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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5·燎越追兇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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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我會陪你一起

第六十章我會陪你一起

邢幕看向靳衍痕的目光有些複雜,因為他悲慘的身世,也因為他顯赫的身份。
解毒之事,需儘快進行,第二天天一亮,樓辰便走到旁邊的院落。
樓辰之前找靳衍痕拿了方子亦的毒經,看了一夜,運氣不錯,裏面雖然沒有解毒的藥方,卻有配置毒藥的藥方。有了這個,她解毒便多了幾分把握。
她想過,靳衍痕或許不會說,或許會很久才回答,但是沒有,幾乎是她話音剛落,他便是回道:「我在害怕。」
靳衍痕想了想,問道:「靳氏在外的產業,莊主知道多少?」
「啊!」一聲慘叫驚得早起的飛鳥到處亂竄,「辰兒輕點,我的毒還沒解呢!手手手,斷了!」
邢松柏皺眉,似乎在暗惱靳衍痕的不知好歹,「你可想清楚了,你們現在不是被追殺嗎?十幾年前,你爹遇害,阿羽消失,止戈藏鋒雙雙失蹤。靳氏家族內部幾個管事長老,從混亂到反省,雖然還是沒找到內鬼,卻比十多年前要警惕許多。把你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靳氏中有人想要你的命,更多的人卻會保護你的安全。」
他的手,因為在外面站了一夜,很涼,但是指尖緊握的力量,卻大得驚人,似要把她的手融入掌心一般。
樓辰頓了一下,終於,那冰冷的聲音淡淡地說了最後一句話,「我,會陪你一起的。」
靳衍痕微微側過頭,樓辰都能聽到那人脖子處發出的咯吱聲。
邢松柏一怔,擺擺手,背過身去,再不看他們幾人一眼,「邢幕,安排幾位客人休息。」
那人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米色長衫,外面披著一件靛青外衫。衣擺上有留下了淺淺的濕氣,像是被露水打濕的。身子站得筆直,形如根木頭樁子,僵硬又死氣沉沉。他就這樣,站了一夜?
還有那一句簡單的陪伴,淡得好似隨時都能被風吹散,卻讓冰冷彷徨了一夜的心,慢慢回溫和*圖*書
樓辰不耐煩聽他說那些勸解的話,直接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條件,「你能幫我辦成一件事,我就答應去京都,幫你們家四公子解毒。不過我只保證儘力而為,可不敢說,一定能解毒。」
樓辰腳下一頓,心中驀然生出一股奇異的疼痛感,是因為……同情吧。
她準備轉身回去,卻看到方沢眼中的焦急之色並未褪去,神色還略有些躊躇,可見接下來的事,可能才是他叫自己出來的原因,並且,這事還難以啟齒?樓辰站定,一雙黑眸冷冷地看著他,「還有事?」
敏感地發現,樓辰的手開始用力的往回抽,靳衍痕貼近一步,聲音依舊暗啞,語調卻明顯上揚了不少,「那我們說好了,一起燎越追兇。辰兒,你武功比我好,一定要好好保護我,你還那麼聰明,也一定要多多給我出謀劃策,還有……」
邢幕安排他們住在兩個相鄰的院落,這一整天里,一個個意想不到的消息砸過來,讓人渾身疲累,感覺一天比一個月還長。那種精神的疲累,比身體的疲倦要難受得多。幾人隨便用了些晚膳,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我想為父母報仇,想找到那個隱藏在陵水盟身後的兇手,想找出當年將我爹陷入孤立無援之地的靳氏內鬼,想知道止戈和藏鋒的秘密,我想的很多……但是我怕,不是怕自己螳臂擋車,也不是怕那些人背後的勢力有多龐大。我是怕死。怕對不起母親用命換來的生存機會,怕辜負了姑姑這些年來的隱忍付出,怕即使是死,也未能查出最後的兇手。我的命,好像不是自己的,它承載了我至親之人最後的希望,所以,我很害怕。但若是讓我什麼都不做,我又不甘心,就這樣逃。」
靳衍痕躬身,深深行了禮,「多謝邢莊主。」
樓辰能感覺到,自己說完這句話,那人極快地轉過頭,目光hetubook.com.com灼灼地盯著自己。
久久,樓辰低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你不是捕快嗎?」
樓辰心猛然一震,那低啞的四個字,就這樣在耳邊響起,就像是身邊這人的心,也在這一刻向自己開啟。
「捕快,不就是要撥開層層迷霧抓住兇犯嗎?這本就是你最擅長的事,有何可怕?對於那些避無可避之事,怕也沒有用。你明知道,你根本躲不掉。心懷恐懼仍不忘前行,才是勇者的無畏。無論你作何決定,我想,你爹娘,還有茹姨都會支持你的。」
樓辰剛剛走進書房,就聽到靳衍痕冷聲說道:「不,暫時還不需要通知靳氏族人。」
頓了一下,邢松柏看了靳衍痕一眼,像是通過他的臉,在看另一個人,久久之後,才嘆了口氣,難掩疲憊地繼續說道:「十八年前出事之後,靳氏幾個長老間,出現了分歧,後來便是在京都開了一家古玩店,名叫寶盒清齋。靳氏在外的各方勢力,倒是可以通過那裡互通消息,同時也能打探京都局勢。你若是到了京都,也可以去那裡看看。」
「靳衍痕!」冷到掉冰渣的聲音,截斷了那過分歡愉的男聲,樓辰的話像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不要讓我這麼快就後悔自己的決定!」
靳衍痕搖頭,堅持道:「不,現在不需要。」之前說被陵水盟追殺,是為了讓茹姨說出埋藏心中多年的秘密,現在才知道,當年之事,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也不能肯定,陵水盟的人,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有,靳氏中的內鬼,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當年那人可以攔截信息,讓爹和莊主求助無門,還能躲過幾位長老的追查,在靳氏中的勢力必定不可小覷。他的身份一旦公開,必定迎來各方勢力追逐,這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應付的。
走到靳衍痕身邊,樓辰一時無話,和圖書她並非善言之人,更不懂安慰,所以只能這樣默默地站著。
自她七歲之後,就算是爹娘,還有那個總是喜歡強調自己是哥哥的樓曦,都少有機會,再牽她的手。這麼多年來,除了素素偶爾會抓著她的手撒嬌之外,她再也沒和人這樣十指相握。與素素纖細溫軟的手不一樣,靳衍痕的手,寬厚而有力,她甚至能感覺到,薄繭摩擦過皮膚而引起的顫慄。
走到方沢面前,樓辰立刻問道:「何事?」
「替我打聽一把劍的下落。那把劍名叫『止戈』,是一柄通體墨黑的重劍,差不多一個月之前,被陵水盟的人從曉劍山莊少莊主邢幕手中搶去。你們只需幫我打探到止戈的下落,便算完成任務。有消息再來告訴我。」
樓辰別開眼,看向他注視了一夜的地方。那是幾棵青松,還沒有長大,甚至都沒有院牆高,卻一直保持著挺立的身姿,努力向上生長。即使冬日的寒冬凜冽刺骨,冬雪厚重,都沒有壓彎它的脊樑。
說完樓辰便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邢松柏冷哼一聲,話語間滿是諷刺,「我不知道,不然當年我也不至於只能往靳氏送信求救,找不到人聯盟自求。或許靳氏那些老傢伙,就是怕我們這些被『流放』在外的棋子,聯合起來,不好控制,所有才不讓我們知道彼此的存在。不過……」
樓辰低聲叫道:「靳衍痕。」
沙啞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朗,一夜未眠,下巴上的鬍渣已經冒了出來,臉上的笑容更是晦澀難看。
方如輝半靠在窗欞邊,不再看院子里還在哇哇亂叫,卻死也不肯鬆開佳人縴手的痞子,抬頭看了看天空,莞爾一笑,真好,太陽出來了。
被她這麼盯著,方沢額頭都出汗了,要說的話,卻不能不說,「公子剛剛傳書與我,四公子身中劇毒,群醫束手無策。公子已先一步趕回京都,樓姑娘醫術高明,m.hetubook.com.com公子希望樓姑娘能到京都去一趟,為四公子解毒。」
「嗯?」身邊的人,輕輕回了一聲。
樓辰抬眼看去,門外站著的,正是她之前交待留在花廳等候的方沢。以他的性格,若非有急事,必定不會找過來。樓辰對著屋裡的幾人點了點頭,便快步走了出去。
「辰兒,這麼早?」
靳衍痕看到身邊的女子,她清冷淡漠,即使是現在,他能感覺到她指尖灼熱,她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或許在她臉上永遠都不會露出類似嬌羞臉紅那樣的美態,但看著她耳尖沾染上的淺淺嫣紅,垂眸也來不及掩飾的點點眸光,都讓他移不開眼。
她這麼說,是因為還牽扯到燕甯,她想弄清楚,那個叫靳羽的女人,和甯到底是什麼關係,順便……幫一幫這個她剛到了燎越便認識的朋友。現在這副頹廢彷徨的樣子,一點也不適合他。
四公子?被稱為澹臺家天才的澹臺夜冽?樓辰搖頭,果斷地回道:「我現在沒打算去京都。」就算要去,也要等先解了靳衍痕的毒再說。
樓辰點頭回道:「我知道了。」
靳茹聽后心中一動,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阿痕的性命重要,但看靳衍痕如此堅持,靳茹終究沒有說話,阿痕已經長大了,她,不能再為他做決定了。
方沢不知道她的想法,聽她說得這般堅決,不禁急道:「樓姑娘……」
樓辰站著不動,甚至都不敢側過頭去看他,只靜靜地聽。
某人得意忘形,不懂見好就收,手還用力握得更緊了些,「辰兒,現在後悔,來不及了,我都已經芳心暗許了,你怎麼能始亂終……」
「請。」
「陵城傳來消息,陵水盟盟主湛無心連同方子亦及其陵城留守的大多數門人一起,今早便離開了陵城,按照他們行走的方向看,是往京都去的。」
那痞氣十足的聲音,熟悉的笑容,讓樓辰剛才砰砰亂跳的心漸漸恢復www.hetubook.com•com了平靜,可惜接下來的話,怎麼越聽越刺耳?
這個院子和她住的那個是一樣的,院門並沒有鎖,只是虛掩著。樓辰推門而入,便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就那般靜靜地站在屋前的廊檐之下。
方沢知道,心急也沒有用,為今之計,只能先去打聽那把劍的下落。這次絕對不能強行擄人,先不說從這裏到京都那幾日路程中能否困得住她,自己要敢再次動手,真把她惹惱了,別說為四少爺解毒了,順手毒死幾個都有可能!
從未與人這般接觸的樓辰,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她只覺得手心發燙,心跳失去了原有的頻率……
靳衍痕看著這位隨時會陷入瘋狂的男子,心中不免唏噓。他的臉色很差,滿臉的鬍鬚遮掉了本該俊朗非凡的臉,眼中的蒼涼,如同八十老叟。十八年過去了,他雖然活著,卻活得異常煎熬。他說爹食言,除了埋怨爹沒能找到靳羽之外,也在痛心爹沒能活著回來,慘死異鄉吧。
「樓姑娘有何吩咐?」方沢鬆了一口氣,她有所求,這是好事,就怕她打定主意不去。
一刻鐘之後,靳衍痕好似才反應過來,身邊站著一個人。
「京都……」按理說,就算湛無心還不知道靳衍痕的身份,單就那日她表現出的對自己的興趣,便不應該這麼快離開陵城,還是說,京都出了什麼事?
上次,她在這雙眼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而今日,她在這雙帶著血絲的雙眸中,卻只看到了如漩渦般的幽深眸光,像要將人吞噬一般。樓辰下意識地退後一步,腳剛動,手上忽然一緊。
隆冬的清晨,很冷,冷風似要鑽進骨子裡一般。耳邊低沉的聲音,帶著惆悵、不安、彷徨還有不甘,就這樣一點點地和著冷風,吹進心裏,凍得心尖一陣刺痛。
樓辰在心中替自己找到了這出那句話的原因,心下坦然了不少,便敢轉頭看向身旁的人,只是這一看,卻讓她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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