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他的世界
「很多年前，年家小姐曾對一個小孩有過一飯之恩。」
「年璇璣，你死了最好！」
皇帝冷笑，「這是人界，這小牲獸甚至還沒有長成的力量，憑什麼去招惹人，不識忍斂，這樣不該死嗎？」
「那小孩已經餓了三個日夜，沒有那點施捨，他活不過那個雪夜。你不必去想，十歲那年，你得過一場大病，之前發生的事早已沒有了記憶。」
也許，到此刻，她才有點懂這個男人。
這下他更加討厭了吧。璇璣的目光也零零落在緊抱在他腰間自己的手上。她這是做什麼？不嫌不顧廉恥嗎？
明黃的身影沒有動。
「龍非離……」
秋螢殿的屈辱……她明明恨他的，或者該說，她該恨他的，可是現在她只有疼。m.hetubook.com.com
面具千個，這果真才是他對她的感覺，這樣的不堪。
「璇璣對你有過什麼恩惠？」
她的手被摔開。
他的聲音冷漠。
她有點不確定……他生氣了嗎？
他說，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朕沒有。
「我有讓你這樣討厭的地方嗎？」她問得有些艱難，「為什麼？」
其實，這不是一個好問題。答案千百，絕不會是那個她最希冀的。
他說璇璣對他有恩，那孩子會是他？可他是皇子，為什麼會流落民間，又在年府出現？
「問吧。」皇帝突然輕聲道。
他不是走了嗎？
——你的國庫沒錢了嗎？
「一飯之恩？」
衣袂輕動，他已在丈遠。淚水滿眼。那原來，他們和_圖_書這些天所有的交集都是因為曾經的璇璣嗎？有些情景在腦里閃過。
「因為朕厭惡你，這也不假。」皇帝淡淡道。
——年家小姐曾對一個小孩有過一飯之恩。
現在他說，朕厭惡你，這也不假……
緊貼的身體，卻不暖。
她顫抖著去看他。
晦澀的心情微微激蕩起來——會飛的狼……它好了嗎？它為什麼要回去？萬一遇上狼王……
皇帝負手而立，凝目看著湖心，很久才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也並非你我能決定。」
潔白如雪的獸卻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叫喚，「嗖」的一聲，劃過柳枝，振翅飛進麒園。空中，翻卷著細小的羽毛。
想起那匹狼屍，璇璣心下一片惻然。
「小狼？」她驚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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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那兩晚你要過來我這邊睡？」
璇璣突然記起初進麒園，她求他救小狼的時候問，你就沒有小時候，沒有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嗎？
璇璣愣住，苦笑，「那你當初為何還要把我冊立為你的妃子？我不在這宮裡豈不更好？」
只是，如果說，他曾為她動怒，那起碼她在他心中，還有個印痕。卻原來，統統都是假的，他對她從頭至尾，只有這份厭惡是真。
「龍非離，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
「隨你怎麼想。」皇帝轉過身,眉眼幽深。
「年璇璣，沒有什麼是天生的，不因為它是雪狼，傳說中的王，擁護它的就理應為它斃命。」
走了一會，她怔愣在滿園深藍中，藍色的花瓣，迷
和-圖-書醉的香，夏桑說過，這裏以奇門遁甲之術布置，她該去哪兒找它？
那頓沒有一起完成的晚膳，那兩盤青菜還是青菜豆腐還是豆腐……他的曾經，是不是也很苦過？
「我不知道那些我能知道的，但我……」
半空中，飛翔而過的雪白的小影，那白里微微泛著藍光的翅膀……
「那小狼呢？為什麼那樣對它？」
這個男人說得殘酷，她卻無可反駁……他給了小狼殘忍的教訓，終於還是出手救了它……
那側廓美麗俊秀，龍非離的眸色卻陰婺無比。他沒有看她，眸光似電，環過四周，似乎那美麗的樹木后藏匿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為什麼你不想……？」心裏的毛線快把她纏得窒息，她澀聲問。
「不為什麼。」
皇帝眸色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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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朕沒有。
——你就沒有小時候，沒有需要人保護的時候嗎？
「嗯。」她麻木地點點頭，突然身邊一聲微響，那揮動的聲音——她吃驚，那是什麼？
她想再問，他卻已冷冷打斷了她，「到此為止吧。」
那是第一次她聽到他語氣里的輕蔑和憎惡，那時她便有一種感覺，那才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情緒。
深深凝了龍非離一眼，璇璣沒再多想，跑進了麒園。
話音一落，他便待離開。這一次，腳步還是頓住，男子眉輕皺，鳳眸揚落在環在他腰間女人的手臂上。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劃過，她愣愣看著環在她腰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