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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輪，臂張弩標箭，放！」

「此言大謬！」王彥儔一言斥責，「和州者，本將苦心經營之所，城高溝深，器具完整，先前唐軍也曾來攻，可曾陷落了？休說有兩千精銳把守，便是只有一千驍勇，北賊也斷難攻取！」

房知溫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床弩，發矢！」

……

朱元道：「此時我軍雖然打下東關、含山，震動和州，但也是孤軍深入，倘若不能迅速擴大戰果，在此久做逗留的話——北面王會，南面大江，和州地界狹長，寬不過百里，一旦敵軍回過神來，作出應對之策，我等可是危險得很！」

王會道：「如是說來，刺史是怕北賊禍亂地方，壞了刺史在和州的政績？」

雲雨落入吳軍軍陣，吳軍軍陣頓時發出震天動地的慘叫，無數吳軍將士中箭倒下，身中數箭者不可勝數，原本嚴整的軍陣，頓時出現大片空白。矮下去、停下來的軍陣成狹長矩形，竟然看似分外整齊！

眾將聞言，精神大振。

復觀城前，望見潮水般敗退的軍陣后，那倒了一地的將士，插了一地的箭矢，王會心痛如絞，此番連滁州城牆都沒摸到，須臾之間，少說也折損了將士過千！

黑夜，一支兩萬餘人的大軍，人銜枚、馬裹蹄，正從清流關源源不斷進到城池。

王會遲疑不決。

西方鄴道：「攻打何處？」他拿來輿圖，與眾人共看。

滁州，城樓。

房知溫再令：「臂張弩，發矢！」

「然則北賊攻和州之兵馬，從何而來？」李建勛問道。

不日，王會領軍來到滁州城前，大軍紮營，王會帶領諸將到城前觀望城防。

……

嘣嘣嘣的弦動聲驟然響起，連綿不絕，數十架床弩一起發動，數十支弩矢飛射而出，衝進吳軍軍陣中！

「王會不回援，乃是有所依仗，若非和州兵馬充足、城牆堅固，便是他另有伏兵、援軍！」江文蔚率先道，「以某之見，當焚其糧倉，斷其糧道，如是，其軍必潰！據軍情處探知，淮南軍的糧倉，極有可能在烏江！」

王會駭得後退幾步，慌忙大喊：「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

……

張易卻是搖頭：「江兄既然說了，王會不回援，乃因其有所依仗，他不回援和州城，難道就不顧惜糧倉、糧道？依我看，其在糧倉、糧道之處，亦必有文章！」

朱長志心中雖然不悅，但此時也不便表現甚麼，一切按照章程辦事而已。

王彥儔哪裡知道事情真相，他也正驚駭不定，結巴道：「某……某……某也不知道啊！」

「刺史說的是，區區數千北賊，旦夕可破之！」李建勛急著報李德誠的仇，自然是恨不得立即開戰，「將軍，末將請為攻城先鋒！」

「明日攻城，你為先鋒！」王會道。

然而王會還沒到跟王彥儔撕破臉皮的地步，也不會不顧全大局，遂傳令柴克宏，讓他領軍回援，到糧倉和_圖_書去設伏。

「角弓弩，發矢！」

望著殺出城來的唐軍驍勇，王會心都快要跳出來，他知道：一旦敗軍被殺得崩潰，形成倒卷珠簾之勢，今日他就算栽在這了！

滁州一戰，強弓勁弩已退敵！

「徒有其表耳，何足懼也！」王彥儔仍是成竹在胸的模樣，「一座小城，區區數千兵馬，焉能擋我兵鋒？」

柴克宏出列抱拳：「將軍，北賊克東關、占含山，兵馬即便沒有一萬，也不會少於五千，當此之際，我等該當如何？」

「如此，則來犯之敵，必是壽春分兵！」柴克宏道。

城頭鼓聲起，清脆如雨點。

自此，吳軍軍陣殘缺不斷，空白時顯，並且彌補不及。

王彥儔繼續道：「諸公擔憂和州，無非是顧慮三萬驍勇不來，然則若是北賊果真攻打和州城，必遣主力，如是，我軍將其擊敗在和州，則是大勝，江淮北賊軍力本就不多，有此大敗，豈能不亡？若是進犯和州之賊非為主力，則又何足為懼？」

刺史朱長志站在房知溫身旁，面上鎮定，實際激動不已。

巳時，大軍攻城！

王彥儔來到堂中，面向王會而拜，「請將軍下令，攻打滁州！」

王彥儔面如死灰，竟是忘了起身，聽罷王會一番話，他心頭一片冰涼：王會這是要將戰敗的罪責都推倒他頭上！

數百架伏遠弩，射出閃電般的利矢，直入吳軍陣中。

「我等願戰！」諸將紛紛抱拳。

城牆前，五條弩矢連線，層次遞進，紅布迎風飄揚。

王會也無意繼續逼迫，遂道：「那依刺史之見，該當如何？」

西方鄴擺擺手，他雖然是個粗人，但好讀《春秋》，通曉大義，故而曾在李嗣源兵發汴梁時，意圖阻攔李嗣源入城，也因為識得大義，所以他如今反而受到李嗣源看重，眼下他雖然帶的是偏師，但實際上職位跟房知溫相同。

城牆上，唐軍將士無不凝神緊望，握緊兵刃，屏住呼吸。

諸將紛紛前驅到輿圖前，要看王彥儔有何良策，竟敢出言不遜。王會見狀微微皺眉，眾將皆圍在輿圖前，唯獨他端坐不動。他是主帥，王彥儔為副，如今對方有計策，卻這般鋒芒畢露，讓他心頭十分不喜。

吳軍軍陣，觸及第三條線時，房知溫三度喝令：「角弓弩，發矢！」

戰鼓如雷鳴，轟隆隆響起。

數十支弩矢飛出，在距離城牆稍近的地方插入地面，同樣紅布顫動，練成一線。

不等王彥儔出言辯解，忽的有信使從後方奔來，手腳並用爬上望樓，見面就跪倒在地：「報！將軍，賊人攻打全椒縣！」

「五輪，強弓標箭，放！」

劉仁贍出聲道：「北賊大舉進攻和州，意在斷我後路，江淮東部七州，如今只有和州在手，若是和州不保，則我軍退路全失！」

「淮南來犯在即，今有將軍所率大軍趕到，滁州安矣！」朱長志上前見和_圖_書禮。

王會聞言眼神更是陰沉。

孰料房知溫連門都沒出，只是派人傳話：「大軍守城，本將自有主張，刺史調集青壯聽用，不要誤事即可。」

王會目光再度轉冷，他問王彥儔有何良策，沒想到王彥儔果真就拿出策略，一點發揮的餘地都不給他留，這讓他心頭又升起濃濃不滿，畢竟他是主帥，王彥儔只是下屬。風頭都讓下屬出了，還要他這個主帥幹甚麼？

王會見王彥儔還知道大小，心頭稍安，又見戰機近在眼前，不能不把握，遂分兵遣將，發兵北上，攻打滁州城。

翌日。

而就在這時，滁州城門忽的轟然大開，黑甲黑袍的唐軍驍勇，虎狼一般殺了出來，直奔敗退的吳軍軍陣！

朱元道：「兵者，攻、守二字。有後方，有援軍，有堅城，則能守；無此三者，若不能退，便只有攻。我軍為奇兵，要發揮戰力，保全自身，便在於不斷進攻，百里轉戰，奔襲如風。也惟其如此，眼下才能聲援滁州，令王會兩面失顧！」

江文蔚等人雖然心中歡暢，但都很謙遜。

王會氣急攻心，惱火的轉身一腳踹翻王彥儔，劈頭蓋臉罵道：「滁州兵馬區區數千，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可知道，因你一番話，我大軍要折損多少將士？！若是大軍就此兵敗，你可吃罪得起？！」

「你說甚麼？！」王會愣愣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倒。

「將士就不要入城擾民了，城外紮營！」西方鄴下達軍令。

城前，吳軍軍陣大舉逼近，如湖如海，陣中雲梯、巢車、撞車等物，一應俱全，聲勢如漲潮。

「得令！」城牆上嚴陣以待的甲士，聞言立即俯身準備。

大旗下，房知溫微微頷首，示意知曉。

「斥候探報，淮南兵進滁州，並無回援和州之打算，下一步該如何進軍，諸位有何意見？」說出這話的時候，西方鄴語氣生硬，這倒不是他心頭不快，只是因為有些不習慣，早先領兵征戰，凡事都是他一言而行，但如今到了禁軍，戰前軍議是制度，他也必須遵行。

李建勛抱拳道：「請將軍下令，讓末將領兵回救和州，只需將士五千，末將必定擊退來犯之敵，以求保證和州周全，不誤北上大業！」

待安置好了大軍，朱長志又來見房知溫，與他商議守城之事。

此人久為節度使，如今統帶新軍出戰，卻沒有被授予高位，心頭頗有不滿之氣，是以愈發倨傲。

軍使喝令：「三輪，角弓弩標箭，放！」

王彥儔當仁不讓道：「守為下策，攻為中策，若能設計，則為上策！」

「伏遠弩，發矢！」

王會哦了一聲。

江文蔚道：「既然王會不理會我等，我等何不給來一下重擊，讓他不得不分兵理會？」

王會沉下臉，「眼下軍情緊急，大軍如何行動，諸將皆有進言，刺史一言不發，獨大笑不止，是何用意？」

含山縣。和-圖-書

王彥儔起身來到輿圖前，神色傲然，「我軍大勝在望，北賊覆滅在即，諸公難道不知？」

王會仍是沒有決斷。

朱長志的心腹憤恨道：「此人這等囂張，太過氣人了！」

八萬淮南兵，王會統帶五萬，還有三萬在江畔集結，準備尋機再派往江北要地，莫離先前所言大江如黑夜，背後之物不能見，是為有先見之明。

去歲，錢元瓘入洛陽，李從璟曾帶他觀禁軍較武，彼時，錢元瓘眼見數千勁弩，震撼不已，當日便決定無條件接受朝廷令他發兵西進的要求，由此可見禁軍強弩有多少，是何等威力。而如今，為今日之戰，勁弩皆在城頭！

含山在西，全椒在北，烏江在南，三地大致成三角形。從含山進擊全椒，完全可以避過烏江糧倉可能有的伏兵！

王彥儔接著道：「又且，諸公難道不知，大江之上，有我精兵三萬，正整戈待旦，蓄勢而發，若和州果真有戰事，其必來救，屆時莫說和州無虞，來犯之北賊，亦必盡數被滅！」

李建勛臉色大變，他有父仇在前，想不到王會竟會拒絕他的請求。

西方鄴心頭暗道：真不愧是進士三甲，被太子看重的人，初次領兵征戰，竟然就能有這樣的見解，難能可貴！

「然也！」王彥儔再度讚賞，「壽春北賊三萬，久攻壽春不克，此番分兵來犯和州，則壽春之敵已然被削弱，如是，我等若能攻克滁州，再要解壽春之圍，易如反掌。壽春之圍解，北賊焉能不亡，我軍焉能不勝？」

王彥儔留在房中，乃是有要事，此時也不跟王會置氣，「北賊犯和州，若我不遣軍回援，必不會輕易退去，還請將軍定奪！」

「強弓，放箭！」

諸將遂紛紛上前，一時間房中儘是「將軍」之喚，亂成一團。還有些將領，倉惶失顧，已露驚惶之色，軍心不穩。

王彥儔見王會不動，也不去管他，對諸將道：「且問諸公，和州有我守軍幾何？」

西方鄴頷首稱好。

「強弓，放箭！」

王會見狀，更是躊躇。

滁州刺史朱長志，帶領屬官出城來迎接大軍。

數萬吳軍將士，以不懼刀山火海之勢，迫近城牆，迫近那一條條標箭線。

王會看著王彥儔道：「刺史方才不是說不救和州？」

床弩弩矢，殺傷力非凡，但見弩矢入陣，中矢者無論身著甲胄幾層，皆被通體貫穿！弩矢飛射，遇盾開盾，遇甲破甲，遇人殺人！吳軍將士身後間距小的，被一支弩矢貫穿數人，糖葫蘆一般串在弩矢上，釘入地面，生機斷絕，動彈不得！

房知溫性情跋扈，在馬上抱拳道：「軍情緊急，恕本將不便下馬，還請刺史安排將士駐紮之所，大軍帶有許多軍資，也請刺史接收，並且派人送往揚州。」

到了縣寺，眾人軍議。

西方鄴不由得對朱元刮目相看，「參軍且請繼續。」

「傳令全軍，進擊全椒縣m•ｈｅtｕbｏｏk.cｏｍ.ｃｏｍ！」

吳軍陣后，望樓上，王會臉色大變，饒是他久經沙場，也不禁滿目驚慌，雙手顫抖，便是當初在舒城被李彥卿、丁茂等將合力擊敗，也未見他這般失態。

王彥儔忍住怒氣道：「將軍此言，意欲讓某如何作答？」

唐軍將士絞動繩索，一支支弩矢架上床弩，一輪輪射出。

「稟將軍，弩具已經準備就緒！」

王會沉思不語。

終於，吳軍軍陣，觸及了床弩標箭線。

「射標箭！」房知溫驟然下令。

軍使得令，揮動令旗，大喝：「床弩，發矢！」

一名軍使站在高處，高舉令旗，聲音洪亮，喝令道：「一輪，床弩標箭，放！」

全椒縣中，王會面色鐵青，在座眾將也是無不驚駭。

王彥儔道：「不救和州，是為不救和州城，但也不能放任北賊在和州胡作非為！」

城牆上，從東到西，遍是隊正呼喝，「床弩，發矢！」

軍使高舉令旗，再次喝令：「二輪，伏遠弩標箭，放！」

諸將緊隨其後，「請將軍下令，攻打滁州！」

由是，吳軍死傷大幅度增加。

「伏遠弩，發矢！」

「下令，收兵，收兵！」王會回身大喊，讓后陣敲響金鑼，只是吳軍已經倉惶敗退，此時他敲不敲金鑼，都已沒有兩樣。

「末將在！」劉仁贍驅馬上前兩步。

這還只是一面城牆。

「臂張弩，發矢！」

「強弓，放箭！」

聞聽此令，江文蔚三人相識一眼，都道：「將軍仁義，百姓之幸也！」

王彥儔也是頗為驚異，但見王會面色不好看，也不好去觸他的霉頭。

王會一把揪住身旁的王彥儔，紅眼大吼：「你不是說他們兵力不足嗎？你不是說他們將士疲憊嗎？你不是說他們箭矢耗盡嗎？你不是說他們徒有其表嗎？你給我看看，此番景象，可能稱為徒有其表？！」

朱長志的確才能非凡，到得翌日天明，兩萬五千大軍已經在城中安置妥當，好在房知溫雖然跋扈，禁軍卻沒有驕橫之氣，這讓滁州官吏在辦事的時候好受許多。

西方鄴眼前一亮，很認可張易的分析，「既是如此，如何是好？」

但吳軍悍不畏死，軍陣近到城前。

王彥儔繼續道：「我不救和州，北賊也不能攻和州城，如是，北賊若有他策，則只剩下襲擾我軍後方，劫我糧倉糧道一途，我軍若能在糧倉設伏，北賊必敗！」

「此問高明！」王彥儔讚賞道，他手指壽春，「北賊重兵，集結于揚州、壽春二地，若是揚州之敵來犯，必不會繞道東關，而不被你我發現！」

王會冷眼看著王彥儔，「刺史之策，殊為高明，本將刮目相看！」

諸將聞聽此言，紛紛醒悟，大讚王彥儔高明。

西方鄴兩眼光忙四盛，已然了解了江文蔚的意思。

一近城牆，幾番觀察，王會臉色轉陰，「觀其城防，器具甚為齊備，觀其將士，個個精神抖擻，完全沒有懼怕我軍之意hｅtｕｂook.ｃｏm.com。」

吳軍將士，死傷無數，哀嚎不絕，吳軍前陣，不復是軍陣！

當是時，萬箭齊發，箭矢如雨，勢成黑雲，遮天蔽日！

滁州城。

這下，王會臉色都冷峻下來，半晌後方硬邦邦道：「劉仁贍何在？」

「伏遠弩，發矢！」

諸將散去之後，王彥儔並沒有離開。

強弓未及發矢十發，而吳軍已經大亂，彼部將士倉皇後撤，爭先恐後，如潮水倒卷、海水倒灌，其勢不能擋！

就在這時，忽的，房中響起一陣大笑，格外刺耳。眾人循聲望去，卻見那大笑不止的，正是王彥儔。

王彥儔環視諸將，「又且，北賊來犯江淮，時日已久，兵甲箭矢損耗皆十分嚴重，此番戰力大打折扣，那滁州守卒，至多不過幾千人，此正諸公用武之時，諸公緣何不思奮進？」

「和州守卒兩千！」有人答道，「對方號稱萬人，兩千守軍如何守城？」

甲士操縱十余架床弩，只聽的「嘣」的一聲嗡響，城牆上從左至右，飛出十支巨大弩矢，而後插|進城前空地，連成一線，弩矢上，紅布顫動。

房知溫目光銳利，吳軍軍陣觸及第二條標箭線時，他再度喝令：「伏遠弩，發矢！」

「角弓弩，發矢！」

「末將得令！」劉仁贍看了李建勛一眼，眼神有些怪異，但仍是抱拳應諾。

朱長志轉身帶著心腹回去，「氣焰跋扈，而仍能統軍出戰，必有不凡之才，你我以大局為重，多忍受一些就是了！」

含山陷落，和州震動。

王會忿然作色，「刺史如此說話，難道是有計策了嗎？」

江文蔚、張易、朱元等將領，到城門外迎接西方鄴帶領的步軍主力入城。

「臂張弩，發矢！」

……

「角弓弩，發矢！」

床弩之矢不可防、不可躲，一入軍陣，鮮有射空的，故而須臾之間，吳軍軍陣就死傷不少，嚎叫不絕。

數百支角弓弩利矢，與床弩利失、伏遠弩利矢一起射入吳軍軍陣中。

「諸位文武雙全，才真是國家之幸。」西方鄴下馬與幾人一道入城，「大戰方畢，城中百姓沒有結伴出逃，必是諸位撫民有功。」

王會集結大軍，對滁州城開戰。戰前，他親臨陣前，嚴明軍令、賞罰！

旋即，朱長志又派人與莫離聯絡，讓對方派遣軍隊來押送軍資到揚州去。

……

房知溫一把拔出橫刀，「強弓，放箭！」

弩矢入陣，吳軍皆倒，剎那間，吳軍軍陣中就出現一道明顯矮下去的空白線！

之所以激動，是因為禁軍攜帶的各種弩具，已經盡數布置在相應位置。

大軍統領房知溫，與朱長志在城門前相見。

「臂張弩，發矢！」

王彥儔穩坐如常，一甩衣袖，冷哼道：「區區變故，就讓滿堂將軍皆盡變色，一時間不知該進該退，這難道不可笑嗎？」

一陣箭雨落，二陣箭雲升空，二陣箭雨落，三陣箭雲升空，三陣箭雨落，四陣箭雲升空……如是往替，綿延不絕！