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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問嗎？」秦孟颺很不客氣地打斷師兄的話，然後狠狠地瞪秦天祝一眼，「永生既然是你的學弟，你怎麼能讓他傷成這個樣子？」

黑臉道人沉吟不語，秦孟颺和藍袍道人也不說話。

良久，黑臉道人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我當傳訊證之……二位師弟以為如何？」

「當然重要，」藍袍道人冷哼一聲，「你知道的有點多了……來歷成謎。」

以李永生這樣普通百姓的身份，能知道緣法大會，那更不可能了。

「師兄，這可是我申請的塑骨丸，也是我秦家弟子的機緣，」秦孟颺斜睥著他，「你這麼做，讓我很為難啊。」

藍袍道人的臉漲得通紅，最後才說一句，「身為見證，我列個名，總是應該的吧？」

「小弟內急，告個方便，」秦孟颺和藍袍道人站起身，齊齊離開了，出門之後，一個左拐一個右拐。

再見他的時候，就得是我任務圓滿，回到仙界了，李永生茫然地搖搖頭，「他只說有緣自會相見，萬法總要相逢。」

「慢著，」黑臉道人驀地出聲，眼睛還是半睜著，有氣無力地發問，「老頭什麼長相？」

「倒也是，」黑臉道人笑著點點頭，又看向李永生，笑眯眯地發問，「真……那老者可說，什麼時候你能再見他？」

三位道人又默然了，然後相互交換個眼神，秦孟颺率先發話，「我看你骨骼清奇功底紮實，可願隨我入道宮？」

「好了hｔtps://m•hetubｏｏk.ｃom.cｏm，答應你們的，都會做到的，」黑臉道人氣得哼一聲，然後又笑眯眯地看著李永生，「那位說了沒有，平時該去哪裡找他？」

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沒說，反正我遇到麻煩，默默想他面目即可……不過他也說，未必顧得上我。」

「兩位師弟稍安勿躁，」黑臉道人發話了，「未必就是咱們想的那位。」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他心裏也清楚，這種長相和造型的主兒，就只有那麼一個。

信號不好啊，李永生心裏暗暗吐槽，可惜不能讓鐵通背黑鍋。

「什麼上人不上人，就是個稱呼，」黑臉道人笑眯眯地一擺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你可知遇到的是什麼人？」

一邊說，他一邊又摸出一塊灰色的石頭，「給你弄點復顏丸先，這個東西不好搞，得從官府弄……你等我一下。」

秦天祝少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說一遍。

李永生閉上了半徑，似乎在回憶，過了一陣，才緩緩睜開，「斷了一腿，酒糟鼻，衣衫襤褸，有一根很結實的黑木拐杖，很輕。」

「緣法大會，」三名道人齊齊點頭，這可是道宮內部的事，非敕牌弟子不能得知，外界雖然也有人知道，但絕對不會妄傳。

他猶豫一下，不答反問，「敢問秦上人，這很重要嗎？」

三人頓時吵做了一團，原因竟然和_圖_書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矮胖老頭。

黑臉道人頓了一頓，半睜的眼睛驀然張開，駭然地看向秦孟颺，「此人……」

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趨之！」

官府就不可能有這種大會，傳出去徒亂人意。

一聽說「軍役房」三個字，連黑臉道人也忍不住皺一皺眉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弟！」黑臉道人冷哼一聲，又瞪他一眼，才對李永生笑著點頭，「你有主意，我們也不勉強，不過你記住，道宮的門，始終是為你敞開的。」

「他……他說了很多，」李永生茫然地看著他，「你指的是什麼？」

「這就壞了規矩，道宮不該插手俗世，」李永生搖搖頭，「不過此番真兇尚未伏法，我想起來，心裏多少是有點不舒服……」

黑臉道人再次發話，「此次任務以我為首，自然也是我來求證。」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黑臉道人收起傳訊石，已經是一臉的笑意，「小兄弟……你叫雷永生是吧？那個，咱們其實不是外人，呦，你臉上這是怎麼搞的？」

「是不是機緣還難說呢，」藍袍道人接話了，臉色不太好看，「就算是……我也是個見證吧？」

「我也無能為力啊，」秦天祝苦笑著一攤手，「一開始只是農司在為難他，咱們秦家也出力了，後來實在是軍役房出頭了，這我想幫也幫不了啊。」

「如何？」黑臉道人饒有興緻地看著他，「還是存乎於和_圖_書心？」

黑臉道人運起靈氣，灰色的石頭頓時就泛起一片白芒——這便是傳訊石了。

「那真……那老者還說了些什麼？」藍袍道人直接開口發問，眼中滿是狂熱。

「我祖姑是北極宮三宮主！」藍袍道人急眼了，「你們憑什麼跟我爭？」

這可不是什麼好話，來歷成謎，可能是敵國探子，也可能是野祀卧底。

運修和靈修，從來都是相互看不起對方，運修修的是天下氣運，按部就班地走上人生巔峰，雖然對資質、努力和機緣都有要求，但是要求比靈修低很多。

「算了，我叫你來，也就是看一看你氣運和功法，」秦孟颺意興索然地一擺手，「氣運紮實靈動，祖竅中正平和醇厚，當沒有什麼問題……」

「咳咳，」黑臉道人乾咳兩聲，「秦師弟，師兄尚在……良才美質，當讓長者。」

「這雨季也太坑了，」藍袍道人也走了進來，黑著臉發話，「兩塊傳訊石疊加，才傳出去……效果好差。」

「七星連珠……」李永生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回答，「可趨可避，不知趨避者……」

但是同時，運修對世俗界的掌控，比靈修強太多了，一旦晉階到相當的地位，享受的榮華富貴，不是道宮中人能比的。

秦孟颺知道自己爭不過師兄，只能嘆口氣，「以後的溝通，卻該由我來。」

他沉吟一下，又緩緩發問，「他可跟你說過七星連珠？」

不過，萬一是個比較像的凡人老m•ｈeｔuｂooｋ.cｏｍ.ｃｏm頭呢？

原來這才是你要見我的真正原因啊，李永生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僅僅一個唐紅豆的煉製手段，旁人也許以為他是湊巧得到的，但是再加上這個說法，就由不得別人生出疑惑了。

「倒是我疏忽了，」黑臉道人乾笑一聲，「但是，若不是我提醒……這大好機緣就錯過了。」

「果然是北極宮的那位，」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然後秦孟颺就走了進來，「沒錯，不知趨避者趨之，就是他的道。」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心說這就是地球界寫論文，第一作者、通訊作者和署名作者的區別了吧？

「既是政務院相召，想必你也能弄到復顏丸，」黑臉道人微微頷首，他對博本院和郡教化房的能量，還是很清楚的，「很高興你告訴我們，那位的下落……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兩位師兄齊齊點頭，「那自是應當的。」

「握草，」秦孟颺的眼睛差點瞪出眼眶，嘴裏直接蹦出了髒話，「尼瑪，這次我虧大了。」

但是沒想到，對方直接給了他這麼個答案，他頓時就深深地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來歷，我該私下悄悄地問啊。

現在可好，又多了兩個見證。

「這位上人，請等一下，」李永生忙不迭地發話，「所謂無功不受祿，我做人一向有原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對了，我叫李永生。」

「荒謬，」三人齊齊呵斥，「官府那幫運修，有幾人能得大道真意？」

「三位上人，和*圖*書可否聽我一言？」李永生清一清嗓子，大聲發話，「我前些日子，剛得了政務院的邀請，要進京相見，入道宮一事，不妨放一放。」

「多謝這位上人，」李永生笑著一拱手。

他原本就是隨便問問，落實一下李永生來歷，也就是了——塑骨丸倒沒有多珍貴，但是經他的手流向道宮對頭的話，肯定是不合適的。

事實上，道宮中人也有點忌憚軍役房，聽完之後，黑臉道人看一眼李永生，「可要我道宮幫你追查一下黨玉琦？」

打個比方說，朝廷里三院六部以上的官員，肯定大都知道這個緣法會，但是他們不可能傳出去，一旦傳出去，下面官員就要問了——道宮有緣法大會，咱官府有什麼大會呢？

藍袍道人也倒吸一口涼氣，「不是吧？」

秦天祝側過頭來，一臉羡慕地看著李永生：你這是……發達了吧？

別的不說，到了那樣的修為，斷腿可以重生，酒糟鼻那簡直就是……那廝的惡趣味，既輕又結實的黒木拐杖，這個位面更是獨此一家——百鍊萬載風梧木所制。

道宮的人，感覺沒有孔總諭和善啊，李永生輕咳一聲，「是個矮胖老頭，我不知道來歷。」

然而李永生看重的，恰恰是運修在這方面的優勢，不管是尋找永馨，還是觀風使的職責，都註定他要在世俗界廝混。

所以他笑一笑，婉轉地回答，「這是答應了修院教諭和教化房的，我必須要做到。」

「你真是……」藍袍道人又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