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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陽宮，位於右掖門以西，修建於上元中，是唐高宗晚年聽政之所。

「回稟大家，都處理完了。」

上官婉兒無心和這六郎糾纏，便躲過了對方，往甘湯院中走去。

那六郎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卻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美婦人聲色俱厲，女官不敢遲疑，連忙躬身應命，退出了公房。

「是！」

「哈，大家累了，我又怎敢打攪？」

「這麼晚了，莫非是來見大家嗎？」

「剛才在門外看到六郎，莫不是惹得大家生氣？」

「六郎不在裏面伺候大家，卻在這裏與我調笑？」

「給我繼續查，我要知道那五十七個亡命之徒的確切來歷！我不相信，一個在族中並不佔主導地位的潘道子，能夠在短短日子里招徠這麼多幫手。如果他真有這等本事，又怎可能保不住他那兒子的性命？這件事，要麼是潘家人在幕後支持，要麼就是有人在暗中唆使。給我查，查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在幫助潘道子。」和_圖_書

「是。」

這是一個很有才華，同時運氣極好的傢伙。

姚公，名姚崇，表字元之，也是初唐名將，嶲州刺史姚懿之子。

「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你道那太平是好相與的嗎？想當初來俊臣何等權勢熏天，最後還不是被太平公主一句話，令他失去了武則天的寵信？太平公主似乎對他兄弟懼怕，可實際上真要對付他二人，並非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時機未到，太平才任由他兄弟猖狂。

正當美婦人準備進甘湯院的時候，卻見一個美男子攔住了去路。

萬歲通天元年，契丹人李盡忠孫萬榮作亂。

武則天微微一笑，「六郎不似五郎懂事，方才想要向朕討要銅駝坊的一處宅子。若是普通的宅子，賜也就賜予他了。偏那處宅子是年初朕賜給懷英讓他養病的。

上官婉兒心中已經對這豺狼兄弟下了判定。

在庭院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湯池，呈圓形，四面共有十八個和-圖-書龍頭，水從龍口中噴入池內。

說是在外面伺候，其實就是被武則天趕了出來。

「是婉兒嗎？」

「這不是婉兒姑娘嗎？」

「另外，命小鸞台補闕出動，給我把潘家的底細挖出來。

美婦人進了上陽宮之後，直奔甘湯院。

女官忙不迭上前，從一堆卷宗里取出了一封信，遞給美婦人。

美婦人正是上官婉兒，她見到那美男子，卻不知為何眼中露出了一絲厭惡，閃身躲開了那美男子向她身來的手掌。

「怎麼，是不是有事情？」

時四十五歲的姚崇因處理軍務得當，受到武則天賞識，遷夏官侍郎。

「是那個被潘家杖斃在宗祠前的潘華嗎？」

聖曆元年，伴隨著突厥人戰敗，武則天清理了一批朝中耆老，姚崇升任同風格鸞台平章事，同時還擔任了相王府長史之職。

上官婉兒近來一段時間對他和五郎頗有不敬，全不似以前那般曲意迎合。這也讓六郎心生嫉恨，可偏偏又奈何不得https://m.hetubook.com.com上官婉兒。他兄弟之所以能橫行朝內，說穿了就是得了武則天的寵愛。可眼前這位，武則天對她的信任，遠勝過他兄弟二人。

美婦人哼了一聲，一目十行把那信里的內容看完。

他年輕時生性洒脫，很重氣節，而且喜歡槍棒拳腳，武藝高強，以打獵自娛。不過到二十歲之後，他開始發奮讀書，後來又以敬輓郎的身份步入仕途，考中下筆成章舉，授濮州司倉參軍，累遷至夏官郎中。

這等小人，早晚不得好死！

武則天的小女兒太平公主想要覲見武則天，卻被這兄弟二人阻撓。要知道，當年他兄弟可是太平公主推薦給武則天，如今卻小人得志，全然不把太平放在眼中。

「潘家？」

大家，也是這個時代，對武則天的一種稱呼。

不過，她旋即看出了一絲破綻，抬頭道：「按照滎陽補闕所言，潘家對潘道子的行為並不知曉？」

甘湯院內，煙霧繚繞，瀰漫著龍涎香的氣www.hetubook.com.com息。

今夜星辰燦爛，甘湯院門外站立宮女內侍，見美婦人過來，忙齊刷刷向她行禮。

美婦人沉吟片刻，從桌上拿起了那份奏疏，便邁步走出了公房。

上官婉兒對這兄弟的厭煩，也是源自於前些日子的一件事情。

好了，我這邊還有要事稟報大家，若六郎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先告辭了。」

據說，這甘湯院內有溫泉，是武則天最喜歡的一處地方。

「這個……」

武則天慢慢睜開了眼睛，透過水霧，看著站在池邊的上官婉兒。

朕這江山，還需要懷英為朕操心，朕又怎能讓他把宅子讓出來？偏那六郎不懂事，在朕面前哭鬧。朕也是心中不快，訓斥了兩句，他居然把朕丟在這裏，自己走了。」

一對豺狼弟兄，不過一時得志，便如此猖狂！

上官婉兒聞聽，卻笑了笑，「大家日理萬機，自然辛苦。六郎和五郎既然知道，還要多多體貼。

「正是。」

懷英雖幼于朕，這些年操勞國事，身體也不是和*圖*書太好。

美婦人點點頭，看了一眼封口處的火漆，而後撕開來從裏面取出了信瓤。

「可是潘道子家中並不富裕，又從何招徠五十七名亡命之徒？」

武則天浸泡在湯池的中間，十八股水流在她周圍落下，形成一個奇異的波環。

「是！」

女官連忙道：「前些時日，那個盜取國子四門博士賀知章詩詞的人，就是潘道子的兒子。」

此時，宮中已經開始宮禁，到處可看到衛士巡邏。這美婦人一路倒是暢通無阻，直接穿過了宮城，並且叫開了上陽宮的宮門。

「楊承烈父子寒食日被刺，小鸞台可有呈報？」

「回上官舍人的話，小鸞台剛送來了消息。」

上官婉兒倒是顯得很從容，不緊不慢將身上宮衣褪下，只穿了一件小衫，露出嬌嫩肌膚，而後赤足緩緩走進湯池。

不過，美婦人似乎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是冷哼一聲，便把那奏疏丟在了旁邊。

我要讓潘家聲名狼藉，從今以後在滎陽休想再抬起頭來……」

「潘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