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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他待會會回來……」

楊子青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嘀咕了一句：「這傢伙半夜不怕被狼圍攻。」

這樣的愧疚，在歲月的發酵中，就像是夢魘一樣，糾纏著他們每一個人。

「我總覺得這個傢伙怪怪的，我們什麼時候和他分手？」中途趁著歐陽永業去尿尿的時候，楊子青小聲地和陳默這樣說。

嘀咕了一會，最終歐陽永業將自己的想法付出了實踐。

陳默看著歐陽永業的背影，以及他腰間別著的那把刀，他搖了搖頭說：「我還沒有吃過野巨牛的肉呢……」

歐陽永業不但騎走了陳默的馬，還拿走了楊子青的刀。

這是歐陽永業留下那封信的內容，那塊水藍色的寶石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信里。被遺忘在那個火堆不遠的地方。

雖然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殺死這樣一個幾乎已經快要失去戰鬥力的人，從原則上來說，是有些卑鄙的。但是對於那些在幾十年前在屠殺中失去的族人來說，歐陽永業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

陳默一直盯著歐陽永業之前離開的方向，沒有說話。

「看，這個……」楊子青指著地面上一個馬蹄的印記，對陳默說。

為此，楊子青一路上罵罵咧咧，揚言如果在碰到歐陽永業那個混球，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是血腥味，這個方向。」楊子青皺了皺鼻子，然後指了指他們現在前進的方向。

聽到陳默的話后，楊子青甚至一時間都沒有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時歐陽永業已經回來了。

對方看到插在胸口的那把刀，才明白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wwｗ•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

歐陽永業撓了撓頭說：「你們完全可以無視我混蛋的言論的……」

「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可以下馬跟在後面跑。」陳默說著，驅使馬前行。

「不知道白天的時候是誰嚷著要趕路的，渴死你活該。」楊子青啃了一口窩窩頭，似乎也有些噎住了。

如果陳默和楊子青昨天晚上拒絕了歐陽永業同行的要求，那麼他們現在也只不過是陌路而已。

他倒是不客氣地爬上了陳默騎著的馬，坐在後面，然後摸了摸馬背說：「這馬比我被搶走的那匹馬還要瘦，正是難為這匹馬了。」

只不過第二天早晨陳默和楊子青離開昨晚露宿的地方時，並沒有在意到，其實在火堆不遠的地方，有一封歐陽永業留下來的信，那封信被吹走，以至於原本就有些氣急敗壞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陳默聽著馬蹄漸行漸遠的聲音，慢慢皺起了眉頭。

那些曾經犯過錯的人，在這麼多年過去后，心中的愧疚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減反增，成為心中的一個巨大的包袱。

當然，所有的摯友，都是從陌生人開始認識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好朋友。

楊子青冷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陳默的天真。

的確如此，陳默現在的這種想法的確十分的天真。

欠下的債，終歸要償還，更何況他犯下的錯，並不是一死就可以了解的。

然後歐陽永業就騎著陳默的馬離開了。

不過他說的沒錯，白天路過那個小湖泊的時候，他們水囊裏面還有些水，如果只是出現https://m.hetubook.com.com和楊子青兩個人的話，那麼這些水足夠了，即便是現在多了一個歐陽永業，只要途中節省一些，其實也不會出現現在這種缺水的狀況。

「我的刀呢？」

「這個傢伙不會就這麼跑了不回來了吧？」楊子青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後習慣性地將手在自己右邊的地面摸索，然而這一次，他沒有摸到自己之前放在身邊的河牛骨刀。

他在得手后，迅速離開，之所以空氣中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味。是因為是在歐陽永業逃走的過程中，用手中的河牛骨刀傷了大概三十個人。

就在這天半夜，輪到歐陽永業守夜的時候，他嘀嘀咕咕要去找水，陳默和楊子青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畢竟在野外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放下警惕睡熟。

他就像是一個流浪漢，不對，應該說現在的歐陽永業就是一個流浪漢，他將陳默的馬拴在了距離刀痕坡不遠的小樹林里，徒步來到刀痕坡。

歐陽永業離開的時候，留下的並不止一封信，信中還包著一塊水藍色的寶石。

就是這樣一個流浪漢，殺死了刀痕坡部族的長老，沒有人知道這個傢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歐陽永業將自己手中的刀，狠狠地插|進了年過半百的部族長老的胸口。

他拿著水囊，然後丟下一句「渴死了，我去找水回來。」

他們的大方向沒有變，只不過增加了一個和他們目標不同的傢伙。

陳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時說這樣的話。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刀痕坡。

「所以，我要用他們鍛造的武器，來祭和*圖*書奠表哥和族人的在天之靈。」歐陽永業這樣說。

正是因為空氣特別清新，以至於空氣中有任何一點異味都容易被人察覺。

事實證明，現實就是現實，沒有任何戲劇性的轉變。那天晚上，歐陽永業帶走陳默的馬和楊子青的刀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歐陽永業二十來歲年輕力壯，對方已經是年過半百接近六旬的老人。對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歐陽永業一擊斃命，直插心臟。

而對於刀痕坡這個部落來說，對於整個西陸來說，這一個清晨都會被很多人記住。

這個老人就是曾經殺死他表哥並且將歐陽永業表哥屍骨煉製成他手這把刀的人。

「很抱歉，將你們的武器和坐騎暫時借用一下。當然，我真他媽的好渴，我去找完水后，就去刀痕坡報仇，這裏距離那個地方路程已經不遠，你們到了刀痕坡后我們在匯合，我會遵守之前的承諾請你們吃野巨牛肉。這塊寶石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別小看這個東西，應該可以換很多錢。就當是我租用你們東西的租金了。刀痕坡見，歐陽永業留。」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目標和陳默楊子青不同的歐陽永業，他們並不能算是一個團隊。他們的終極目標不同，陳默和楊子青勉強可以算是一個組合，但是現在的歐陽永業，也只不過是一個同行者而已。

雖然最後歐陽永業的身上都是傷，但好歹他撿回了一條命。

當然這種熟絡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的，陳默對於楊子青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並且一起並肩戰鬥過不止一次。他們和歐陽永業認識不過一天多的時間，對於他hetubook.com.com的認識也僅僅是來自歐陽永業的口述。

那天晚上歐陽永業連夜趕往刀痕坡，並且在第二天清晨潛入了刀痕坡部落。

他並沒有打算以死相拼去和刀痕坡的人拼個你死我活，畢竟那些還是沒有參与過屠殺的。

因為他們是迎風前進的，因此迎面而來風中夾雜的氣味就會十分的明顯。

雖然現在西陸的戰爭還沒有爆發，但是每個人都知道這一天終歸來臨，因此那些認為自己的部落很有可能成為主戰場的地方，有的族人在戰爭還沒有爆發的時候就開始了背井離鄉。雖然這種做法有些懦弱，但是反過來想，如果連命都沒有了，再怎麼硬派也都是沒有用的。

這是一筆還不清的債，歐陽永業只想收回利息而已。

「好渴……你們剛才路過那個湖泊的時候沒有裝水，簡直就是一個混蛋至極的決定……」歐陽永業看著空空如也的水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環顧四周，似乎期望不遠處就有水源。

儘管所有刀痕坡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在這件事情發生后，沒有一個人提及過很多年前那場屠殺，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後代知道這件事情。

有的時候，有的人，僅僅只是為了仇恨而活在這個原本有愛的世界里。

因此當流浪漢歐陽永業進入刀痕坡的時候，並沒有人去注意這個過路人。

他們朝著機械天機的方向又走了一天，在這一天的時間里，能言善辯自來熟的歐陽永業已經和陳默和楊子青很熟絡的樣子了。

因為當時天蒙蒙亮，很多人都沒有起床，只有年邁的人才會起床這麼早。因此歐陽永業的復讎進行的和-圖-書很順利。

過了大約幾分鐘，楊子青開口，他說的其實也是現在陳默心中所想的。

後來出現才知道，歐陽永業手中的這把刀，是當年刀痕坡的人侵略他們部落時候，將他表哥殺害后，用他的屍骨鍛造的武器。這把刀先後殺了無數他們的族人，歐陽永業只有看著手中的這把刀，才能夠在這麼多年的時間里，沒有被時間洗刷掉自己心中的仇恨。

即便如此，陳默和楊子青對於歐陽永業的防備已經少了很多。

如果當時陳默和楊子青看到這封信的話，或許楊子青也不會那樣的暴躁。

只是路過湖泊的時候，歐陽永業一個勁地嚷著趕路，並且在後喝了很多水。

那些被他砍傷的人，最後都沒有止住流血的傷口。

他沒什麼好說的。

翌日清晨，三個人兩匹馬，就這樣上路了。

「媽的！我早該猜到這小子不靠譜！騎走了我們的馬也就算了！老子的刀也被偷走了！」楊子青可喜歡自己的那把河牛骨刀了，畢竟這把神奇的武器是他自信的來源，如果沒有了這把刀，楊子青還真不知道以後遇到麻煩要怎麼應對。

這個世界眼見的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更何況是別人口述的東西。

如果說這個世界相比陳默生活的二十一世紀有什麼優點的話，讓陳默感受的最為直觀的就是這裏的空氣很好，畢竟在這樣的時代里，是沒有碳排放的，沒有污染的地方，空氣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這樣的武器，以後很難再弄到手。

這種夾雜在風中的血腥氣味越來越濃，以至於陳默和楊子青都開始可以的閉氣，血液腥臭的味道特別難聞，這讓陳默感覺到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