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哦？」

「若征事郎為難，那我再想其他辦法。」

咦，我居然有了指正別人文章的資格了嗎？

楊守文沒有看到明溪，感覺有些奇怪。

……

明秀聞聽，沉默了！

「啊？」

楊守文愣住了，「你怎麼知道？」

「好了，不說他了，八郎找我有事？」

呂程志臉上露出曬然之色，拿過文卷道：「我就知道，他若知道了阿郎身份，定會奉上行卷。」

「是啊！」張九齡臉發紅，顯得很興奮。他激動說道：「學生是在前些時日，在廣州刺史府中聽聞征事郎的事迹。府尊更對征事郎的愛蓮說讚不絕口，也經常在學生面前提及。學生此次北上，是因為兩年後的科考，故而提前去洛陽準備。」

楊守文和明秀不得不撤了酒席，返回船艙。

呂程志點點頭，輕聲道：「阿郎，我是來提醒你一下，觀那位明公子的態度，我覺得他怕不是單純為送你而來。估計他可能會與你一同前往洛陽，你當有所準備。」

那船首的甲板上，擺放著瓜果酒水，兩人坐下來后，畫舫就緩緩自泰伯瀆駛離。

他把手中的行卷放下來，輕聲道：「不過，這張九齡倒真是一個有心人。」

張九齡見楊守文遲遲沒有回答，於是便準備拱手告辭。

「敢問征事郎，可是那總仙會上，醉酒詩百篇的楊青之嗎？」

明秀吃了一口酒，笑道：「我姑姑是五斗米教弟子，不可能跟我四處游轉。她之前在厥妃觀，是為了幫我們看守遊仙宮。現和*圖*書在遊仙宮事畢，她已經返回龍虎山。」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而後小心翼翼從挎包里取出一捲紙張。

楊守文沉默了！

楊守文想了想，還是決定置身事外為好！

說著，呂程志嘆了口氣，「想當初，我也曾奉上行卷，可惜文詞不好，無人舉薦。」

「哈，果然！」

說起來，他也有兩天未曾合眼。從前日在常熟得了消息，日夜兼程趕回了長洲，而後又急急忙忙啟程動身，披星戴月的趕路。雖則他修習金蟾引導術，精神比之普通人強盛許多。可這樣子連番的消耗，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承受不住。

呂程志說完，起身離開。

呂程志坐下來笑道：「這是本朝的一種風尚，本朝科舉，分進士科和明經科。相比之下，進士科的前途最好，參加的人也最多。其中評判的一個重點，就是文辭的優劣。除了主試官員之外，文壇上有地位的人，也可以推薦人才，影響名次。

可是卻陰沉沉的，不見陽光。

楊守文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泰伯瀆遇到張九齡。

「哦，八郎啊……進來吧。」

這個在歷史中曾留下濃濃一筆的名人，說實話楊守文並不是非常熟悉。

如今，江左天師世家漸趨沒落，倒是那張天師一支，逐漸撐起了天師一脈的傳承。我明氏一族當年授封上仙百五十將軍籙，本為鶴鳴都功。今張天師得了正統，我們也許奉詔。我姑姑自幼入道，需前往龍虎山受戒，而後才算得了道和-圖-書統。」

對於張九齡，楊守文很好奇。

「阿郎這兩日奔波，想來也辛苦，先休息一下，我告辭了。」

他點點頭，沉聲道：「八郎，此事我會留意。」

「嗯，五斗米教張天師府邸。

他登船之後，就被明秀引到了甲板上。

「啊！」張九齡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之色，那表情活生生，好像後世粉絲遇到偶像時的模樣。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忙不迭躬身一揖，「學生在廣州時，就聽說征事郎大名。今日能夠在此相見，實在是，實在是……還請征事郎受學生一拜。」

「那正好，我這次也要回洛陽，你若是不嫌棄，就與我同路，也可以有些照應。」

「四郎，你姑姑呢？」

楊守文一怔，「何為行卷？」

伴隨著楊守文聲音落下，房門打開。

張九齡，絕對是其中不可忽視的重要一員。

「征事郎留步。」

呂程志走進屋中，而後把房門合攏，笑呵呵道：「阿郎還未休息嗎？」

呂程志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是做過三年縣令，這份眼力倒是不缺。」

不過，楊守文不會表現的太過熱情，那反而會讓張九齡生出警惕之心。

楊守文先前的喜悅，一下子不見了。

張九齡轉身離去，楊守文則目送他背影消失，這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哦，正是在下。」

「啊，真的可以嗎？」

他連忙攔住了張九齡，詫異道：「我的詩，已經傳至了嶺南？」

找他的人，竟然是張和_圖_書九齡。

明秀在一旁，忍不住抱怨道：「青之你也太不客氣了，至少應該問問我這個主人才是。」

楊守文對五斗米教里的那些科儀並不是很清楚，所以興趣不大。

楊守文猶豫一下，還是從張九齡手中接過了那一捲紙張，而後朝他笑了笑道：「指正不敢當，我一定會好好欣賞。張先生想必也一夜未休息，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後咱們在暢談。」

「行卷？」

這個，稱之為『通榜』。」

「正是。」

「這是學生早前的拙作，若征事郎有空，還請多多指正。」

楊守文翻了個白眼，便毫不客氣的直奔畫舫而去。

「哦，時辰不早了，咱們也登船吧。」

楊守文把他送出艙房，站在門口，半晌后突然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他是想要拿自己當敲門磚……如果楊守文與之交好，再點評幾句，日後在洛陽遞交行卷，會方便許多。他生在韶州，洛陽也沒有什麼熟人，需要有人推介一番。

「等了你一夜，我快困死了……先去補個覺，你也休息一下，咱們還要走兩天水路呢。」

楊守文感到頗為詫異，疑惑看著對方。他和張九齡是今日才認識，他找自己，又有什麼事情？

「哦，剛回來。」說著話，他揚了揚手中的文卷道：「這不，剛得了那張九齡的文章，正說要欣賞一二。」

張九齡激動的身體打顫。

那張九齡氣度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個驕傲的人。他和自己年紀相當，m.hetubook.com.com甚至比楊守文還大一些。可是，先前所表現出的喜悅，似乎與他的性格和氣度並不相合。

「那是我的船。」

天，已經大亮。

楊守文點點頭，示意呂程志帶張九齡等人上船。

他對張九齡的了解，更多還是那一首『海上生明月』，除此之外，也就不清楚他的事迹了。

呂程志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阿郎，可休息了嗎？」

張九齡死後，就是李林甫接掌了相位。巧的是，這歷史上的一忠一奸，居然都和楊守文產生了交集。這讓楊守文感到很有趣，同時也想對張九齡多一些了解。

楊守文也有些困了！

到晌午時，細雨靡靡。

此時的張九齡不過雙十年華，但在言談舉止當中，已經流露出了一種別樣風姿。

可明溪畢竟是明秀的姑姑，問的太多，說不得會被誤會。

哼，我就知道……

「張先生要參加科考嗎？」

這宗教事務，最是複雜。

楊守文先一愣，旋即恍然。

他看了楊守文一眼，突然把話鋒一轉，舉杯笑道：「來，吃酒，吃酒！」

貞觀有房杜，開元有二張。張九齡，也就是那『二張』之中的一個……其政治生涯不復贅言，單就其在文壇的地位，同樣不容小覷。他是嶺南詩派的開創者，一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流傳千古，成為在無數人口中傳唱的佳句。

這是開元名臣，輔佐唐玄宗開創了開元盛世。

他笑了笑，輕聲道：「你姑姑不惜在厥妃觀苦修，后又冒險進入遊仙宮，怕不單和圖書單是為那《佛國記》而去吧。」

在唐代的歷史長河中，傑出的人物可謂是層出不窮。

張九齡大喜，連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們北上，也要在丹徒渡江。」

就在楊守文準備返回房間休息，卻被人叫住。

唐玄宗時期，每當任命宰相時，都會問一句：他的風姿比之張九齡如何？

明秀和楊守文道別，返回自己的房間。

仲秋時節的江南，天氣變幻莫測。昨日還是晴空萬里，可今早已變成了烏雲密布。

「龍虎山？」

……

「那，學生就不打攪征事郎了。」

他剛坐下來，就聽有人敲門。

楊守文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這裏面可能牽扯到五斗米教之中的一些事物。他可不想自找麻煩，之所以說起這件事，也是因為明溪的緣故。和明溪認識不久，接觸也不是很多。但不知為什麼，楊守文對這個清冷的女冠非常好奇。

龍虎山……那豈不就是後世正一道的道場嗎？

如果這麼想來，張九齡先前表現出的激動和崇拜之情，恐怕有一多半都是假的。

聽呂程志這麼一說，楊守文也就明白了張九齡的用意。

楊守文，無疑是一個最佳的人選。

他閉上眼，細思方才張九齡的表現，突然間曬然笑了。

楊守文聞聽，不禁上下打量張九齡兩眼。

楊守文這才醒悟過來，忙攔住了張九齡，笑道：「張先生隨我登船吧，反正船很大，多幾人倒也無妨。不過呢，我們可不是簡單的渡河，而是準備乘船轉入官塘河，直奔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