有些逼人，一步步走近蘇沐風，冷聲問道，「作為她們的老師，你對她們的死，有什麼感覺？」

「沐風！」雖然暖暖的晨光已經映入公堂，照在古月馨纖瘦的身上，但是暖陽沒讓她感受到一絲暖意，她只覺得自己置身冰窟。

「你確定？」

他都安排妥當了，卓晴也不用費心了，問道：「我們趕去將軍府？」她現在擔心顧雲，雖然將軍府有夙凌和敖天，但是兇手奇特的殺人手法，總讓她覺得事情不太妙！

樓夕顏莞爾一笑，回道：「皇上授命我協助單大人，捉拿兇徒自www.hetubook.com.com然也是職責之一。」輕攬著她的肩，讓她頭枕在他肩上，樓夕顏低聲說道：「眯一下眼睛，有事我再叫醒你。」

那種發自內心的得意驕傲不是騙人的，但是真有這麼厲害嗎？

墨白冷漠的聲音回道：「是。」

卓晴一行被請進了大廳，梨花木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只是畫的不是山水，亦非人物，而是天下間最具盛名的樂器。空蕩蕩的廳舍里，再無其他紛繁縟贅的雜物，整個大廳給人一種清高孤傲的感覺。

夜月未明。

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把空杯遞到還抱著瓷壺不放的程航面前，顧雲聳聳肩，笑道：「他對女人的態度很奇怪，他那個阿姨也很奇怪！」

程航和呂晉對看一眼，又看看卓晴，卓晴對他們輕輕搖頭。這時，顧雲忽然站起身，朗然一笑，回道：「沒什麼要問的了，打擾兩位，告辭。」

「那倒不見得。」卓晴忽然不輕不重地丟出一句話。程航猛地回頭，看向卓晴，只見她與顧雲對視一眼，兩人皆淡笑不語。程航剛要開口問，呂晉手搭著他的肩膀，說道：「回去再說。」

走到古月馨面前蹲下，顧雲與她眼眸相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現在問你，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前面的三起摘心案，是不是你做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清瘦的肩膀靠起來，倒不見得多舒服，淡淡的溫 情體貼卻已讓卓晴的心泛起融融暖意。

卓晴打了一個響指，說道：「蘇沐風的學生只有這幾位小姐遇險，或者正是這個原因！」

跪在地上的女子一臉平靜，沒有被抓獲的恐懼或者說不屑，有的只是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平和。顧雲盯著她美麗而淡漠的臉看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為什要殺我？」

女子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走向顧雲。「腳扭傷了是吧，我扶你。」話音未落，女子一把抓住顧雲的手臂，把她從蘇沐風身邊扯了過來，力道之大，讓顧雲眉頭微皺。

卓晴剛想上前詢問她怎麼樣，卻見顧雲身子一軟，依靠在蘇沐風身上，低叫道：「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刑部大堂。

顧雲眉頭緊蹙，凌厲的眸倏地睜開，黑影卻已經想要從窗戶躍出。

如果，她們沒有猜錯，那麼蘇沐風將會是她們的一大挑戰！

卓晴冷眉輕蹙，問道：「你用的兇器是什麼？」

院內已經點起無數火把，黑衣人被將士們團 團 圍住，他也明了自己的處境，不再反抗，只是冷冷地看著朝他走來的顧雲。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就感覺到腰間倏地一緊，回過神來，她已經被環在懷中，那道銀光也被一雙大手所截獲，血腥味彌散在房間里，一抹紅正沿著指縫一滴滴地滑落。顧雲瞪大眼睛，看著身側的男子。是敖天，他黑衣銀髮，臉色蒼白，陰森冷冽，卻沒見絲毫痛楚的神情，彷彿那滴滴濺落的不是他的血一般。暗夜裡，這樣渾身散發著邪魅氣質的男人，不僅讓顧雲有些恍神，黑衣人也是一愣。

顧雲明眸微閃，這人的表情太過平靜，平靜到她幾乎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或許她是遇到對手了。已經走到蘇沐風面前，顧雲繼續發問：「你對兇手的殺人手法有什麼看法？」

黑衣人眼神一暗，手撫上腰間，顧雲只看見一道銀光乍現，想要後退避開，黑衣人的另一手卻拖著她的手臂不放，她沒有機會退避。顧雲暗暗咬牙，決定迎上前去，緊貼黑衣m.hetubook.com.com人，她比他要矮，或許能躲過這一劍。

素手輕揚，黑衣人瀟洒地扯下臉上的黑巾，一張如花似玉的芙蓉臉赫然出現。

寬敞的房間里，簡單地擺放著一張大床 ，床 側，一張矮几，沒有什麼多餘的綴飾。雖然今晚月光並不明亮，但沒有層層疊疊的輕紗帷幔，屋裡的情況還是能勉強看得清楚的。

兩人都出到院外，誰也沒有注意，牆角處，一雙幽深的黑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那緊握的手中，長劍已經出鞘，只是，出手還是慢了一步。

「薄刃匕首。」這次古月馨回答得很快，而衙役也送上了從她身上搜出來的匕首，遞到單御嵐面前。

她一說完，呂晉和單御嵐眼中立刻都閃過一絲精光，微笑著點頭，卓晴回道：「看來人不是你殺的。驗過屍體的人，都知道，你在說謊。」死者明明是被割斷了連接的血管才拿出心髒的，這也是當時她認為兇手的刀法極精準的原因。

卓晴只是掃了一眼，已經確定刀刃的長度、厚度，與傷口一致。

這樣就扭傷了？不可能！就算真的扭傷，顧雲也不可能賴在一個男人懷裡不起來，卓晴退後一步，靜觀其變。

看她惱火的樣子，樓夕顏輕柔地牽著她的手，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輕聲問道：「累了嗎？」

顧雲大方地搖頭，「不知道。」她只是說蘇沐風有問題，可沒說他是兇手啊！

破曉的第一次曙光撕破天際的黑雲，彰顯著新的一天已經來臨。折騰了一個晚上，大堂上的人都未見疲倦，歷時兩個月以殘忍手段摘心殺人的兇徒終於被擒獲，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現在她執意認罪，要如何說明她在說謊呢？

兩層小樓的客房內，窗戶半開著，幾個身影或坐或站，有人面色不耐，有人冷漠無語，有人淡然處之，有人心浮氣躁，眼睛卻都默契地瞪著旁邊的一座民宅。

說完顧雲朝著門外瀟洒地走去，腳哪裡有半點扭傷的樣子。

顧雲明眸微閃，眼睛直直地盯著她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繼續問道：「前面的幾個女子也是你殺的？」

呂晉起身，拱手以禮，禮貌地說道：「蘇公子，冒昧打擾，請您見諒，前幾個案子的死者都曾經是您的學生，所以我們有些問題想要詢問一下。」蘇沐風並不是朝廷中人，名聲卻是極好的，面對著這樣風度儒雅的人，誰都忍不住會尊敬吧！

「我……」古月馨一怔，眼中劃過一絲慌亂。

一個時辰后。

顧雲能感覺到，當她軟倒在他懷裡的時候，蘇沐風明顯一僵，將她推向一旁的木椅，力道也頗大，聲音也顯得僵冷，「姑娘請坐。」

蘇沐風輕輕點頭，回道：「二位不用客氣，請問吧。」

顧雲唇角輕揚，這人雖然有些急躁，行動力與求知慾倒很值得肯定！

顧雲不置可否地一笑，「不知道。」恐慌只能說明一種情緒，的確不能說明什麼。

「有人！」乾荊忽然低叫了一聲，所有人都是一驚，立刻朝窗外看去。

程航與呂晉對看一眼，面面相覷，她不是說蘇沐風有問題嗎？

「司小姐和李小姐各教授了三節課，郡主只教授了兩節課。」沉靜的臉色淡定從容，蘇沐風甚至配合地說道，「幾位需不需要蘇某教授過何人的名單，若是需要，明日一早我讓家丁送到提刑府。」

樓夕顏沉穩的黑眸在看過依舊平靜的蘇宅后，說道：「墨白、夜魅，你們兩個繼續留守這裏，就算還有和*圖*書動靜，也要留下一個人，不要中了調虎離山計。」

不對！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回答人是不是她殺的問題！她對那些她殺害的女人，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深刻的痛恨，只是一點厭惡，就足以讓她用那樣殘忍的手段殺人了嗎？

「有。」看在他這麼殷勤的分兒上，顧雲也沒有吊他胃口。

夜魅戴著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見她極輕地點了點頭。

夙凌面無表情地退出了顧雲的院落，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單御嵐一邊查看兇器，一邊問道：「你是如何做到密室殺人的？」這一點一直是他們想不透的，而青家兩姐妹對古月馨的逼問，說明她們對她是兇手存疑。其實，他也不太相信，但是兇器卻已經在此，她不是兇手，誰是？！

樓夕顏冷靜地說道：「乾荊你去追，不要打草驚蛇，也別讓他脫離你的視線範圍。」他沒有作案，現在抓到人也沒有用！

「已經丑時了，還沒有任何動靜，你們猜的到底準不準啊？！」乾荊斜靠著窗欞，打著呵欠。

天氣太熱，兩扇木窗打開著，夜風能輕易地吹進來，同樣輕易進入室內的，還有一道清瘦的黑影。

顧雲回頭看去，精銳的眼不禁微眯，來人一襲白衣，步履輕盈，猶如一抹清風迎面吹來，俊美的面容、從容的舉止，還有那一雙沉靜深邃的眼，讓他能輕易俘獲所有人的視線。顧雲終於明白，卓晴為什麼會用「淡漠清冽」來形容他，他就像一片雲霧，給人一種清冷飄忽、聚散無依、淡漠疏離的感覺。

程航眼睛圓瞪，不信地叫道：「那些小姐也是中了你的幻術，所以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剖心而不能動彈？這不可能吧，幻術真的這麼厲害？」

一道消瘦的身影旋風般地衝進屋內，程航抱著瓷壺水杯，猛灌了好幾杯，才算緩過勁來，他的腿都快跑斷了。

三人直直地看著低著頭翻看卷宗的顧雲，只見她緩緩抬頭，明眸輕揚，滿臉興奮地笑道：「我！」

「公子給她們授琴多久了？」

好在他們站的是高處，不然就算守住幾個門，也不一定能發現黑衣人。

乾荊急道：「追不追？」再不追人就要跑了！

「嗯！」知道她心急，樓夕顏牽著她的手，在暗侍的護送下，急忙趕往將軍府。

剛想收回手，卻發現她手下的胳膊微微顫抖著，顧雲抬眼看向蘇沐風，一直冷漠平靜的臉，顯示出了刻意隱藏的緊張與慌亂。顧雲微怔，她只是扶了他的手一下而已！

「好。」話音才落，乾荊的身影已緊隨黑衣人而去。

看向卓晴，只見她握著杯子放在唇邊也不喝，眉頭輕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顧雲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一行人出了蘇府，外面已是暮雲滿天，入目的嫣紅如夢似幻，美得讓人不忍移開視線。只是夕陽再美也是枉然，不久后的黑幕將淹沒它所有的光華。

敖天運氣于掌心，反手一擰，黑衣人立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勁道襲來，軟劍竟是脫手而出，黑衣人心下一慌，轉身朝著窗外躍起。

顧雲從床 上抓過絲被，撕成長條，包住敖天還血流不止的手，急道：「你沒事吧！」

顧雲犀利鋒芒的眼神，沒有幾個人能忽略，蘇沐風看向站在客廳中，盯著他看的女子，風度很好地朝她點點頭，只是唇角揚起的笑容淡得幾乎看不見。

大床 上，側躺著一個女子，眼眸輕閉，看起來已經睡著。

程航伸了伸腰，挫敗地低嘆道：「m.hetubook.com.com又白忙了一個下午！」

「這……」蘇沐風如此配合，呂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就這樣？程航一邊給她倒水，一邊不給面子地笑道：「人家是謙謙君子，對忽然『投懷送抱』的女人自然是要保持距離的。」剛才她也太過分了吧？雖然蘇沐風確實風雅不凡、氣質幽然，她也用不著這麼心急啊！再則，她好歹也是夙將軍的人，相較之下，夙將軍冷傲不羈的男子氣概比蘇沐風要來得吸引人吧，真不知道女人想什麼。

對面的女孩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是那雙眼，卻仿若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讓人不自覺地心虛，古月馨暗暗咬牙，堅定而大聲地回道：「是！」

「公子給幾位小姐上最後一堂課的時候，她們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嗎？」

她一定是在故弄玄虛！一定是！深吸一口氣，古月馨堅持道：「確定！」

古月馨別過頭去，冷哼道：「我是不會做的，這是我們古月家的絕技。」

將軍府。

果然！

這個人很有意思，你不會覺得他沒有禮貌，但是絕對不可能感受到他的熱情，卓晴笑道：「她是我妹妹，青末，這兩位是提刑府的官差。」

蘇家定居於穹岳國除了京城外最繁華的星封城，這座宅子不過是蘇家在京城建的別院而已。蘇家不愧為音樂大家，即使只是一座別院，也裝飾得清雅脫俗，處處透露著一種風雅寧和的氣息。

蘇沐風看向另一側的兩人，臉上並未露出驚訝或者不耐，只是平靜地問道：「幾位到訪有什麼事嗎？」

而院內，早已圍滿了手持長矛的兵士，黑衣人眼眸微眯，好一個瓮中捉鱉，看來若不是他們有心引誘他，他想要進入將軍府只怕也不容易吧！

古月馨緩緩抬頭，看了高高在上的單御嵐一眼，並不打算自我辯解地回道：「既然被你們抓住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回到提刑府，顧雲還沒坐下，程航已經急不可耐地追著她問：「蘇沐風有沒有問題啊？」他覺得青末身上有一種奇特的能力，似乎只是看，她就能從一個人的臉上分辨出一些什麼東西來。這太厲害了，如果她願意教他的話，他不介意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師傅！

顧雲輕拍卓晴因為氣惱而緊繃的肩，勸慰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在提到三名死者的時候，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慌張或者說得意，這不是一個兇手應該表現出來的狀態。這隻能說明，要不就是他的演技真的很高，要不就是我們猜錯了！」

「才來就想走嗎？」清冷的聲音沒有半點睡后的迷糊。黑影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顧雲一腳踩在床 沿上，朝著黑影的方向撲過去，從後面勒住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吃痛，身形一滯。他沒有想到，女子居然有這麼敏捷的身手，黑衣人側身朝顧雲腹部打出一拳，顧雲順勢側身，用膝蓋猛擊黑衣人背脊。

顧雲緩緩起身，看向一直注視著她的卓晴，輕輕地搖搖頭，這個女人，她在說謊！

誰知古月馨哈哈大笑起來，斜睨了單御嵐一眼，冷笑道：「這有何難？我們古月家，除了醫術，最有名的就是幻術。只要對陪侍的丫環下幻術，她們就會在我離開之後，把門關上，而自己卻一無所知！」

緩緩放下杯子，卓晴回道：「我記得，夕舞被襲擊的那天，她也是這樣和蘇沐風有過身體接觸，晚上就出事了。」

卓晴瞪著他，低哼道：「閉嘴！」等了一個晚上沒有結果，她都已經夠鬱悶了，他還這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