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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拿她也沒有辦法，只能在玄天觀的前院停下，跟小道童討要了一張木桌，擺在房檐下，又取了兩條長凳過來，跟張木子坐下。

任永馨的旁邊，還跟著吳小女，很顯然，這兩位是在裏面遇到了，才一起出來。

天生我材必有用，負心多是讀書人！市井小民中，從來不乏任俠之輩。

李永生站起身來，打個招呼，「許久不見，這是……你們一家都來了？」

——好吧，她也不知道該謝誰，那就見誰謝誰好了。

少婦剛才那句話，說得就比較含糊，現在見有人追究，忍不住冷笑一聲，說話也尖刻了起來，「只修氣運有用嗎？天大的努力，也比不過會投胎的，你們只看到我為夫君燒香，不知道多少官府中人，親自來燒香呢。」

李永生和張木子都沒興趣去人堆里擠，但是吳小女執意要進去上香，她覺得現在自己生活得如此舒心，必須要感謝一下什麼才好。

灰衣人閃身進了正面的大廳，「見過老帥，據我觀察，曲勝男只是為坤帥抱不平，並無其他異象。」

地球界的老話，「武功再高一磚撂倒」，在一定程度上是成立的，修為高的人，栽在修為低的人手裡的事情，也是常見。

過不久，又有香客過來，坐在長凳上歇腳。

灰衣人默然，半天才回答一句，「此事您不該問我……」

第二天，天放晴了，李永生一大早，就和吳小女去工建房辦理過戶手續，不過這和圖書手續有點繁瑣，得先要得到捕房的證明。

「你哪裡知道，最近可是不太平，」少婦搖搖頭，「天家吐故納新革除積弊，燒香的官員可多了去啦。」

尤其是在她聽說，是什麼人在打房子的主意的時候，非常豪邁地表示，「明天就過戶去，既然是永生的仇家，怎麼讓他們難受，咱們就怎麼做！」

吳小女聽說，房子過戶之後，還能由她打理和收房租，就更沒什麼不可以的了。

看得出來，她對官府中人到道宮燒香，相當不以為然——其實這已經犯了官府的忌諱。

更別說趙欣欣做為玄女宮的弟子，雖然不能在玄女山參加慶典，這樣的活動還是要來的。

另一名女香客眉頭一皺，「不會這樣吧？官員親自來燒香？」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今天來玄天觀的人極多，其中不乏四下亂看的，他若不能全神貫注，忽視一兩個人也正常。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聲輕「咦」，待他抬頭看時，卻是沒有找到聲音源泉來。

小院看著平凡，其實一點都不平凡，李永生若是跟著過來，一眼就能看出，小院周邊有極為精妙的陣法，而且正處於運行狀態。

坐在大廳中間的，不是別人，正是御林軍統帥離帥，他微微頷首，「這傢伙也就是認一條路，她去看那名修生，所為何事？」

「李永生不會化解跟軍役部的仇怨，」灰衣人沉聲發話，「我假裝是大司馬所hetubook.com.com派的人，他拒絕賣出房產，那麼就是說，英王應該沒有跟大司馬私通款曲。」

不過另一個女香客，卻頗有點意外，「官府中人不是修氣運的嗎？為何還要在道宮求庇護？氣運旺，仕途自然就旺了。」

倒是贇山捕房開出了公文，希望能將二人轉回贇山接受調查。

倒是張木子有點疑惑，「永生，你說剛才那廝，肯定是那二位派來的？我怎麼感覺，他也可能是別人派來的呢？畢竟現在人人自危，多少人指望搭上太皇太妃這條船呢。」

所以這過戶的事情，也不是很好辦理，說起來是你情我願，但是真要按流程走，尤其是有爭議的情況下，還是很費時間的。

說閑話那廝，原本就是逗個樂子，眼見少婦惱了，訕訕地笑一笑，轉身離開了。

少婦聞言，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反正心存敬畏是沒有錯的，玄女娘娘也是有大來歷的，不是那些沒有根腳的野路子。」

不過他倒也無意解釋，只是微微一笑。

「哦，是嗎？」張木子眉頭一揚，饒有興緻地發問，「那你說一說，還有可能是誰？皇族裡的親王嗎？」

「好了，」離帥長出一口氣，揉一揉太陽穴，「降低關注吧，其他重點關注目標，還有幾個態度明朗化了？」

另一名女香客也沒待多久，十幾息之後離開。

「那是她的恩人，而且，她想將收音機的生產，收到軍需司，」灰和圖書衣人答道，「不過李永生跟寧致遠交好，對軍役部也有看法，拒絕了她。」

對於李永生來說，這是相當沒面子的事，被人注意到了，自己卻毫無所覺。

李永生笑一笑，拿起落花生，專心地剝皮，也不再說話，心說嫌疑最大的，還真的未必是那幾個親王。

不但吳小女這底層民眾如此，這官員的妻子，竟然也是這樣。

旁邊一個中年男香客聞言，出聲調笑這少婦，「你家夫君的上官若是得知，你來道宮燒香，少不得要治他一個心不誠之罪，反是不美。」

李永生和張木子聽得相視而笑，中土國的道宮是做功德的，不求香火願力，不過下面小民知道的太少，純粹是亂燒香。

離帥聞言，閉上了眼睛，長出一口氣，疲倦地發問，「還有別的消息嗎？」

接下來，他開始全神貫注了，卻是再也感應不到任何的關注了。

說完這話，她站起身匆匆而去，顯然也是知道，自家說的東西有點敏感，不如避開。

小道童識得張木子，還弄了一壺茶過來，他們這待遇，在進香的人里，也是一等一的高了。

李永生微微一笑，笑得非常詭異，「你這話，是也對也不對，確實，對方未必是那倆派來的，但是能指使動天機殿的人，還真是有幾個。」

然後，張木子就是一愣，「你怎麼也看得出來？」

當他再次感受到關注的時候，順著感覺望去，忍不住嘴巴一撇，心裏暗暗苦笑：這位和_圖_書怎麼也來了？

玄天觀是子孫常住，在積極地向十方常住靠攏，所以四大宮的慶典日，他們都辦，四大宮也支持這樣的行為，畢竟道宮也需要宣傳，也需要黎庶的支持，哪怕他們並不需要香火願力。

「嘖，」離帥苦惱地一皺眉，又睜開了眼睛，「這傢伙的交遊，還真是廣泛，又是李清明，又是寧致遠……確定他和英王關係很密切嗎？」

而捕房那裡，還沒有斷下吳家的案子，吳家的兩人被扣在捕房裡，但是贇山吳家遲遲沒有反應，別說什麼出具「四族勿連」的文書，甚至都沒有人來探望這二人。

還好，這些人能來玄天觀，多也是心存敬意之輩，倒沒有人不開眼到去動桌上的茶杯。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任永馨，她身邊還有任進以及他的夫人，再往後看，一個少女手裡牽著一個小蘿蔔頭，胖嘟嘟的永玢見到他，使勁兒想掙脫永琪的手，但是很遺憾，她力氣太小了。

不等李永生回答，她又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不過也對，沒幾個人用得起天機殿辦私事。」

有意思的是，有兩個女香客坐著聊了起來，聽說話的口氣，是下面府城來的，又說起香火來，一個年紀三十多歲的婦人說，此次前來要多燒幾柱香，保佑夫君在官場不被小人所害。

但是她真的想不到，李永生居然也懂這個——就算瘸真君無聊，也不會無聊到教你這些吧？

觀風使對九天玄女，並沒有什麼敬意——她和*圖*書也承受不起，但是既然入鄉，何妨隨俗？

李永生想一想，覺得自己還是要把事情說清楚。

她是北極宮中人，宮裡的典籍中，記載了無數次的王朝更替，因為這暗合道之輪迴，所以宮裡也有針對這些更替的分析。

然而，李永生擁有地球界的記憶，信息爆炸四個字，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信仰缺失的政客，他見得還少了？

不過道宮從來不糾正這樣的錯誤認知，有信仰的黎庶，總比沒有信仰的黎庶要好，無信者做事，容易沒有底線。

而且中土國周邊，很有幾個國家是修香火願力的，道宮若是宣傳，我們不修香火願力，那相當於是把黎庶往外趕，是變相資敵。

二月十五日，九天玄女誕辰，城外玄天觀，舉辦大型的慶典活動。

李永生和張木子對視一眼，齊齊一嘆，「本朝氣象，不復當初了。」

灰衣人離開細柳巷之後，一路潛行，竟然來到了御林軍的城北大營之外，然後他四下觀察一番，悄然地溜進了一個普通小院里。

「應該是這樣，」灰衣人猶豫一下，不太確定地回答，「他主要是跟英王的九公主關係密切，但應該可以算為英王的高端戰力之一，同時，北極宮中人表示，無意介入朝爭。」

李永生和張木子也去了，畢竟是個慶典日。

一大早，李永生、張木子和吳小女就來到了玄天觀外，而此刻玄天觀門口，已經聚集了近千號人，不少人都是乘坐豪華馬車來的，一看就是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