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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長久在世間活著，她卻不能。

「仙法果真比武道高端啊。」

夢想一旦成真，很多人會發現，長生其實並不是那麼美好。

「放了凌溪，誰將鑰匙送到我手裡？」

朱世貴從堤壩上下來，行走在樹林中，抬頭看向懸挂在樹梢的冰棱，嘴角泛起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純真笑容。

「我查驗沒問題，自會放人。」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兒子！」

鄒九洲笑容略有些苦澀，頭一仰，酒水一飲而盡。

「珍惜了，幸福自然而然也就來了。」

陳昊天贊道：「鄒小姐是個非常聰明的人，走到今天理所應當。」

「人不能這麼死心眼的。」

將落在面頰的長發掖到耳後，鄒九洲笑得格外燦爛。

然而衝擊到仙級高階巔峰又怎樣呢？

只是從她們身上除了生理上的快|感，他找不到心理上的愉悅。

「緊緊圍繞在我身邊？可能嗎？」

「若我完成任務，你不放凌溪，我還不哭死？」

孤獨的活那麼多年，連個說真心話的人都找不到，這就是幸福？

時間確實是生命最大的敵人，每個人都想在世間長久活下去。

「該學的你都學到了，想必鄒小姐的實力早越過了馬晴空，應該是我怕見到你才是吧。」

「那年回來，我應該看看他的，應該告訴他，他父親不是死了，而是多麼多麼能耐。」

他原本以為他回到故鄉還能看她一眼。

將鄒九洲剛剛的話琢磨了一遍又一遍，還是hｔtｐs://ｍ•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拿不準在完成任務之後，鄒九洲會不會放了凌溪。

「再說，憑你現在的實力，跟我見見面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管以後怎樣，我們現在是合作者，各自發揮優勢，才能將事情辦的漂亮，不是嗎？」

鄒九洲緩緩給自己斟滿酒，黛眉一挑。

陳昊天嘴角掛著濃郁的嘲諷。

陳昊天提著漢刀，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村莊，感慨道：「更沒想到尊者的家眷平凡至此。」

人不應該太自私，否則定有報應。

「我將你當傻瓜？鄒小姐，我看是你將我當猴耍吧？」

朱世貴沖墳包微微一笑。

「而今回頭想想，若九大尊者團結在一起，指不定是另外一副模樣。」

陳昊天點點頭，對著話筒道：「那我等待你的指令。」

鄒九洲頓了一會兒，選擇了妥協。

陳昊天緊蹙著眉頭。

「在生死線上掙扎那麼久，看透了人心險惡生生死死，又在隱秘世界折騰那麼多時日，還保持初衷。」

「你傻，怎麼不改嫁呢？」

陳昊天閉上眼睛，耐著性子回道：「只要那兩把鑰匙在朱世貴身上，我保證飛不了。」

天江，行流鎮，小田莊。

「我還以為你將所有的事兒一股腦全交給我呢！」

「好的，辛苦了。」

聽筒傳來一陣忙音，陳昊天將手機丟到茶几上。

「在武技一環，我想即便是秦如煙，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萬萬沒想到小田莊竟是天機門四大m.hetubook.com.com尊者之一的故鄉。」

「在他們心中，莫說我鄒九洲，即便馬晴空又算什麼？」

「每個人心裏都有小算盤，衝擊到仙級高階巔峰，內心深處誰看得起誰？」

朱世貴對著荒草叢生的墳包低聲言道。

朱世貴在墳前坐下，用手輕輕擦拭墓碑的碎片，從筆畫紋理能推測應是「朱氏」二字。

此次重回故里，朱世貴心頭百感交集。

想到跟陳昊在垓下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嘴角掠過意思曼妙的笑容。

「我不是朱世貴肚子里的蛔蟲，他是否隨身攜帶，怎麼會知道？」

「或許在陳先生眼裡，我是十惡不赦的魔頭。」

「我會盡量調查清楚，再跟你商定下手的時機。」

那是進入仙門之後，朱世貴第一次回到故鄉。

她坐在床上，靜的就像無風的湖面，哪像是先前陰冷無比的鄒九洲？

「天江的冬季有一種粗狂之美，趁任務尚未下達，陳先生可以四處轉轉，好好欣賞。」

直到有一天他實在按耐不住，回到天江，回到這片養育了他十八年的故鄉。

這些東西包括小田莊，包括昔日的人。

即將走到河畔，來到一處墳前，墓碑由於年代久遠，早在地上碎成幾半。

天江某幢別墅，鄒九洲對著鏡子一邊梳妝一邊自嘲。

「根據陳先生的一貫作風，那些紅顏知己想必正在利物浦，欣賞海港風情，陶醉於異國情調吧？」

「原本還想幫你，誰曾想卻是害了你。」

「若沒了歡喜，永生和-圖-書有什麼意義？」

他一直都不願承認還記掛著小田莊那個略有些粗俗，上不了檯面的鄉下女子。

鄒九洲轉過身，走到客廳，朝沙發上一坐，打開音響，曼妙的音樂就此飛揚。

卻想不到在天寒地凍的天江，在兵荒馬亂的俗世，領著孩子孤苦度日的她，能撐多久？

陳昊天皺著眉頭：「若那樣，做掉朱世貴的時限不能保證。」

倒是樹枝上掛的冰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還有些許看頭。

眼前浮現的儘是多年前的場景。

「只有意識到生的可貴，才能珍惜不多的日子，才能珍惜身邊的人。」

遺憾的是，曾經那個扎著馬尾辮跟自己在樹林奔跑的女孩早化作了塵土。

「幸虧當晚成就了驅魂之術，否則再玩下去，定然露餡。」

「或許更不是好人。」

自從踏上修為之路，他的地位越來越高，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

朱世貴順著陳昊天的目光看過去，保持著沉默。

說到此處，鄒九洲面色一變，無比篤定的道：「搞定朱世貴后，將鑰匙交給凌溪。」

鄒九洲衝著話筒甜甜一笑。

陳昊天將香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

嚴寒之下，自無綠色，由此站在堤壩遠眺，蒼涼一片。

想到垓下那個無比懂事的小女孩，陳昊天眉宇間儘是羞愧。

「說正經的，斬殺朱世貴后，你放不放凌溪？」

在向高處登攀的過程中，他忘了很多東西。

走到卧室，換上先前那件過時的羽絨襖，鄒九洲低下頭。

陳昊天淡淡笑道：「hetubook.com.com我覺得若在這問題上扯，朱世貴飛了，我們還扯不完。」

每到冬季，庄東面的河便會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氣溫之低可想而知。

「話說回來，他們這般，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鄒九洲端起酒杯，走到陽台，趴在欄杆上，看向遠處掛在屋檐下的冰凌。

「朱世貴閣下，為了隱匿玩到這份上，九大尊者中除了你怕也沒二人了吧？」

「你的心神無限長處在於一定距離內看得通透，我的驅魂之術勝在操縱距離遠。」

說到這裏，朱世貴扭頭看向不遠處同樣破落的墳包。

「你我也沒有深仇大恨，犯不著跟你過不去。」

「當時他好像是仙級高階中段都不到吧，氣息隱藏的如此完美。」

當年若將他們母子帶在身邊，確實衝擊仙級高階巔峰希望不大。

想到過往那些日子，鄒九洲將酒杯丟到遠處，言語間多少有些無奈。

「不見親人倒也罷了，還不給他們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你們幸虧沒團結在一起，否則我的遊戲玩不下去。

「在他最需要我的年紀，我沒出現，在他入土的時候，我也沒出現。」

「想來也是好笑，做了那麼久的鄰居，竟不知道樓上的傢伙是大名鼎鼎的陳昊天。」

朱世貴轉過身來，扭頭看向從遠處緩緩走來的男子，低低自語。

「死亡讓人恐懼，不過也正是死亡讓人意識到生的可貴。」

「我真不敢見您啊，幽州荒原，馬晴空的表現差嗎？」

這是美好的夢想。

「原本以為自己乾的漂亮和-圖-書，到了此刻方才發現，玩得最寒磣的是自己。」

朱世貴恩了一聲，背負雙手，看向蒼天。

很多都是那些可望不可即的女神。

朱世貴感慨萬千的時候，陳昊天已到了跟前，將他上下看了幾眼，樂了。

跟許多仙門高手不同，朱世貴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憑著天資和努力一步步走到現在。

「或許……」

「笨得可以，傻得透徹。」

「若沒了以你為豪的家人，走得再高也是無趣。」

「我一直想衝擊神級武者，渴望與天地奇壽，若不是那個世界的仙者氣勢洶洶殺來，或許不會覺醒。」

「差點忘了，在我印象中，陳先生風流倜儻，據說得到不少紅顏知己的芳心，當真羡煞旁人。」

陳昊天覺得到現在，鄒九洲總算說了句人話，辦了件人事。

「我沒你想的那麼浪漫，也沒你想的那麼閑。」

「若九大尊者都能緊緊圍繞在鄒小姐身邊，我想這對仙者來說，是災難。」

鄒九洲幽怨無限，好像陳昊天上輩子欠了她多少錢。

「但是拋卻那些成見，我自認是個非常出色的合作者。」

「都到了這步，一個俗世中人的生死，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說到此處，鄒九洲似乎覺得威脅還不夠。

「陳昊天的心境，當真不一般，可惜了。」

至於河畔的樹林，春暖花開時節都略顯蕭瑟，更何況現在？

鄒九洲無比驚詫的瞪大眼睛：「你莫不是將我當傻瓜？」

「那驚天動地的一刀，換成我肯定躲不過去，陳先生不僅躲過去，還順利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