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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良緣5·燎越追兇

作者:淺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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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試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試探

樓辰腦子裡閃過父親對傅長明的評價,抬眸對上他還真有幾分好奇的目光,樓辰微微一笑,微涼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回道:「文可治國,武可安邦,有經世之才,但城府極深,難以捉摸,不好相與。」
花廳的氣氛,瞬間轉變,靳衍痕卻好似還不夠般,又問了一遍:「靳家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是不是與我爹娘的死有關?」
傅長明順著聲音看過去,立刻對上了一雙清澈又靈動的大眼睛,眼中滿是好奇。傅長明好笑地搖了搖頭,說道:「旭哲沉穩踏實,年少時還有些木吶,想不到,還能養出這麼個古靈精怪活潑可愛的女兒。」
偌大的圓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三四個僕人安靜的垂首立於一旁等待著主人的吩咐,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齊全,只是奇怪的是,傅長明的身邊,除了吳叔陪著他聊天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予弦是澹臺家的人,團圓飯自然不會出現在傅家,但是傅長明嫡出庶出的兒子好幾個,今天這樣特別的日子,年夜飯上居然沒有別的傅家子孫,這未免有些奇怪了。
傅長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刻意壓低聲音般問道:「你爹平常在家的時候,都是怎麼說我的?」
靳衍痕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涌動的波瀾才緩緩抬起頭,似好奇般問道:「外公還和靳家的長老認識?不知道是哪位長老?」
靳茹則有些拘謹,但看到靳衍痕已經走過去了,只遲疑了片刻,便也跟著走上前,在傅長明另一側站定,低聲叫道:「父親。」
曲凝雙輕嗤了一聲,轉身想拉著樓辰一起去,靳衍痕立刻閃身,把樓辰護到自己身後,不懷好意地指了指前方,笑道:「再不快點你的如輝哥哥可就不等你了。」
「你爹和你娘相識還頗為有趣。」傅長明嘆息了一聲,好似回憶起了什麼有趣的事,那布滿皺紋的眼角都忍不住微微彎了起來,帶著淡淡的寵溺,說道:「當年我和靳家一位長老交情頗深,你爹從靳家出來歷練的時候,順便幫那位長老給我帶一封信過來,誰和_圖_書知那天我剛好不在家。青竹因為我喜歡竹子,就想在家裡多種些翠竹。你爹來的時候,她剛好在院牆邊和僕人一起種竹子。你爹以為青竹是家裡的丫鬟,隨手將信塞給她,還冷言冷語的告誡她一定要轉交給家裡主人,說完就想走,結果被青竹戲弄了一整天,之後還被她逮著種了小半個月竹子。」
走出花廳,靳茹才真的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就看到靳衍痕狗崽子護食似的護著樓辰,生怕別人搶了去似的。靳茹搖了搖頭,笑道:「我也走了,省得被說礙事。」
靳衍痕嘴角輕勾,一點也不生分地直接走到傅長明身邊,笑道:「外公。」
傅長明抬眼看去時,只見樓辰正在低頭喝湯,儀態優雅,眸光平靜,就好似他們說的話題,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一般。傅長明暗暗點頭,小小年紀,就能不為虛名所累,倒也算做到寵辱不驚了。
方如輝輕輕抬手,在即將摸到她耷拉的腦袋時,又停了下來。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絢麗火光,方如輝緩緩收回手。
酉時,幾人在小廝的引路之下來到了花廳,本來以為傅長明應該不會這麼早過來的,沒想到幾人剛跨進大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已經坐在主位上,一邊悠閑地喝茶一邊等著他們。
他忽然看向靳衍痕,那目光像是通過他的臉,看向另一個人,「你這雙眼睛倒是和青竹極像,眸若桃花,艷而不妖,當年,你娘親用這樣的眼睛盯著我的時候,所有拒絕和訓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靳衍痕的問話,轉折明顯有些突兀,傅長明卻好似並不在意,細看之下,之前提到女兒時眼中那種懷念疼惜的神采早已消退。
風長老?幾人腦中劃過風長老那張冰冷倨傲的臉,還是有些不敢想象。傅相居然和風長老是好友,兩人的脾性相差也太多了。
靳衍痕像趕蒼蠅似的對她揮揮手,一臉嫌棄地說道:「我們不去,你快去吧,走走走,別礙事。」
傅長明點了點頭,放下手裡的茶杯,拍拍和*圖*書靳衍痕的肩膀,又對著站在稍遠的樓辰三人招了招手,笑道:「今天過年,不用這麼拘謹,都坐下吧。」
傅長明笑道:「我與風長老可是相識二十多年了。」
幾人入席坐定,傅長明看向坐在靳茹身邊的樓辰,笑道:「你是樓夕顏的女兒?」
方如輝回過頭,低聲回道:「過年自然要去放鞭炮了。」
府內和府外兩種光景,兩相映襯之下,偌大的相府反倒有種別樣的蕭索之感。
怎麼看,傅相和齊長老更像朋友一些,兩人氣質很相近,都是看起來慈祥又溫和的人,不同的是,齊長老更為內斂低調,傅相氣勢上要更為懾人一些。
看到幾人驚訝的眼神,傅相笑道:「看來你們是見過風長老了。二十多年前,我與風長老初識時候,他可比現在意氣風發,鋒芒畢露多了,只是十八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才被抹去了些許稜角罷了。」
傅長明嘆了口氣,安慰地拍拍靳衍痕的肩,說道:「青竹以前住在清心苑,她離開之後,一直空著,每日都有人打掃,你若想去,就讓你小姨帶你去看看。」
「哦?」傅長明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樓相是這麼說的?能得樓相這樣的評論,老夫還真是榮幸之至。」
「好好好,我走了。」靳茹白了靳衍痕一眼,徹底體會了一把「有了媳婦忘了娘」的滋味。
之前聽到關於父母的事,他的腦子裡,便不可控制的想象著爹娘認識時場景,在心裏勾勒他們的模樣,當年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殘酷。
曲凝雙感覺到有人影從自己面前一晃而過,抬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方如輝俊逸的背影朝著門外的方向緩緩走去,曲凝雙好奇地叫道:「如輝哥哥?你去哪?」
今晚傅相提到了父親,此刻又聽到院外熱鬧的爆竹之聲,曲凝雙的情緒有些低落。她一個人跑出來,雖然之後有託人帶消息回去,父親也一定還是會很擔心吧。今天除夕,以前在家的時候,吃了年夜飯,父親都會陪她一起出去放鞭炮,即使她現在早就不是www•hetubook•com.com小丫頭了,父親仍是每年都陪著她。今年沒有自己陪在身邊,不知道他這個年過的好不好,還會不會到院子里,點一串鞭炮?
幾人走在小道上,除了看到幾盞照明用的紅燈籠之外,再無其他喜慶的裝飾,相府里的下人不多,入夜之後,更是沒什麼人走動。
方如輝曲凝雙和樓辰到底是外人,走到離開圓桌一丈遠的地方,便是停了下來,見禮道:「見過傅相。」
隨時都注意著樓辰的靳衍痕,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窘迫,怕她惱羞成怒,靳衍痕討好地看著靳茹,小聲叫道:「姑姑……」
曲凝雙眨了眨眼睛,羞赧地笑了笑,不過那雙漂亮的眸子還是期待的看著傅相,等待著他的回答。洛水鎮離穹岳很近,她也聽說過很多樓相的事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樓相可是自己最崇拜之人的夫君,她自然好奇,傅相到底會這樣評價他。
方如輝就走在曲凝雙身邊,立刻就發現了總是笑容燦爛,喜歡嘰嘰喳喳的丫頭低垂著頭,情緒異常低落。
靳衍痕連忙將碗往前遞了遞,接過傅長明夾的菜,一臉欣喜地笑道:「謝外公,以前在洛水鎮,只有我和茹姑姑一起過年,想不到今年能到京都和外公一起過年。我小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六七歲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這次能住在這裏,看看母親生活過的地方,我也很高興。」
靳衍痕還想再問,傅長明重新拿起了筷子,「今天過年,別說這些事了,來,用飯吧。」一句話,顯示今晚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而靳衍痕也已有所收穫,自然不會再繼續追問,幾人一邊吃,一邊聊些京都趣聞,一頓飯下來,倒也沒再起什麼矛盾。
不過,傅長明也不想浪費在樓夕顏女兒面前,對他品頭論足的機會,笑眯眯地回道:「少年拜相,弱冠之時便已位極人臣,光是這份心性和手腕,樓相就足夠讓人嘆服,但『城府極深』『不好相與』八個字,更適合樓相才對,老夫自嘆不如。」
曲凝雙怕方如輝真的不等她,狠狠地瞪了靳衍https://m•hetubook.com•com痕一眼,飛快地跑到方如輝身邊,哪裡還看得到一絲落寞神情。
傅長明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太冷靜了,也太聰明了,想逗她還真不太容易。
傅長明像是真的很開心般,笑了好一會,才漸漸停了下來,他還想和樓辰說些什麼,一道清脆的女聲驀然響起:「傅相,那您又是怎麼評價樓相的呢?我猜樓相肯定也很想知道。」
「我也去,等等我!」曲凝雙跑出了好幾步,才想起樓辰他們還站在身後呢,連忙又回頭對著三人叫道:「樓辰阿痕茹姨,你們去不去?」
這話調侃意味太濃,樓辰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微微笑了笑,風度極佳。
「旭哲」是……父親的字,曲凝雙這時才想起來,眼前的老者不僅是顯赫一時的一朝之相,還是父親的老師,她剛才好像有些失禮了。
「多謝外公。」靳衍痕反應一點不慢,滿面孺慕之情,話語間儘是對父母的追思嚮往,「可能是因為記憶中,沒有見過爹娘的樣子,所以對他們的事,特別感興趣,可惜茹姑姑說,爹娘成親的時候,她年紀還小,也不記清楚。外公,我爹娘是怎麼認識的?」
傅長明話音未落,靳衍痕立刻意識到,傅長明正在把話題往十八年前引,靳衍痕自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幾乎是立刻問道:「靳家十八年前發生的事,是不是與我爹娘的死有關?」
幾人從花廳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遠處,幾十盞孔明燈隨著夜風慢慢升空,一點點橙黃色的火光,在夜幕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飄渺好看。花廳離相府外的街道並不遠,走在小路上,就能聽到外面鞭炮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時還能看到各種顏色的煙火。即使不出門,也能聽到孩童們的歡呼尖叫聲,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淡淡硝石味道。
樓辰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這樣一問,倒是讓餐桌上的氣氛活絡了些,也顯得和她極為親近,不愧是傅相啊。
靳衍痕猛地低下頭,掩下眼中的恨意。真的那麼疼愛,當年為何不救她?https://m.hetubook.com.com
早在第一次進傅府的那一天,傅長明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樓辰也不揭穿,微微點頭,回道:「是。」
「今年有你們這幾個小輩陪著過年,我這倒是熱鬧不少,想必樓相和旭哲都該羡慕了。你們都多吃些。阿痕也多吃點。」靳衍痕就坐在傅長明身邊,他親自夾了一筷子菜,放到靳衍痕碗里,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聽了靳茹的話,樓辰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一臉冷然,彆扭的別過頭,不敢看向靳茹的方向。
不遠處的人,眉目雋秀,聲音溫柔,曲凝雙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的厲害,臉頰一片緋紅。
小姑娘的眼神清澈,心中所想全都倒影在那雙眼睛里,傅長明卻是想看看另一個人,是不是同樣好奇。
樓辰心念一動,靳茹的以前住的院子,早就已經分給別人住了,而傅青竹已經離開了十八年,甚至人已經亡故,她的院子卻保留了下來。這是在打親情牌?
傅長明今日穿著一身棗紅色長袍,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年輕時犀利又敏銳的眼眸,此時卻帶著溫和的笑意,慈祥地看著他們,眼中都是對小輩們的關懷和喜愛之情。
靳茹稀奇地盯著樓辰,這冰塊一樣的小姑娘,還會不好意思?
幾人不著痕迹地對看一眼,倒也沒有把心思寫在臉上,本著靜觀其變的原則,步伐一致地朝圓桌走去。
傅長明眸光一暗,嘴角的笑容慢慢斂去,握在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被放在了桌面上。
傅長明的臉,第一次冷了下來,靳茹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好在他並沒有動怒,沉默片刻后,冷聲回道:「靳家的事,我並不太清楚,當時只知道靳翼是為了尋找妹妹才離開的,那時候皇上病重,朝堂不穩,我一時顧不上他們,聽說靳家已經派人去找了,就沒有再管這件事,誰知……最後等來的,是靳翼和青竹去世的消息,那之後我與靳家也斷了往來。」
傅長明說得很慢,似乎說著說著,就陷入了回憶一般。
這樣的問法,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回答,但配上他故作神秘的語氣,又讓人覺得他隨和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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