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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彬把吸了一口的煙遞給了鄭杉杉，鄭杉杉錯愕的看著鄭彬，猶豫了一下，接過煙吸了起來。

今天攤牌，就是要做個了斷，在林怡那裡了斷出了岔頭，在鄭杉杉這裏，鄭彬不想犯第二次錯誤。

鄭杉杉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握成拳，「你都知道？」

足足二十分鐘，還是鄭杉杉綳不住了，「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鄭杉杉把鄭彬的手轉移到肋下，「摸到了嗎？這是為了采山藥從山上跌倒時摔的，我當時去看你的時候，你問我腰怎麼了，我說坐車的時候咯疼了，其實那是騙你的。」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每隔兩個月我會去一次血站，一年六次沒有間斷，我用我的血幫你把學費補足，從來沒有跟你講，哪怕你問我為什麼越來越瘦。」

鄭杉杉身子震了一下，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著鄭彬手裡的煙，「吸煙對身體不好，以後不要吸了。」

「我不……」鄭杉杉哭著搖頭，她知道鄭彬會找他攤牌，卻沒有想到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可惜該來的終究會來，無法逃過去。

鄭杉杉的臉色越來越白，全身都在顫抖，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了，耳朵嗡嗡的響，「為什麼？」

因為有一種感情叫心疼，無關情愛，只因人性。

「只做妹妹，可以嗎？」鄭彬抬頭看著鄭杉杉，「我會呵護你，就像那兩年你為了我。」

鄭彬的態度是堅決的，認真的，但是鄭杉杉的話，身上https://m.hetubook.com.com的傷痕，好像最犀利的法寶，把鄭彬打蒙了，手足無措。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那樣，那隻會讓我難過，自責，甚至是自卑，讓我看清自己是個沒用的人，無法改變家裡的困境，只會懦弱選擇逃避。」鄭彬這句話，是替死去的那個鄭彬說的。

大腿，小腿，後背，或多或少，或淺或淡，都有些疤痕和陳舊傷，每一處，鄭杉杉都能說出緣由，直到鄭杉杉把鄭彬的手放在臂彎處。

鄭杉杉泣不成聲，然後看到鄭彬走了過來，蹲下身脫掉了鄭杉杉的鞋子，脫掉了鄭杉杉的襪子。

「被我燒了，知道為什麼毀掉我喜歡的禮物嗎？」

站在這裏不能解決問題，鄭彬也怵頭和鄭杉杉交流，攤牌失敗，只能先進行下一步驟，在鄭杉杉啜泣失聲的時候，鄭彬嘆息一聲，伸手拍在鄭杉杉的後背上。

鄭杉杉哭喊著，抓著鄭彬的手，一下下打在自己的心口上，每打一下，就質問一聲憑什麼？

鄭彬搖搖頭，「不管怎麼說，杉杉把人打死了，也有錯的地方，我心底里多少對死者有點愧疚，但是看到剛才的帖子，僅有的一點愧疚已經沒有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就讓他們先蹦躂兩天好了。」

這些話鄭杉杉聽不懂，鄭彬也沒指望鄭杉杉能懂，早就看出鄭杉杉的感情走了極端。

張久成知道鄭彬夠狠，而且自身ｈetuboｏk•coｍ•ｃom的戰鬥力彪悍，就怕鄭彬不管不顧的跑去動手，那樣一來，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老弟，你千萬別衝動，老哥多的是辦法，杉杉不會受一點委屈。」

「這道疤痕，是我在鎮上的磚廠挑土時留下的，挑一天土，能讓你多吃兩個饅頭，多吃一盤菜。」

鄭杉杉很快被趕來的警察看護住，隨後醫生護士來了十幾個，最後還驚動了許立坤和牛局。

鄭杉杉一邊哭，一邊抓起鄭彬的手，放在了肩頭一條淺不可見的疤痕上。

鄭彬再見到鄭杉杉的時候，鄭杉杉一言不發，鄭彬這次探視沒有時間限制，坐在鄭杉杉面前也是一句話不說。

鄭彬的眼中，鄭杉杉外表是一座冰山，其實剝開冰山的外殼，鄭杉杉很脆弱。

這些不是鄭彬的記憶，鄭杉杉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打電話跟霍香也只說了一個大概。

鄭彬甩手離去，留下了面面相覷的律師們，都沒有明白鄭彬的態度為什麼急轉直下，聽不懂鄭彬話里的意思。

鄭彬捧著鄭杉杉的臉，雙眼直視，好像能看到鄭杉杉的內心，「我說了，不要拒絕我，妹妹就是妹妹，這是我的欠賬，我必須要還，而且還的也心甘情願，不能有絲毫的雜質。」

「還行，知道說話，我以為你啞巴了。」鄭彬把翠含煙在桌子上頓了頓，點燃吸了一口，「那個小子叫向輝是吧？死了，沒搶救過來。」

地中海斟酌了一下用詞，「只能和_圖_書是一邊倒，鄭醫生越想幫助妹妹，越會適得其反。」

鄭彬的聲音，好似很遠，卻一字不落的鑽進了鄭杉杉的耳朵里。

「那就讓我妹妹去死好了，這不就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嗎！我要讓他們一拳打在空處，對付無恥的人，果然還是更無恥來的划算。」

今天全都說了出來，鄭杉杉的力氣越來越小，最後蜷縮坐在地上，嘴裏神經質的一個勁說著，憑什麼。

鄭彬現在理解了原版鄭彬為什麼忘記這些記憶，和鄭杉杉的關係疏遠，誰輟學只是一個爆發點，其實早在十二歲那年就埋下了種子。

因為事情太反常了，鄭杉杉那麼健康的一個人，說死就死，而且在鄭彬探視的時候死，說這個是意外，鬼都不信。

尤其是想起原版鄭彬腦海中關於鄭杉杉的記憶后，更是看穿了鄭杉杉的本質，實際上是一個比霍香還脆弱的女孩子，但是發現這一點的，恐怕除了鄭彬，鄭媽媽都不知道。

「還記得你十二歲那年嗎？你送了我一件生日禮物，那支鋼筆我很喜歡，一次都沒捨得用，知道被我放在哪裡了嗎？」

「你是專業人士，按照你的判斷，如果這些輿論發酵，會是什麼後果？」

鄭彬大感後悔，他就不該來，不該和鄭杉杉搞什麼攤牌，現在開牌了，他發現自己輸的很慘。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你知道的，我們不是一個父親，也不是一個母親，我們只是戶口本上的關係，讓你上大學，我心甘情和圖書願，我那樣只是做給媽媽看，我可以吃任何的苦，只要你能好，因為你就是我的心臟，你不明白嗎？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幹什麼？」鄭彬發現鄭杉杉推開自己，開始解衣服的扣子，有種不妙的預感，但是結果卻和他猜測的大相徑庭。

鄭彬想到了被自己奪舍的那個可憐的傢伙，這也許是他最應該做的，相信也是原版鄭彬最希望得到的回報。

「我是你什麼人？」

「大哥，這件事我自己解決。」鄭彬回答的斬釘截鐵，鄭彬倒想看看，鄭杉杉如果不在了，對方還會怎麼辦，人財兩空的滋味，不見的好受吧！

「老弟……」

「從你上高中開始，我們就分開了，見面的機會很少，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每次到了繳學費的時候，都是我給你送去，不是媽媽沒有時間，而是我主動要求的，因為我沒有告訴媽媽學校收多少錢，因為那段時間，家裡很難，連你的學費都經常湊不足。」

「因為我知道那個禮物是怎麼來的，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用兩年時間，拾破爛，撿稻穗，偷偷的去山上挖野菜，采蘑菇，積攢了兩年，只為了送我一支鋼筆做生日禮物，為此雙腿被藤蔓劃破，手指潰爛受傷，腳趾也凍傷了，這樣的禮物，我發誓不會再看一眼，每看一次，我都會想起這些，我不想你為我做這些。」

鄭彬的靈氣在鄭杉杉體內遊走一圈，確認沒有問題後起身出去叫人，鄭杉杉已經「死」了，後事總hｔｔps://ｗｗｗ.ｈｅtuｂｏｏk•ｃom•cｏｍ得辦了吧！

鄭彬擦著鄭杉杉的眼淚，「這是我給自己的一個承諾，這是我欠自己的一份感恩，不要拒絕我。」

「……」

以前沒有注意，現在看到了小腳趾，缺了一節，沒有腳趾甲的那一節。

鄭杉杉把鄭彬的手放在心髒的位置上，使勁的按著，「感覺到了嗎？我的血是熱的，我的心在跳，你憑什麼讓我放棄？霍香憑什麼得到你的愛？憑什麼？」

「你都知道？你不知道，你可以喜歡霍香，可以愛她，但是你不能強制我的想法，你對我怎麼樣，我記得一清二楚，不用再說了，我今天告訴你我付出了什麼。」

外衣被脫下來，褲子被脫下來，僅穿內衣的鄭杉杉，雙手扳著鄭彬的雙肩，讓鄭彬注視著自己。

鄭杉杉的聲音變的哽咽，「哥。」

地中海愣了一下，「如果有確實的診斷，精神病也好，腦死亡也罷，我可以保證讓鄭杉杉免除刑事責任，但是這基本上很難。」

「其實我不想知道。」鄭彬說的是實話，這些被塵封記憶，就應該一直塵封下去，如同原版鄭彬選擇了忘卻，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張久成拍拍桌子，「大家繼續準備吧！」張久成讓律師們繼續工作，跑著追上了鄭彬。

鄭杉杉暈了過去，鄭彬給她穿好衣服，取出別在胸前的鬼神針，靈氣包裹著鬼神針，刺入鄭杉杉的頭頂穴竅，幾個呼吸的時間，鄭杉杉全身冰冷，沒有了絲毫生機。

鄭杉杉搖搖頭，緊接著聽到了一個無法相信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