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髮老軍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呢？」李永生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只是看出你的傷情了，最關鍵的是……我不治你！」
李永生在屋裡聽到這話，冷哼一聲，也不知道誰是生瓜蛋子。
年輕女人看他們一眼，收起書來，端起身邊的茶杯，嘬唇吹了一口，將茶杯水面的浮塵吹掉，又慢條斯理地輕啜一口，不再看他們。
世界上的事兒，就這麼巧，第三天，王楠找了新的病患來，讓李永生完成十二個治療名額，但是就在剛剛起了針之後，醫館外來了兩輛馬車——車簾挑檐上，掛著軍徽。
「不行，」李永生搖搖頭，伸出四個手指頭來，「我可以治四個您指定的傷患……加倍，但是我不治軍人。」
年輕軍人小九也摸出一塊傳訊石，吩咐了起來，交待完之後，才走到老者身邊，低聲地發問，「父親，你剛才怎麼……」
「握草，你還以為這是在打仗？」白髮老頭有點哭笑不得，「真是個生瓜蛋子。」
王楠猶豫一下，咬牙切齒地回答，「算我的人情行嗎？」
李永生走上前一步，「我就是。」
「他不是我的修生，」王楠搖搖頭，「目前……他是武修。」
李永生回了修院，有人也問起，他為什麼要猜是降頭——博靈郡可不是很靠南。
「算了，我不想上你的黑名單，」王總諭無奈地嘆口氣，「明天我再找兩人來，也不找四個，不過，軍方想要救治，壓力下來我也扛不住，你和圖書要想清楚。」
老頭想一想，一努嘴，「那就砸了院牆好了，沒準不用賠。」
「我說晚了就是晚了，」李永生在屋裡回答，「機會我給過了。」
「好了，」白髮老人一擺手，有意無意地看一眼年輕女人，「先修院牆……馬上！」
曲勝男在中土國，算是舉國皆知，但是知道曲婉兒的，就太少太少了，曲老是標杆性人物，而不是實力派人物。
李永生衝著王楠一揚下巴，「問他！」
軍人行事，果然是雷厲風行，砸了院牆的年輕人拿出一塊傳訊石，就開始呼叫人手。
王楠覺得有點掛不住：明明是平民來的，你怎麼說是軍人？
「你真不認識我？」白髮老者愕然地看著他。
「沒有隨便砸人院牆的主兒霸道，」李永生的聲音，繼續從屋子裡傳來，「你好歹也是個軍人，不知道機會的重要性嗎？」
一行人來到李永生的小院，上前叩門。
小九還沒來得及說話，屋子裡淡淡地傳出兩個字，「晚了。」
李永生冷笑著回答，王總諭您心裏清楚，他們是不是軍人。
「退後，」白髮老者尖叫一聲，異常地惶恐。
他可是將這廝的行徑都看在眼裡了，雖然院牆被砸，他很生氣，但是只衝此人砸門之前，還知道問一句王總諭，然後又自作主張砸院牆，就知道是個混人。
「可是……」年輕軍人疑惑地撓一撓頭，「不治軍人？曲老的老傷，該是他
和-圖-書治好的吧？」「他叫李永生，只是我院的修生，」王總諭走出來，「談不上大師。」
李永生一聽就知道，這貨真的是有來頭的，但是他心裏有氣，別說曲婉兒了，曲勝男親自來，他也不給面子——軍役房那幫傢伙，太過分了。
院子里有個女人正在躺椅上看書，聞聽聲響，愕然扭頭看了過來。
李永生就是不上手，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頓河水庫的事兒，我也算有點小功勞，功過相抵好了……我再問一遍，您確定這倆不是軍人？」
「我是無名小卒一個，」白髮老頭笑眯眯地一擺手，「你下面這個本修生，不太聽話啊。」
「好了小九，不許亂說，」白髮老人厲喝一聲，然後沖李永生一拱手，「打破院牆，我們當然會賠，能問一下不治軍人的原因嗎？」
「弄好沒問題……再賠償十倍價錢！」白髮老頭笑眯眯地發話，「但是，為什麼不治軍人？」
「嗵」地一聲大響，院牆倒塌了兩尺多。
年輕軍人腳下發力，噌地倒躥出好遠。
「我……」年輕軍人的臉上，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他一肚子話，都被噎了回去，好半天，他四下看一看，不可置信地發問，「剛才那位年輕人，是李永生大師嗎？」
王楠頓時就惱了，「小子，讓你治你就治，哪裡來的那麼多話，我白維護你了？」
「李大師，您好，」一名年輕的軍人抬手一拱，客氣地發話，「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官舊疾突發……」
這算什麼問題嘛，王總諭無語凝噎，是禮貌呢，還是野蠻？
但是晚了，一名年輕軍人掣出一柄大鎚，狠狠地砸到了院牆上。
王楠的眉頭一挑，「哪個曲老？」
說完之後，他就又走回了屋子，「非請勿入，否則後果自負！」
「咳咳，」白髮老者劇烈咳嗽兩聲，才衝著王楠笑眯眯一拱手，「敢問閣下是？」
「我是說姜老，」年輕軍人倒也機靈，「曲勝男曲老的侍衛，她介紹我們來的。」
「曲老……」王楠眉頭一皺，他隱約聽說，好像李永生大比的時候，曲勝男曾經在場，「姜老介紹來的，可不就是曲老介紹的？走，我帶你去找他。」
白髮老者眼珠一轉，「那他的教諭是誰？」
李永生聞聲，從房間里走出來，四下看一眼，茫然地發問，「怎麼回事？」
想一想之後，他穩穩地回答，「砸了院門，得賠……在我看來，醫修想不想治人，在於溝通，強行要求的話，總是不好。」
「又是你們這幫傢伙，」李永生一眼就看到了年輕軍官，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我說了，不治軍人，這牆下午給我弄好，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必須賠！」王楠高聲叫了起來。
「我看不出來他們是軍人，」王楠維護修生的時候，是全力以赴，但是不要臉起來，也沒什麼下限，「你儘管行針就是了。」
「你！」那年輕的軍人小九隻氣得和_圖_書睚眥欲裂。
結果李永生直接將人拒之門外，「抱歉，我不治軍人！」
所以他對這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
王總諭深深地看他一眼，「你能想清楚就好。」
所以他搖搖頭，「就是不治軍人，你這種化修中毒跌落境界的，我更是不治。」
王總諭地位極高，但是對上軍中的化修，也必須要客氣，須知中土國只有八大郡的軍役使，才是化修，那都是實權人物。
還好，他做醫修這麼久，也見過了太多各色傷患，接觸過很多奇葩的人。
白髮老頭想一想，回答一句，「我是朋友介紹過來的，曲婉兒你認識吧？」
「你這小子，真是邪門了，」王楠泄了氣，「你怎麼能知道他倆是軍人？」
然後，馬車上就下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上下打量一下院門，又側頭看一眼王楠，「請問……我能砸了院門嗎？」
白髮老人吩咐了之後，就不關心這個了，他轉頭看向王楠，「他怎麼不救治軍人？」
白髮老頭斜睥屋裡一眼，「不就是個道歉，早早晚晚的事兒，有啥呢？」
「王楠，大修堂醫修總教諭，」王總諭也一拱手，「敢問閣下是？」
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是可以理解的，大家也不以為意，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令他們有點吃驚——小李拒絕為兩個傷患行針，理由是：這倆是軍人。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我能證明他倆是軍人的話，以後我不接王總諭推薦的傷患……您看可以嗎？」
李永生ｈｅtｕbｏｏk.ｃom.coｍ一擺手，自顧自地發話，「馬上把院牆給我修好，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抱歉，不治軍人，」李永生一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總諭很無奈地一攤雙手，將經過講了一遍。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你確定要看看？」
「敲錯門了，」白髮老頭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段院牆不太結實，受到波及了。」
但是他就不解釋了，只說是猜的，旁人只當是他惱火軍役房，發了性子不說。
年輕軍官明顯惱火了，但還是克制住了情緒，走到馬車邊低聲嘀咕兩句。
馬車上下來兩個年輕軍人，倒是很客氣，「請問哪位是李永生？」
「什麼？」老者倒吸一口涼氣，「你認識我？」
「你也太霸道了吧？」白髮老頭怒目圓睜，「他那也是事出有因。」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軍隊的肅殺之氣，我感受得到。」
他知道這老軍不是什麼便宜路數，回答得就很謹慎。
李永生沒好氣地看他一眼，「自己去打聽。」
那一直彬彬有禮的年輕軍人終於惱了，「小傢伙，差不多點啊，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你不客氣一下我看看？」
李永生不屑地一笑，「說不治就不治，反正我是武修，不靠這個吃飯。」
「我去！」白髮老人聽了之後，也很無語，「這尼瑪誰乾的，不就是個道歉嗎？做錯了要認，挨打就要立正，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不像軍人了，小九，去查一查此人，叫他過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