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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暫時夠了！」

「不困！」

在經過蒸餾之後，酒精純度大約在二十多度，不到三十度。相比之這個時代的酒，這個度數已經非常驚人。但楊茉莉好像完全沒感覺，一個人喝了一罈子之後，一點酒意都沒有，還幫助楊氏打掃庭院，又一個人跑去門口玩耍，神情自若。

原本害怕幼娘會打攪了楊守文，可是聽屋裡的對話，她便放下心，回到自己房間里，拿出了針線活。對於楊守文，楊氏沒有要去提防。雖說男女有別，但在內心裡，楊氏未嘗沒有想著，有朝一日若是楊守文娶了幼娘。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個傻子，一個小丫頭，雖不知道男女之事，可是那情感確是親密。

「兕子哥哥，什麼事？」

緊跟著房門拉開一條縫，從外面探進來一個小腦袋，委屈說道：「兕子哥哥，你好久都沒有給幼娘講猴子的故事了。」

「兕子哥哥，討厭！」幼娘嬌嗔道。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嗯！」

顏筋柳骨之風，尚未在這個時代出現。以至於當楊守文寫出三個楷書後，幼娘嘖嘖稱奇。

幼娘點著頭道：「記得，兕子哥哥說過，這三個字是兕和*圖*書子哥哥送給幼娘的，是兕子哥哥和幼娘之間的秘密，只有兕子哥哥和幼娘知道，一定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

幼娘跑去找楊守文，她當然知道。

咦……一想到自己整天埋首在柴房裡蒸餾酒的景象，楊守文就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楊守文眉頭一蹙，倒是有些苦惱。他坐在門廊上，看著在陽光下，笑嘻嘻逗狗的幼娘。一道靈光閃過，他突然笑了。

這，也許就是女主天下的一個弊病？

楊守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朝幼娘招了招手。

「嘻嘻，有眼光。」

「兕子哥哥，幼娘會磨墨。」

午飯時，一壇酒只喝了一點，宋氏就頂不住了。

呀！楊守文倒是有些驚訝。

這酒可不是她平常喝得酒，在經過蒸餾之後，入口綿醇，後勁兒極大。宋氏喝了兩碗，就回屋睡覺去了。剩下那些酒，楊守文喝了兩口，其餘被楊茉莉鯨吞。

楊守文明白了！

楊守文對這些並不在意。

「兕子，你好好想想。

「幼娘不困嗎？」

「嗯！」幼娘用力點頭，一本正經道：「幼娘很乖，兕子哥哥忙，幼娘陪著兕子哥哥。」

顏真卿要在十一年後才會出和-圖-書生，柳公權嘛……

「哦？」

楊守文並不是特別清楚。

「好！」

什麼『春』啊、『血』啊的，楊守文都不喜歡。但若是換個詞牌，想必是極好極好的。

楊守文伸手颳了幼娘的鼻子，輕聲道：「還記得這三個字的意義嗎？」

他前世他曾經看過一個玄宗時代的瓷器，的確透著一股子大氣。

「幼娘，認得這三個字嗎？」

千字文在後世作為蒙學基礎，三百千可稱得上是人盡皆知。

若是同意的話，先給這酒起個好名字。等祥富居的酒罈子送來，先給你阿爹送去幾壇。雖說現在昌平縣城不安穩，但中秋將至，正好讓你阿爹為你打響名氣。」

他剛坐下來，房門輕輕被叩響。

楊守文端詳了幼娘幾眼，猛然伸手放在幼娘的臉上，揉啊揉。

幼娘瞪大眼睛，臉上卻是滿滿的疑惑。

這個時代的瓷器，說不上真的精美。

楊守文揉了揉她的小臉，輕聲道：「若是不困，幼娘就坐在這裏陪兕子哥哥。等兕子哥哥忙完了之後，就給幼娘講猴子的故事，好嗎？」

「大兄，整個祥富居的白瓷，都被我買來了，估計一段時間內不會在有貨了。這些夠不夠？若和-圖-書是不夠，還要提前與祥富居預定，他們從中原進貨也需要些時日。」

楊守文則笑道：「花想容，就叫做清平調……幼娘記住，若有一日在坊市中看到清平調，那就是兕子哥哥送給幼娘的禮物。這是兕子哥哥和幼年的秘密，知道嗎？」

不過那個時候，正是大唐最為鼎盛時期，萬國來朝，四海臣服，所以在一些工藝品上，不自覺的就會融入那種天朝氣象的雍容。而現在是武曌執掌，雖說國泰民安。可由於對外戰事的失利，使得這個時期的瓷器，略帶著些許陰柔感覺。

只是他前世在癱瘓之後曾專門練過書法，特別是楷書，從一開始就臨摹顏真卿的帖子。後來他又去臨摹柳公權，所以書法中即有顏真卿用筆肥厚粗拙，金健洒脫之風，又有柳公權稜角分明，骨力遒健之氣。以至於當時曾有朋友說，他的書法獨得顏筋柳骨的真髓。可惜，他一直癱瘓在床，從未向世人展露過他的書法。

宋氏有心用這個酒走高檔路線，那就要有一個逼格十足的名字才行。

幼娘趴在楊守文身邊，那雙眼睛裡帶著笑意，好像一雙彎彎的月芽兒。

晌午後，楊守文在房間里小憩了一和圖書會兒，楊瑞則帶著一百個白瓷酒罈抵達門外。

在檢查了家中的安全之後，楊守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幼娘湊過來，頗有些艱難念道：「清－平－調……是清平調，兕子哥哥的字比阿翁好看。」

這一罈子酒，約莫有二十斤。

是夜，宋氏宿醉未醒，楊瑞和青奴也都睡了。

清平調，是一個樂府詞牌。

「幼娘，你來。」

宋氏這是要走上層路線，高檔策略。

不過這酒的名字嘛……

只能說在經過了歲月的沉澱之後，唐代瓷器才算是大方光彩。楊瑞買來的白瓷，在這個時代倒是能稱之為精品。可對於楊守文而言，卻不足以讓他感到震驚。

屋外，楊氏輕手輕腳的離開。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找了一個大麻煩……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這花想容交給宋氏來經營。現在看來，把花想容交給宋氏，也許會是一個最佳選擇。

這些酒，若是都裝滿了，恐怕也會是一個巨大的工程。

楊守文也萬分驚訝，但是並沒有想太多。

楊守文笑著點點頭，沉吟片刻后，提筆繼續書寫。

不過呢，在那個西風興盛的時代，能夠完整背下千字文的人已經不多，至少楊守文就做ｈｔtｐs://ｗww•ｈe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不到。而在這個時代，千字文雖作為啟蒙讀物，但是能背誦千字文，至少也是高小的水準。楊守文忍不住朝著幼娘伸出大拇指，也讓幼娘的笑容，更加燦爛。

幼娘嘻嘻一笑，好像小猴子一樣鑽進來。緊跟著在她身後，又跑進來了四隻小狗。

他不在意是不是女主天下，他只關心自己還有身邊的人能否生活的更加美好。

楊守文提起毛筆，蘸飽了墨，又調了調筆尖，在紙上寫下了『清平調』三個字。

「這麼說，幼娘識字？」

楊守文看著一排排的白瓷，感覺有些頭疼。

楊大方的字是什麼樣子？

楊守文笑了，又揉了揉幼娘的小臉，便鋪開了紙張。

雲想衣衫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幼娘一邊磨墨，一邊驕傲回答道：「阿翁教過幼娘，幼娘認識好多字，還會背千字文呢。」

宋氏說完，便站起身來。

「以前阿翁在的時候，幼娘就經常給阿翁磨墨。」

楊守文倒是忘了，楊大方似乎學識不低。包括楊承烈，都好像能識文斷字，而且有些文采。也正常，楊守文的親娘是滎陽鄭氏子弟。如果楊承烈目不識丁，也不可能娶到楊守文的娘。

這特么的就是個酒桶！

時，聖曆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