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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你這是聽誰說的？」寧王妃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了起來，「嗚嗚，可憐我這孤兒寡母，王爺啊……你走得太早了啊~留下我們這苦命的母子，還要被人誣陷，該怎麼活啊~~」

大抵來說，支持秦淮河的那些勢力，背景是比較強大，但是真要玩好勇鬥狠，他們還真趕不上在車馬行混飯的這幫傢伙。

肖二的行動，甚至驚動了在秦淮河上討生活的幫派中人——須知秦淮河的很多小娘，以及她們的侍女，都是被拐子拐來的。

不過這一次，肖二是鐵下心思不給對方面子了：我就是要抓拐子，你們以前那些事，我懶得過問，你們也別擋著我做事。

他們正在猶豫，該不該報上去，就聽到半山腰有人冷哼一聲，「我已經身入道宮，不理會凡俗事，玄女宮禁地，擅入者死！」

「哪裡沒有危險？吃飯還可能被噎死呢，」肖二不以為然地淡淡一笑。

趙欣欣卻是冷冷地發話，「不信的話，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肖二雖然勢力極大，但是自古民不與官斗，吃江湖飯的，不願意跟捕房關係弄得太僵，所以他直接否認——我就沒抓這些人，倒也是省事。

李永生冷不丁地插一句嘴，「尤其是，寧王還是庶出的身份，對吧？」

李永生微微一笑，「呵呵，好像你姓肖吧？」

哭了一陣之後，寧王妃見沒人搭理自己，一咬牙，從車上抱下世子來，怒氣沖沖地往前闖，「不管了，今和_圖_書天無論如何，也要你給我一個說法！」

「原來你還記得我王兄？」趙欣欣冷笑一聲，卻是只聞聲音不見人，「那我問你，我王兄現在何在？」

寧王妃聞言，也大聲發話，「欣欣，我和你王兄，還贈送過禮物給你。」

然而，對於趙欣欣的詢問，肖二隻是苦笑了一聲，「你覺得……朝廷會有反應嗎？」

「說起英王，我也有個消息，」肖二慢條斯理地發話，「據說他是要求宗正院調查的，還聯合了成王、晉王，但是天家私下說了一句……英王該操心的是，如何防範伊萬人。」

玄女宮弟子見狀，也有點傻眼——趙欣欣雖然修為不算太高，但人家是雷穀穀主，勢力極大，在宮中的影響力也極為驚人。

「沒錯，妹夫是明白人，」肖二點點頭，然後又嘆一口氣，「所以趙家這點破事，我就不願意聽，九妹你也是的……身入道宮了，管那麼多閑事做什麼？」

這麼大的陣仗，早就驚動了玄女宮的弟子，他們直接上前擋駕：道宮辦事，閑雜人等退避！

「呵呵，」趙欣欣冷笑一聲，「是不是惡意中傷，你心裏最清楚，往日有朝廷護著你，我懶得去動你，但是你主動往我的地盤闖，那是自尋死路，不要怪我不教而誅！」

捕房的人想到棲霞山搜查來著，結果被玄女宮弟子擋住了：道宮辦事，你們不要湊熱鬧。

李永生的眉頭一皺，這個消息，還真的有點出乎和-圖-書他的意料，「朝廷擺明要偏袒她了，她還要殺人……這是生恐自己得罪趙家不夠狠？」

看到趙欣欣面色不善，他馬上又補充一句，「據說，只是據說……我跟朝廷接觸得也不多。」

玄女宮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趙欣欣再次發話，聲音冷厲無比，「你只管闖，我正好幫王兄復讎！」

來人正是寧王妃裘氏，她還帶了世子前來，要求見英王九公主。

她哭得凄慘無比，但是玄女宮弟子只是冷冷地旁觀——紅塵事，我們不管的。

車馬行可是在整個中土做生意，什麼樣的人都能遇到，而靠著秦淮河吃飯的這幫傢伙，也就是在金陵城裡震懾一下宵小，跑到荒郊野外的話，別人還真的未必認。

但是沙家一被攛掇，覺得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竟然找了捕房的人，跟對方要人。

「她哪裡是被外人刺殺？明明是死於你手，」趙欣欣的聲音不算太高，但是清亮無比，穿透力極強，周邊三四里地都聽得到。

被抓的沙家這幾人，也是罪有應得，茶社競爭不過王記茶館，不但私下搗亂，還勾連拐子，肖二真是一點都沒冤枉他們。

頓了一頓之後，他繼續發話，「你當她心裏不怕？她也怕天家秋後算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知情人殺個乾淨，將來別人想追究她，也無從談起。」

但是肖二直接無視了——我好歹也是趙家人出身，你一個趙家庶子的統領，就要我賣你面子，和圖書還不是親自過來，你算哪顆蔥啊？

但是寧王遇刺的性質，跟那些不一樣啊，尤其是，寧王可能是被寧王妃害死的，外人害死了趙家人，宗正院怎麼能不過問？

暴怒的寧王妃猛地清醒了過來，站在那裡，愕然地看著半山腰，「你真的相信，那些人的惡意中傷？」

然而寧王妃可不吃這一套，她直接在山下大喊：我是寧王妃，趙欣欣見了我，也要喊我一聲嫂子，你們真要阻我？

第二天，又是小雨，李永生和趙欣欣坐在臨時搭建的亭子里，手捧一杯熱茶，看著山下雨霧中的金陵城。

甚至寧王府的新侍衛統領，都派人來跟肖二打招呼。

如此一來，抓人販子的阻力就大了很多，肖二雖然有真人幫襯，勢力也大得驚人，但是能在秦淮河上討生活的，又有幾個是沒有背景的？

趙欣欣雖然有心理準備，聞言還是忍不住大失所望，「那麼，宗正院是不可能來核實了？」

不過同時，她也將內中的細節，通過一些關節，告知了金陵城的朝安局密探。

待了兩日之後，有人來報知肖二，金陵城大部分的人販子，都落入了他們手中。

不過在此前，她一直以為宗正院會重視此事，原因很簡單——他們負責管理趙氏皇族。

「寧王的心腹，全被殺了，」肖二一指不遠處的草棚，淡淡地發話，「除了被你們救出來的……其他都被殺了。」

她所調查到的真相，那不叫真相，只有宗正院認可了和圖書，才可能成為真相。

細碎的雨聲，落在亭子上，彷彿一曲春之樂章，再加上朦朧的煙雨，整個棲霞山春景，簡直美不勝收。

「咳咳，」肖二乾咳兩聲，正色發話，「她逞她的強，我保護九妹讓我保護的人……這世道已經不成個世道了，但是總有些東西，是不能退讓的！」

寧王妃聞言，先是一愣神，然後叫了起來，「我不信你這麼心狠！」

李永生卻是又出聲發問，「那麼最近……寧王妃那裡有什麼反應？」

「他被奸人刺殺了！」寧王妃哽咽著回答，「可憐你的侄兒……小小年紀沒了父親，這次也是想帶他見一見姑姑。」

「我果然不是做帝王的材料，」李永生一抬手，摩挲一下下巴，然後繼續出聲發問，「那你這裏，豈不是也危險了？」

趙欣欣對寧王之死的調查結果，是通過玄女宮，傳給了東北的英王。

從某些角度上講，朝安局的密探還是比較可靠的，這種大事，一般人不敢隱瞞。

對她這個問題，肖二隻能報之以苦笑，「九妹你還真的天真，宗正院也是有喜好的，大部分人還是支持正朔。」

你說得再狠，未必下得了手，要不然何必提前告知我？

「裘氏可不是個簡單人，」肖二的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朝廷擺明偏袒她了，那麼，她多殺一些人又何妨？」

「好，」李永生抬起手來，輕拍兩聲，「看到肖二兄，覺得中土還是有希望的。」

緊接著，他的眼中放和-圖-書射出冷厲的光芒，「她意圖嚇唬人的話，就已經達到目的了，適可而止的好……若是敢對我動手動腳，嘿嘿，好像誰不會用盤外招似的，真當趙家人好欺負？」

朝廷雖然諱疾忌醫，但是永馨仙子已經被這些算計噁心到了極點，對方既然找上門來，她當然要快意恩仇，「我不去尋你的麻煩，你已經該知足了！」

江湖人可不是官府，做很多事情並不講完整的證據，只要有跡象顯示，對方可能是人販子，就直接拿下拷問。

對於反王爭位，宗正院是比較麻木的，爭來爭去都是趙家的人。

肖二一發狠，秦淮河這幫人也有點發憷，尤其是當他們聽說，此事跟英王九公主有關，就更不敢說什麼了——畢竟他們只是買小女孩，並不參与拐子的行動。

然而，這些人雖然不敢計較，也沒起了什麼太好的作用，當肖二命令人，將沙家的幾人抓到棲霞山之後，他們就暗暗攛掇沙家，讓他們來棲霞山討人。

「我倒是不想管，可能嗎？」趙欣欣狠狠地瞪他一眼，「我父王就一直在調查，他發話了，事關我大堂兄的生死，我能當沒聽到？」

「屁的希望，」肖二一轉身，向遠處走去，「我只是有點匹夫之志罷了……」

「唉~！」趙欣欣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石凳上，看著山下發獃。

在趙欣欣來到棲霞山的第三天，中午時分，有一隊車馬，逶迤來到了棲霞山下，打的還是親王的儀仗，隨行騎士有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