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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2·一代軍師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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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敖天入獄

第二十三章 敖天入獄

一刻鐘之後,終是夙凌敗下陣來,看著筆下明顯沒有之前行雲流水的字跡,他低咒一聲放下手中的筆,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什麼事?」
顧雲抓住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玉菡萏一直退到房門口,靜觀其變。
敖天冰冷的黑眸中也滑過一抹戾色,他手臂上的傷拜他所賜,上次是為了救青末,沒和他過多地糾纏,這次他要讓他見識刺陵的厲害。手緩緩撫上腰司,手輕輕一揮,一柄墨黑軟劍赫然出現在敖天手中。
顧雲實在看不過去,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敖天,夙凌,不要再打了!」現在的重點是弄清楚敖天此行的目的吧!
顧雲轉身退出幾步,心下忽然又覺得不爽,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孬種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上次是她不小心,才會讓他有機可乘,如果有了準備,一定不會讓他再得逞!深吸了一口氣,顧雲再次踏進書房的小院。
兩人信心滿滿的樣子讓顧雲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笑道:「好,我等著!」三人相視一笑之後,心中有了默契,冷蕭和葛驚雲放心地朝著練功場跑去。他們倒是提醒了顧雲還有訓練特種部隊的事情,夙凌雖然一直沒有再提,但她當時既然已經同意,總不能漠不關心。想到這裏,顧雲決定先去找夙凌,再去刑部。
傲然的鷹眼對上冷凝的黑眸,兩個同樣冰冷的男人互不相讓,只不過一個桀驁不馴,一個漠然無情。在情感方面嚴重神經缺失的顧雲,只覺得今天敖天有點怪怪的。而單御嵐等人心裏則是哭笑不得,這兩人不會在提刑府里大打出於吧?
夙任手中沒有武器,只有用拳腳功夫,敖天也沒有亮劍,下手雖然有些重,卻也不是真往死里打。顧雲暗暗鬆了一口氣,將玉菡萏擋在身後,靜觀其變。
一鼓作氣衝到兩人中間,握緊手中的長劍,顧雲一劍揮向兩人交纏在一起的劍身——
「嗯。」
「亥時到浮華街,亥時三刻離開。我一向獨來獨往,沒有人能為我證明。」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里透露著傲慢。程航臉色一暗,不悅地瞪著敖天,他以為他是誰?
夙凌都已經這麼說了,玉澤司也不好再說什麼,正要應下來,一直穩穩地坐在一旁的女子忽然起身,站在夙凌的案桌前,說道:「慶典這麼重要,玉小姐作為表演者,關係著穹岳的臉面,她的安全夙家軍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這段時間夙羽應該也很忙吧,不如讓她在這兒先住下吧,反正倚天苑裡還有幾個空房間,我一個人無聊得很,和玉小姐也好有個伴兒。」
見敖天不為所動,男子冷戾的跟眸寒光一閃,低低的聲音中滿是諷刺,「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敖天也會逃避,還是你想輩子躲在這裏?」
被說成不是女人應該算是侮辱吧,但是這名女了確實那樣無所謂地一笑了事,臉上的刀疤破壞了絕美的面容,卻掩不住犀利奪目的風華。玉澤司終於知道這女子是誰了,皇上御賜的女人——青末。只不過夙凌會讓她來書房,這倒出乎他預料之外,滿朝文武都知道,夙凌對女人是最最不屑的。深深地看了一眼隨性地坐著、大方坦然的女子,玉澤司收回視線,若有所思。久久,才又低聲說道:「老朽知道,這個請求實在唐突,但是那個兇手昨天夜裡就出現過一次,玉家就菡萏這個女兒,老朽實在……」
冷蕭難得神秘地低聲問道:「我們還有機會跟在您身邊嗎?」
顧雲凝神靜氣地觀察了很久,那種窺伺的感覺似乎不見了,是她神經過敏嗎?還是來人隱藏得太好?心裏不敢肯定,顧雲也沒和玉菡萏多說,將手從琴弦上移開,淡淡地回道:「沒什麼,你繼續。」
顧雲轉過身,如實回道:「去刑部看案卷。」
夙任一愣,趕緊笑道:「玉小姐,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
不一會兒,小將帶著一名六十歲上下的老者進入書房。顧雲抬眼看去,老者身後,居然還跟著一名女子,女子微低著頭,高挑的身材,優雅的舉止,一看就很有大家千金的風範,顧雲忽然有些好奇女子的長相,再往上看,顧雲一怔,怎麼是她?
顧雲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訕笑道「你忙你的,打擾了。」
看著夙任開溜的背影,顧雲下意識地就不想進書房了,總覺得此刻的夙凌一定不好惹,想到上次在書房中他擁著她不放,說了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顧雲的臉沒來由地燒得慌,心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要不……她等人多的時候再去找他。
敖天仍是冷漠地坐在那裡,似乎門外根本沒有人一般,漠視得很徹底。男子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薄唇輕輕揚起一道陰冷的弧線,低低地笑道:「上次那個小姑姐還挺漂亮的,不知道享用起來,是不是也一樣美味。」
「好。」呂晉也不再寒暄虛應,這些對於敖天來說,根本沒有意義,「本月十一、十六、十九、二十三,還有今天晚上,你都在幹什麼?」
用力捶捶自己的胸口,葛驚雲爽朗地回道「已經完全好了。」
「不過。」就在顧雲都以為夙凌會同意將敖天關押的時候,他剛毅的聲音平穩地說道,「沒有確鑿的證據,也只是有嫌疑而已,因此將其入獄,不合律例。破案抓人是單大人的事情,何須問我。」夙凌雖為武將,但在這暗波涌動的朝廷中為官這麼多年,豈會不知單御嵐打什麼主意,他是看敖天不順眼,但是並不代表他會任人利用。
他們真的要把敖天關起來?顧雲秀氣的眉緊緊地蹙在起,單御嵐當真是糊塗了?
夙凌剛才還怒火翻騰的眼倏地一沉,心中的不爽居然因為她一句彷彿隨口而出的話而消減了不少,想到剿山賊時,她確實為了他做了很多,夙凌注視著顧雲的眼越發幽深,神色也顯得有些複雜。
要問的已經問完了,顧雲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淮知她腳還沒跨出門檻,夙凌陰沉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等等。你要去哪裡?」
程航一愣,他居然同意了!這人果然是硬脾氣,程航對他似乎又有了點好感。做了個請的姿勢,「得罪了,請。」
玉菡萏嗤之以鼻,不過良好的教養沒有讓她做出翻白眼這樣的事精,在顧雲身旁優雅落座,玉菡萏萏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兩人對看一眼,最後還是冷蕭說道:「我們聽說,將軍打算從夙家軍中抽調一些將士,由您親自來訓練,是不是真的m.hetubook.com.com?」
他這麼看著她幹什麼?面對著夙凌再次變得「怪異」的雙眸,顧雲的心又開始惶惶不安起來,不自覺地退後一步,笑道:「你忙你的吧,我真走了。」
正準備退出去,玉菡萏卻發現了他的身影,將膝上的玉琴放到一旁,玉菡萏立刻起身,微微側身行了個禮,柔聲說道:「夙統領。」
被拉到最靠近書桌的椅子旁坐下,顧雲也只能等了,按照夙凌的性格,她硬要走兩人說不定又是一頓大吵,她也不想整天和他對吼,識時務者為俊傑,等等吧。
顧雲不意外地聽到幾聲淺淺的呼氣聲,他們以為她和敖天在起能幹什麼!
顧雲微微一笑,朗然回道:「到時會有一場比試,如果你們夠優秀就可以,我只要一百人。」
「等等。」玉澤司還沒說完,顧雲卻抓住了一個重點,再次看向面色平靜的玉菡萏,急道:「昨天兇手去找你了?」昨夜敖天已經在牢里了,如果兇手出現,那就更加說明兇手不是敖天。
可惜,兩個已經打紅眼的男人哪裡還聽得進去顧雲的話,依舊打得難捨難分,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老虎不發威,他們當她是病貓!
顧雲腦子高速運轉著,分析著各種可能性,所有人都在等著她接下來說什麼,她卻進入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在意任何人,書房內瞬間顯得安靜得有些尷尬。
茂密的樹叢激烈地晃動著,顧雲暗暗心晾,這人能了無聲息地出現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可見武功之高,夙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對手。
終於,夙凌暗黑的眼從顧雲身上移開,看向輕倚在門邊、滿目寒霜卻帶著挑釁的男人。
他的出現讓上屋內的氣氛發生一些變化,夙凌稜角分明的臉上神色似乎更加晦暗了幾分。
「主子,敖天自己進了刑部大牢,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如果不是焦急的男聲在巷道里響起,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裏邊還有人。
兩百九十九……三百!做完最後個仰卧起坐,顧雲雙手抱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昨晚幾乎沒睡,一直在思考敖天這個案子。前面幾個受害人的口供都沒有什麼大用處,尤其是強|奸案,記錄得很少,估計是衙役也不敢問。她或許應該自已去找受害人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還有昨晚的案子,問詢筆錄也一直沒有弄好,她總覺得昨晚兇手作案應該是比較匆忙的,沒有前幾個案子做得那麼從容,從他選的地點就能看出來。
她居然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睡著了?!想起那天自己為她擔憂了一個晚上,她竟是和敖天在外飲酒作樂一夜不歸,夙凌的心感到一陣緊縮的疼痛,這種怪異的疼法是他以前沒有經歷過的。滿含著怒意不知如何宣洩,夙凌冒火的鷹眸盯著顧雲,手也握得咯咯作響。
面對一屋子表情怪異的男人,顧雲低咒,這些人都在想著什麼!微昂起頭,顧雲坦然地大聲回道:「在將軍府後山喝酒。正確的說法是,我能證明子時到寅時,還有辰時他都和我待在起。」
這麼急於解釋啊,有問題,但是夙任看玉菡萏的神色又沒什麼曖昧和神往啊!難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雲有些懵,她的腦子果然不適合用來分析情愛!
夙凌無奈,思索了一會兒,對玉澤司說道:「關於這件案子的事情,玉大人應該和刑部商量。」不是他不想幫,這畢竟是刑部主審的案子。
「查到那個女人的身份了嗎?」陰冷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沙啞,聽起來竟像一個老人,但是只看那身形,卻又不像。
一直努力保持平靜,但是想到昨夜看到的那一幕,玉菡萏還是明顯氣息有些不太穩,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才又繼續說道:「看見一個銀髮男子懷裡抱著一個衣衫盡褪的女子,手裡拿著一把短刃,刀尖……還在流血!我嚇得尖叫了一聲,男子回頭看到了我們。我當時很害怕,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這時候聽到叫聲的人都跑了過來,男子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了。他站在暗巷裡,長什麼樣子看得不是很清楚,只隱約看見他的臉型很瘦削,看人的眼光像一把刀子!」
盯著隨意落座、滿身是汗,可以說是有些狼狽的顧雲,玉菡萏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微微揚起,這個女人有著不同尋常女子的魅力,難怪夙凌肯為她破例。
「等等。」兩人還未走出屋外,顧雲忽然出聲。以她的固執和對法理的堅持,她會叫停,單御嵐早有所料,只是原以為地會反對他們抓人,誰知,她只是冷靜地問道:「單大人,我有話單獨和他說,可以嗎?」
單御嵐不著痕迹地看了夙凌一眼,他仍是黑著一張臉坐在那兒,不發一語。夙凌都沒有意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請便。」
男子前面,一抹精瘦的黑影立在那裡,耀眼的銀絲是暗夜中唯一一抹亮色,蒼白炫目,兒周圍的黑暗一點也不會影響到他,因為他本身就屬於黑夜,在這樣的環境里,反倒讓他更加自在。
敖天比夜更暗黑的眸子緩緩睜開,卻並不看向門外的男子,也不搭他的話。看不見敖天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寒冰般的氣場越來越強。
雙手枕在腦後,顧雲平躺扯草地上,看著頭頂處,自己用來做引體向上的樹榦還在來回晃動,耳邊聽著悠揚的琴聲,顧雲暗嘆,美人當如是吧。難怪夙凌覺得她不像女人,一比之下,才發現她真的不太像。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七十一……
顧雲暗嘆聲,又來了……
顧雲雖然不懂琴也不懂音樂,卻也能感覺到琴的名貴與玉菡萏撫琴的功力。
玉菡萏優雅的臉上劃過一抹強忍的笑意,玉澤司也是一臉怪異地看著顧雲,相較於他們的尷尬,顧雲洒脫地輕笑,自嘲地嘆著,好吧,在夙凌跟中,估計她不算是女人。
顧雲在院中站定,忽然轉身,看著敖天平靜無波的臉,低聲說道:「你知道兇手是誰,對不對?」他今晚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單御嵐抓他人獄吧!
玉菡萏一愣,默默地看了夙凌一眼,他竟然沒有發飆,臉上也沒有發怒的徵兆,似乎顧雲這樣忽然插嘴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她正是在那種始終不敢直視的臉上發現了淡淡的寵溺與忍讓,緩緩掩下眸光,玉菡萏才低聲回道:「昨晚我與丫鬟一起去妙音居取新做的琴,結果親的音色有些問題,調了很久也沒弄好,到了亥時一刻我們才和圖書回府,因為天色已晚,為了儘快回府我們準備走小巷回去,才走到巷口,我就看見……」
男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強的氣勢,不愧是敖家的人,天生血液中就流淌著嗜血殘忍的天性,加速的心跳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害怕,男子嘶啞的聲音繼續挑釁道:「你放心,我會留她一個全屍的。」
這樣還叫沒有生氣?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低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她好像沒招惹他啊,實在想不出來,顧雲直接問道:「我哪裡得罪你了?」
兩人也不多廢話,衝上去就像兩頭急紅了眼的公牛一樣打了起來。赤血的炙熱對上刺陵的柔韌,夙凌招式的剛猛對上敖天武功的詭異,竟然一時不分勝負,只不過,這兩個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敖天估計是想離開,面對夙任的糾纏,下手也越發地狠,一記又重又急的直拳擊向夙任的胸口,玉菡萏立刻緊張地大叫了一聲:「小心!」顧雲微微挑眉,現在她幾乎能確定玉小姐的心意了,因為她的胳膊快被玉小姐掐斷了!
敖天也沒看他一眼,轉身要走時,一道烈焰般炙熱的劍氣朝著他的背心刺過來,敖天利落地側身躲開,卻也被長劍攔住了去路!
心裏記掛著案子,顧雲覺得還是到刑部去一趟。利落起身,用衣袖隨手擦了擦額頭上頭的汗珠,顧雲朝院外走去,才剛出了倚天苑,就看見冷蕭和葛驚雲站在院門處,看他們的樣子,像是等了好一會兒,看見顧雲出來,兩人立刻迎了上去。
「什麼。」顧雲剛做完運動,沒太注意聽,有一瞬間的茫然,其實玉菡萏真的冤枉顧雲了,她不是看不起其他女人,而是——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迎上玉菡萏不解的眼,顧雲回過神來,笑道:「為了你的安全啊。」
男子身形一滯,停了腳步,只聽見一聲冰冷殘廢得猶如地獄傳出來的低音在背後響起,「不想死就不要去碰她!」
單御嵐當然沒有糊塗,青末所說的,他再清楚不過,然而呂晉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個案子比失心案更加棘手,兇徒下手沒有固定對象,這讓全城百姓都為之惶恐,外國使節有可能以此嘲弄穹岳;到目前為之,沒確任何線索,刑部根本無從下手,現在看來,敖天的嫌疑最大,把他收押,一來對百姓也有個交代,二來……這個案子或許真的與敖天有關,即使不是他乾的,也應該是衝著他來的!
說完,男子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敖天,我就不信,你不出去!
不過相比剛才高深奠測的他,她更願意和此時的夙凌打交道,起碼她覺得很熟悉,顧雲難得好脾氣地解釋道:「所有案子我都熱衷。敖天救過我、幫過我,我自然希望這件案子能早口水落石出。但是即使這隻是一起普通的案子,我也一樣上心。所有兇徒都應該歸案,與涉及誰沒有關係!如果是你的事情,我也一樣會盡心儘力的。」
單御嵐遲疑了一會兒,精明的眸掃過夙凌暗黑的臉,忽然問道:「皇上將慶典的保衛事宜交給夙將軍,此事夙將軍以為如何?」
此人行蹤飄忽,為人怪僻,請他他都不一定會來,何況是這樣自己出現!他來刑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單御嵐暗暗揣測著。呂晉也敏銳地感覺到敖天的出現,或者是整個案件的轉機,也有可能是……危機!
玉澤司進門,就看見了旁若無人地靠坐在椅子上的顧雲,能出現在夙凌的書房裡還這麼一身輕鬆的女人,他還真沒見過。不著痕迹地收回視線,玉澤司對著夙凌微微拱手,行禮道:「見過夙將軍。」
這種氣氛,他們站在這裏倒顯得有些尷尬了。呂晉輕咳一聲,趕緊把話題又繞回來,「十六日的案子發生在寅時三刻,剛好是青姑娘睡著的時間,所以即使那天晚上你和她在一起,還是不能完全證明你不是兇手。」
顧雲無語地跟著夙凌走到院外,一名小將正好進來稟報道:「稟將軍,禮部侍郎玉澤司求見。」
顧雲被瞪得莫名其妙,有些怪異地盯著夙凌被熱茶燙得泛紅的手,他又發什麼瘋?
這次,敖天乾脆選擇沉默,根本不屑於解釋。單御嵐這邊苦於沒有證據,敖天這邊又冷傲不馴,氣氛再一次僵冷起來。
「頭兒。」
夙凌難得客氣地說道:「玉大人無須多禮。」
正想喚來冰煉上前助陣,一白一黑兩道身影追逐著從樹梢上打到院子里。夜光下,黑衣男子一頭銀絲格外耀眼。
「想不到穹岳的大牢還蠻舒服的嘛。」帶著嘶啞與戲謔的男聲在牢門外低低地響起,一道墨黑的影子就這樣突兀地出現,立在牢門外的男人,竟也有著一頭不輸敖天的銀白髮絲,就連長相也有七分相似,只不過他看起來要比敖天蒼老得多。乍一看,兩人真的很像,不同的是,敖天身邊環繞的是冰冷的漠然之氣,而他則是渾身上下充斥著冷戾的殺戮之氣。
敖天沉默了一會兒,倒是很配合地回道:「十一日下午我將官府通緝的犯人交到刑部之後就回到住處,一直沒有出門。十六、十九日晚上,我在……一棵大樹上睡覺。二十二日晚上我也在住處沒有出門。今晚到過浮華街,然後就來這裏了。」
兩人聽到通過比試選人,皆是鬆了一口氣,笑道:「你等著看吧。」之前他們擔心是由將軍直接安排人選,如果是比試,那麼他們就沒什麼擔心的了!就算是真的輸了,也是自己沒用,怨不得別人!
顧雲暗自猜測若,不過她一向不敢高估自己對情感的分析能力,所以顧雲朝著夙任調侃道:「你來幹什麼,不會是聽說院里有美人,就趕過來獻殷勤吧!」
瓷片從鬆開的指尖滑落,茶水濺了一地,坐在上位的夙凌,雙眼一橫,狠狠地盯著顧雲,這個該死的女人,那晚徹夜不歸,她就是和敖天在一起!
敖天啊敖天,我就不信不能把你從牢里引出來。
這聲河東獅吼的威力,讓整個倚天苑倏地安靜下來,靜得讓玉菡萏除了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什麼也聽不見。
敖天一怔,雖然並不明顯,卻已足夠讓男子發現,笑容更加擴大,他就知道,他這次會賭贏!男子嘶啞又尖銳的笑聲在牢房裡肆無忌憚地響起,不再看向敖天,而是朝門外走去。
沉吟片刻單御嵐對著敖天問道:「那不如勞煩敖天在刑部廂房住些日子,並不入獄,如此是否可行?」
敖天漠然地半倚靠門邊,並未進入屋內,若是一般人,或顯得隨www.hetubook•com.com性或顯得慵懶,但是他做起來,卻是渾身上下充斥著冷殘的氣息,面無表情的臉有一種拒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月光透過他背後映射進來,除了那頭讓人小容忽視的銀絲之外,他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黑暗之中一般。
玉菡萏只聽見顧雲低咒了聲,嬌小的身子就朝那團避之唯恐不及的刀光劍影中衝過去!她不要命了嗎?還是她以為憑她就能阻止怒火中的兩個大男人!玉菡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再次看見血濺當場的局面,手急忙捂住了眼睛。
他,果然是知道的。兇手是誰?和他又是什麼關係?他又為何心甘情願替兇手入獄?
雖然不知道他來的目的,但是玉澤司已經親自來了,這個面子他還是要給的,輕輕抬手,夙凌對著小將說道:「請。」
只聽見顧雲大叫一聲:「冰爍!」一道冰寒之氣從屋內躥出,玉菡萏睜眼只看見白光一閃而過,顧雲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瑩白長劍,劍身修長,劍鋒凌厲。
玉澤司剛要點頭,夙凌冰冷的聲音毫不客氣地拒絕道:「不行。將軍府里沒有女人,玉小姐住在這裏不方便。」夙凌說完,目己也愣了一下,青末就坐在他身邊,這話說得……
在那雙鷹眸之下,敖天不為所動,似乎早就知道他會說什麼,冷漠的跟中是淡淡的嘲諷與不屑一顧。
「是。」
夙凌的視線始終不離顧雲,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敖天心中忽然浮起一種怪異的感覺,說不清那是什麼,總之他就不想讓夙凌好過!「十六日晚上,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那天在樹上睡著了,我怕她掉下去,一直沒有離開她身邊一步。」敖天看向顧雲,嘴角輕輕揚起,雖然是極淡極淡的笑,卻是在場眾人誰也沒有見過的。冰冷的聲音如故,但是怎麼聽都帶著一種淡淡的寵溺。
看他臉色有些凝重,顧雲以為朝廷里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乘機笑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是能幫單御嵐破案的人,他是不會為難我的。」
敖天說完,屋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之中。
終於,始終酷做得一語不發的敖無忽然大聲叫道:「站住。」
他今晚到過浮華街!程航急問:「你今晚去浮華街做什麼?幾時到,幾時離開?你說的這些,有沒有人能為你證明?」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些案子和眼前的男人一定有關係!
顧雲秀眉微揚,有些驚訝地看著夙凌,原來……他不是只會發火。
秋季的清晨,微涼的秋風吹得漸黃的樹葉沙沙作響,幾片枯黃的葉緩緩飄落,昭示著秋的到來。蒼勁的大樹下,躺著一名素衣女子,她自然不是來悲春傷秋的,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她一仰一合的身子起落,額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呂晉聽出時間段似乎又空了兩個時辰,問道:「寅時到辰時之間呢?」
顧雲話音才落,玉菡萏暗暗地又瞪了她一眼,臉卻是變得越來越紅。顧雲暗笑,種種跡象表明,她的分析應該沒錯,再看夙任,只見他先是一怔,趕緊解釋道:「你別胡說!是大哥讓我來叫你去一下!」
顧雲一怔,他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堅持?
玉菡萏捂著胸口,大眼瞪著吊在樹上靠手臂的力量就能將自己提起來的顧雲,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她已經做了八十個了……不累嗎?想不到她嬌小的身軀,細得和她差不多的胳膊,居然這麼有力量,汗珠隨著額間滴落,臉色也因為持續用力而變得有些紅,但是那堅毅的眼神告訴她,這個女人若是沒有完成自己的目標,是絕對不會罷手的。果然,雖然最後幾個做得很艱難,但是顧雲還是堅持做夠一百個引體向上,才鬆了手。
相較於程航外露的怒意,呂晉則顯得冷靜不少,「今晚的兇案就發生在浮華街,也正是你說的這個時間,這樣會讓你很有嫌疑。你要不要再想清楚一點,我剛才說的時間段,要是有人能證明你當時在哪兒、在幹什麼,就能減輕你不少嫌疑。」
敖天幽冷的眸靜靜地看了顧雲一眼,很快又默然地收回視線,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短的來不及捕捉。
顧雲覺得好笑,無禮的話再他的嘴裏說出來,怎麼聽都那樣理所當然。
「的確不能證明。單大人認為我有嫌疑,我可以在牢里等你們慢慢審。」敖天緩緩收回與夙凌爭鋒相對的視線,冰冷的臉上沒有表情讓人看不出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淡淡的諷刺意味倒是不用揣摩就已經十分明了。
玉澤司身後的玉菡萏也文雅地行禮道:「夙將軍。」溫潤的聲音加上優雅的姿態,怎麼看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可惜夙凌不但沒有表現出開心,劍眉還微微蹙在一起,只是對著她酷酷地點點頭,轉而看向玉澤司,問道:「玉大人此次前來是否有什麼事情?」
顧雲暗罵一聲奸詐,她的心中雖然只關心破案,不喜問政治,卻也不傻,單御嵐明知這樣抓人不合理,就想利用夙凌將敖天關押起來,上次為了幫她,敖天與夙凌打了一架,看他現在的臉色就知道,他一定懷恨在心!
走到書房前院,正好遇上從裡邊出來的夙任,看她要進去,夙任問道:「你找大哥?」
顧雲抬腳要走,夙任忽然發現她身後的棵大樹上有一抹奇怪的亮光閃過,立刻大聲叫道:「誰在那裡!」與此同時順勢一躍而起,躥上樹梢。顧雲只看見枝葉間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就知道樹上果然有人。
她會無聊?!夙凌一副見鬼的樣子等著顧雲,他就沒見她閑下來過!
「等等。」
陰冷的牢房裡,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清冷的月光從窗外斜斜地映入獄中,隱約能看見石床的一角上坐著一個人,精瘦的身體挺得直直的,貼靠著石牆,銀白的髮絲在這一室的暗黑中,與清輝變相輝映。過分安靜的監舍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息,似乎缺少了人氣,平時會時常巡視的衙役,消失得無影無蹤。
夙凌還未發話,一直漫不經心的顧雲卻忽然來了精神,也不在意是不是會打斷夙凌的話,盯著默不作聲的玉菡萏,問道:「你與兇手正面遇上了?那麼你是否目睹了他殺人的過程?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看得出玉菡萏在生氣,顧雲也並不打算解釋,兩人就這樣坐在草地上,氣壓有些低。此時,夙任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外。
程航的問話他根本不予理會,暗黑的身影往那裡一站,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似乎他不想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感覺到他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知道他在哪兒,他若是想讓你知道,你便是如何都不能漠視他。
玉菡萏遲疑了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我在屋裡沒有看見,是芙兒在院中看見一道黑影。」
「你為什麼要幫我?」這是玉菡萏不理解的地方,她不喜歡夙凌嗎?為什麼要放個女人進將軍府?還是她真的那麼自信,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
輕嘆一聲,夙任似笑非笑地回道:「你進去吧,我先去忙。」
夙凌從案桌前起身,走到她身邊,貌似心情不錯地說道:「我陪你去,刑部畢竟不是尋常地方。」
背對著玉家父女,顧雲對著夙凌做了一個「快答應」的口型,夙羽劍眉越蹙越緊,顧雲拚命地朝他使顏色,就在她覺得自己眼睛快抽筋準備放棄的時候,重要聽見夙凌冷冷的聲音妥協地回道:「好吧。」
「敖天?你怎麼會來?」等著那道緩慢行來的黑影,程航不自覺地問道。
又是只丟下一句話,敖天轉身對著屋內的程航說道:「走吧。」兩人很快出了庭院。
該死的單御嵐,他倒是會省事!心中不太爽,臉上依舊沉穩,夙凌終於還是點頭回道:「我會派一隊人馬駐守在侍郎府外,保護小姐的安全。」
這麼說,她聽到尖叫聲的時候,兇案正在進行,而那時,敖天才離開她眼前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從他離開的方向再折回暗巷行兇殺人,時間明顯不夠!這麼說,殺人的一定不可能是敖天,那麼他出現在案發現場真的是巧合?還是說,他是在給兇手打掩護拖延時間?又或者是另一種可能,兇手就是為了要陷害敖天,所以在他出沒的地方殺人?
顧雲率先走出屋外,敖天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跟著她到了院內。
輕鬆落地,顧雲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累得猛喘氣。
顧雲看向葛驚雲,笑道:「你的傷勢如何?」看他說話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事了。
「慶典過後。」淡淡地回了一句話,夙凌低下頭,隨手拿了一本書,沒再抬頭看她。
玉澤司遲疑了一會兒,看了看身邊的寶貝女兒,最後忍不住繼續說道:「老朽聽說,那兇徒武功極高,嗜殺成性,只怕……」
玉澤司苦笑一聲,回道:「老朽剛從刑部回來,單夫人說,日前官府都在全力查案,人手不足,此次慶典的安全由夙將軍負責,所以老朽才希望夙將軍能保護小女安危,這也關係到慶典的順利舉行,懇請將軍能答應!」
玉澤司低嘆一聲,憂慮地回道:「承蒙東太后抬愛,欽點菡萏在此次慶典中為各國使節獻藝,這是我們玉家的榮幸。只是昨日菡萏意外目睹一場兇案,還和兇徒正面遇上,那歹人兇殘無比,我怕他會對菡萏不利,所以,想請夙將軍派人保護她的安全。」
果然,夙凌緩緩揚起嘴角,低沉的聲音朗聲回道:「敖天一頭銀髮,與兇徒特徵吻合;多起兇案案發的時間里,找不到人證明他的去向,今晚又那麼巧地出現在兇案附近,實在可疑。」
剛從思緒里出米,正好聽見玉澤司的話,顧雲莞爾一笑,順勢笑道:「你想讓玉小姐住到將軍府,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對不對?」
單御嵐沉默不語,像在思考著什麼,顧雲忽然覺得有些可笑,冷聲說道:「查案緝兇本來就是官府的責任,若是你們認為敖天有罪,應該由你們找證據證明他是兇手,而不是讓他證明自己不是兇手!」
「玉大人請說。」就看在玉夫人曾經救過母親的份上,玉澤司開口了,夙凌能幫的自然不會推脫。只是這麼多年他都沒有來求過他,這次前來所為何事?黑眸掃過安靜地站在那裡的玉菡萏,夙凌心中有一抹不好的預感。
畢竟應付女人之間的戰爭,他完全沒有經驗!久久地站在那裡,夙任思考是應該繼續走進去還是應該先躲開,一個已經是大哥的女人,一個想成為大哥的女人,他誰也招惹不起。
玉菡萏如常地憂雅知禮,這麼近的距離,顧雲能聽出她聲音似乎在微微發顫,一雙美目微低,始終不敢與夙任對視。今天下午面對夙凌她都還算坦然淡定,怎麼現在卻變得這麼局促,難道……
「廂房就不必了,大牢里待著反倒舒坦。」敖天冷傲地說完,站直身子對著程航說道,「走吧。」
在夙凌漸漸暗下來的臉色下,玉澤司的聲音也越發的小了,沒有人能在他的鷹眸冷視下還能如常地說話,當然顧雲除外。
夙凌注視著院中眉頭深鎖的女人,什麼時候她如此愁眉不展過?她是在為敖天擔心?他們的關係竟已到了這種地步?
「本月十六日晚上,我和他在一起。」平靜的女聲打破了一室的沉靜,緊接著,是茶杯碎裂的聲音。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顧雲知道夙凌在等著她解釋今天的舉動,畢竟是她堅持讓玉菡萏住下的。
顧雲都這麼說了,玉菡萏也不再自討沒趣,輕輕打開身旁的木盒,裡邊是一把青玉翡翠打造的七弦琴,濃郁而飽滿的綠色在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芒。將琴放在膝上,玉菡萏縴手輕揚,試音般地撥弄了一下琴弦,清音滾落,已經是美不勝收。
顧雲靜靜地站在庭院里,深深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眉頭皺得比任何時候都緊。她沒有再追問敖天,也不需要,因為剛才他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敖天!看清來人,顧雲和玉菡萏都是一驚,顧雲驚的是敖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在牢里嗎?玉菡萏則是因為害怕,那天夜裡血腥的一幕再次在眼前浮現,她往顧雲背後縮了縮,手緊緊地拽著顧雲的衣袖。
這人是屬狐狸的,看著他那明顯怪異的笑容,顧雲皺眉,「他不會又在發火吧?」昨天回將軍府的路上,他一直陰陽怪氣的,一雙黑眸冷冷地瞪著她,當她以為他又要發飆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地騎上馬背狂奔離去,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懂夙凌在想些什麼。
暗黑的小巷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明亮的月光也絲毫照不進這條狹小而骯髒的通道,自從上次的案子發生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在夜間走這樣的小巷了,老鼠吱吱的叫聲在滿是腐敗氣息的巷道里聽起來格外的清晰與詭異。
進到屋內,顧雲以為又會見到一座活火山,不曾想,夙凌就那樣靜默地坐在案桌前手裡握著毛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麼,剛毅而稜角分明的臉看起來有些冷硬,卻又手持長劍時多出一份懦雅。從顧雲進人院內開始,夙凌就知道她來了,本來和*圖*書不想理會她,但是她那樣直直地盯著他看,讓早就習慣被無數眼光追逐的他也恍惚起來。
即使玉菡萏叫了這一聲,夙任也仍是沒能躲過這一拳,被打得後退了好幾步,胸中一陣悶痛,估計是內傷了。
他是故意如此還是……情急之下隨意為之?
顧雲輕輕挑眉、她還真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夙凌,平時他不是對她吼,就是對她動手,再不然就是拿她練眼力,今天這樣冷酷又平靜的他,總讓她覺得有些怪異。顧雲低聲問道:「你在生氣?」
顧雲如實回道:「那兩個時辰我睡著了,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過。早上我醒的時候,他在。」
上前一步,呂晉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這半個多月以來,京城不斷發生案,兇徒有一個明顯特徵,就是銀髮。其實我們詢問你,也不過是希望能以此證實你的清白,畢竟你為朝廷抓到不少惡徒,我們也不想懷疑你。」
顧雲倏地睜開眼,利落地起身,一把按住還在顫抖的琴弦,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玉菡萏嚇了一跳,怔在那裡動也不敢動,院子里靜靜的,沒有什麼異常,夜風緩緩地吹著,不時飄下兒片枯葉,等了好久,還是沒什麼動靜,玉菡萏終於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夙任點點頭,笑道:「在。」
只是一個黑影?顧雲有些失望,看來是小丫頭嚇壞了,捕捕風捉影。如果真的是兇手,怎會讓她活下去!夙凌顯然耐心已經用盡,朗聲說道:「待會兒我讓夙羽帶五百人駐守在侍郎府,這樣玉大人總放心了吧。」
毫無波瀾的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諷刺,他抓人從來就不是為了朝廷,也不屑要任何人的信任。敖天球冷地回道:「不必啰唆,想問什麼就問吧。」
王菡萏微微一笑,輕聲回道:「夙統領太客氣了。」
她最好給他一個解釋!不然……哼哼!
磨蹭了這麼久,都快上午了,顧雲想快去快回,才轉身,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也同時在耳邊響起,「你坐一會兒,待會兒我和你去。」
顧雲有些傻眼,剛才她瞪自己瞪得跟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現在這柔情似水的樣子雖然很養眼,但是轉變得太快也很嚇人吧!
玉澤司?夙凌劍眉微蹙,他來找他做什麼?其實玉家和夙家也算世交,當年母親生夙任的時候差點難產,是醫藥世家出身的玉夫人出手相助,母親才沒有困難產身亡。算起來,玉家也算他們的恩人,只不過後來父母身故,來往也漸漸少了,玉澤司平日里幾乎都不會來夙家,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她果然是要管這個案子!夙凌冷哼道:「這麼熱衷於這起案子,是由為關係到敖天,你才這麼格外上心吧!」
程航和呂普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呂晉上前一步,「大人,慶典將至,既然敖天如此深明大義,也請您以大局為重。若敖天關押期間,兇徒依舊作案,說明兇手非敖天,若是……兇徒不再作案,也可保證慶典期間京城的太平。」
玉澤司再一次深深一揖之後,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今日前來,實在是……不得已。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夙將軍能答應。」
她還敢問?夙凌再次抬頭,這一次鷹眸中不再平靜無波,如果視線能殺死人的話,顧雲已經死了好多次了。她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真是賤骨頭,她似乎覺得……這樣的夙凌比較真實,當然,也比較危險!
微微閉上眼,顧雲忽然感覺到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是——被偷窺的感覺!顧雲倏地睜開眼,一把按住還在顫抖的琴弦,美妙的樂曲戛然而止。
單御嵐暗嘆,他還是小看夙凌了,於是微微揖手,笑道:「夙將軍所言有理。」
那熬天豈不是……
顧雲輕輕挑眉,笑道:「你很敏銳,不過我應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需要問你了。」她在下午的時候還是去了趟刑部,該看的資料地都看了,她相信玉菡萏沒有說謊,也知道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自己留她在將軍府,還真是為了她的安全,因為她的供詞幾乎能說明敖天沒有作案時間,如果兇手想要陷害敖天,系她是必然的。
「嗯,他在嗎?」
原來那個女人還有這樣的背景,想到那天他維護她的樣子,嫣紅的唇冷冷地揚起。
「一整個晚上?」小心地看了看顧雲身旁一句話都沒有說、顯然已經氣得頭頂冒煙的男人,程航咽了咽口水,輕聲問道:「你們……都待在一起?在哪裡?幹什麼?」
他要陪她去,她能不能說不要?
如果是你的事情,我也一樣會盡心儘力的……
低沉的聲音、幽深的跟眸終於讓顧雲回過神來,她居然盯著他看了這麼久,該死!在最靠門的椅子上坐下,顧雲故作無事地問道:「也沒特別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和你淡一下特種兵訓練的事宜。現在夙任回來了,長駐軍基本也都已經回到京城,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剛想打招呼,就看見兩個女人互相不對眼地坐在那裡,顧雲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玉菡萏顯然在生氣,他記憶中的玉菡萏優雅溫潤,還帶著那麼一點點清高,說話輕輕柔柔的,不時還有些羞赧,教養極好。青末還真是厲害,這樣的人和她才相處半天,就能把人逼到變臉。
腳下—僵,顧雲哀嘆,他又想幹嗎!
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鍛煉和與冰鏈越來越有的默契,還有顧雲現在無邊的怒火助陣,這一劍的威力比任何時候都大,只聽見一聲極度刺耳的劍身摩擦的聲音,夙凌和敖天竟雙雙被這股極冷又暴躁的劍氣震得躍出三丈開外。
夙凌翻書的手微微一頓,很決恢復如常,依舊不曾抬頭,只是冷聲回道:「沒有。」
顧雲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你們找我有事?」
夙凌已經率先踏出書房,答案很明顯是——不能!
男子恭敬地回道:「她叫青末,皓月人,是皓月國送過來的禮物,她姐姐青靈嫁給了樓夕顏,青楓被封為清妃。」
清亮的眼眸滿含犀利的鋒芒,敖天心猛地一怔,冷硬地回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
此時夙凌手握赤血,鷹眸冷視著敖天,他居然敢闖到他將軍府里來了,好!上次在後山讓他逃了,這次他可沒這麼好運!
這叫她怎麼繼續,顧雲剛才忽然來這麼一手,讓她撫琴的興緻全沒了,還莫名其妙地嚇了她一回,玉菡萏的臉色明顯變差。
顧雲的虎口也被劍氣震得發麻,怒火狂燒地大吼道:「我叫你們兩個住手!誰敢再動,我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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