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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更像是工作筆記的病例上寫著「楊凌，女23歲，腹中胎兒死亡，引產日期，10月10日。」這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中，陳默唯一可以一眼就看懂文字。

將病例拿開之後，陳默繼續將袋子里雜亂的各種紙張清理出來。

靜琦和夢穎紛紛從自己的帳篷中鑽出來，只留下嬌嬌抱著毯子，一副寧死不醒的樣子。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之前也是憑藉著氣味，找到了尚在幾里之外的淺淺她們的營地。

這座龐大的兒童醫院，也在夜幕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它是那樣的宏偉，在此之前，陳默就知道這所兒童醫院，而他對於這座醫院的認識，也僅僅是一座醫院而已。但現在在陳默的眼中，在這座醫院其中，似乎包含著其他覆蓋著迷霧的存在。

而楊凌這個名字，也在陳默的心中烙下了很深的烙印，久久揮之不去。

「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你去給我買那些被它們偷吃掉的食物來。」淺淺的大長腿往木樁上一搭，接著說道：「這些都不是錢的事。要不我們接下來烤貓肉吃吧！」

小不點嗚嗚地在陳默的身邊低聲叫著，像是在為這袋子里可能出現的死嬰超度一般。

就在此時，他的身體像是被電擊中一樣，顫慄了一下，定在了原地！

兒童醫院和陳默之間，隔著一隻河，縱然這隻河的寬度很窄，但是在沒有橋樑和擺渡工具的情況下，陳默也只能遠遠地看著這座，即便在深夜，也依舊忙碌不停的醫院。

淺淺拉開帳篷，看到迷迷糊糊躺在地上的陳默，然後露出一副瞭然的表情。「果然是你的貓。https://m.hetubook.com.com」

陳默的心中滿腦子都是那蜷縮起來的小爪子，還有楊凌這個名字，在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不知不覺已經清晨。

在陳默之前的夢中，他來到這個小河邊，看到河水中污穢的水草，在河面上看到漂浮的死嬰。

十幾分鐘后，陳默就回到了營地。他任由陰陽貓載著自己到下一個地點，只是沒有想到小不點都已經筋疲力盡，最後把自己帶了回來。

看到淺淺臉上的表情，和啃得不亦悅乎的貓貓。陳默似乎明白了什麼。

至少在看到那一隻蜷縮乾癟的小手之後，陳默的腦海中一時間就開始有些空白。

縱然陳默的全身都起滿了雞皮疙瘩，但是如果他沒有勇氣打開這個從河底撈上來的袋子，就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小不點站在陳默身旁，是的，它站立著。

就像是女同胞們的大姨媽似的，小不點只要有過體能或者精力上的巨大消耗，緊接著就會進入一個暴飲暴食的階段。

清晨時分，陳默在失眠了一夜后，迷迷糊糊的將要入睡時，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第一個拉開自己帳篷的，既然那是昨天自己偶遇的長腿美女，淺淺。

小不點將那些覆蓋在死嬰身上的一些雜物移開，然後在昏暗的手電筒余光中，陳默可以看見死嬰乾癟的身體。他沒有勇氣將手電筒對準死嬰，只有藉著光束中擴散出來的餘光，才能大致看到死嬰的輪廓。

只是在驚愕中，讓陳默有些詫異的是，這具死嬰為什麼會在河底如此潮濕的環境中，脫水成這個樣子。m.hetubook.com.com在陳默看來，造成嬰兒脫水絕對不是醫院所做的事情。因為如果醫院會將嬰兒如此殘忍的脫水，那麼就一定有時間和精力去火化他。而不是將這個裝有死嬰的袋子，貼上「醫療垃圾」的標籤。

照片上的人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這是一個戴眼鏡的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長頭髮，嘴角上有一顆美人痣。當然陳默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因為列印墨水噴出來造成的。

現在陳默唯一祈求的就是，這個小傢伙可以在吃掉這麼多食物后，可以停下來，否則按照現在這種狀況來看，他們的確已經沒有東西給它們吃了。

一夜驚魂，一夜無眠。

他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然後喚了聲小不點。不一會這個小傢伙嘴裏就叼著雞翅和肉排出現在了帳篷外面。

就在這個時候，在死嬰被掩埋的那塊地方，似乎有一團流動的水，靠近之後，逐漸地深入了泥土之中。大約過了幾分鐘的時間，那團水似乎壯大了一些，從泥土中分離出來，然後朝著醫院的方向接近。

陳默咬了咬牙，點了一支煙，試圖讓充斥進肺中的尼古丁，消散自己心中有些恐懼又有些噁心的情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在小不點的注視下，伸手將這個全封閉的袋子打開。

「你的貓看來也餓壞了，把我們帶來的食物都偷吃光了。」淺淺雖然有些憤怒，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如果放在貓的身上，也同樣適用。

陳默滿心疑惑地靠近袋子，伸手打算將袋子打開。但是他彎下腰伸出手的那一霎那，動作卻定格在了半https://www.hetubook.com.com空中。他的腦海中，再次閃現出之前夢境中出現的場景。

很顯然，這個黑白的模糊照片里的女人，就是病例上的楊凌了。

那些死嬰，和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袋子的長度，基本一致！

小不點現在見到淺淺或者小香就拼了命的搖尾巴，尾隨著淺淺來的小香甚至都不在意被偷走的口糧，開始逗著小不點玩，而面對憨態可掬的小傢伙，之前有些氣憤的淺淺似乎也發不起脾氣來。

袋子上掛著一個鐵球，很顯然，這個鐵球是為了讓袋子可以沉入河底不被人看見。

在整理袋子里的各種紙張的時候，陳默發現了一隻嬰兒的小手！

陳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的，他在距離河邊有一段距離的一棵樹下，挖了個坑，將死嬰掩埋。陳默不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做什麼，但是細細想來，這也可能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事情了。

小不點的小腦袋在河面上下波動，一點一點地朝岸邊移動。直到它爬山了岸，陳默才看清楚被小不點叼著的袋子竟然很大，大約有50公分長，都有小不點的身體大了。

「楊凌，女23歲，腹中胎兒死亡，引產日期，5月10日。」

陳默的手上全是泥土，他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是他知道，現在自己相比已經黑頭土臉。他在河裡將自己的手和臉洗乾淨。

在死嬰的「墳墓」前做了一個記號，這是唯獨陳默可以辨別記號。

在河邊站了一會，陳默再轉身的時候，小不點已經轉變成了陰陽貓的狀態，陳默騎了上去，不知道它會將自己帶往何處。

看到舔著嘴唇搖著尾巴看著和*圖*書自己的小不點，陳默的心中也就瞭然了。

陳默看著狼吞虎咽的小不點，然後快步走到昨天儲存魚的小水池邊，不出陳默的預料，這裏本來還留下的二十幾隻魚現在已經蕩然無存。

純色的毛髮也都微微豎立起來，它的嘴都微微張開，平日里不表露出來的獠牙，也露了出來！

而10月10日，也只不過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

在現實生活中，陳默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也從來都沒有預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恐怖的事情。

在這張「病例」上，還有一個模糊的黑白照複印件。

總而言之，現在的小不點再一次處在了暴飲暴食的生理周期中。

陳默愣住了，現在的他，越看這個袋子，越是覺得這裏面裝著的應該就是死嬰。

「要不，我賠給你們錢吧，這隻貓鼻子太靈了，如果我們早想到的話，就把這個小畜生給栓起來了。」陳默這樣解釋道。

清晨淺淺和小香的突然造訪，讓原本平靜的營地開始蘇醒。

小不點一不喝啤酒，二不喝可樂。好在將從小香和淺淺的營地里偷來的肉排和雞翅偷吃乾淨，在還剩下一根雞翅的時候，小傢伙打了個飽嗝，然後鑽進一叢雜草里開始睡覺了。

陳默將那些紙張裝進另外一個袋子里，掩埋在死嬰「墳墓」旁邊較淺的位置。因為在陳默看來，或許這些文字的資料，可能會有些用處。只不過這些東西之後都沒有被挖掘出來，而這些錯雜的紙質資料中。唯一讓陳默印象深刻的，只有那麼一句話。

他感覺自己的全身就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沒有辦法動彈半分，只能有些獃滯地看著小不點。www.hetubook.com.com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而當下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之前的因。

陳默把手電筒靠近，然後看到凌亂的複印件最上面的一張紙上寫著「醫療垃圾」。沒有看到之前心裏預期的東西，讓陳默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把那張印著「醫療垃圾」的A4紙拿掉，然後看到一堆病例一樣的東西。

做完這些，陳默就帶著小不點繼續沿著這隻河往前走。

這是一個用特殊材料製成的袋子，如果不是認為破壞，這樣沉在水底，可能很多年都不會降解。陳默費了好大勁打開袋子，看到的，卻是一疊複印紙。

「什麼我的貓？」陳默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之前好不容易產生的一些睡意，被淺淺的突然來訪而驅散的一乾二淨。

事實證明，措不及防的驚嚇要比有心理準備的驚嚇，更加有效果。

幾乎出於本能，陳默後退了半步，小不點躡手躡腳走到袋子前面，然後用爪子將那些覆蓋在死嬰身上的紙張撥開。

這是一種乾癟到幾乎沒有水分的手，原本頂多隻有三公分的瘦子蜷縮起來，如果不是心裏籠罩著死嬰的陰影，陳默不會在看見這個東西的同時，腦海中馬上聯想到死嬰！

他對於這隻河，也因為之前小不點從中間打撈上來的東西，而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或者可是說是排斥。

昨天晚上因為要帶著自己前往兒童醫院的河邊，在這個過程中，小不點消耗了很大的精力，因此昨天夜裡一定餓壞了，才會在昨天夜裡把儲備下來的二十隻魚吃完后，憑藉著它們已經變態到暴斂的嗅覺，找到了淺淺和小香所在營地。並且吃掉了她們剩下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